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蒂蒂敲著田羽潔的房門,叫了好幾聲,始終都沒有反應,還以為她不在家,可是從門縫裡看進去,屋內明明就亮著燈。
「姐!」蒂蒂不死心,再度敲著她的房門。
「幹嗎?」田羽潔終於回話,但顯得有些不耐煩。
「你的電話。」
「是誰?」
「我不知道。」蒂蒂微偏著頭,覺得田羽潔今天怪怪的,幹嗎凶巴巴的,還一直躲在房裡不肯出來?
「你不會幫我問一下嗎?」田羽潔隔著房門,不耐地說道。
蒂蒂只好去幫她詢問對方,發現是夏子澈打來的,立刻又走到她的門邊。
「是夏老師啦。」
「什麼老師?」田羽潔躺在床上,整個臉埋進背窩裡,語音模糊地問。
見她始終不肯出來,蒂蒂不耐煩地跺腳。
「是夏子澈,你到底要不要出來接電話?」
田羽潔聽到夏子澈這三個字,心情大惡。
「我不接,你告訴他,我不在。」
「可是,我已經告訴他你在家了呀。」蒂蒂露出為難的表情。
「我不管,你告訴他,我不在。」田羽潔語氣激動地命令蒂蒂。
「怎麼這樣!」蒂蒂不禁咕噥。
搞不懂姐姐和夏子澈到底發生什麼事,蒂蒂抓起話筒,對夏子澈說:「抱歉,我姐……她現在不想聽你的電話。」
「喔。」隔著話筒,夏子澈淡淡應了一聲,簡短和蒂蒂寒暄之後,隨即掛斷電話。
隔了一會兒,田羽潔忽然把門打開,衝著蒂蒂問:「你跟他怎麼說?」
斜睨著田羽潔紅腫的雙眼,蒂蒂不禁露出關心的表情。
「我說你現在不想聽他的電話。」她回答。
「然後呢?他說了什麼?」
「喔了一聲,什麼也沒說。」
田羽潔眼底飄過一絲黠然的神色,一聲不吭又躲回房裡。
蒂蒂連忙追了上去,敲她的房門。
「媽明天就回來了,你貓到底找到了沒?」
田羽潔忽然拉開門,瞅著蒂蒂,語氣淡淡地說:「找到了,在夏子澈的家裡,我不想去他家,你去把它帶回來吧。」
蒂策不禁擰眉,疑惑地問:「姐,你和夏子澈到底怎麼了?你剛才該不會因為他在哭吧?」
個性爽朗但也同時非常好強的田羽潔,才不要別人安慰,她直率地說:「放心啦,我只是剛失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完,田羽潔砰地一聲關上房門,留蒂蒂一個人在門外,感到非常納悶,她姐姐什麼時候談了戀愛,然後失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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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感覺漸漸淡去,雨卻下得更頻繁。空氣裡潮濕悶熱的氣息非常重,也跟著影響人的心情。
對於愛情,田羽潔不是鑽牛角尖的女人。夏子澈雖然讓她失望又傷心,但是隔了幾天,她仍然振作精神努力完成了一篇短篇小說。
偶爾無事可做的下午,她還是會坐在窗口邊,對著窗外的雨景,若有所思地發起呆。
猛然聽到母親發出驚呼的聲音,田羽潔嚇了一跳,不知道發生什麼嚴重的事,趕緊衝了出去。
只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壓低帽子,懷裡抱著病奄奄的蒂蒂走進家門,而田母則滿臉焦急地走在他們前面,指示他將蒂蒂抱進房裡。
那個男人將蒂蒂放在床上,摘下帽子之後,田羽潔隨即認出他是沈傑。沈傑還來不及開口,小周從後面衝了進來,滿臉歉意地對田母說:
「蒂蒂拍戲拍到一半,突然暈倒了。我把她送到醫院吊完點滴,醫生吩咐說要她多休息幾天。」
「她為什麼會暈倒?」田羽潔不禁感到疑惑,每天一大早蒂蒂總是精神奕奕地出門,怎麼會……
小周睨了田羽潔一眼,滿懷歉意地說:「其實她前幾天就患了流行性感冒,因為拍戲的進度落後,為了趕拍戲,我沒有讓她好好休息,都是我的錯。」
沈傑瞅著蒂蒂,一臉心疼地說:「她今天還整個身體浸到海裡,戲還沒拍完,人已經先暈倒了。」
田母聽到這裡一陣鼻酸,她坐在床緣,直瞅著蒂蒂蒼白的臉色、泛青的嘴唇,摸了摸她的額頭,擔憂地說:「她還在發燒呢。」
田羽潔聽了微微蹙眉,蒂蒂一直非常看重這次演出的機會,想到她不顧一切硬撐去拍下水的那場戲,不禁感到心疼不已。
望著蒂蒂沉睡的表情,沈傑不禁流露出憐惜的神情,然而他晚上還得趕拍好幾場的戲,只好對田母說:「伯母,我還得趕回去拍戲,不得不先離開。」
「喔,真不好意思耽誤你的時間,我都忘了謝謝你送蒂蒂回來。」田母連忙站了起來,感謝地說。
「別客氣,您照顧蒂蒂吧,不用送我了。」
沈傑露出禮貌性的笑容,隨即急急忙忙離開田家,趕赴拍片現場。
這時,小周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帶著歉意,急忙退出蒂蒂的臥房,接完電話,她不好意思地對田母說:「公司臨時找我有事。」
「你去忙吧,沒有關係的,蒂蒂由我們照顧就可以了。」田羽潔禮貌地回說。
小周走了以後,田羽潔和田母鬆鬆歎了口氣,心裡還是對小周沒有顧及蒂蒂的身體狀況,忍不住有些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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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陽光從餐廳的落地窗斜射進屋,田羽潔睡眼惺忪地坐在餐桌邊,嘴裡咬了一塊土司,一邊翻看今天的報紙。
翻到影劇版,赫然看到一則沈傑和蒂蒂的緋聞。報上說,蒂蒂是演藝圈的新人,接了第一部戲,就和名編劇夏子澈乘車出遊,兩個人還在PUB飲酒作樂。隔了不到一個月,蒂蒂又和同劇的男主角沈傑傳出情人節在五星級大飯店用餐的鮮聞,前天她重感冒,外傳沈傑還親自護送她到醫院看病,可見兩人親密的程度……外表清純可人,沒想到勾引男人的手段卻是如此高明。田羽潔看到該名記者以嘲諷手法寫到這裡,不禁感到氣憤。
田母剛從蒂蒂的房間走出來,望著她微怒的模樣,猜測問:「你也看到了?」
「什麼?」怕母親會擔心,田羽潔連忙若無其事地說。
田母早巳看過報紙,她歎口氣,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演藝圈這麼複雜,我擔心蒂蒂會受到不良的影響。」
「她喜歡沈傑,沈傑也喜歡她,這樣不是很好嗎,一點也不複雜呀。」田羽潔笑了笑,安撫母親。
田母聽完卻沒有放心的樣子,語氣擔憂地說:「沈傑彬彬有禮的樣子,連我也喜歡,只是報上不是又提到夏子澈嗎?我擔心蒂蒂的經紀人小周逼她去討好什麼編劇,成是導演之類的。蒂蒂這麼年輕就捲入複雜的人際關係裡,會有不良的影響。」
不敢坦白承認和夏子澈出遊的其實是她,不是蒂蒂。田羽潔只好趕緊轉移話題,問道:「蒂蒂怎麼樣,好多了吧?」
「剛吃完藥,又睡著了。」田母又歎氣。「沒想到演藝圈的工作這麼繁重,當初我答應她當模特兒就已經很勉強了,演藝圈這麼複雜,你還是幫我勸蒂蒂改行吧。」
田母話才說完,突然電鈴就響了起來。田羽潔剛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立刻走去開門。
門外是小周,她望著田羽潔,一臉緊張的模樣。
「我剛接到一個壞消息——」小周話還沒說完就露出難過的表情,似乎不知該如何是好。
田羽潔斜睨著她,微微蹙眉。
「什麼事?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小周還沒發話,田羽潔的母親就拉開客廳的門,望著她們竊竊私語的模樣說:「你們別有事瞞著我,進來裡面說吧。」
小周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客廳,田羽潔感到不安,連忙追問她:「你剛才話還沒說完,到底是什麼壞消息?」
「我剛接到劇組導演打來的電話,他已經決定更改劇本,把蒂蒂還投拍的戲全部刪掉。」小周不敢直視田羽潔的眼睛,帶著歉意的口吻說道。
田羽潔聽完差點脫口罵出英文髒話,已經發出日Shi的音,聽見母親制止地嗔了一聲,硬把尾音縮了回去。
田羽潔瞪著小周,無法理解地問:「怎麼會這樣?」
想到蒂蒂這麼賣力,如果知道戲被刪一定會非常難過。田母不禁一臉沉重地望著小周,不明白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小週一臉為難,無可奈何地說:「劇組是說蒂蒂重感冒不能拍戲,怕會影響整齣戲拍攝的進度。實際上,卻是另有原因,主要還是因為沈傑和蒂蒂發生緋聞,引發沈傑經紀公司不滿,覺得蒂蒂故意借緋聞炒作,想提升知名度。現在沈傑的經紀人李姐非常生氣,她不斷向製作人施壓,要求把蒂蒂還沒拍攝的部分刪掉。」
「哪家經紀公司可以這麼霸道,完全不講道理?你不能坐視不理,不替蒂蒂爭取權益呀?」田羽潔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向小周抗議。
田母輕扯田羽潔的衣擺,提醒說:「小聲一點,不要把蒂蒂吵醒了。」
然而,蒂蒂卻忽然打開臥室的房門,聲音虛弱地問:「我聽到吵吵鬧鬧的聲音,是不是有關我的事?」
田母擔心地上前,她攙扶蒂蒂回到臥室好好躺下。
田羽潔則怒瞪著小周,等她解釋。
小周瞅她一眼,囁嚅地說:「我們……我們只是小經紀公司爭不過他們的。」一股無奈的表情。
田羽潔斜睨著小周,氣憤地質問:「經紀公司小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小周哀聲歎氣地解釋道:「你不知道,沈傑所屬的經紀公司在演藝圈勢力非常龐大。李姐到處揚言蒂蒂的戲分不刪,今後就要沈傑拒演製作人推出的其他連續劇。在大明星和新人之間,劇組只好犧牲蒂蒂的演出機會,再加上戲存檔不多,蒂蒂重感冒,他們就想以蒂蒂拖戲為理由,直接刪掉她還沒拍攝的部分。」
聽到這裡,田羽潔露出失望的表情,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半響,她忽然想到夏子澈曾主動增加蒂蒂的戲分,忍不住追問:「夏子澈呢?他也沒有意見嗎?」
「不知道。我剛接到這個消息就立刻趕來通知你們,劇本改好了沒,我並不清楚。」
如果劇本還沒改,也許蒂蒂還有繼續演出的機會。
田羽潔心裡不禁燃起一絲希望。
然而,小周卻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語氣沉重地說:「我想夏子澈沒有不改的理由,畢竟蒂蒂這場病來得不是時候,少說得休息好幾天,要不是她耽誤到拍戲的進度,他們也不會有刪戲的借口了。」
田羽潔沉思半響,忽然得意地叫道:「我想到了!我有辦法。」
望著她一臉自信的表情,小周搖了搖頭,似乎十分懷疑。
「你會有什麼辦法?」她問。
田羽潔眼底露出篤定的神色,拍了拍小周的肩,然後說:「你現在立刻對劇組的人說蒂蒂的病已經好很多了,馬上可以回去拍戲。」
「可是,我剛看她連站都站不穩……」
田羽潔截斷她的話,笑說:「我來演,我來代替蒂蒂。」
「你?」小周猛搖頭,望著田羽潔T恤、破牛仔褲的邋遢的外表,直歎不可能。「你和她雖然是雙胞胎,可是你們一點也不像,一定會被揭穿的。」
田羽潔薯地摘下鼻樑上厚重的跟鏡,凝視著小周,語氣認夏地說:「上次記者會是我替蒂蒂出席的,連你都認不出來,所以你根本不必擔心。」
「什麼?」小周似乎沒聽清楚,驚詫萬分地瞅著她。
田羽潔微微一笑,把上次替蒂蒂出席記者會的始末詳細告訴小周,小周聽完不禁大歎不可思議。
「沒想到你跟蒂蒂這麼像,我一點也認不出來!」
田羽潔眼底閃爍燦爛的笑意,學蒂蒂嬌嘀的語氣說:「你忘了,我們是雙胞胎呀!」
望著田羽潔學蒂蒂的表情如此神似,小周的眼睛一亮,心中不禁燃起希望。半晌,她想到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不禁像洩了氣的皮球,無精打采的。
「就算你假扮蒂蒂不會被人發現。不過,如果夏子澈同意刪改劇本,按照製作人的想法刪掉蒂蒂的戲,我恐怕沒有說服他的自信。」
想起夏子澈,田羽潔心裡糾結著矛盾的情感。她考慮了一下,忽然說:「由我去說服他吧。」
「你?」小周露出疑惑的表情。「你能影響夏子澈嗎?」
田羽潔聳了聳肩,這個答案她也不知道。在夏子澈的眼裡,她也許微不足道,也許毫無份量,但就算如此,為了蒂蒂,她還是得試試看。
「我盡量試試看。」田羽潔投有把握地說。
小周忽然想起記者會當天田羽潔會和夏子澈出遊兜風的事,也許他們多少有些交情。
「好吧,試試看總比什麼都不做好。總之,你趕緊去說服夏子澈,我立刻打電話告訴製作人和導演蒂蒂感冒好了,隨時可以繼續拍戲,也許我們分頭進行真的可以打消他們刪戲的念頭。」
田羽潔聽完,立即點頭表示同意。於是,小周也就不再和她多說廢話,立刻開始打手機找製作人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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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羽潔站在夏子澈的家門外,按電鈴的剎那突然猶豫地垂下手。半響,她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手決定要按電鈴時,門卻莫名其妙地先打開了。
瑪麗蓮怒氣沖沖地從屋裡跑出來,隨即有名高大棕髮的外國中年男子也衝了出來,他用英文叫喊著瑪麗蓮的名字。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田羽潔呆愣地望著他們的背影,男子追上了瑪麗蓮之後,兩個人就在巷弄裡爭執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田羽潔驀地回頭,發現是夏子澈,表情顯得有些無措。
剛才瑪麗蓮和他的繼父山姆衝出門,夏子澈隨後也跟了出來。而山姆就是瑪麗蓮的生父,昨天剛從美國來台灣看瑪麗蓮,順便告訴他們,他下個月即將在美國再婚。瑪麗蓮就是因為不滿雙親剛離婚,父親居然這麼快就要再婚,才會生氣地衝出門。
沒有料到田羽潔突然出現,夏子澈雙手插在休閒褲的口袋裡,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田羽潔聽見瑪麗蓮和男子大呼小叫的爭吵聲。
「恐怕我來得不是時候,你現在有空嗎?」
前幾天打電話給她,她都不肯接,還以為她打定主意不想理會他了。
夏子澈挑了挑眉,好奇地問:「你有事找我?」
「嗯。當然有事找你,要不然你以為我吃飽閒著嗎?」
「口氣這麼沖。」夏子澈嘴角微揚,嘲弄地問:「是很重要的事?」
想起自己有事求他,對他到底還是得客客氣氣的。田羽潔點了點頭,表情顯得非常嚴肅。
夏子澈望著她嚴正的表情,不禁收斂起嘴角的笑容。「怎麼了?」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起,田羽潔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有些凝重。
「我——」
「你該不會懷孕了吧?」夏子澈截斷她的話,擔心地問。
田羽潔忽地噗嗤笑出聲,白了他一眼。
「你想到哪裡去了?」
夏子澈覷著她,從口袋掏出煙叼在嘴邊,笑了笑說:「我這麼想應該很正常吧,畢竟我們——」
他的語氣有些暖昧,眼神帶著邪氣地睨著她。
田羽潔瞪了他一眼,截斷他的話,直截了當地說:「你放心。我有吃避孕藥的習慣。」
「是嗎?」他顯得有些意外,點起煙,接著揶揄她說:「我不知道你準備這麼周全。」
田羽潔也懶得跟他解釋,有吃避孕藥的習慣是因為她母親當高中老師遇到學校裡有些高中女生未婚懷孕的情況之後,即使她和蒂蒂交友單純,還是規定她們滿十八歲就得按時吃避孕藥。
田羽潔瞅著他,挑釁地故意笑說:「不準備周全怎麼行,我交往可是很複雜的。」
夏子澈臉上的笑容倏地消失,他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一副想知道她這句話是真的還假的,難道她對他真的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他的眼神深邃,像一潭清澈的湖水,一副想望進她的靈魂似的。田羽潔不禁垂下眼,避開他的視線。
一陣輕風吹過,忽然有幾片小小的綠葉從高大的枝啞間飄然墜落在田羽潔的發上,夏子澈伸出手替她撿了起來。
田羽潔愣了一下,抬睫覷著他,發現他眼神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溫柔。
兩個人忽然的沉默,氣氛變得非常靜謐,只有相互對裡的眼神悄悄洩露了內心極度私密的情感。
凝視她紅潤的雙唇,夏子澈忽然有股想吻她的衝動,正要低下頭時,忽然聽見瑪麗蓮痛哭的聲音。夏子澈回過頭瞅著瑪麗蓮和山姆,發現瑪麗蓮緊緊抱著山姆,而山姆也把她緊緊摟在懷裡,兩個人似乎達成共識,非常珍惜彼此的情感。
如果不是瑪麗蓮的干擾,夏子澈差點又要吻了她。田羽潔睨了夏子澈一眼,防備地退開一步。
這時,夏子澈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將煙蒂拋在地上,捻熄之後接了電話。是製作人打電話過來商討修改劇本的事宜,夏子澈聽完,瞅著田羽潔,猜測地問:
「你來找我,該不會是為了蒂蒂?」
猜想製作人已經對他說得很清楚,否則他也不會這麼問了。既然如此,田羽潔也不多說,她點了點頭,直接問道:「你能不能不要刪掉蒂蒂的戲?」
夏子澈蹙起濃眉,露出沉思的表情,就事論事地說:「我就算堅決表態不刪她的戲,但是她重感冒短時間不能拍戲,萬一戲開天窗我也要負責,我恐怕不能答應你。」
田羽潔露出焦急的表情,立刻說:「我可以演呀,我又不是沒演過,當時根本沒有被認出來,不是嗎?我替她演個幾天絕對沒問題。」
夏子澈嘴角微揚,笑了笑。
「嗯。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好吧,我幫你,但你要怎麼謝我?」
聽到他爽快地答應,田羽潔不禁鬆了一口氣,慧黠的跟眸笑瞅著他。
「我當然是很有禮貌地謝謝你呀。」
斜睨著她裝傻的表情,夏子澈眼底充滿笑意。
「你只說句謝謝,對我來說,我可是聽了不痛不癢。我這個人幫忙都是要索取回報,畢竟我又不是好心的凱子。」
田羽潔只好說:「好吧,你直接說要什麼回報,別太過分喔,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
「絕對在你能力範圍之內。」
「什麼?」覷著他一臉神秘的表情,田羽潔警戒地問。
「當我的女朋友。」
田羽潔白他一眼,這個要求真是莫名其妙,男女朋友都是感情發展自然發生的,有如水到渠成,哪能這樣要求?
「怎麼當?」田羽潔疑惑地問。
是啊,怎麼當他的女朋友?夏子澈忽然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點好笑,然而他心裡還是有強烈想和她交往的衝動。
「就一起吃飯,約會吧。」他說。
田羽潔眼底露出笑容,揶揄他說:「普通朋友也可以一起吃飯,一起約會吧。」
「偶爾接吻……」他笑說:「普通朋友可不能隨便接吻吧?」
想起那天邢麗-擁抱他的畫面,他和方芸夢複雜的關係……身邊多的是圍繞的美女,可不缺她一個。田羽潔眼神一黯,撇開視線,左腳隨意踢了踢他家的圍牆,無聊地問:「你找不到接吻的對象嗎?」
「我就是想和你接吻,我喜歡你,不行嗎?」夏子澈衝著她笑說。
田羽潔聽了高興,卻還是裝作不在乎的模樣。
「你這句話我不怎麼相信。」睨著他,忍不住問:「你對邢麗-、方芸夢該不會也有同樣的感覺?」
夏子澈眼底露出笑容,斜瞅著她。
「我沒想到你是醋罈子,也許你和所有女人都是小心眼的,上次邢麗-突然抱住我,你一定還在介意吧!」
想起他們擁抱的畫面,田羽潔淡淡瞟他一眼,她心底是介意的,但嘴上絕不會承認。她只是笑,清澈的眼眸凝視著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是她抱住你,還是你抱住她,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根本不在乎。」
夏子澈嘴角勾起笑容,手指輕抬起她的下顎,專注地瞅著她。
「你說謊。」
田羽潔垂下睫毛,盯著地面,沒有反駁。
「那陣子邢麗-和製作人剛鬧分手,她情緒有些激動,我只是基於朋友的立場安慰她,你不要誤會了。」夏子澈難得極有耐心,好好地對她解釋。
被他誠意的話語感動,田羽潔抬眼凝瞅著他,兩人視線相交,久久沒有出聲,只感覺溫暖和煦的陽光斜斜地灑在她和他的身上……後來,田羽潔回想,這好像是認識夏子澈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靠近他的心。
這天回家的路上,田羽潔的心情不禁飄飄然的,整顆心像墜入愛河,墜入他眼眸溫柔的波光裡,已然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