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住了將近兩個星期,當李嚴再三保證,她的身體已經康復後,葉漠才勉強點頭允許她回家。但,有約在先,回家仍只能休養。不許上課,不許外出。葉漠的強硬態度讓她目瞪口呆。從不知道淡然的漠竟也會有如此霸道的一面。話出口,絕不容許反駁。
唉,反正對她而言,做一隻隻吃、只睡的閨房邪豬」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了。一疊好書,一簍精彩的外語光盤,再加上夏淼汐與佟貞顏偶爾的慰問電話,足不出戶,她仍有辦法讓自己充分享受每一分鐘。呵,要做到這一點,也需不斷的經驗累積才行。
但今天,她決定違約。出去走走,汲取陽光,讓已快映成透明的臉色覆上一層紅暈。嘿,當然最大的目的是誘拐葉漠脫崗、約會去!
上回因發生意外,她精心裝點的嬌顏及小禮服的魅力值都未有機會測試出結果,而預期的浪漫晚餐更是以昏睡收尾。所以,今天,她要雙借補償回收。
套上嫩黃的連衣毛裙,配以同色的皮靴,再圍上一條直拖到腰間的絨毛圍巾,只用淡淡的暖色唇膏勾勒唇形,不需任何昂貴奪目的閃爍飾品映襯,清純可人的天然味道己足以讓人窒息。嘻,葉漠會嗎?
嗅,那次人造突發狀況還得到了一樣好處。就是短短十分鐘之內,「豐程」企業上上下下幾千名員工均聽到傳言,總裁抱著一名女子奔出大樓,也立刻證實,這名女子正是剛剛上任的總裁夫人一繆萱是也!所以,今日再踏人「豐程」,總接待處的小姐們個個投以崇敬的目光,連那位「正經」的管事者也見風使舵起來,滿面堆笑地直要引領她上總裁室。繆萱婉言謝絕,獨自登上二十層樓。說實話,她並不覺得欣喜,更無受寵若驚的感覺。當真實的人性有所掩蓋時,便是她開始躲藏的時刻。
葉漠辦公室的門虛掩著,裡面有隱約的交談聲傳出。尚來不及扣門,一陣暈眩襲上,幾乎讓她踉蹌一下。扶住門框,穩住身體。李嚴不是說過,她的心臟已經康復了嗎?怎麼還會有不適?難道是因為電梯的緣故?
「繆萱?」身後有聲音,「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一回頭,孟雋雲正抱著一大堆文件資料,困惑地望著她;與此同時,門被拉開,笑著的鄺澗看到是她,臉上的表情斷然冷下,還透著明顯的鄙夷成分。「葉太太想要聽什麼,不用站在門口。」
「你怎麼在這裡?」葉漠也出來了。盯著她的一身裝扮,眼眸的顏色變換一下。糟!她好像出現得不是時候呢。三個高大男子持著不同的面部表情問著同一個問題,倒有三堂會審的味道。勉強笑道:「對不起!對不起!本想找葉漠的,既然你們在開會,那我就不打擾了。」推孟雋雲進去,轉身就走。「萱!」葉漠叫住她,再盯著她的裝扮凝望一陣,「你去葉之的辦公室坐一下,半個小時後吃晚餐!」「滿意嗎?」繆萱故意引誘,做一個嫵媚的姿勢。
「很、漂亮!」葉漠的眼眸顏色又明顯地變了顏色。
「好!我等你!」盈盈轉身,繆萱心滿意足地笑,不再逗他。
誰說葉漠淡然、寡言得如一潭死水?敏感的他甚至能細微地體察出連你也不曾注意的小事;總能在靜謐中釀出最溫馨的氣氛。居家的他是個百分百的好老公。當然,有幸的人才可能躍人湖底,暢遊平靜湖面下的豐盈世界。而她,竟成了那個有幸人!感謝上蒼呵!走過一間辦公室,門突然打開,走出來的男子讓繆萱立刻收回笑容,轉為木然的冷。「進來坐坐?」祁函克好意外,眸光留戀於嬌顏上,但一想到她的出現絕不因為他而臉色陰沉下來。
「不!」仍往葉之辦公室走去。
祁函克用力一拉,扔她進沙發的同時也鎖上門。
「需要拒絕得這麼徹底嗎?」手指沿著她的下巴遊走。為什麼?他們之間的關係會突然變得如此僵硬?他六年來的努力,如今還踏人「豐程」,到底為了什麼?來看她將他的癡心踩成粉碎狀?不甘心!他好不甘心廣是不是繆建秋警告了你什麼,讓你遠離我?」
「我以為你一直是我父親的忠實部下。」警告?繆萱冷冷地打量他。
「忠實?哼!對他而言,只有錢才是最忠實的夥伴!
其他,一律僅止於可利用的棋子而已。」
「那你甘願被人利用?」繆宣提醒。原來,他並不笨哦。那為什麼就退不回原點重新看待這件事呢?
「不!」祁函克盯著她,「我甘願被你利用。」
「呵!我也是被利用的對象呢。你和我是處於同一等級線的。」繆萱拍開他的手,站起來。被葉漠以外的男子碰觸,會讓她感到噁心,「說什麼被我利用?抱歉!我尚無此資格。」
「你和我處於同一等級?」祁函克細細體會這句話的含義,願意嫁給葉漠也是被利用了?「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但這句話她永遠也不會說出口。有心的人才能看得分明。
「祁函克,等你想通的那一天,也許才能退得出這死角。」她在心中歎息。執迷了太久,他耗費了多少青春?
「是葉漠封死了我的那條路嗎?」想一想,祁函克問,「萱,你知道現在我的銀行賬號上有多少存款了嗎,若再加上葉漠的那份,我想,你一定會回心轉意!」
「祁函克!」繆萱微微動了氣。什麼叫加上葉漠的那份?「我和你與我和葉漠之間,根本無牽連。」
「我不信!」撫住她的發,祁函克加重手勁,「你從不是這種絕情的女孩,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好!隨你猜測!」繆萱甩開他的手,他們根本無法溝通。他扯得她好痛!
「葉漠竟放了那個割傷你的女孩,你知道嗎?」當繆萱握上把手時,祁函克問。
「他的事,我從不過問。」繆萱談答。這事,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甚至能體會葉漠放開仇雅靜時的心情。
「萱!你真的很聰明。很多事不由你來涉及,才能維持住這段怪異婚姻的平衡,是不是?」祁函克咬著牙,口氣有些森冷,「葉漠有什麼特別之處,值得你如此屈尊迎合?」
死腦筋!繆萱決定省省力氣,不再與他爭辯!閉緊唇,打開門衝出去。撞進一個人的懷裡,他的手掌很牢固地控制住她的腰,止住趨勢。
「漠?」欣喜地發現是丈夫,他們開完會了嗎?軟軟地依進他的胸膛,卻突然覺得氣氛有絲奇怪。
葉漠正若有所思地盯著那扇原來關閉著,現在被她開啟的辦公室門,而站立門口的祁函克卻瞪著葉漠,敵意顯然。繆萱的眸子在兩者之間穿梭,不明所以。
直到身後的鄺澗發出冷冷的哼聲,越他們而過時,繆萱才悟出了一些道理,臉色不由黯淡下來。
葉漠靠在床沿,閱讀一本計算機書籍。
繆萱穿著薄薄的粉色睡袍,重重地跳進被窩,高質量的床墊很配合地隨之彈跳一下。偷瞄,沒什麼反應;手掌用力地拍拍棉被,輕咳一聲。偷瞄,看得更專心;轉一轉眼眸,不落痕跡地滑下睡袍的一根絲帶,半裸香肩,臀部輕巧地挪動,帶動整個身體移向他。偷瞄,他竟然翻過一頁,開始研究第二頁!
怎麼回事?繆萱咬一咬唇。從吃晚飯到現在,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出他開口的次數。他寡言,卻從不會將氣氛搞得這麼僵。似在生氣,也似乎有意冷落她的模樣。
為什麼?從撞見她與祁函克一起走出辦公室起就有些不對勁……難道?
「今天的晚餐不合你的胃口嗎?」她柔柔地枕上他的肩,「你不喜歡西餐啊?」
「嗯!」葉漠看完一行,卻似乎一個字也未人眼。整鼻都充斥著從她發問傳來的幽香。
「葉之出差公幹了嗎?」她的手臂進一步環過他的腰,貼近他,「好些天沒見著他了呢。」
「嗯!」他翻過一頁,才想起前一頁才讀了兩行。
「幹嗎看計算機書?你有用啊?」
「嗯!」葉漠的聲音變輕了。
「你很忙嗎?」繆萱的聲音跟著變冷了。乾脆掀開被子,跨上他的腿。這回的葉漠連「嗯」聲都省了,沉默以對。頓一頓,繆萱開口:「我們談一談祁函克!」
很明顯,葉漠也頓住了。計算機書仍捧在手中,遮住表情,但他的注意力已轉去了別方。
繆萱終於提到祁函克這個名字了!要談什麼呢?是要解釋下午的事嗎?她不會明白!即便解釋清楚,他仍會生氣!沒有事實,他忌妒的僅是想像中介於他們之間的親密感覺。
也許,他還不夠瞭解自己。他葉漠體內,竟也隱藏著可鄙的佔有慾!
「談這個問題很不明智!」放下書,葉漠看向繆萱。
立刻,漆黑的眸色變成褐色。天!她的睡袍快要掉下來了「怎麼不明智?難道我不提。不涉及就能表示我的清白嗎?永遠的冷處理才算聰明的舉動?」繆萱咄咄逼人地沿著他的腿為軌,向前移動,雙手攀上他的肩,「逃避若有用,你就不會生氣了。」
「不談這些。」葉漠握住她的腰,想起身,卻怕她跌下床去「太敏感。」
「或是你覺得不談看某些事。做某些事會變得簡單許多,才會無所顧忌?」她一針見血地鎮住他。
葉漠臉色下沉,思考一秒,突然手腕使勁,將她翻倒在床,壓祝頓時,繆萱漆黑的發很性感地散了一枕。
葉漠盯視著她的表情,研判她的意圖。她會介意他的態度?問題到了嘴邊,卻吐不出口。
「我去熱杯牛奶,你該睡了。」他為自己歎息。最終,他仍是選擇了放棄。答案的是與否會直接影響到她與他的相處模式。他相當滿意現狀,無意讓天秤失衡。所以,暫且逃避。
「你……」見他跨下床,繆萱想跳起來攔他的去路。但突襲的暈眩感令她幾乎摔下床沿。牛奶兩個字更似沾了腥味一樣,令她想嘔吐,「你——不准——」聽到響聲,葉漠轉身,有些困惑地察看她的表情,遲疑。這一次,是真是假?或是她又想達到某種目的而略施計謀的演技?「惡……」忍不住了!她摀住口,繞過他衝去洗手間大吐特吐。
「萱!」葉漠跟著她沖人,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這一次是真的,他竟還懷疑她,「是不是吃壞了肚子?」看她迅速刷白的臉,他又開始恐慌。來不及換衣服,只為她套上一件足以驅寒的裘皮大衣,飛車直達醫院。
他們又見面了。
經過兩個小時的系統檢查,李嚴揉著眉心坐回辦公桌,與葉漠面對面。葉漠默不作聲地研究他的表情。
「這一次,我想聽實話。」葉漠開口。並非有意提醒上一次的劣跡,而是——李嚴的表情有些沉重,而他,不想再被蒙在鼓中。
「嗯!這一次我必須告訴你實話。」李嚴疲憊地笑,笑容裡帶有悲哀,「只有告訴你實話。才能讓你作出正確的決定。」
「決定?」葉漠的表情很淡,手掌心卻有冷汗滲出。
他真的想聽實話嗎?為什麼開始不確定?他又有逃避的念頭了。
「你,必須要放棄孩子!」李嚴考慮措詞,考慮說話的婉轉度。
「孩子?」葉漠震驚!臉上閃出奇異的光輝——孩子?「繆萱懷孕了?」可能嗎?他血脈的延續啊!多不可思議的事!暗,孩子必須打掉!」不能結婚,不能生育。他的警告根本不起作用,繆萱總有辦法如願,不是嗎?李嚴無奈道:「只有打掉孩子,才能確保繆萱的健康。」「為什麼?」葉漠皺眉。作為一個醫師,怎能說出一個震奮人心的消息後再親自粉碎它?「因為她的病?」「先天性心臟病患者妊娠的話,產婦及胎兒的死亡率極高。」李嚴解釋,「隨著胎兒的發育,母體代謝會不斷增高,以此導致心血管系統的惡化。」「可你說過她的心臟手術很成功!」葉漠的聲音裡有絲顫音。李嚴不忍聽的顫音。「對很成功!這成功,僅代表她能正常地呼吸,有支持自己活下去的能力。而且,得謹慎地活、有所賜制地活。」李嚴有些激動,「按理,她不該結婚的。每一次親吻、每一次房事,都有可能置她於死地。不管怎樣,她仍是一個不正常的女孩,任何情緒波動都是她的致命弱點。?
「所以,她必須服藥。而你,卻告訴我那只是保護心臟的普通藥物?」難怪她的臉色總會突然變成慘白的透明;難怪她總是偷偷摸摸地躲在廚房裡平復「肚餓」——原來如此!
「對不起!我無法拒絕她!就像她無法拒絕愛你一樣!」李嚴垂下頭。這是他的失職,但他何以忍心?抬起頭,看到葉漠臉上有重重的震動——愛?繆萱愛他?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留下孩子。畢竟,產婦及胎兒的存活率仍有百分之十的希望,我們可以——」「不!我不要孩子!」葉漠打斷他的假設。婚姻中孩子永遠只是附屬品而已。
「那,妊娠終止手術最好盡快完成。繆萱的孕期已快接近兩個月了,若超過三個月,引產的危險並不亞於繼續妊娠與分娩。」
「明天可以嗎?經過長時間的休養,她現在的心臟是最健康的。」葉漠站起,半側過身體時陰暗完全遮去了他臉上的神情。
「需要由我來解釋嗎?」李嚴跟著站起。最好不要!
若由他解釋,他定會因不忍而妥協的。
「不需解釋!」葉漠旋開門,聲音很淡,彷彿什麼事也未發生過一樣,「我們已經作好了決定,不是嗎?」
走出,合上門,葉漠整隻手輕顫著停止不了。突然憶起他們還未結婚,繆萱提議重布房間時說的話——「我們得騰出一個空房間來,因為,將來我們的孩子要祝」她愛孩子?她愛他?這場變異的婚姻竟在不知不黨中演變到趨於正常?他渴望這些嗎?愛?不知道!但他的手卻顫抖得更厲害,怎麼也止不祝今夜,他得到了一個做丈夫最期望得到的兩樣東西——妻子的愛以及愛的結晶。而下一刻,他卻不得不親手毀了它們。
「殺」掉孩子,而繆萱初升的愛也會在「殺」掉孩子的瞬間消逝得乾乾淨淨。他保證!很諷刺的事,對不對?
但,他必須開口!他不要他的錯誤決定讓繆萱最終死於分娩台上。不要!母親的死讓他無力挽回,而繆萱,會讓他自責終身。
推開病房門,繆萱正坐在床上彎曲著腿,將頭擱置於膝蓋,等他!當見到他時,眼中有晶瑩的光芒閃爍。
「我們可以回家了嗎?」她像個孩子般天真。
「不!你還得呆在醫院一陣子。大概——需要兩個星期左右。」不忍看她。葉漠推開落地窗,若無其事觀賞窗外夜景。他裝作淡然。裝?向來淡漠的他竟需用偽裝?
「出什麼事了?」繆萱跟著他走來,卻在離他一米處停住,「檢查結果是什麼?我,懷孕了,是不是?」
葉漠一窒!她已經預感到什麼了?開始與他保持距離了?很好!懷孕兩個字由她口中說來,很好!
「明天李嚴會為你動手術,拿掉孩子!」葉漠輕鬆地接口。可為什麼?才平復的顫抖又回來了?將雙手插入褲袋,握緊成拳。
「這是我們的孩子,我為你懷的孩子!」繆萱慢慢他說。盯著他的背影,想像他現在會有的面部表情。拿掉?他說得如此輕鬆,那他的內心呢?一樣地無所謂,或是——心痛?是李嚴警告了什麼嗎?繆萱考慮著,卻不開口。她得為自己留條退路。
「我們不需要!我更不需要!」
「我要!」
「你要?」葉漠霍然轉身,臉色鐵青,「你要來做什麼?再多一樣交易的工具?」
「你仍在為祁函克的事生氣?」繆萱問,「其實,我和他之間……」「我不想聽!」葉漠擒住她的下巴,當繆萱的目光在他臉上搜尋時,他立刻驚懼地推開,「我也沒興趣知道!」
「葉漠!」
「這場婚姻本就遭受大多人非議。知道『豐程』有多少員工在背後討論你的身價問題嗎?娶你只是為了替葉沙補償。反正結不結婚對我而言無關緊要,多一個妻子也不過是多了一個人佔我的床位而已。再加一個孩子?我不會當第二次傻瓜的。」
「啪!」狠狠一巴掌揮去葉漠臉上!繆萱已是淚流滿面!
「我!討厭!你!」她大喊著轉身跑出病房。
葉漠跨出一步,卻硬生生地止住了身形,再也邁不開步子追去。他怎麼了?說了那麼多違心的話,不就為了讓她恨他?好理所當然地味著良心,說服自己強迫她上手術台?而現在呢?他卻停住了、放縱了!潛意識裡,他想得到怎樣的結果?他知道,自私的人從這一刻開始就得背負上永遠的十字鐵架!
而繆萱,直奔至樓梯口才緩下來作短暫的喘息。抹去淚光,唇角展露甜甜一笑。瞪著微微疼痛的手掌心一一這可是她第一次打人呢!打的竟是葉漠!呼!不知道他白皙的臉上會不會顯現赤紅掌印!吐一吐舌,就算是給他的小小信物好了,讓他在以後分離的一個月內能時常想起她的嬌顏!他會想她嗎?
不知李嚴可否警告過葉漠,懷孕三個月後,再做流產手術同樣是極其危險的事。所以,只要躲上一個月,她便能正大光明地回到葉漠身邊。
只是,這一個月要去哪裡流浪呢?
轉一轉眼眸,輕笑。她的演技可真是越來越好了呢。也許等生產完後,考慮進演藝圈晃一圈哦。
此時,繆萱才有時間溫柔地輕撫腹部,來慶祝她有寶寶的喜訊。她與葉漠的孩子那!葉漠喜歡她嗎?否則他為什麼硬逼自己說那些謊話,讓她恨他?他的目的只是為了打掉孩子,保住她的性命,對不對?她對他是重要的!她知道,她能感覺得出!
所以,她更該保住孩子,保住自己的生命!她會活下去,只要她有毅力,她就一定能存活得很好!
她說過,要陪著他,一輩子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