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誰來救救她,她怎麼覺得有幾萬部鑽地機同時在她腦袋瓜裡動工呀?而且她還腰酸背痛耶!是誰那麼沒品,趁地睡覺的時候海扁了她一頓?待會兒一定雙倍奉還。不過先來個人救救她吧!
嗯?地震?好強呀!
“娃娃臉,睡醒了沒?”向鴻宇正使勁地搖晃著躺在原本保姆房間的鄒詩琦。他真是衰到最高點了,收留這個麻煩的娃娃臉是其一;被她害得失眠是其二;好不容易找上他的瞌睡蟲正向他招手,就被這個麻煩精的鬼哭神嚎全嚇得不剩一點是其三。他真想一把擰斷她的脖子!不過惟一讓他感到慶幸的是,她沒有吐得整間客房都是。
不經意地瞥見鏡中的自己,活像個縱欲過度的男人。天知道他還欲求不滿咧!
經過了約五分鍾的搖晃,鄒詩琦終於從半夢中醒中清醒過來,劈頭的一句話就是:“殺千刀的王八蛋,你欠扁啊!你不知道把一個宿醉的人從被窩中挖起來是很缺德的事嗎?”
敢情小姐她是醉得七葷八素,外加忘了自己身在何處。這“強龍不壓地頭蛇”的基本常識都沒有,也不怕人家地頭蛇咬她一口!
“娃娃臉,你罵夠了沒?你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再開口也不遲。”真夠窩囊的!這年頭做好事還要被罵得狗血淋頭,好人做不得喲!也不想想他是什麼人?年度十大黃金單身漢之一耶!他幾年沒八點起床還洗手做羹湯了啊?今天為這個娃娃臉破例,她竟然還不知好歹,待會兒趁她不注意,他就把那一桌子的早餐加它個十幾二十公斤的砒霜,讓她知道什麼叫作“無毒不丈夫”!
“在哪裡?”鄒詩琦看看四周又開口道:“不就是一間破破爛爛的小套房。”
想她和劉韻如兩個女人都有三十幾平米的公寓住了,這麼一個大男人住這麼一個小套房的確是挺可悲的啦!雖然說設計裝潢得不錯,不過肯定不是眼前這個臭男人設計的,更何況她現在是身處敵陣,沒理由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啊!總之,先殺殺他的銳氣再說。
“喝!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昨晚那個想要潛入華廈的賊子!看你那副衰樣就知道你沒得手。算啦,反正也不關我的事,車鑰匙還我,我要走了。 ”鄒濤琦說著說著便要起身,才離開床約五公分,她便又哀哀叫地坐回床上——
“我的老爹啊!痛死我了,早知道昨天就醉死算了!”鄒詩琦揉揉太陽穴,試著減輕宿醉的後遺症。
向鴻宇聽著她的話一直到她說出最後四個字之前,他都還十分平靜,但聽她全部說完時,他真後悔昨天沒把她丟進路邊的臭水溝!他還以為地要說的是:早知道昨天就不喝酒了。沒想到竟是……如果他現在手中有把刀子,他會毫不猶豫地把眼前這個女人的腦袋剖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漿糊。
“娃娃臉,你最好閉上嘴,否則我說不定會失手殺了你。”向鴻宇咬牙切齒地警告她。
鄒詩琦瞟了他一眼才又說:“那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日後我會找你報仇。尤其是因為你剛才說的那三個字!”她生平最討厭別人那麼叫她,臉是她媽生給她的,又不是她自己選的,把她當成未滿十八歲也就算了,最氣人的是有一次她坐公車,下車投了錢時,司機競說:“小妹妹,學生票是十元,你怎麼投十二呢?”
小妹妹?有沒有搞錯啊!她身高一六七耶!哪裡像個小妹妹?那司機竟把她看成發育過盛的初中生!
鄒詩琦咬著牙,硬撐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出房間。
車鑰匙她不要了,反正她還有另一把,現在只要別再看到這個男人的臉,就是要她的命也答應。
她開了門,跨出第一步,人就懸空了——
“放我下來,你這個王八蛋!”鄒詩琦整個人是被向鴻宇拎著的,就像拎著一只貓一樣。
向鴻宇拎著她走向餐桌,而後把她放在椅子上,一手壓住她的肩膀不讓她起身,一手則指著桌上的早餐。
“我命令你把桌上的早餐吃完,並且收回你剛才說的話,否則你就別想走出這裡!”
鄒詩琦狠狠地瞪著他,但很快地收起凶巴巴的臉色,換上一張笑臉。
“很抱歉剛才說了那些話,我知道自己錯了,你不是王八蛋,而是烏龜王八蛋!”語畢,她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然後輕松自在地動手吃桌上的早餐、
反正不吃白不吃,她就不信他敢對她怎麼樣,大不了賠上一條爛命嘛!
向鴻宇聽了她的話,已顧不得她是個二十幾歲的女人,竟把地當孩子似的壓著地趴在他的大腿上,毫不留情地打她的屁股。
“如果你認錯我就停手。”向鴻宇邊打邊說。
“我不會向你認錯,因為我根本沒有錯!”縱使臀部傳來劇痛,但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會認錯。
向鴻宇已經打了她二十幾下,每一下的出手都很重,但她卻沒有一點認錯的跡象。
真是個倔強的女人!向鴻宇停手,松開抓著她的手。
“打夠了?我要走了!”鄒詩琦艱難地站起身,臉上掛著兩行淚,卻仍具尊嚴地說。
她頭也不回地走出餐廳,走出那個男人的房子,走出那棟華廈。
向鴻宇不放心地追了出去,默默地跟在她身後,直到她在一個電話亭前停下來。
“喂,小如,你有沒有空?過來接我,我在首義路,就是麥當勞附近。快點,我快痛死了。”鄒詩琦邊說,邊揉自己的臀部。掛了電話,鄒詩琦便閉著眼靠在電話亭。
過了二十分鍾,一個騎著和鄒詩琦同一型機車的女孩向她招手。
“你終於來了!”鄒詩琦上前,雙腳一跨,就坐上了機車。但屁股才—碰上機車座墊她立即彈跳了起來——
“痛死了。”再一次,她又坐了下來,不過這一次她很慢,很輕,而且小心翼翼。
“你屁股怎麼了?”坐在前座的女孩問道。
“沒什麼,不就是被一只瘋狗咬了!”
“哦,那我先載你去醫院打—針狂犬病預防針。”
“去你的!”鄒詩琦推了推劉韻如戴著安全帽的頭。
“跟你老爸吵架了?”劉韻如試探性地問。
“廢話少說,走了啦!”
逃避問題,那肯定是了!劉韻如在心裡想著。她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待她們離去後,向鴻宇才自騎樓中現身。
看著她們離去的方向,他不禁問自己:他方才的反應足不是太激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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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她是不是今年犯太歲?否則怎會衰到無與倫比?先是一個星期前喝酒被個自稱義警的男人帶回家虐待,害得她得趴著睡一個星期。好不容易今天可以恢復正常躺著睡了,卻熬不過人家的請求,跑來PUB代班!唉,年度苦命女子不是她,還會是誰呢?
“阿詩啊!店都還沒開門怎麼就在歎氣啦?”一個身高約一百九十公分的男人自吧台後的樓梯走下來,笑容滿面地問。
“歎氣?當然要歎氣 !也不知道我這個每次來當救火隊的有沒有雙倍汁薪,當然要歎氣了,你說對不對?小高。”鄒詩琦推了推身旁正在擦拭高腳杯的酒保。
“雙倍計薪是沒有啦!聘請你當模特兒倒是想了很久。”這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是PUB的老板,同時也是一家國際知名的服裝設計公司的總裁。
“謝了,吉米,你們公司有做童裝啊?否則找我當模特兒干嗎?”鄒詩琦自嘲地說。
“干嗎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吉米活才說完,六點整的音樂聲便響起,“開工了,下工後繼續!”說著,他便躲回一樓的私人辦公室。
“上戰場 !”鄒詩琦小聲地說。雖然調酒這個工作很好玩,不過她也只能偶爾幫人代代班而已。因為以她這種脾氣,如果在這種地方上班的話,肯定是看哪個客人不順眼,就擺一張臭臉給那個客人看,日子一長,恐怕就沒客人肯上門 !
一樓的門才剛開,就有一大堆人湧進店裡。有的人擠在一樓的看台;有的人則是趕緊下樓想搶個最接近舞台的位置,只因為今天有一個星期一次的駐唱歌手表演。
當舞台的燈光亮起,在場所有人的血液立刻開始沸騰。有人歡呼,有人尖叫,而當駐唱歌手出現在舞台上時,現場立即響起一片如雷的掌聲。
今晚歌手如同往常,唱了各種不同類型的歌曲:有抒情、有搖滾、有民歌,也有時下流行的R&B,直至凌晨三點的打烊時刻,顧客們才紛紛離開。
店裡大部分的顧客都已離去,鄒詩琦站的這一個吧台沒有人,所以她整個人趴在吧台上喘息:“天啊!才一個晚上就可以累得像條狗,寫一本小說都沒這麼辛苦!”
此時,自後台走出換了衣服的歌手安安。鄒詩琦見她往自己這邊的吧台走來,便端出為她准備好的雞尾酒。
“安安,你的魅力不小哦!”鄒詩琦調侃地說,
“還說我?剛才我在台上看的可是一清二楚,有多少人為了喝,—杯你調的酒,連歌都不聽,死命地往這兒擠口裡!”
“你們兩個可別在我店裡打起來了。”吉米笑著從樓上走下來。
鄒詩琦正要反擊,卻聽到一個她一輩子也不想再聽到的聲音:“娃娃臉,你在這兒干嗎?”發聲者正是向鴻宇他從店開門時就在吉米店裡了,他是—個唱片制作人,固定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三到吉米店裡聽安安唱歌,順便說服她到他的唱片公司出唱片。剛才他一直待在另一邊的吧台。所以沒發現娃娃臉也在吉米店裡,而且還站在吧台裡。
聽到向鴻宇的聲音,鄒詩琦什麼精神都來了。她干 笑了兩聲,才又說道:“笑話,這家店吉米是老大,又不是你,為什麼我不能來?你問我在這兒干嗎?我才要問你這只瘋狗到這兒來干嗎咧!又出來亂咬人啦!”
向鴻宇二話不說,扛起鄒待琦,不理她的抗議,就要往外走。
“吉米,救我啦!這只瘋狗不但會咬人,還會虐待人 耶!”鄒詩琦向吉米求救。
然而鄒詩琦的求救並沒有得到回應,吉米只是動也不動地看著她被人扛走。
“死吉米,下次絕對不幫你了!”鄒待琦氣得人叫。
“不會有機會了,娃娃臉。”她別想再走進那個吧台一步,她以為她是什麼?PUB西施啊!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間了,還待在外頭不回家!
就這樣,鄒詩琦被扛著離開PUB。
“吉米,沒關系嗎?”安安不放心地問
“放心,她是遇到克星了。”吉米走進吧台,動手為門己調了一杯酒。前幾天他才聽林峰說起,說是他們店裡 去了個酒國英雌,喝了將近二十杯的雙份威士忌,還能用走的出去!更絕的是她似乎是向鴻宇的春天哩!這對同為情場浪子的吉米來說,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能夠看到向鴻宇先於自己之前栽在女人手裡,可是天大的消遣。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位酒國英雌竟是鄒詩琦。雖然他早就知道她很能喝,可是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是向鴻宇的春天。
世事真是難料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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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時間,同樣的男女主角,同樣的一場戲,只有不同的原因。好戲正要上場——
“喂,你到底是想怎樣啊?我沒喝醉、沒騎車,哪裡礙到你了?”鄒詩琦坐在一個星期前睡過一晚的床上,不耐煩地問道。
哪裡礙到他?他哪知道她哪裡礙到他了!只是看她在PUB甲工作,他幾百年沒出現過的同情心就開始泛濫。雖然明知道她已經滿十八歲了,但是他就是覺得她不能在那種地方工作。
“怎麼說不出話了?你不說那我走了。”鄒詩琦起身要離開。真是的,這男人有病啊!沒事把她扛回家,然後—句活也不說,像個雕像般的杵在那兒,要練舉重不會去健身房啊,莫名其妙!
“站住,我沒說你可以走。你能不能坐好,閉上嘴,讓我好好地想一想?”向鴻宇站在門口,擋住她的去路。
“怪了,你想你的,我走我的,又沒沖突。”
“如果你想挨打,你就盡量說,我不介意。”向鴻宇再次露出惡狠狠的臉色。
這一次,鄒詩琦很識相地坐回床上,她可不想又被打得趴著睡一個星期。
“過分,就只會用暴力讓人屈服,一個大男人,盡會打女人的屁股,算什麼英雄好漢!”鄒詩琦小聲地嘀咕著。
雖然很小聲,但是向鴻宇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他真想大聲叫屈啊!他幾時對女人那麼凶過了?他一向是最憐香惜玉的耶!不過一遇上這個娃娃臉,他平常只在錄音室裡才有的火爆脾氣全讓她挑起來了,真搞不懂她哪來的這麼大能耐,還能讓他氣得下重手打她。
向鴻宇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對於上次打你的事,我承認是我下手太重了。””只是下手太重?你知不知道我這一個星期都是趴著睡的?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鄒詩琦快氣炸了。他竟不是因為他打她而道歉,而是為了下手太重道歉!看來他根本就不認為他打她是錯的。
“我怎麼會知道你是怎麼睡的?”這下好了,她又挑起了他的怒氣了,“你家人呢?”
“我家人跟你有什麼關系?”奇了!他現在是在做戶口調查嗎?
她肯定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過往;向鴻宇是這麼認定的。
“你住哪兒?”
“干嗎?我家不歡迎你!”上次想偷華廈不成,這回又想動她家腦筋……不!她在說什麼?上次那是他家!這男人怎麼那麼怪啊!
哼,她一定是住在見不得光的地方。
雖然他這個人不是童子軍,不需要日行一善,但今天他不知哪裡不對勁,竟然那麼有同情心,可憐這個身世可憐的女人。
對了!小昀的保姆走了,正缺一個保姆,可以讓她來當小昀的保姆,她應該可以和小昀處得不錯。畢竟小昀會討厭女性保姆就是因為那些保姆多半是醉翁之意不 在酒,全是沖著他來的。但是這個娃娃臉不同,她對他根本是恨之入骨,這樣,小昀應該會同意她留下。嗯!就這麼辦!一來小昀的保姆有著落了,二來他可以好好盯著這個娃娃臉,免得她墮落風塵。
不過,他就是想不透,自己干嗎那麼關心這個娃娃臉?算了,至少他心安就好。
“總之我給你兩個選擇,要當我女兒的保姆還是到上星期那家酒吧工作?如果你今天不選出一樣,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給她選擇已經算很好了。
鄒詩琦看著向鴻宇的眼睛,看得出他是認真的。看來她不做個選擇,她是別想走了。保姆跟到酒吧上班,她還是選保姆好了!反正小孩子嘛,很容易搞定的啦!她可沒那個閒情逸致去應付一大堆顧客。
“保姆啦!現在我可以走了嗎?”鄒詩琦不等他回答就走向房門。
再一次的,她哪兒也去不了,因為她的一只手在向鴻宇手裡。
“忘了告訴你,我女兒的保姆是住在我家的。”他還真擔心她會選酒吧的工作哩!雖然讓她在自己店裡工作,他放心不少,可是那只是晚上而已。誰知道她白天會不會跑去當什麼檳榔西施或是跑去亂七八糟的地方找工作!還是當保姆安全些,至少他可以把她帶在身邊。
鄒詩琦原本還高興自己終於可以脫離魔掌,沒想到她剛才的那些話,是把自己推向無底深淵,這下她不就萬劫不復了?!
她張大嘴巴,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你剛才說什麼,麻煩重復一次。”一定是她耳背聽錯了。
“我說,我女兒的保姆都是住我家的。”她干嗎驚訝得像看到活的三葉蟲似的。
“你以後就睡這裡吧!明天我會告訴你工作內容。”語畢,他便關上燈,走出客房,並關上房門。
鄒詩琦把自己往床上一丟,四肢伸展地躺在床上——
“算了,順其自然,不行再說。小姐我不會永遠處在劣勢的。”很快地,她會讓外面那個專制霸道的男人知道,惹上她鄒詩琦,絕對沒好日子過。
她閉上眼,很快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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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久沒有睡得那麼舒服了!鄒詩琦坐在床上,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她才想起不是在自己的公寓。
“從今天開始要當人家的奴隸了。”鄒詩琦告訴自己。她奇怪自己昨晚怎能那麼快入睡,而且還一覺到天亮哩!一定是昨晚工作太累了。
她從衣櫃裡找出一件襯衫及悠閒短褲,到浴室裡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雖然衣服是大很多,反正折一下,有得穿就好,她又不是來服裝表演的。待會兒要是他怪罪起來,她自然有辦法應付。
她以手代替梳子,隨意地梳理一下頭發,然後把烏黑的長發編成辮子,便走出房間。
被他扛來他家第二次了,但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地看清他家長得是什麼樣子。
一整面的落地窗,陽光把屋子照得發亮,連木制的地板走起來都是暖的,一系列的原木家具,給人的感覺很原始。但是客廳那一整套的視聽設備,又把人拉回了現代。
“看不出來他還挺懂得享受的嘛!”鄒詩琦喃喃自語道。
她又看到西式開放式的廚房和一塵不染的流理台。“看來主人挺愛干淨的,不過肯定不是他。”
“一大早就在說別人壞話,不怕咬到舌頭?”
鄒詩琦轉向聲音來源,只見向鴻宇穿著一件白色悠閒衫,隨隨便便地扣了幾個扣子,古銅色的胸膛有一大半是露在外頭的;下半身則穿了一條白色的運動長褲。他倚著牆,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鄒詩琦。
“那你咧?一大早就嚇人,不怕嚇死自己?”鄒詩琦笑得好不得意。
原本向鴻宇從自己房裡走出來,首先看到的是木制地板上的那一雙光溜溜的腳丫子,視線慢慢地往上拉,一雙白晰且完美的小腿立即映入眼簾,最後,他的視線落在那個穿著過大白色襯衫的背影。
難得老天爺對他那麼好,一大早就送了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給他,他的欲望立即高漲。不過仔細一想,會出現在他家裡的女人除了向昀,好象就只有那只小母老虎了!自她的方向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聽那口氣,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果真,她一轉頭,就馬上反擊,看到她那張娃娃臉,他縱有再高的欲望都頓時消失殆盡。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的心髒強健得很!”他緩緩地走向餐桌。
“那就是 !本人的舌頭剛好很靈活,講再多壞話都不會閃到,尤其是講某人的壞話。”開玩笑,大學的時候,她可是辯論社之光耶!講話會閃到舌頭的人有這個能耐嗎?
“那就試試吧——”向鴻宇一伸手把她帶人懷中,低頭吻住她的雙唇,趁著她意識一片空白之際,滑入她的口中,挑逗她粉紅色的舌尖。鄒詩琦不同於老練的向鴻宇,只能本能地回應他,直至向鴻宇自動放開她,才逐漸恢復意識。
“的確是蠻靈活的,不過還是有待練習。”向鴻宇以一派過來人的口氣,鎮靜地評論道,然而他的心裡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該死的,他不是對她欲望全無嗎?怎麼還會情不自禁地吻她?一定是欲求不滿所致,他得找他的眾多床伴之一來發洩一下了。
“去死吧你!變態色情狂!”鄒詩琦毫不留情,卯盡全力賞他一記左鉤拳。她不理會在原地扶著下頜哀叫的向鴻宇,走進廚房開始為自己張羅早餐。
“順便幫我做一份。”向鴻宇自冷凍庫拿出冰塊,為自己差點被打歪的下頜冰敷。
想吃早餐?好啊!就給你一份本人“特制”的三明治鄒詩琦是打定主意要整死他了,反正大不了被他開除嘛,她還求之不得咧!
過了十五分鍾,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內容卻大大不一樣的三明治就完成了。
鄒詩琦沒有招呼向鴻宇,自己就先吃了起來。當地用眼角余光瞄到他正要大口咬下那個特制三明治時,不禁在心中竊笑。如果他把那整個三明治都吃完,那她今晚就煮大餐給他吃,不過他是沒口福吃到她煮的大餐啦!因為那個特制三明治用的是蛋黃完全沒熟,蛋白也只熟一半的蛋;別人的三明治是加胡椒粉,他的三明治加的是好幾條紅辣椒;別人三明治裡是加一點切絲的洋蔥,他的三明治裡則加了將近半顆切成厚片的洋蔥。
她仔細地看著他咬下每一口,吞下每一口三明治,他……他竟然吃完了!
“謝謝你的早餐,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半生不熟的蛋和洋蔥、辣椒這類的蔬菜。”向鴻宇抽了一張紙巾,擦掉流出來的蛋黃他知道她是故意整他的,不過他並沒有生氣,反正他對於她的特別加料都不反感,倒是他可不能發火,稱了她的心意。
鄒詩琦看著他,氣得只能擠出兩個字:“猜的。”
這一次,算是她敗給他了,不過下次她—定要扳回一成。
看在他把那個三明治都吃完的份上,她為他倒了一杯鮮奶——
“保姆要做些什麼工作啊?”她非得問清楚不可,萬一他是以雇用保姆之名,行買春之實,那事情不就大條了!
“保姆就是替我照顧女兒,最好還要准備三餐,並且陪她寫作業……等那一類的事情,你不會連這些都搞不定吧?”向鴻寧挑高眉,打算使出激將法。
“哼!想用激將法?本小姐偏不上當。看小孩,為她准備三餐是可以啦,不過講清楚,作業是陪寫還是幫她寫?”她可是大閒人一個,保姆可以勉強做,寫作她可不能丟一旁,她才不想被出版社編輯追殺。
“小昀不會叫保姆幫她寫作業。”他拿起玻璃杯,將鮮奶—飲而盡。
“那最好!對了,你女兒到底多大,叫出來看一下”從頭到尾都還沒看過他女兒長得什麼樣子,該不會是奇丑無比,羞於見人吧?!不過應該是不會丑到哪兒去,畢竟她老爸長得是挺不錯的,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女,頂多是個性像她老爸一樣爛吧!
“她上學了,今年十二歲,上小學六年級。”
“有沒有搞錯啊?都小學六年級了還要保姆照顧,你女兒是玻璃制的易碎品啊?”鄒詩琦的表情像是聽到世界奇聞般的誇張。
“我工作忙,沒有太多時間陪她,所以請保姆。”
“是哦,好忙哦!請問閣下在哪裡高就?”這種人她最不恥了,只會找一堆借口把小孩丟在家裡。
“星海之音唱片公司制作人。”他低頭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我要到公司去了。”
“哦!慢走。”最好連五公尺的斑馬線都沒走完就被車撞。
“你還坐在那兒干嗎?你要跟我去公司。”
“啥?我是你女兒的保姆,又不是你的保姆,干嗎跟你到公司?”
“我說你要去,你就得去。”
又來了,又端出秦始皇的架子了,看來她不依他,她又有苦頭吃了。
“好,我去,你可以收起你那天殺的霸王口氣了。”鄒詩琦回房拿了隨身攜帶的證件及鑰匙,才又出現在向鴻字眼前。
此時,他西裝筆挺地站在玄關等她。不是她要滅自己威風啦!不過他穿起西裝真的還挺人模人樣的。輪廓明顯,膚色健康,身材又是一級棒,的確是挺秀色可餐,讓她有那麼一點點心動。不過那一點點的心動在想起他的所有惡行之後,立刻消失無蹤。
“就這樣?”他不敢相信,一個二十四歲的女人會拿一張沒塗塗抹抹過的臉出去見人,而且.還穿著一身松垮垮的衣服!而他眼前竟然就有一個?!
“干嗎?穿這樣出門有失你的面子是不是?那你大可把我丟在這裡,我不會介意的。”不過是出個門嘛!何必要盛裝打扮,那可是會浪費大好青春的。
“你必須跟我去公司。”他不是怕丟臉,只是覺得驚訝而已。
“不然你給我你公司地址,讓我回家一趟,我換套晚禮服再到你公司,怎樣?給足你面子了吧!”明知道不可能,不過能氣氣他,她心裡就稍微平衡些。
“走吧!”向鴻宇開了門,步向電梯,並且按鈕。
鄒詩琦追了上去,“我要回家,我是認真的,我總得回去拿點我的衣服和日常用品吧!”開玩笑,不回家怎麼成,就算落跑不成,至少讓她回去拿她吃飯的家伙吧!她的筆記型電腦可是她的第二生命耶!
電梯門開,他率先步人其中。
“今天我一定會陪你去買,你不需要回家拿。”怎麼能讓她回家?第一次遇到她,她在酒吧喝得爛醉,第二次遇到她,半夜還在PUB裡工作,一個過這樣生活的女人,一定有個不好的家庭,讓她回去不等於放她回去糟蹋自己?!那他可是會對不起自己的良心!說什麼他也不會答應!
向鴻宇一直以為自己的猜測都是正確的,卻根本沒想到事實與他想的相差了比十萬八千裡還遠!
她跟了進去。電梯門一關上就往下降。
“你真的很不講道理耶!”
電梯門一開——
“你現在才知道。”他在步出電梯時,回頭對她笑一笑。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她傻了!他們剛才那樣是在吵架沒錯吧!但他沒事沖著她笑干嗎?她被搞糊塗了。
他知道她沒跟上來,停下腳步等她;地回過神後,趕緊跟上。
一直到上了車,他們都沒有達成共識,因為向鴻宇決定了她不能回家,她就是不能——根據向鴻宇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