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夢兒每天將大半的時間花在研究她認為是迷宮的黔園,在迷了將近一個月的路之後,她終於理出一些頭緒,起碼知道如何由她的房間直接到司馬瀾的房間和大廳,不用再繞一大段冤枉路才到達目的地。
其餘的時間就是追著夏婷喧探聽司馬瀾的習性和喜好,每得知司馬瀾喜歡吃一道什麼菜,她就花幾天的時間向夏婷喧學習,所以一個月下來,從沒下過廚的她廚藝精進不少,但雙手也傷痕纍纍。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夏婷喧對夢兒的好感直線上升,也漸漸明白她並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孩,更不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
但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夢兒總喜歡讓少爺認為她是個隨便、輕浮且拜金的女人。「少奶奶。」夏婷喧喚住往大門走去的夢兒。
「什麼?」夢兒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夏婷喧。
「你要去哪兒?」夏婷喧客氣的詢問著。
「去小花園呀!我前幾天晃過那兒,發現好多花都開了,一片生意盎然。反觀這屋子裡沉悶不堪,所以我才打算去摘些花進來增添些許生氣。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夢兒熱情的回答。絲毫沒察覺夏婷喧露出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
「少奶奶,如果我要去小花園,會選擇從這邊去。」夏婷喧往左邊一指。經由這段日子的接觸,她十分瞭解夢兒路癡的程度有多嚴重,所以措辭極為含蓄,以免讓她不好意思。
果不其然,夢兒整張臉瞬間漲成豬肝色。
黔園就像座小城堡似的,佔地五千坪,整個外圍由紅磚圍起,形成一道圓形的屏障,而主屋恰好位處圓心地帶,四周綠草如茵。
主屋是一棟三層的樓中樓建築物,內部結構呈放射狀,除了正門以外,尚有東、西、南、北四個小側門,分別可通往以主屋為圓心,向外輻射的五大區域:大門口、小花園、游泳池、運動場地及車庫。
一樓為招呼賓客及休閒娛樂的地方,大門一進入即為客廳,東接餐廳、西臨舞廳、南銜娛樂廳、北有休閒廳。每一廳的側邊各有通往樓上的樓梯。
二樓則是主人們的居所,除了司馬家人和負責打掃的傭人以外,閒雜人等皆不得進入。
為防止不知情的賓客誤闖二樓。因此司馬瀾在二樓的每個樓梯口都裝設有單面防護玻璃門,讓二樓完全隔絕,所以進入二樓的唯一方法就是轉動二樓樓梯口處,擺在扶手上看似裝飾品的展翅飛鷹三圈,以便啟動齒輪,使玻璃門自動滑開。
單面防護玻璃門的功用除了防止外人誤入外,還可以確保主人們的隱私,因為它只能由裡面透視外面,而外面的人卻無法窺知二樓的一切,甚至會產生三樓即二樓的錯覺。
目前二樓只住了身為主人的司馬瀾和為了就近照應他的荊無涯。
三樓是客房以及視聽間。客房還分三種等級,視其親疏及身份而決定住哪種等級的客房。但自從司馬瀾出事以來,黔園就不再留宿客人,所以現在整個三樓就只有空了。
本身就已經分不清楚東西南北的夢兒再遇上結構複雜的黔園,莫怪她將它視為一座迷宮,經常迷失方向。
是以夏婷喧一見夢兒往她被限制前往的大門走去時,立刻喚住她的腳步,臆測她去的地方,瞧夢兒羞紅的臉,她不禁搖頭微笑。少奶奶除了迷糊之外,有時比孩子更像個孩子,可見她仍有赤子之心,看來少爺是撿到塊寶了。
「喔!我只是覺得中餐吃多了,想藉此多運動一下。可是既然你都那麼說了,我就聽你的建議走走看好了。」夢兒覺得丟臉極了,遂垂下頭,匆匆「落跑」了。
看夢兒走得那麼急,活像後頭有惡鬼在追似的,夏婷喧不禁再次失笑。
黔園將不再死氣沉沉!
「好了,這就是我這次南下評估所得到的結果,一切就等你做最後決策了。」剛由南部出差回來,一身風塵僕僕,坐在司馬瀾對面的荊無涯將一疊報告和專案企劃書隨手丟到司馬瀾的書桌上。
「你自己看著辦就行了。」司馬瀾一向信任荊無涯的辦事能力,所以一旦將事情交代下去,就不會再過問,但荊無涯還是習慣在做最後決策時請示他,以表對他尊重。
以荊無涯精明果決的能力,想自立門戶絕非難事,但司馬家多年栽培的恩情以及他和司馬瀾濃厚的友誼讓他想都沒想過這個問題。也因此原本位居總經理的他在司馬瀾出事後就自願降級當他的秘書,做他和外界溝通的橋樑。
「天啊!這是什麼鬼天氣呀!連呆在冷氣房裡都還能感受到太陽的熱力。真是受不了。」既然沉悶的公事已經告一段落,荊無涯開始沒話找話說。
司馬瀾淡漠的掃了額際冒汗的荊無涯一眼說:「心靜自然涼。」
「涼你的頭啦,我真的受不了了。」荊無涯站起身來,「我要去沖一下涼,你要不要順便洗一下冷水澡?」
「你自己去吧,順便好好休息一下。」
「我還以為你會放我幾天假呢!」荊無涯開玩笑地說。
「等明天的股東會議結束後再說。」自司馬瀾行動不便以來,股東會議就一直由荊無涯代他出席。
「算了,無魚蝦也好,至少我還可以休一個下午的假。」荊無涯誇張的歎口氣,「失陪了,晚上再來陪你洗個鴛鴦浴。」
「晚上你可以繼續休息。」
「不會吧!你居然為了我想休半天假。就不開心的打算剝奪我倆的甜蜜時光。」荊無涯誇張的哀叫出聲。他知道司馬瀾不可能對他不滿,更不可能為了體貼他就乾脆不洗澡,因為司馬瀾有嚴重的潔癖。
「甜蜜時光從此不再。」司馬瀾對他一臉的哀怨視若無睹。
「這個處罰未免太重了吧!我看我還是認命一點,下午的假還是別休得好。」
「去衝你的涼。」也就是說少在這兒演戲礙他的眼。
「你今天不給我個交代,我就跟你耗定了。」開玩笑,沒得到答案,他休假怎麼可以。
「拿去。」司馬瀾隨手拿起桌面的膠帶,快、狠、準的丟向荊無涯。
「不想放我假就明講嘛。我是很認命的。」荊無涯眼明身快的閃過凶器。「何必生氣!」
「誠如你所說,今晚我會洗個鴛鴦浴,往後也是,只是對像不是你。」司馬瀾有意盡早結束話題。遂蹙眉說道。
「是真的鴛鴦浴,還是愛人同志。」敏銳的荊無涯一聽司馬瀾不耐煩的語氣,就知道他不在黔園的日子似乎有事發生了。
「你認為呢?」
「愛人同志。」唯一能進入這房間的女人就只有他母親一人。
「別把你的那個觀點投射在我身上。」
「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可是一個百分之百正常的男人!」玩笑之餘,荊無涯也認真的思索。不知怎麼著,夢兒的身影忽然闖進他的腦海中,直覺告訴他這件事絕對與她有關。「是她!」
「嗯。」看荊無涯駭然的神情,司馬瀾就知道他猜到了,「她說閒來無聊,所以想嘗嘗當三溫暖女郎的滋味。」
「她真正的目的是什麼?」荊無涯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車子?房子?!還是什麼?」
「不清楚,但只要她不惹是非。就暫時由她吧!」其實這些日子以來,他都被搞糊塗了。原以為她耐不了幾天,鐵定會對他要求些什麼,可是她卻如自己所說,只是幫他洗洗澡,並費心的按摩他毫無知覺的腿部,就再也沒有其他動靜了。他曾故意將價值昂貴的珠寶和現金放在相當明顯的地方連續數天,她卻視若無睹,最後他甚至將那些東西移到她每天必定開關的衣櫥內,並留下字條言明是要給她的,她卻假裝沒看見。
「唉!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你那麼享受你的鴛鴦浴,我也不好破壞,只好先回去了,去修補一下破碎的心靈。」荊無涯假裝滿臉的黯然,接著又歎口氣說:「甜蜜時光何時重現呀!」看著司馬瀾若有所思的神情和居然向那女人妥協的舉動,荊無涯心裡明白事情絕不簡單,但仍識相的不再追問。因為他如果想說,早就說了,要是他不想說,拿槍逼他都沒用。
「小願還有多久才會出國?」就在荊無涯踏出門口時,司馬瀾忽然開口問道。
「半個月。」楚願申請的學校還有一個月才開學。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糟了,快來不及了。」夢兒倉皇的趕快向前衝。一下子分不清南北,更別說找出餐廳的方位了。
「喔!」夢兒悶哼一聲,伸手揉揉被撞疼的鼻頭。「你怎麼忽然停下來?該不會你也迷路了吧?」一想到這種可能,夢兒整張小臉全皺在一起,懊惱不已。
「我也會迷路?」荊無涯懷疑夢兒這句話的含意。她是因為迷路才一直跟著他嗎?但可能嗎?她住進黔園好歹也有一段時日了,居然還會迷路?太扯了吧!
她分明就是想藉機搭關係!
「如果不是,你停下來幹嘛?我在趕時間那!」慘了,晚飯時間都過了!
「你連腦子都忘了帶出門嗎?」餐廳就在轉角處,她居然還能睜眼說瞎話的問出這種爛問題,簡直就是沒腦子。
所以說她腦子忘了帶出門還算客氣了。
「懶得理你,我自己慢慢找,說不定還快些呢。」夢兒白他一眼,隨即掉頭找去。
看著朝反方向離去的夢兒,荊無涯這會兒真的傻眼了。
「噗!」
荊無涯毫不客氣的噴出口中的咖啡。他這輩子從沒喝過那麼難喝的「咖啡」。
惡狠狠的目光射向在另一頭忙著張羅司馬瀾換洗衣物的夢兒,眼角餘光還瞥見司馬瀾正氣定神閒吸飲著手中的咖啡。
這下子他更加肯定她根本就是藉機報仇!
可是就算她迷路迷了一個鐘頭,也是她自己的事,憑什麼算在他頭上!
「習慣就好。」司馬瀾忽然開口。
「什麼?」荊無涯將注意力轉回司馬瀾身上。
「咖啡。」
「簡直媲美餿水。」荊無涯又白了夢兒一眼。
「你沒試過更難喝的。」司馬瀾再次優雅的喝了口咖啡。起碼這回比她第一次沖泡的好。
或是說他已經麻痺了!
「她不是故意整我嗎?」荊無涯瞠大眼。看著司馬瀾面不改色的繼續喝咖啡,荊無涯實在很難相信他手上那杯也同等這杯,因此他還是有點懷疑夢兒是不是故意整他。
「你跟她有過節?」
「沒有。只是一時以為她把自己的遲到歸咎於我。」
「哦?」
荊無涯將剛才的情況大略描述了一道。「泡咖啡的工作一向不都由我媽包辦嗎?」
「喧姨說她一時忙不過來,所以請她代勞。」他不得不佩服她居然連喧姨都收服了。
「忙不過來?那怎麼不多請個人幫忙?」荊無涯蹙眉說道。
「喧姨不肯。」司馬瀾當然知道忙不過來只是一個借口。
「為什麼?」
「這你就必須自己問她了。」司馬瀾喝完最後一口咖啡。
「你還真的把餿水喝完啊!」荊無涯開始懷疑司馬瀾是不是缺乏味覺了。
「不然你要我堅持由喧姨沖泡嗎?」
「算了,我自己來。」荊無涯是個孝子,哪捨得要母親操勞呢!「隨便泡都絕對比這杯農藥好喝。」
「我泡的咖啡真的那麼難喝嗎?」雖然協助司馬瀾沐浴更衣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夢兒望著他厚實的背肌仍不免臉紅心跳。
「不。」司馬瀾的否認讓夢兒鬆了口氣,但他的下一句話卻將她打進更深的歉疚裡。「是難以下嚥。」言下之意就是連嚥下都覺得自虐了,更別說喝下。
「對不起。」夢兒咬著下唇,囁嚅地道歉。「我會改進的。」但就怕有些困難,因為凡是苦的東西她都不吃,就連只要牽扯到苦的的東西,比如苦茶、苦瓜等她都不碰。所以咖啡這種帶有苦味的飲料,她更是視為毒蛇猛獸。
但司馬瀾卻是個一天沒有咖啡就過不下去的人,因此夢兒只好勉為其難的去沖泡,並親自品嚐它的口感。
也就因為如此,她泡出來的咖啡永遠不像咖啡而像糖水。
難怪荊無涯會視她泡出來的咖啡為農藥。
司馬瀾懶得搭理她,逕自在自己的身子塗抹香皂。因為要是等她動手,一個澡大概得洗上個把鐘頭,所以他已經習慣自己動手了。只是沖水及擦乾的動作仍由夢兒完成。
「沖水。」簡短的命令乍然響起,震醒了發怔的夢兒。
「喔!」她連忙拿起蓮蓬頭幫他衝去一身的泡沫。
「你沒看見衣櫃裡的留言嗎?」
「你說壓在首飾下的那張紙呀?」她早就知道他是如何看待她的,可是看見他所饋贈的珠寶,仍不免黯然神傷,也因此她連碰都不想去碰。
「你既然看見了,為什麼沒把東西拿走?」
「忘了。」
「是嗎?」第一天、第二天忘了拿走也還說得通,可那些珠寶已經放了整整兩星期,她卻連動都沒動,就太說不過去了。
「是。」她將一條干浴巾遞給他,讓他圍在腰部。
司馬瀾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隨即轉開頭,說了句極不搭邊的話,「以後別在咖啡裡加糖。」
「啊?喔!」前後不搭的話,讓她愣了整整一分鐘,才反應過來,「可是那不是很苦嗎?」
可她就偏偏忘了,不苦的咖啡還叫咖啡嗎?
「喧姨。」徵得夏婷喧的同意後,夢兒也跟著司馬瀾叫她喧姨。
夏婷暄轉頭望向正在幫她處理豆角的夢兒。
「我……」夢兒支支吾吾不知如何開口。
「少奶奶,這裡沒有別人。你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吧。」
「我……」夢兒抬起低垂的臉,望了望夏婷喧,卻什麼也沒說,又垂了下去。
「少奶奶!」
「我……」夢兒再次抬頭望了夏婷喧一眼,卻仍鼓不起勇氣開口,遂又低下頭去。
「少奶奶,你光是一直我呀我的,我怎麼會知道你究竟想說什麼呢?反正這裡沒有別人,有什麼事你明講沒關係的。」夏婷喧耐著性子等夢兒開口。
「我……我想托你買樣東西。」夢兒總算鼓起勇氣說出口,但整張臉卻染滿了紅霞,十指也全絞扭在一塊了。
「那有什麼問題呢!」瞧少奶奶那副緊張樣,她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呢?「想買什麼儘管向我開口,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把你想要的東西列張單子,我明天出門時再幫你帶回來。」
「我只想買一樣東西。」夢兒說得非常小聲。
「是什麼呀?」
「是……是……是……」話雖已到嘴邊,她卻不好意思說出。夢兒全身紅得就像煮熟的蝦子一般。
「我知道了。是不是女性必需品呀?」見夢兒不答腔,夏婷喧以為自己猜中了,「咱們都是女人,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呢!」
「不是啦!」看夏婷喧又回過身去忙自己的,夢兒急叫出聲。
「不是?那還有什麼?」還有什麼能讓少奶奶難以啟齒的呢?
「是……是……是興奮劑啦!」夢兒終於想到較好的詞彙了,遂衝口而出。
夏婷喧這卻被夢兒的話嚇白了臉。
「少奶奶,你要那種東西做什麼呀?」她震驚的盯著夢兒直瞧,暗自祈求千萬別是她所想的那樣。「嗯……」夢兒嚥了嚥口水,猶豫該不該實話實說。「唔……」看著夏婷喧瞪大的眼,她只好結巴的緩緩道出:「嗯,用來吃的,就是要吃的。」
「吃的?少奶奶。」夏婷喧那臉見到鬼似的詫異表情讓夢兒知道她一定誤會自己有吸毒的毛病了。
「不是我要吃。」夢兒連忙搖頭擺手地否認。
「那——」夏婷喧這才稍微鬆了口氣,「那你要它做什麼呢?」
「其實,其實也不該說是興奮劑啦,實說的名詞是」夢兒羞怯的嚥了咽卡在喉頭的唾沫。
她開始猶豫是否要繼續說下去。若說了後不知會不會嚇壞保守、傳統的夏婷喧,就算沒嚇著她,她會幫自己嗎?
說了,起碼有一絲希望;不說,就連希望都沒有了。
「到底是什麼呀?」夏婷喧被搞得滿頭霧水。
還是不說出去吧!
上回她不就是贏了,所以這回她也必須試試才行!
畢竟有試才有希望!
夢兒硬著頭皮迸出話來,「是春藥。」
「啊!」夏婷喧果然被嚇傻了,一張嘴硬是合不起來。
「算了,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好了。」光看喧姨嚇成那樣,夢兒就知道保守又護主的她絕不可能答應的。
夢兒沮喪的抿抿嘴,神情迷濛的看向遠方。
「我只是想改善我們之間的關係。」她渴望和他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
「少奶奶,你太傻了。自從少爺出事後,整個人變得更冷酷、更絕情,所以就算你用了那種藥,他也絕對不會勉強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到時你豈不慘了?」
「我吃?」夢兒霎時滿頭霧水。「我有說我要吃嗎?」
「不是你?難道不成你是要給少爺……」夏婷喧不敢置信的瞠大雙眼。
「對啊!」夢兒理直氣壯的點點頭,「我吃有什麼用?當然是給他吃羅!」
「你要真那麼做,少爺絕饒不了你。」
「我不在乎。」
「你,你太天真,還是太傻了呢?」夏婷喧搖搖頭。
「雖然說女人因愛而性,男人因性而愛,可是我並不希望他會因此愛上我,只希望他不必再壓抑自己與生俱來的生理需求。再說,我和他畢竟是夫妻,若沒有圓房,豈不枉費夫妻一場!」
由夢兒毫不掩飾的愛戀神情中,夏婷喧知道她真的願意為司馬瀾做任何事情。
「婷姨,求你幫幫我。」她不在乎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
「可是……」夏婷喧雖同情夢兒的癡心,卻愛莫能助,因為司馬瀾的脾氣絕非一般。
「婷姨。」夢兒哀求的握住夏婷喧的手。
「你確定真要這麼做,不怕少爺一怒之下把你逐出家園了。
「怕,當然怕,可不是怕被他趕走。而是怕再也見不到他。」光想到這種可能,夢兒的心就涼了一半,臉色更是蒼白無血色。
「既然這樣,你還是別……」
夢兒打斷夏姨的話,「夏姨,老實說,當初我只求能偶爾見到他就心滿意足了,可是一旦讓我見著了他,我卻又希望能天天見到他、碰觸他。如今,我見到也碰到了,他卻視我為隱形人。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我不惜激怒他,讓他鄙視我,可是不知怎麼的,我發現自己愈來愈貪心了。現在的我希望得到更多,希望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即使因此再也見不到他都在所不惜,至少,至少我曾經擁有他。」
望著夢兒堅定的眼神,夏婷喧這才瞭解夢兒癡心的程度遠比她想的深了許多。
「我還是覺得不妥,萬一……」她方出的話突然被一陣男音打斷。
「我幫你買。」
夏婷喧和夢兒驚住,同時將視線投向倚在廚房門邊的荊無涯。
「無涯?」夏婷喧不贊同的看著兒子。
「媽,瀾少爺是該好好發洩了。」荊無涯並不相信夢兒如她所說的那般癡情,但是考量到司馬瀾的確該發洩一下生理需要,所以他願意成全她。「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他極其冷漠的盯著夢兒發亮的眸子。「我只負責給你東西,至於要怎麼做!就必須靠你自己了。」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