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奕,這位是伍詠心小姐,現任伍博企業董事長的千金,也是爺爺這次千挑萬選幫你選出的媳婦人選。如果你沒有意見,爺爺希望一個月內,我們余家能夠和伍家結為親家。”
“就算我有意見,恐怕也由不得我拒絕吧!”他懶懶地坐在自家客廳的沙發椅上,冷冷打量眼前這個女人。
她穿著一襲粉藍色的碎花洋裝,過肩的烏黑長發微披在身後,端裝秀麗的氣質下,是一張沒有過多粉飾、靈氣逼人的漂亮臉蛋。
他的眼放肆地在她臉上、身上四處游移。
而伍詠心則被他肆無忌憚的審視眼光給逼得低下頭來。她不敢正視他,光是從眼角余光看他就已經令她臉紅心跳,更遑論直接和他視線接觸。
余之奕右指上夾著煙,緩緩抽著,他除了冷凝的眼光,沒有開口再說半句話。
也難怪爺爺會挑選上這個女人,她的氣質出眾,談吐非凡,擁有大家閨秀的高貴風范,最重要的,看得出來她的個性很好,屬於容易欺負又不會抱怨的那一型。如此一來,要是在余家受了什麼委屈,無庸擔心她會跑回娘家訴苦。
“詠心,跟大家自我介紹一下。”除了余老爺外,在場的還有余之奕的母親及妹妹。另外,伍詠心的妹妹伍詠倩也陪同出席。
“我……”詠心不知為何有些怯場,她緊張的手心直冒冷汗,喉嚨發不出聲。
“放輕松,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余老爺人老心不老,精明干練得很,那一雙老眼更是精厲。
“我是伍詠心,今年二十二歲,剛從大學畢業,興趣是……”
“沒人間你的興趣。”余-泯搶去她的話。“我只想知道你憑什麼嫁人我們余家?又憑哪一點匹配上我哥哥?”她一臉不屑地睨視她。
余-泯是余家唯一的掌上明珠,驕縱得很,要不是余家重男輕女的傳統,恐怕無人制得了她。
在余家,除了余之奕,她誰都不怕。
“我是因為……”
“我姊姊當然配得上嘍,她人長得漂亮,學識氣質又好,個性又是善良的沒話說。多少豪門公子想要高攀我姊姊呢?你們余家能夠娶到我姊姊作媳婦,是你們的福氣!”一旁的伍詠倩真是看不過去了,她幫腔道。
還沒進門姊姊就被欺負嚇得不知所措,看她嫁進門後會如何淒慘,尤其是眼前這個盛氣凌人的余家千金,真是看了就討厭。
“我又不是問你,你插什麼嘴?我要你回答,伍詠心。”她毫不客氣地指名道姓。
詠心被點名,只好硬著頭皮上場。四周的多雙眼睛從頭到尾沒有離開過她,讓她緊張得快要窒息。
“我想……是我幸運吧!承蒙余老爺爺欣賞。”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同時悄悄伸手扯了下身邊的妹妹,要她少開口。
“哼,馬屁精。”余-泯不以為然地低罵一聲。
“之奕,今天你可是主角,多少發表一下意見。”余老爺望向——直沉默不語,猛抽悶煙的他。
“我沒有意見,隨爺爺做主就行了。”他冷冷站了起來,意興闌珊。
他的心思全放在失去蹤影的學長身上,自從昨天造訪黎家之後,他的心情變得更加惡劣。對於爺爺強制安排的這門親事,他已懶得去抗爭了。反正爺爺八成抓到對方什麼把柄,才會有姑娘願意送上門來,他不想去探究其中因果。
“既然如此,婚禮愈早舉行愈好。不如兩個星期後如何?”老人家顯然早有准備。
“我沒意見。”對於婚事,余之奕早已認命。“如果沒其他事,我想回琴室去練琴了。”他面無表情地起身,准備離席。
“你給我坐下。”余老爺嚴厲地掃他一眼,不願放人。
他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乖乖坐下,臉色難看得可怕。
“詠心,你的父親身體好一些了嗎?”終於開口的是余之奕的母親。
“嗯,已經好多了,媽媽每天都留在醫院照顧他,所以爸爸的病情好得很快。”她終於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余夫人看起來雍容華貴、氣質高雅,不像個難相處的婆婆。
她稍稍放了一點心。
“既然之奕已經點頭答應這門婚事,我希望從今天開始你就住下來,好早些適應習慣我們余家的環境。”余夫人優雅地喝了口茶,緩緩道。
“今天?”姊妹倆同時低呼一聲。
“沒錯,就從今天開始住下,行李什麼的再請人搬過來就行了。”余夫人凝望她一眼。“你不會不願意吧?”她故意問。
今天初次和伍詠心照面,她對這位突來的未來媳婦感到相當不滿。倒不是對伍詠心這個人有任何的挑剔之處,而是對她半路出現的角色和時機感到不悅。縱使她是公公親自挑出的人選,她同樣無法忍受在沒有任何心理准備的情況下,得平白接受認同這位媳婦的存在。
余夫人話一出,余之奕的反應是緊蹙眉頭,伍詠心則是一臉為難。
“別開玩笑好不好?姊姊不但什麼都沒帶,更是一點心理准備都沒有。你們別強人所難!”伍詠倩不滿地抗議著。
“喂,你有完沒完,我媽咪又不是問你話,你搶個什麼勁!”余-泯狠狠瞪她一眼,兩人愈看愈不順眼。
“余夫人,余老爺,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先回家一趟,准備些隨身行李,然後再到醫院向我父母親親口報備,不然我一聲沒說就住進來,對父母會覺得過意不去。”她相當誠懇地說明自己的意願。
“既然如此,就讓之奕送你回去吧!”余老爺首肯後,又出了另一道難題。
“不用了,我和妹妹坐計程車回去就行。”她搖頭婉拒,心頭捏了一把冷汗。
“計程車?”余之奕的注意力這才落在這段無聊對話上。
伍家姊妹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窮酸到搭乘計程車而來。而爺爺為何又挑了個貧窮女給他?
“沒錯,所以我才要你親自送她回去,藉這個機會,你們小倆口還可以多多了解對方。”然後,他轉向詠倩繼續說道:“至於詠倩,我請家中的司機直接送你回家。”余老爺有意制造兩人獨處的機會。
“隨便。”余之奕冷冷地應了一聲,起身離座。
一旁的伍詠倩本想開口拒絕,卻被詠心以眼神制止。
她相當明白,余老爺想要測試她和余之奕兩人的適合度。所以,在言定的那筆錢沒到手之前,她只能盡量順從老人家的意思。不然萬一惹怒了老人家,不但錢沒了,爸爸的公司和整個完整的家庭,也將支離破碎。
很清楚的,她知道自己沒有說不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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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詠心靜靜坐在車內,旁邊的余之奕則專注地開著車,自始至終不曾開口。
兩人已經坐在車內好一會兒,卻始終沒有說上半句話。
從台北到台中,最快也要兩小時的車程。她無法想像,在如此沉悶的氣氛下,她能安然挨過接下來的兩個鍾頭。
“能不能打開車窗,我覺得空氣有些不流通。”她開口請求。
說正確一點,她是頭昏。這家伙開車的速度極快,讓她覺得難受得想吐。
“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竟然如此體貼。
“嗯。”她欣然地點頭,心想等一下到休息站後要好好喝杯水、吃塊面包墊墊胃。
方才和余家人見面以後,她的胃因過度緊張一直很不舒服,加上飛車作怪,臉色蒼白的她只差沒直接吐出來。
車子下了交流道後,直直往桃園市區駛去。
“這邊有休息站嗎?”待伍詠心注意到四周街道,這才發現車子的行動有異,她不禁納悶問著身邊的余之奕。
“誰說要去休息站?”他冷冷地回她一句。
“那我們要去哪裡?”伍詠心這才感到不對勁。
“去汽車旅館休息。”他淡淡地回答。
這話一出,當場嚇得她花容失色,原本蒼白的臉蛋更無血色。
“停……停車,我要下車!”她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想打開緊鎖的車門。
“有必要害怕成這副德性嗎?”見她沒命似地想逃,冷鄙的眼更深沉了。
“我不要休息了……直接回台中好不好?”見車鎖打不開,她更加慌亂。
“你不累我可累得要死,我想先睡一覺再送你回去。”見她如此大驚小怪,他只覺好笑。
紐約的個人演奏會一結束,他便急忙趕回台灣,學長的失蹤,讓他失眠了一夜,隔天就被爺爺派遣這個忽來的任務,連想好好睡一覺的時間都沒有,他的疲累可想而知。
“你真的只是想好好休息?”見他不似開玩笑,她這才稍稍放心。
“我的話從來不說第二次。”他的態度冷淡至極。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的意思了。”她低聲道歉。
見她的態度如此卑微,他倒是有些動氣了。
“我不知道爺爺究竟給了你哪些好處,也無意探知你和他之間的協定。我把丑話說在前頭,若是後悔,現在還有最後的機會,你可以立刻下車,回去後取消這婚事協定,我不會阻止你的。至於爺爺那邊,我會幫忙說些話,你不至於會落到毀約的淒慘地步。”他邊開車邊不悅地表示。
“不,我不後悔。”她搖頭,深怕反悔的人是他。若是他一改之前的無所謂態度,堅持反對立場,這門婚事恐怕就告吹了。
“為什麼你非得嫁人余家不可?難不成貪戀我們家的財產?”他鄙睨她一眼。“在余家,女人可是沒什麼地位的,就算是財產也分不到幾塊錢,如果你為的是錢,我勸你別費心了。”
車子很快地駛進一家汽車旅館中。
“請你不要再問了……”伍詠心黯然地別過視線。
“不問就不問,我也懶得知道太清楚。”仍是一副無所謂的冷淡態度。“旅館到了。”說完,他自顧自地下了車,沒有理會她。
被冷落的伍詠心只能乖乖跟在後頭。
“我睡覺的時候不能有一點聲音,不然會睡不好,明白嗎?”走進房內後,他隨手將別頸的領帶脫下,身上的西裝老早被他留在車後座上。
“我不會吵你的,你放心地睡吧!”她乖乖站在一旁,晶眸在接觸到他赤裸的上半身後,紅燥著臉移開。
余之奕旁若無人地把身上束縛統統解開,脫得只剩下內褲時,他的動作遲疑了一會兒,最後終究沒有脫得精光。
他赤裸的身體碩實修長,肌肉更是鍛練得極富彈性。為了彌補臉蛋過於漂亮的缺憾,他在體格上下了很大的工夫。高中那三年,他長高了許多,再加上刻意的鍛鏈體格,他的男性氣息增加許多,至少,已不再會被人當作女人來欺負。
“我不習慣睡覺時旁邊有人睜著眼睛看,要嘛你就過來一起睡,要不你就到外頭去。”他鑽人被內,右手撐頭半躺。
“現在外面正在下雨……”她囁嚅著。
這男人比想像中的難侍候。
“那就過來一起休息。”他很好心地空出雙人床的另一半。
伍詠心一聽到這種“邀請”,當然連忙拒絕。
“我躲到浴室去好了,這樣既不會吵到你睡覺,也不用在外面淋雨。”說完,她當真就要走進廁所中。
“你這種樣子,兩星期後要怎麼嫁給我呢?”他赤裸地躺在床上,語氣隱著不耐煩。“你這種處處防備我的心態,讓我很不舒服。”他翻了個身,直接倒躺在床上。
“對不起……”她不知自己還能如何回答。
“過來!”冷不防地,他又將身子半撐起面對她。
“咦?”伍詠心整個人僵住。
“叫你過來一起睡就是了,還愣著干麼!”語氣是不耐的。“你要是再一臉受害者的神情,我可是真會生氣的。”
他下了最後通牒。
伍詠心不得已,只能怯然地走向床畔去。
待她緩緩一接近,他忽然起身拉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拉跌到床鋪上。
動作快到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被他龐大男性身軀緊緊壓住的她,大氣不敢二喘,只能睜大了眼睛,驚愕地和他四目相望。
“和一個即將成為你丈夫的男人獨處,沒你想像中的困難,是不是?”他邪笑一聲,低望如驚弓之鳥的她。
“你不要嚇我……”她動都不敢動,眼底有著懇求。
他赤裸的身子壓著她的,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還有那渾濁的男性氣息,團團包圍住她的呼吸。
她無法相信,此時此刻,兩人身體竟緊緊地貼合在一起。
“不管怎樣,女人終究是女人,就算再有力氣也敵不過一個男人的力量。是不是?”
仿佛沒聽到她的懇求,他霸道地拉起她的纖蔥玉手,來來回回審視著。
她的小手又白又細,又柔又長,如果用來彈鋼琴,想必相當適合。
“什麼意思?”這回她真的慌得六神無主。
“意思就是,如果我現在要你,你也無法反抗,不是嗎?”他陰冷的眼忽轉為深沉不定。
“你剛剛……”她咽了下口水。“你剛剛保證……”
她未完的話被他猛覆的唇所吻去。
幾近掠奪的,他定住她的手腕,低頭狂掃她的柔嫩唇瓣。
她被嚇壞了,無用的掙扎代表著枉然。
他的舌探進她的唇齒間,搜尋吸吮著她的芬芳。另一只手則狂野地探人她的前襟,隔著單薄內衣撫弄她胸前的兩團渾圓……
“不……”她駭然地直想呼喊反抗,不料,這動作卻激起他更大的欲望,加重覆在她胸上的手勁,雙唇狠狠封住她的低喊。
她的身子一驚,不住地扭動掙扎著。
“余家人所說的話絕不可信,你難道還沒學乖嗎?”在她唇上狂肆過後,他轉而在她頸上摩挲、吸咬著。
神情是戲謔、邪氣的。
伍詠心喘著氣,抵抗的力量被全身激起的顫栗感所取代。她想推開他,卻被沉重的身體緊緊壓住;想抵抗他,卻激得他更大的反應和占有。
該如何是好?滾燙的體溫如他的欲望般,席卷她動彈不得的嬌弱身軀。
“若能為我生個兒子,你在余家的地位將不會像現在這般卑微。如何,有沒有興趣?”他啃咬她白嫩的粉頸。
憋了整整兩天的怒氣,總算找到可以出氣的對象,而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心死地低喃,感覺身體都麻木了。
“為什麼?”他殘酷取笑她的窘境。“就憑你為了金錢願意出賣自己,我豈有不好好物盡其用的道理。”
“為什麼……”她別過頭去,淚水忍不住落下。
他弄得她好痛,好害怕……心底的恐懼讓她分辨不清身體的反應,只覺害怕得要死。
“再過兩個星期我們就是夫妻了,這種事情遲早要做的。”他面無表情脫下自己的內褲,膝蓋頂開她緊閉的雙腿。
“不!求求你……”感覺到自己的處境既危險又微弱,她無助地哭著求饒,掙扎的玉手抓紅了他的手臂。
“我給過你最後的機會,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他冷謔地低望她哭泣的痛苦神情。
那雙漂亮的眼睛哭得水汪汪的,像個洋娃娃似的,讓人又愛又憐。哼,真可惜,他既不愛她更不憐她,這是她自做自受,不能怪誰,在這場交易中,她的角色及下場,本該如此。
“你認命吧……”他抬起她細嫩的腳踝,跟著身子一傾,眼看就要奪去她的童貞……
然而,行動電話突來的聲響震住了他的動作。
他的腦海忽然浮現出學長的身影。
於是,他放下她,毫不考慮地翻下床去接電話。
只因他正等著這通事關學長下落的重要電話。
“喂,我是,調查出來了沒有?”他背對著她,刻意冷靜的嗓音中帶著急切。
而此時此刻的伍詠心,早被嚇壞了,連逃跑的力量都施展不出來。她顫著身子,死命抓著早已縐掉的白床單,拼命掩飾自己的身軀。她身上的碎花洋裝狼狽地縐亂不堪,一如她此時的心情和處境。
“我知道了,再聯絡!”
兩人間的休戰在他的再見聲中結束,收好行動電話後,他來到她面前,赤裸的身軀大刺刺地展現在她面前,絲毫沒有遮掩的意願。
她別過臉去,不願和他冷鄙的目光對上。因而沒有發現,他原本肅然的臉上有了改變,攙雜著些許期待與欣喜。
她是沒看見的。
“穿上你的內褲,我們要回去了。”低望受驚的她好一會兒,他這才動手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
伍詠心不敢相信,她回過頭,全身蜷縮地訝望他穿衣的莫名舉動。
他……真要回去了?
“還不快點,難不成要我幫你穿上?!”他催促著。方才對她的粗暴與沖動全然消失,又恢復面無表情的冷漠。
“嗯……”她慌忙地滑下床,拾起地上的小褲,准備帶到廁所穿上。
“真是,從沒見過你這種聖女。”他悶哼一聲,對她的保守與矜持不以為然,卻也沒阻止她。
兩人整好裝後,迅速離開汽車旅館,直接往台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