一路血戰,連鍾靈兒都快熟悉了血腥味,韓應天更是膩了日夜不斷的打鬥聲。
此刻,他們坐在客棧的房間內,聽著外面的吆喝和打鬥。唉,煩不煩呀!
鍾靈兒在安靜地低頭繡花,韓應天則捧著一本書翻來翻去,打了個呵欠,「好無聊,真沒勁!」
「你整天像個廢人似的等吃等喝,飽了就睡,當然會無聊!」天外飛來的一道男音讓鍾靈兒驚跳起來,只見兩道身影掀開窗,靈活地翻進屋內,而外面打得正起勁的雙方都沒有發覺。
方才出聲的正是朱敬祖,他不平地瞪著養得愈加白淨的韓應天,「我們在外面東奔西跑,卻被供養著坐馬車,還敢嫌這種日子大安穩?」真讓人火大。
韓應天斜眼看他:「我又沒叫你來幫手,本來嘛,有南宮幫忙就夠了,是你自己喜歡跟來跑腿的,怪得了誰?」瞧他那樣子,好像委屈了他一樣,明明就是他朱公子嫌日子太無聊,還沒謝過他提供了這個好玩的機會呢!
朱敬祖氣得哇哇叫。可惡!他不辭辛勞來幫手,這個廢物不知感恩也罷了,還敢輕視他?
「別吵了,」南宮寒淡淡地說,「坐下來計劃一下吧,現在我們已經進入苗疆嶺區域了,預計後天可以到達鳳凰教的所在地——鳳凰山。」
「一定會到鳳凰山嗎?」韓應天指指窗外,「打得很熱烈呢,誰知道會不會骷髏教取勝。」他已經決定哪方取勝就先到哪邊去做客,以免壞了遊戲規則。
「你不要這麼懶好不好?有點主見嘛,聽說鳳凰教教主是個女的耶,我看就先去會會她,如果她長得漂亮呢,就幫她解毒,一起對付骷髏教,然後大家握手言和、好好地相處;否則就解決她,再與骷髏教結盟。」朱敬祖說出自己的見解。
沒人理他,韓應天和南宮寒聚首研究著收集來的情報。
朱敬祖撇撇嘴,唉,可憐,這兩個無趣的人沒辦法理解他非凡的智慧。
他無聊地四處張望,將目光停在一旁的鍾靈兒身上,這個丫頭跟應天很相處得來嘛,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小姑娘,你叫靈兒吧?還記不記得我呀?」他這麼英俊不凡,肯定對他印象深刻的。
「不記得。」鍾靈兒搖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好奇怪。
耶?朱敬祖頗失面子,指著自己的鼻子,「你怎麼可以不記得了?是我耶!玉樹臨風、才華橫溢的我耶!朱敬祖哪!」這小姑娘的眼力不會那麼差吧?
白癡!靈兒哪能認出易過容的他!韓應天回頭對鍾靈兒說:「靈兒,這個人腦袋有些毛病,離他遠一點。」
「是。」鍾靈兒乖乖坐遠了一些,原來這個人是瘋子,難怪!她早就覺得奇怪了,他明明尖額猴腮的,卻硬說自己是什麼玉樹臨風。可是,腦袋有病也是很可憐的,她應該同情他。
她那是什麼眼神?朱敬祖疑惑地對上鍾靈兒充滿憐憫的眼睛,她好像在看一個絕症病人一樣看著他,不是吧,她真信了剛才應天隨口說的話?好有趣的小丫頭,朱敬祖縱聲大笑,惹得鍾靈兒同情之色愈深。
這一廂,韓應天看完南宮寒交給他的情報,深沉地一笑,原來如此!
原來,鳳凰教與骷髏教本同出一源,卻因為上輩的恩怨而世代仇殺。這一次兩方教主兩敗俱傷,各自想辦法解毒,也都想乘此一舉解決對方。此外,南宮寒搜集到的最有用的消息是:兩教教主的確是全教之本!
鳳凰教和骷髏教的教主都是用蠱——一種名喚「空夜蠱」的奇異蠱蟲來控制教眾的。空夜蠱分為一個母蠱和許多子蠱。教主體內生存著世代相傳的母蠱,而每個教眾入教時都必須接受教主所施的子蠱,子蠱的性命完全受控於母蠱。這個蠱種是上古流傳至今的罕見物種,一旦進入人體,便溶於宿主的血脈之中,終身無法除去。如果母蠱死亡,所有子蠱也會與其宿主一同死亡,因此全教教眾就這樣必須與教主同生死共存亡。教主在傳位之時便將母蠱連同全身功力一起傳於下一任,新教主同樣可以憑此維繫全教上下一心,使教徒永不背叛。
韓應天看著窗外拚命的一群人,原來教主的性命關係到他們的死活,難怪他們個個都這麼拚命。「這樣就好辦了,只要制住教主,就等於制住全教,不用擔心有後患。」
南宮寒搖頭:「除非你忍心取全教近千條人的性命,否則你就不能殺教主。而要讓教主聽話也不是簡單的事,苗疆之人的頑劣執著你也見識到了,恐怕她會寧肯玉碎也不瓦全。」
韓應天沉思著,「那就須從空夜蠱的母蠱和子蠱間入手了。」
「別小看這種蠱,它是上古遺物,世間已無克它之物種,它一旦溶入人體,便終生不分離,無法可解。」
「總有辦法的,我可是韓應天!」韓應天淡應,俊美無儔的臉上浮起邪魅的微笑,他還沒遇到過解不了的毒。
「嗤!你韓應天是哪根蔥啊?!再說你還不一定能解了教主的毒呢,說不準反被她殺了。」朱敬祖不屑地插口。
一聽公子有危險,鍾靈兒擔心地望向他。韓應天回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別聽他的,都說他腦子不正常了。」
朱敬祖氣得哇哇叫:「什麼?小姑娘,別聽他污蔑我!我是……」話未完,人已被南宮寒提著翻上屋頂。
他們的身影剛消失,門就被一群人推開,鳳凰教的人抬著傷者衝進來,「韓公子,快幫她們看看吧!」
又來了!韓應天照例懶懶地下了道命令:「快死的留下,其餘的抬出去。」別亂七八糟地都堆到他面前。這夥人終於發現了他的好用,老把他當免費的專用大夫,若不他閒得無聊想練練手,才懶得理她們呢。
這次受傷的人很多,連五大弟子都全掛了彩,三長老也受了傷,但都沒有嚴重到要韓大神醫出手。但三長老卻仗著身份高,賴著不敢走,硬要「享受」韓大神醫的治療。
這可你自己送上來的喲!韓應天三兩下處理完其他傷者,和善地走到三長老面前,「哎呀,怎麼連三長老也受傷了!抱歉我剛才沒看見,我現在就幫你醫治!靈兒,快快把手術刀給我。」嘿嘿嘿,這個笑面老妖婆,總是裝和善,心腸卻最狠毒,敢對靈兒下蠱?他一定會好好「關照」她一番的!
鍾靈兒應聲準備好各種工具,這陣子看得太多,她也麻木了,已經習慣把血肉當成尋常物體看待。見三長老中臂中了一刀,另一邊肩膀上還插著一支小箭,她便將剪刀遞給韓應天,然後自已在燭火上烤著手術刀。
韓應天將三長老的衣服剪開兩個洞,「哎,這刀痕真深,已經傷到經脈了,三長老,你這隻手以後恐怕不能靈活運用了。喲,肩上的箭傷也很嚴重呀,箭上的毒倒沒有大不了,可是你看,箭頭正卡在兩個骨頭之間耶!嗯,很麻煩哦!一不小心會傷到琵琶骨。」
三長老嚇白了臉,「韓公子,請你想想辦法。」她一路上都對他們很和善,韓應天也對她最為客氣,他應該會救她的。
韓應天沉思半晌,歎息一聲:「好吧,我試試看。三長老,我必須把你的傷口重新撕裂,把斷掉的經脈重新連好,再縫合傷口。肩上的箭呢,不能亂拔,必須用小刀一點點慢慢地挖才行。三長老,你可要忍著點兒啊。」
大長老在旁聽得發火:「胡說!那些弟子傷得更重,都沒見你這麼麻煩!三妹不過這麼點小傷你就大做文章,是不是存心折磨她?!」
當然是了!韓應天似笑非笑斜限對她:「好吧,不信我就算了!哼,對其他人嘛,我只想辦法保著他們的性命,才不管他們以後的武功呢。本來念在三長老對我們不錯,才想著要顧全她的功力。既然不想這麼麻煩,那就跟他們一樣包紮好就算了,反正也死不了,三長老,明天你就可以回家養老,不用再勞累了!」說完就作勢幫她拔箭。
「等等!等等!」三長老急忙制止他,「不要拔!就按韓公子剛說得那樣醫治,麻煩你,韓公子。」他是神醫,說的應該沒錯的。
「不好吧,」韓應天猶豫起來,「那樣會很痛的。而且呢,旁邊有個大長老這麼兇惡地瞪著我,我害怕的話手會發抖的,一不小心就會傷到三長老您,不如你們還是去另請高明一點大夫來治好了!這樣保險一點。」他接過鍾靈兒遞來的手巾擦淨手,準備就寢了。
「荒山野嶺的哪還有大夫?小子,你少廢話,快點給三妹療傷!」大長老攔住他,看他磨磨蹭蹭的樣子就生氣。
「你叫我治我就治?」韓應天一副跟她扛上的樣子,「抱歉,公子我的醫術不高,無能為力,」
「你……你治不治?」大長老氣得揚起毒掌。
「大姊!」二長老上前攔住她,大姊再鬧下去,就耽誤三妹的傷了。
「韓公子,」三長老也忍痛求他,「是大姊失言了,念在老身一向對你們不錯,快幫我醫治吧。」
鍾靈兒同情地看著三長老未經處理的傷口鮮血直冒,「對呀,公子,三長老人很好的,又那麼照顧我,是這裡最和善的人呢。你快幫幫她吧。」
傻丫頭,這老妖婆每天對你噓寒問暖是想乘機檢查你所中的蠱有沒有被我解開呢!韓應天好像很無奈似的點點頭:「好吧,既然靈兒都這麼說了,三長老請坐好,嗯,二長老你幫她點住穴道別讓她亂動。大長老,你在這裡不方便,請迴避。其他閒雜人等也請出去。靈兒,準備東西!」
轉身抓起森寒的小刀,嘿嘿嘿嘿嘿——
大長老憤憤地帶著其他弟子退出房間,氣得咬牙切齒:「小子,讓你得意!改天老娘非殺了你不可!」等他治好教主,保住她們的性命之後,就是他自己的死期。
「哇啊——哇——哇——」三長老驚天動地的慘叫傳出窗外。
接著是韓應天溫和的聲音:「別動別動,再忍忍!我要幫你找另外一條經脈了,千萬別亂動。二長老,你壓住她。」嘖嘖,三長老真厲害,那麼一把年紀了,還這麼中氣十足。
「哎喲!啊——韓應天,你的刀劃到我了!」二長老痛呼。
「唉,叫你按住她的嘛,她這麼亂動,我的刀當然握不穩啦!你看你看,她又動了!」於是他的刀又被揮開,在二長老身上留下另一道傷痕。
「哇啊!啊……」血肉被硬生生剜開的疼楚不是任何人都受得住了,三長老昏過去又疼醒。
「沒關係,沒關係,這種小傷很快就會復元的!」韓應天溫柔地安慰她。
鍾靈兒也輕輕地幫她拭汗,柔聲安慰:「對呀,三長老,好心有好報,上天會保佑你的。你再忍忍,公子已經很小心了,不會很疼的。」公子替人開刀一向是大刀闊斧的,少有這麼仔細的時候呢!
「就是嘛,我會慢慢來,很小心的,絕對不會傷到你。」韓應天簡直像老太婆繡花一樣慢慢磨。
* * *
這一夜,直到天將發白,韓應天才放過被他折磨得死去活來的三長老。然後給她開了一大串藥方,再細心囑咐弟子們小心照顧,殷殷關切後,才領著疲倦的鍾靈兒回馬車上睡覺。
鳳凰教中人被淒慘的叫聲吵了一整晚,個個精神不足,可是不得不打起精神趕路。
密閉的馬車中,鍾靈兒沉沉睡去。忙了一夜的韓應天卻神采奕奕,看著手中幾個小瓷瓶奸笑不已。
呵呵!大收穫!
昨夜他不僅出了一口氣,還乘機從三長老和二長老身上取得了血樣,藉以研究空夜蠱。另外地再掏出一個小瓶,這是從三長老身上挑出來的蠱主,有了它就可以解開靈兒身上所中的蠱毒,再略施小術製造仍然中蠱的跡象,嘿嘿,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將靈兒從危險中抽出來了!
好了,先幫靈兒解毒吧。他根據蠱主調配好解藥,運功將鍾靈兒體內的蠱蟲定住,一舉殺滅它,然後將解藥彈到靈兒口鼻,最後稍做一些手腳偽裝了蠱蟲活動跡象以迷惑老妖婆。
好了,完成!
他滿意地拍拍靈兒仍然沉睡的小臉,大方地讚美自己:我果然是天下無敵的絕世神醫!
鍾靈兒在睡夢中嚶嚀一聲,蹭蹭他的手心,靠著他繼續睡。一路上朝夕相處,已經很習慣公子的氣息了。
韓應天湊近看著她可愛的睡容,索性也躺在她對面,將她摟入懷裡。嗯,柔柔軟軟的,就像抱著暖絨絨的小貓咪,小小的身軀散發著馨香的溫暖。韓應天把她的頭抬到自己胸口,撫摸著她柔軟的髮絲。呵,真契合!他瞇瞇笑著,打了個呵欠,也與她一起沉於夢鄉之中。
* * *
行駛中的馬車一個顛簸,淺眠的韓應天立即醒來,知道又是骷髏教的人來攔截,唉,好煩人吶。
馬車駛入樹叢中停下來了,看來這次比較麻煩哦。韓應天坐起身,將懷中的鍾靈兒換個姿勢,讓她睡得更安穩。他發現這個丫頭一旦睡著了便雷打不動,任憑外頭怎麼吵也醒不來。輕輕梳撫著她的頭髮,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動作,因為她的髮絲柔軟得像小動物般,好好摸,而且身軀也軟綿綿的,抱著很舒服!唉,他已經當她是心愛的寵物了,
耳聽得外頭打鬥異乎尋常激烈,看來將近苗疆,骷髏教這次是精英盡出、拚死一搏了。韓應天靠在車廂,沒打算出去阻止相互殘殺的人。據南宮兩人打探回來的消息,這兩個毒教素來凶殘霸道,枉傷無辜,也就不必可憐他們了。
鳳凰教和骷髏教教主皆是野心勃勃之人,拚命擴展自己的勢力,致使兩方衝突不斷。不過也因為這層制約,使任何一教都不能肆無忌憚地擴張,形成相互制衡的局面。據說這兩大不受控制的毒教不僅使當地平民久受侵擾,也使苗疆的土司大為困擾。
韓應天從懷裡掏出一個大包,裡頭有各式藥丸和藥粉,此外還附帶著幾本毒經和蠱經的書。這是朱敬祖扔給他的,是苗疆各教包括骷髏教和鳳凰教中的各式毒藥和解藥。
事實上,洛陽四公子全都覺得天下沒有什麼東西是朱敬祖弄不到手的。像這包東西,有些是他從教眾身上「摸」來的,有些是從別的苗人手中買到的,還有些是他的各路朋友贈送的。不用奇怪,「散財金童」的朋友滿天下,據說苗疆許多土司都與朱家有生意來往,當然會盡力巴結這位朱家最好說話的朱公子。難怪他可以在短期內搜集到這麼多有用的東西,這些皆對他研究鳳凰教主所中的毒和解開空夜蠱有幫助。唉,朱敬祖畢竟不是純粹來看熱鬧的。
南宮寒給他的則是鳳凰教和骷髏教的勢力圖和人員情況等,還替他摸清了鳳凰教和骷髏教所在地的地形。
其實,洛陽四公子看似狂妄隨性,行事卻決不莽撞,在出發之前他們向來都會做好各種準備,把握全局。不擊則已,一擊必中,絕不拖拉。與他們對敵的人往往連他們的底細都未摸清就潰不成軍,再也無力重振了。此次惹上兩大毒教,若不小心從事,必遭反撲,到時就會連累身邊無辜的人。所以他們更加重視。
正翻閱著一本毒經的韓應天聽得有人靠近馬車,迅速收好手中物品。
車簾掀開,是黑鳳凰,她受了些許輕傷,「快跟我走!骷髏教的人殺來了!快走!」骷髏教精英盡出,她們已經擋不住了,長老命她趕快帶韓應天先逃,不然……就除掉他!
「好吧。」韓應天很合作地下了馬車,抱起鍾靈兒,「往哪邊走?」就決定先行到鳳凰教好了。
「往這邊,我們抄小路去鳳凰山!」黑鳳凰看著眨著朦朧睡眼醒過來的鍾靈兒,「你還帶著她幹嗎?快放下她!」這種危急的時候還要抱著累贅?
「情況危急,你就不用跟我爭這類小事了。」韓應天輕鬆閃過一名骷髏教徒射來的箭,「還不走嗎?」
黑鳳凰一咬牙,踢翻一個敵人,率先往叢林深處跑去。好吧,他要帶就帶,看來他們是躲不過骷髏教中人的了,有鍾靈兒在旁側,殺他也比較容易!她知道自己已經對他動心,可是鳳凰教森嚴的教規不容許她隨心行事,否則懲罰是很恐怖的。所以……韓應天,你縱使不能助我鳳凰教,也絕不能落到骷髏教手裡!
跑出十幾丈遠,一群骷髏教中人衝上前圍住他們,為首的向韓應天伸出手:「韓應天,要想活命就跟我們走!」
黑鳳凰一見他們,臉色發白,知道大勢已去——來人中竟有骷髏教的護法,她根本抵擋不了。她靠近韓應天,「韓公子,請小心一點,他們不好應付。」嘴上這樣說,身側的手掌縫裡卻暗藏一枚毒針靠近他。這根針只要刺入他一點點皮膚,他就會立即毒發身亡,根本沒有挽救的機會!
就在骷髏教護法下令攻擊之時,黑鳳凰手腕一翻——而在同一剎那,韓應天的手有意無意地箝住了她的手腕:「走!」拉著她一起躍上樹梢,幾個起落消失了影蹤。
走不了的!黑鳳凰知道骷髏教護法們會很快追上來,另一隻手又悄悄摸出一枚毒針,對準韓應天正要彈出去——
驀地,林間山道上突然出現兩匹馱著貨物的駿馬,由一個黑臉的瘦小漢子趕著往這邊走來,正好迎面撞上他們。
黑鳳凰大喜,搶上前奪過馬匹,推掉馬上的貨物,招呼韓應天:「快上馬!」率先騎上一匹就走,這下有希望逃脫了!
那個趕馬的黑臉漢子急忙撲上前擋住她:「喂,我的馬!不能搶我的馬!哇!我們一家老小全靠它們吃飯呀!姑娘,你發發慈悲……哦!」被不耐煩的黑鳳凰賞了一把毒針,搗著胸口倒在地上。
黑鳳凰看也不看他一眼,駕馬踏過他疾走。韓應天摟住驚叫的鍾靈兒上了另一匹馬,似笑非笑看了地上的「死屍」一眼,掉頭跟上黑鳳凰。
唉,朱公子的演技啊,還是這麼爛,
朱敬祖可不這麼認為,在馬匹跑遠後,他翻身坐起,拋掉指縫中夾著的毒針,簡直對自己精彩的表演佩服到極點!「怎麼樣?南宮,我配合得很好吧?」
南宮寒緩步踱出叢林,甩甩衣袖,剛才解決掉骷髏教護法時,好像沾了少許毒粉。嗯,還是去溪邊清洗一下好了。
不理我?朱敬祖歎息一聲,跟這個寒冰人共事真沒意思!尤其是這一趟,南宮總是若有所思,常常自己一個人發呆,忘了身邊還有一個他存在。若不是太瞭解他,朱敬祖幾乎懷疑南宮是患了相思病了!
南宮寒在溪中沖淨衣袖,又不由得看著溪水中倒影出神,腦中浮現的卻是小妻子羞澀又真摯的笑靨。唉,真的被困住了!
「喂!喂喂!」朱敬祖在旁喚了好久才引回他的注意力,「接下來要幹什麼?」
「沒什麼好幹的了,一切都準備好了,應天也進了鳳凰山,接下來就看他的了。
「耶!那我們豈不是可以回去了?」這荒山野嶺的真沒什麼好玩的。
回去?南宮寒不禁又望向洛陽的方向,是啊,出來十多天了,不知莓兒好不好。反正這邊已幫不上什麼忙,料想應天有能力處理完剩下的事。好吧,他先回去了!
「……依木土司說銀花谷的苗族姑娘個個美如天仙……嗯,聽說金銀寨的美女也很出名……那摩土司也請我去做客,他的三個女兒好漂亮的……嗯,去哪邊好呢?」朱敬祖頗為猶豫不決,轉頭詢問好友的意見,「南宮,你說去哪……咦?咦?喂!南宮你上哪兒?」
已經走遠的南宮寒轉過頭,「回家!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
朱敬祖愣愣地看著他,「什麼?你現在就回去,不把結局看完?」
南宮寒擺擺手,已經預料得到的結果還有什麼看頭?
「喂!先別走呀!說不定還會有事發生呢,你走了誰幫應天?」
「你呀!反正你很有空。」
朱敬祖跳起來,「我才沒空呢!」有一大堆美女正等著他呢,他忙得很!「喂,你那麼急著回去幹嗎?別告訴你要回家陪南宮少夫人。」
南宮寒回首微微一笑,比了個手勢:答對了!他不再抗拒了,被困住就困住了吧,既然對象是莓兒,他可以接受。
耶?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