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愛上身 第九章
    離開了巴家,劉韻如迅速地伸手攔了輛計程車,回到與鄒詩琦合租的公寓。

    這次,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說什麼都要辭職不幹了。她實在無法再忍受巴薩祺了。真搞不懂自己為伺要平白無故地受他欺負兩年。賀勳還煞有其事地說她愛他?!愛他才怪,她又不是從瘋人院跑出來的。而他更不可能愛她!否則就不會老是欺負她,還和桑妮一副旁若無人的親熱模樣。  .

    咕咕還有她的貝斯,全都在事務所裡,她必須去把他們帶回來。思及此,她立刻拿起機車鑰匙出門。

    劉韻如來到公司時,天色已暗,公寓中透出幾點燈火——包括事務所辦公室和練習室。

    她才踏上三樓,輕喚了一聲「咕咕」,咕咕一聽到她的叫喚聲,便又叫又跳地攀到她身上。到了四樓,她聽見練習室傳出吉他聲。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誰在裡頭。但即使如此,她還是要去取回她的貝斯。

    劉韻如躡手躡腳地進入練習室,只見巴薩祺閉上雙眼,正忘情地彈奏著吉他。她小心翼翼地不想驚動他,卻仍是無法阻止咕咕發出聲音。

    巴薩祺一睜開眼,就看見她正提著箱子,霎時兩人四目相接,卻只是無言地望著對方。

    咕咕「吱吱」地叫了兩聲,叫醒了像是被下了咒而動也不動的兩人。

    劉韻如率先低下頭,不再看巴薩祺。看了兩年,她已經看得夠久,煩了也倦了!但,是真的倦了煩了嗎?她不想再多想,那只會徒增煩惱。

    沒有辭呈、沒有道別,劉韻如就這麼離開了這個她上了兩年班的地方。而巴薩祺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凝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他的心也在這一刻失落了……

                          

    隔日一大早,劉韻如住的公寓門鈴就響個不停。

    「吵什麼吵啊!一大早吵人睡覺,知不知道公德心三個字怎麼寫啊?」劉韻如嘀嘀咕咕地念道,她一向討厭有人吵她睡覺,沒想到才早上八點半,就有人死命按門鈴,好像不把門鈴按壞決不甘心似的。

    「小如,是我們。」在門外的,是雷煒和方丹妮。

    「你們?我管你們是誰!吵本小姐睡覺,我就是不爽幫你們開門!有本事你們自己開門進來,沒本事就等本小姐睡飽了再說!」劉韻如吼道。

    她原本走到客廳準備要開門了,因為聽到那句「我們」,當下又轉身進房間。不開門的原因,吵她睡覺是其一,不報名字是其二。她最討厭和人玩「猜猜我是誰」的遊戲了,更甭說在一大早她睡得正高興的時候來煩她。

    「看來小如有我們未發掘的一面。」雷煒站在門外,苦笑地對方丹妮說道。

    方丹妮一臉頗有同感的表情。「杵在這兒也不是辦法,我看還是咱們自己開門進去好了。」

    雷煒從口袋中取出一把萬能鑰匙,在門鎖上試了幾下,門霍然被打開了。

    不一會兒,他們倆已站在屋內。不過,兩人都決定不吵醒劉韻如。

    「他們兩個也真是的,平常吵吵就算了,怎麼會鬧到小如要辭職呢?」方丹妮在籐椅上坐下,歎了口氣道。

    「就怕這次是弄巧成拙了。」果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他和小妮一早聽阿祺說小如要辭職,立刻趕了過來,而巴薩祺竟然還是無動於衷地坐著,另一個當事人小如更厲害,還有心情睡覺。這兩個人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反應全和一般人不一樣。

    「但願不會。」方丹妮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

    雷煒和方丹妮就這麼干坐了將近三個小時,直到劉韻如睡到快中午,才結束這段苦候。

    「咦?你們怎麼來了?不用上班嗎?」劉韻如才步出房間,就看見雷煒和方丹妮坐在客廳。顯然她全忘了之前有人按門鈴的事。

    「你怎麼會鬧到要辭職呢?你明知道事務所少不了你的。」雷煒開始遊說劉韻如回到事務所上班。

    「是啊!少了你,事務所肯定會亂成一團的。」方丹妮也加入了雷煒的陣營。

    「別再說了!我己經決定的事,任誰都改變不了。既然是全能事務所,一定有辦法找到一個比我更能勝任的職員。」劉韻如心意已決。

    「小如,全能事務所之所以全能,全是靠大家努力而來的,也包括你。」雷煒十分認真地說。

    「你究竟是為什麼要離開?這兩年不是一直都很好嗎?」方丹妮問。

    「不!不好!一點都不好!再這樣下去,我會什麼成就都沒有。兩年就已經夠了,沒理由要我再忍受下去。」劉韻如忍不住地掉下眼淚。她脫離了事務所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為什麼她會想哭呢?為什麼她會覺得不捨呢?不該如此呀……

    「小如,你別哭啊!」看到劉韻如的淚水,連方丹妮都慌了。

    劉韻如強忍著淚水,抬頭說道:「以後,如果你們是以朋友的身份到這裡,那麼我家大門隨時為你們而開;若是你們還想再說事務所的事,很抱歉,我不歡迎。現在請你們離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吧!我們明天再來看你,你再考慮考慮吧!現在,就算讓你放個長假。」雷煒無奈地說著。不一會兒。便和方丹妮一起離開。

    考慮?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呢?

    忽然間,劉韻如覺得好孤獨。她突然好想家,好想在南部的爸爸和媽媽。她決定回家去,她離家已經夠久了,暫時回家住一陣子,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情也好。若是不行,其實也就不需要再回來了。畢竟,南部才是她的家鄉,不是嗎?

    她簡單地收拾行李,拎著樂箱和行李袋,便帶著咕咕和一顆受傷的心,離開了T市。

    心,為誰傷?是巴薩祺?心,為何傷?她自己又何嘗不想知道……

                          

    坐在南下的火車上,由於不是假期,所以車上並沒有太多的人。看著窗外一幕幕快速飛逝的景象,她不禁心想,倘若所有不愉快的回憶也能像窗外的景色那般飛逝而過,那該有多好。

    火車到站後,劉韻如一下車,就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的濃濃鄉土氣息,是家的味道!她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在北部求學的時間將近十年,再加上工作兩年,她離家也有十二年了。雖然逢年過節,她定會回家與家人團聚,但卻總是短短的相聚,就得趕著回到T市。

    這次,她用不著趕著回去了,她可以要住多久就住多久,甚至不上T市都行。

    回到家中,所有的人看到她突然歸來,全都嚇了一跳。

    大家都問她怎麼有空回家,她只說是公司放她年假,並沒說出自己已辭職一事,更是絕口不提關於巴薩祺的任何事。

    然而,母女連心,劉韻如知道母親看出了自己的不對勁,為她擔心著,但她總是在人前強顏歡笑,在人後獨自發呆落淚。而另一方面,在T市的雷煒等人,第二天找不到她後,知道她是有心避開眾人,大家也就將這事暫且擱下,讓兩個當事人趁這段時間好好理清自己心中

    熟悉的籐椅、熟悉的書櫃,竟讓她覺得仿若已過了一世紀之久。

    劉韻如一眼瞥到鄒詩琦在冰箱上留下的紙條,想念多年好友的心情忽然一湧而上。她沒有多加考慮地拿起電話,打了鄒詩琦的call機。

    不一會兒,電話便響了起來。劉韻如立即將話筒拿到耳邊,一句話都還沒說,就聽到對方激動的語氣。「小如?是你對不對?」

    「阿詩,最近過得怎麼樣?」

    「你還知道關心我啊?我還以為你當我死了咧!兩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大夥兒都很擔心你,你卻連一通電話也沒有。」鄒詩琦的語氣中雖帶著責備,但在聽到劉韻如的聲音後,心理著實鬆了一口氣。她既然回到這裡,就表示她沒什麼事了。

    鄒詩琦想起了另一個當事人巴薩祺,他雖然表面上對小如的去向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但是聽雷煒和方丹妮提起,說自從小如離開後,巴薩祺經常坐在小如的辦公桌前發呆,而且一坐就是半天,工作時也不像以前那麼有衝勁,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分明就是為情所困,還死不承認。

    他們這兩個人哪!標準的死不認賬!明明愛對方愛得死去活來,偏偏兩個人不知道是反應遲鈍還是愛在心裡口難開,竟然彼此傷害,弄得一個消失兩個月,一個抱著吉他如行屍走肉般。唉!情字這條路,他們倆走來還真是坎坷不平啊!

    「沒什麼,只是突然很想家而已,所以就回去看看。」劉韻如幽幽地說。

    「你呀,什麼時候變成要我操心你了!真是越活越回去!我現在馬上過去,咱們倆好久沒一起聊天了!」不管小如是她前世的姐姐,還是今生的摯友,自己說什麼都得推他們一把才行。

    「改天吧!坐車坐了好久,我想休息一下。」劉韻如婉拒了鄒詩琦的好意,要是和阿詩見了面,免不了又是一頓嚴刑拷問再加洗腦。現下,她還沒有那個心情和她說清楚。

    「好吧!我明天再過去找你,你可別又開溜。」鄒詩琦也不強迫她,因為,她心裡突然有個計劃……

    「再說吧!拜……」劉韻如很快地掛了電話,生怕再多說,她花了兩個月沉澱下來的心情,將再次波濤洶湧。

    午後的陽光落入屋內,照得連空氣都暖暖的。但,她卻仍感受到一絲絲的冷意,就如同她不知何故而失落了一角的心,不完美了。

                          

    劉韻如是在咕咕猛扯她頭髮的情況下醒過來的。

    因為公寓內久無人住,而她回來又沒去買東西,因此冰箱裡已是空無一物。就連昨晚,她也是以僅存的一碗泡麵果腹。而咕咕,則是吃下原本打算在車上吃的最後一根香蕉。讓它餓了一晚,它自然是一大早就吵著要出門買東西吃了。

    「別催嘛!我總得換件衣服啊!」只見咕咕一會兒在她房門前又叫又跳,一會兒猛拉她的褲管,準是餓壞了。

    一切準備妥當後,劉韻如便背起了背包,帶著咕咕出門。

    在附近的傳統市場替咕咕買了早餐,心念一轉,她決定到處逛逛,順便沿路看看有沒有什麼她喜歡的工作。

    忽然,街角一家風格相當特殊的餐飲店吸引住她的注意力,店名就叫作「貓屋」。透過落地窗,她甚至能看到幾隻貓在裡頭或臥或坐,或是四處走動。就在木門的佈告欄上,貼著一張徵人啟示,貓屋正在征一名服務生,或許她可以試試看,劉韻如心中想著。

    正當她要推開木門時,有人輕拍了她的肩膀,她回過頭,一張佈滿訝異的臉映入眼簾,原來是賀勳。

    「小如?真的是你!」賀勳驚訝地說道。

    「是你。」她淡淡地回道,言語中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怎麼那麼冷淡?我可沒惹你喔!」賀勳笑睨著她。

    「或許吧!還有事嗎?」T市真小,她才回來一天,心血來潮出來逛個街,就馬上遇到熟人。

    「小如,有沒有空?咱們進去喝杯咖啡,聊一聊吧!」不等她回答,賀勳已拉著她進了「貓屋」。

    他們兩人找了個隱秘的角落坐下,侍者隨即走了過來。

    賀勳開口道:「一杯曼特寧,謝謝。你呢,喝什麼?還是要吃冰淇淋?這兒也有。」

    「熱可可,謝謝。」劉韻如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她不吃冰淇淋已經很久了。

    「你怎麼會到這兒來?」

    「逛逛。」劉韻如簡短地回道。

    「喔!我還以為你是……」賀勳還以為她要到「全能」,不過他沒把話說完,話鋒一轉說道:「我是來當和事老的,你不是不知道他的,那種個性死也不肯先低頭。」

    「與我無關。」劉韻如平淡地回答。

    「那天的事我很抱歉。」賀勳由衷地說道。

    「哼!」冷哼了一聲,劉韻如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別這樣,當初你答應我的事,還沒完成你就不見人影,你知道我下場有多慘嗎?」賀勳苦笑,使他所說的話更為生動逼真。

    「我辭職了,關於那一切,我不想再談,也不想再聽,請你讓我安靜地喝杯飲料好嗎?」劉韻如忍不住地喊道。

    為什麼賀勳要出現?為什麼要讓她再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記憶?

    「我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和你聊聊天,就這麼簡單!這兩個月你過得怎麼樣?」賀勳顯然不打算閉嘴。

    「我還活著,就這麼簡單。」劉韻如稍稍地卸下武裝。

    「這點我看得出來,我是問你過得快不快樂。」賀勳明知劉韻如是避重就輕地回答,但還是忍不住給了她一個白眼。

    「快不快樂有什麼差別,日子總是要過的。放心,我很愛惜自己的生命。」她啜了一口可可回道。

    「話不是這麼說的。日子總是要過,與其不快樂地過下去,還不如快樂地度過每一天啊!這點道理,你不會不懂吧?」賀勳看得出來,表面上,她看起來似乎沒什麼改變;事實上,她變得消極了,臉上的笑容也少了。

    「不是每件事都是我想怎樣做,就能怎樣做的。」

    「但快樂過日子,是你能掌握的,不是嗎?」賀勳勸道。

    「我們討論的話題太深奧了,到此為止吧!我想再到別處逛逛。」劉韻如起身走向櫃檯付賬。

    「我陪你吧!反正我今天早上不用工作了。」賀勳搶先一步掏出一張鈔票。

    「我不想讓你請。」劉韻如直截了當地說,也掏出錢來。

    賀勳還想再說些什麼時,站在櫃檯內的老闆已經分別替他們結好賬,找好錢了。

    「謝謝!」很棒的老闆,她該考慮到這裡應徵工作。劉韻如心想。

    就在兩人一前一後地踏出店門口時,一時都愣住了。站在他們眼前的,竟然是巴薩祺。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巴薩祺問道,語氣中除了驚訝,還有怒意。

    「這條路是你家開的啊!我在這兒犯法嗎?」乍見到他,劉韻如心中是歡喜的,但他的神情、他的語氣及問題,卻教她生氣。

    「你又為什麼在這裡?你該在公司。」巴薩祺轉身瞪著劉韻如身旁的賀勳。

    「爺爺知道我來和小如見面,所以特別放我假。」賀勳聳聳肩道。

    劉韻如不解地看了賀勳一眼,不懂他為何要說謊,但卻沒有問出口。

    「你不該和他在一起,他不適合你。」巴薩祺又將眼光移回劉韻如臉上,冷冷地說道。就私心而言,他當然不希望他倆在一起。不管怎樣,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景象皆令他心裡不高興。

    「我愛和誰在一起,你應該管不著吧?巴先生。」劉韻如特別加重最後三字的語氣,刻意撇清兩人的關係。

    「小如,我們走吧!再到別的地方逛逛。」賀勳拉著劉韻如,轉身就要走。

    巴薩祺猛地捉住劉韻如被賀勳拉著的那隻手,硬是將她拉到自己身後;然後直直地盯著賀勳,像是要把他看透似的,「你不喜歡她,為什要這麼做?」

    此時,已有一些人因為好奇而陸續地圍過來,想一探究竟。

    賀勳故作不悅地拉開巴薩祺的手。「請你放開她!你和她沒有婚姻關係,她愛跟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而你,更是管不了我!」

    劉韻如一怔,他們所說的話,自己好像曾在哪裡聽過。忽然間,她突然覺得這樣的場面似曾相識。

    「你……」巴薩祺瞪著賀勳,然後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咚」的一聲,單膝著地跪下去。

    「嫁給我。」巴薩祺的口氣幾近命令。

    圍觀的人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做,頓時一片嘩然,所有人皆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等著賀勳或是劉韻如其中一人開口。

    不過,賀勳卻站在一旁,一句話也沒說。

    「我不接受!」劉韻如呆愣了下回道。這算什麼?!他一直對她冷冷的,現在卻又臭名其妙地以命令的口吻要她嫁他。

    「你不能不接受!你弄丟了一個珍珠耳環,那是巴家的傳家之寶。」巴薩祺煞有其事地說道。

    「你……很遺憾要讓你失望了,耳環我已經找到了,我隨時可以送還。」劉韻如沒想到那副珍珠首飾竟是巴家的傳家之寶,而巴薩祺當時竟然沒有告訴她。還好耳環找回來了。

    她並不認為他是真心的,「那你的桑妮呢?」

    巴薩祺怔愣一下,看著賀勳說:「問他吧!」

    劉韻如一頭霧水地轉向賀勳。

    在他們兩人的盯視下,賀勳苦笑道:「她回美國去了。」

    「嗄?」劉韻如訝異地瞠大眼睛。那個牛皮糖似的桑妮會打退堂鼓?

    「還有呢?」巴薩祺目光仿如利刃般直射向賀勳。

    賀勳不好意思地清清喉嚨說道:「其實……桑妮是我特地從美國請回來演戲的,若不是你們進行得太慢,而這又事關我日後逍遙的日子,我也不會出這主意來試驗刺激你們。」

    聽完這話的劉韻如,半晌也沒反應。

    賀勳急得叫道:「我也不曉得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所以計策被拆穿後,我也挨了他的一頓揍。」說完,眼神不甚高興地睨了單腳跪地的巴薩祺一眼。

    久久,劉韻如才對著賀勳說道:「但是……我又怎麼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雖然心喜桑妮那件事全是誤會,但她仍介意他的真心與否。

    巴薩祺馬上再次開口道:「嫁給我,因為……我愛你……」他有些艱難地說出最後三個字。

    自從她離開之後,他開始回想自己與她之間的情形,從第一次見到她,一直到這兩年多來的相處。兩人之間的針鋒相對,其實都只因為他在意她,否則以他的個性,根本懶得理她,更別說是和同一個人吵了兩年。

    「你愛我不等於我愛你!」劉韻如很快地回道。嘴上雖是如此說,然而在心裡,她已開始偷笑。這一幕,她是沒看過,但之前的對話,她確定自己在兩年前的一個午後聽過。

    「你是愛我的——」巴薩祺突然站了起來,拉住劉韻如的手,一使力將她拉入懷中,而灼熱的雙唇貼緊她的紅唇,由淺而深入,舌頭漸探入她口中,汲取更多她嘴裡的甜蜜……

    啪啪啪!四周圍觀看戲的人個個鼓掌叫好。

    忘情擁吻的兩人這才想起他們是站在大街上,只得放開彼此。巴薩祺盯著劉韻如因吻而顯得格外嫣紅的雙唇,眼中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愛意。

    「嫁給我,小如,我是真心愛你的。」巴薩祺溫柔地說道。

    「答應他!答應他吧!」圍觀的人開始起哄。

    衝著巴薩祺的一句「我愛你」和一個令她永遠難以忘懷的吻,劉韻如決定要繼續愛他,直到他變老、變醜,這份感覺、這顆心都不變。因為她的心早在很久以前就失落在他身上了。

    「我答應。」平常直來直往的劉韻如,這會兒雙頰飛上了兩朵紅雲,低著頭羞澀地答道。

    再一次地,兩人圍繞在如雷的掌聲下。

    「賀勳,謝謝你!」劉韻如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她知道,兩年前她第一次出任務的那個下午,就看過類似的戲碼。不過,這次巴薩祺從男配角升為男主角,而她則由一個看戲的人,變成了第一也是惟一的女主角。

    「這是我該做的。」賀勳轉身離開,背對著劉韻如和巴薩祺,他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雖然昨天他就從鄒詩琦那裡得知劉韻如回到這裡的消息,也計劃著要如何把他們倆再湊在一塊兒,但是計劃還沒擬好,今天就讓他巧遇劉韻如,接著又遇上巴薩祺,真可謂是「無心插柳柳成陰」。

    一場求婚戲圓滿地落幕,這下他有一年的時間可以不用擔心他身邊有哪個女伴是爺爺安排的,事情真是太圓滿了。

    而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巴薩祺攬著劉韻如,兩人一臉喜悅地準備穿過馬路。

    這時,一輛急駛而來的小轎車筆直地向兩人衝來——

    「快閃開!」巴薩祺注意到情況不對,立刻用力將劉韻如推向一旁,自己卻來不急躲開。

    被車子撞個正著的巴薩祺倒向路旁,而那部肇事小轎車則加速地逃逸。

    「不要——」劉韻如急急地抱緊巴薩祺,含淚大叫:「叫救護車,救護車!」

    一時呆愣住的路人這才匆忙地奔去打電話。

    不一會兒,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而近地傳來。

    「你可不能有事.否則我就跟你翻臉!」劉韻如對著昏迷中的巴薩祺大喊。

    「小姐,請你讓開,否則會妨礙到我們急救的工作。」救護車下來的一名急救人員說道。

    劉韻如咬著下唇,強忍著想要哭喊的衝動,含淚地跟在被抬上擔架的巴薩祺後頭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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