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後收夫 第十章
    多羅冰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慢而堅定地道:

    「我對皇上一點也不留戀,我要離開這裡,徹底的離開他。」

    「你再說一次!」

    拓跋昊如冰般沒有溫度的聲音自背後傳來,多羅冰嵐慌忙地轉過身去。

    「皇上!」兩人臉色一白,雙雙跪地。

    無視於多羅仁翔的存在,拓跋昊盈滿寒意的雙眼緊緊鎖住多羅冰嵐。

    她怎能如此?在他為了重新立她為後費盡了心機,每日不厭其煩的與大臣周旋到筋疲力盡,她卻無情地說要離開他,她怎能如此對待他?

    「你抬起頭來看著朕。」他的語調極為冰冷,俊美的五官開始凝聚風暴。

    她抬起眼,望進那雙被冰雪佔據的黑眸,眼神澄淨無波,一切都無所謂了。就算此刻被他殺了也無所謂,打從她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天起,不幸的命運便一直糾纏著她,逃亡不一定能解脫,死了,或許才是真正的解脫。

    「你再說一次。」他一字一句,陰寒的目光始終不離開她的眼,「說你一點也不留戀朕,你想徹底離開朕。」

    縱使必須忍受再一次如刀割般的心痛,他也要聽她親口再說一次。

    我留戀皇上,很想留在皇上身邊,但是皇上呢?皇上心中可曾有我?她凝視著這個至高無上的身影,很想不顧一切地這麼問,但卻哽在喉嚨。

    問了也是白問,她笑自己的癡傻,轉眼他就要立後了,再不久也會立妃,當無數嬌艷如花的美女圍繞在他身邊時,他怎麼可能還會想起他曾經憎惡,卻一時興起收藏在驪院的自己呢?轉念一想,她壓下心頭強烈的情感,回答他的問話。

    「我一點也不留戀皇上,我想徹底離開皇上!」

    果真如此!拓跋昊冰寒的眼神出現一瞬間的空茫,嘴角微微抽搐著,終於揚成淒涼的弧度,手撫著額,仰頭大笑起來。

    多麼可悲啊!這個回答清楚地證明一件事,那就是他在她的心中根本是毫無重量的,她可以拋棄他,隨時都可以!枉費他還這麼處心積慮地打算壓下群臣立後的奏折,等過一陣子便恢復她的地位,沒想到她……

    笑聲逐漸終止,黑眸如同準備出擊的獵鷹般,危險地瞪視她。

    沒有人可以這麼對待他,他是大夏國位極尊貴、至高無上的帝王,他要讓她知道忽視一個帝王感情的嚴重後果。

    下一瞬,他將多羅冰嵐拉住,直把她往外帶。

    「皇上!請您不要為難冰嵐,一切都是臣的罪過,是臣慫恿她離開的,您要處罰,請處罰臣一個人吧!」

    冰嵐?叫得多親密啊!他轉身,面沉如冰。

    「你一直喜歡她,一直忘不了她對嗎?」

    「臣不敢……」

    「不敢?」他瞇起雙眼,「不敢並不代表不喜歡,我說的對嗎?」

    「她已經是皇上的人了。」

    拓跋昊咆哮著打斷他的話:「不要閃躲朕的問話,朕是問你到底曾不曾喜歡過她?」

    驪院的空氣暫時為之凝結,過了一會兒,多羅仁翔低垂的頭緩緩抬起。

    「喜歡。」他在拓跋昊面前從來沒有這麼義正辭嚴過,也從來沒有用這麼凜然無畏的眼光看著他。「自從我第一眼見到她,便深深地為她著迷,但是我知道我永遠也不可能擁有她,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日夜祈禱她能得到幸福,就像一個哥哥希望自己的妹妹得到幸福一般。」

    「仁翔哥哥。」仍在拓跋昊鉗制下的多羅冰嵐感於他這一番話,眼中頓時漾滿淚水。

    拓跋昊的聲音更冷了。「你的意思是,我沒有給她幸福,所以你要帶她遠走高飛?」

    多羅仁翔沉默不答。

    他改而將問題丟向多羅冰嵐,將她拉到面前盤問:「你說,朕對你不夠好嗎?不夠好嗎?」

    「皇上……」你對我的好,就是把我放在驪院,成為你眾多宮妃中最籍籍無名的一個吧!她無言地發出這樣的疑問。

    望著她的眼淚,拓跋昊忽然一陣悲哀,一定是不夠好,否則她又怎會打算跟多羅仁翔遠走高飛呢?不!不對!就算再好也是枉然,再好也是枉然,因為她喜歡的根本不是自己。

    她喜歡的是多羅仁翔!所有激動的情緒忽然消逝無蹤,詭異的冷靜出現在拓跋昊臉上。

    「朕曾經說過……」他收緊抓著多羅冰嵐肩膀的力道,越收越緊。「要是你欺騙朕,喜歡多羅仁翔的話,朕就把你們兩個剁碎,丟到湖裡去。」烏眸漸漸變得清亮,唇角凝聚著猙獰的微笑。

    那逼迫獵物般的眼神,殘酷而血腥,多羅冰嵐頓覺背脊發涼。

    「皇上,要殺就殺臣,請您饒了她吧!」

    拓跋昊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但是此刻他心涼如冰,卻沒有大笑的興致。

    「你自身難保,還想替她求情?」

    多羅仁翔自中指取下那顆紅寶石戒指;他曾經以為自己永遠用不到它,他將它放在手心,高舉過頭。

    拓跋昊一看就知道他的意思,想用這顆寶石來換取多羅冰嵐的命,他的癡情只是更加深他的憤怒。

    「這顆寶石只能用在你自己身上!」

    「皇上——」

    「滾開!」他咆哮著一腳踢開多羅仁翔,一手掐著多羅冰嵐的咽喉,將她帶離驪院。

    「進去!」

    拓跋昊如鐵環般的手臂一鬆,得以重新呼吸的多羅冰嵐撫著難受的喉嚨,粗重的喘息起來,她還來不及分辨這裡是哪裡,因為四周是黑壓壓的一片。

    等到視線慢慢習慣了黑暗之後,無數個如燈油般炯亮的眼睛惡狠狠地朝她投射過來,間雜著興奮的野獸低鳴聲,慢慢地朝她聚攏。

    她大驚失色,摸索著向前抱住一雙靴子,正是拓跋昊的。

    「現在想舔我的腳趾向我求饒嗎?」黑暗中拓跋昊的聲音陰邪且危險。

    她抬眼,隱約望見頭頂上拓跋昊的眼眸如同四周的野獸般,充斥著殘酷與嗜血的光芒。

    「皇上,這裡是哪裡?」

    「問得好。」拓跋昊怪異地輕笑,緩緩地蹲下身來,強悍地托起她的下巴。「這兒是豹房,朕所豢養最兇猛、最殘暴的獵豹都集中在這兒了,到底有幾隻?朕也不清楚,只是它們很久沒有陪朕出獵,現在想必恨不得撲上來將你撕扯成一塊一塊吧!」

    「皇上……」

    黑暗中看不見她驚駭的小臉,不過可以從她抖個不停的下巴清楚得知她此刻的害怕,凝視她的眼眸竄過一絲不忍,但一想到她剛才決絕的神情,他就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你不是想要離開朕嗎?如果你能逃過這些獵豹的追捕,我就讓你離開。現在,先讓你跟它們互相熟悉一下。」

    「皇上!」

    他抬起腳一腳將她踹開,頭也不回地離去。

    黑暗中傳來獵豹的低吼,間雜著環繞的腳步聲,似乎在左右窺探,企圖朝她撲來。她嚇得摀住耳朵,身子不斷往後,直至抵住一堵牆,退無可退,她發出絕命般的尖喊。

    此時,有人冷笑兩聲,一盞小小的油燈被點亮。

    她睜開眼,見掌燈之人正是遠遠站在豹房門口的拓跋昊,就著火光,她見到三頭高大威猛,目露凶光的獵豹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張牙舞風地意圖朝她逼近,幸好它們的頸子都圈著項圈,由專門飼養它們的豹夫拉住。

    拓跋昊殘忍地笑著,冷冷地道:「我這幾個小傢伙太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也不知道是否矯健依舊?」他手中拿著皮鞭,狠狠地往其中一隻獵豹抽去,那只被抽的獵豹憤怒地低吼一聲,突然向她撲去。

    「啊!」她護著臉,感覺獵豹兇猛的利爪就在前方抓著,野獸的氣息清晰可聞,她以為自己就要皮肉綻開,但是獵豹終究只是虛張聲勢,並沒有真正朝她撲來。

    「哈哈哈!」拓跋昊的笑聲在幽暗的豹房響起,既陰森又詭異。

    第二聲鞭響又起,這次獵豹抓到她的袖口,並且扯去一截,她再度發出驚恐的尖叫。

    這次拓跋昊不再笑了,而是危險地瞇起雙眼,如獵豹般兇猛地道:「多羅冰嵐,你竟敢興起離開朕的念頭,朕要讓你知道,不聽朕的話的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今天只是暫時嚇嚇你,明天……明天你就會知道了。」

    這次他是真的離開了,牆角的油燈仍然亮著,她被豹夫丟進其中一個豹籠,四周關著的措豹不斷向她發出低吼,一次又一次地恫嚇她。

    這就是拓跋昊!一個殘忍粗暴充滿惡魔般邪性的帝王,他根本就不把她當人,她好恨自己怎麼會愛上這種恐怖的男人?怎麼會奢望從這種人身上得到專一的愛,她實在好傻好傻!

    然而拓跋昊的殘忍還不僅止於此,他存心要報復多羅冰嵐的意圖離去,決意狠狠地懲罰她。

    隔天一早,拓跋昊讓人在空地上圍起一座圓形木柵,將多羅冰嵐丟入木柵中,自己則站在木柵外,—邊喝酒,一邊欣賞她被獵豹追逐的姿態。

    憤怒激發了他獸性的一面,他很喜歡她,喜歡到一聽說她要離開便恨不得乾脆毀了她。

    圍場很大,三隻威猛的獵豹在木欄外面蠢蠢欲動,相較之下,她顯得極為嬌小也極端無助。

    一夜與豹共處,已經讓她心神幾乎潰散,現在又要她接受獵豹追逐,拓跋昊怎麼忍心這樣對待她?她越來越迷惘,數十夜的溫存,那雙在黑夜中溫柔凝視她的眼眸,那呵寵備至的雙臂,跟現在噙著殘忍笑意,神色自若地舉著酒杯站在木欄外興致勃勃觀看的拓跋昊,真是同一人嗎?

    她彷彿又看見了新婚之夜,那個粗暴地凌虐她的拓跋昊,也看見了在飛龍院,在馬上揮舞著鞭子逼迫她的馬瘋狂奔跑的拓跋昊,他的殘忍當真令人心寒。

    一句之前不敢問出的話,在面臨生死存亡之際大膽地問了出口。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對我這麼殘忍?在你的心中我到底算什麼?」

    拓跋昊聞言,將酒杯憤怒地擲入圍場中,她不問還好,一問他胸中的怒火便燒得更熾。在她的心目中,自己又算什麼呢?她對他的傷害遠比自己加諸於她身上的要殘忍得多。

    忍住心中的痛楚,他冷冷地回道:「既然你問了,朕不妨老實告訴你,你是朕的女人,一輩子就只能留在朕的身邊,而你,竟然妄想離開朕,那麼朕就不惜毀了你!」

    他陰森森地睨著她,那種「寧可我負人,不許人負我。」的眼神看得多羅冰嵐頭皮發麻又萬念懼灰,她淒涼地笑了起來。

    「拓跋昊!」她直呼他的名字,又愛又怨地道:「你是個可憐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去愛人,也就沒有權利去享受別人的愛。」他根本就不值得她愛,她又為何一想起他要立後之事,就痛得無法呼吸呢?

    「你說什麼?」拓跋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當下怒不可遏地命令:「把獵豹放進去!我要她後悔現在所說的話。」

    縱使昨夜驚嚇一夜未眠,早已筋疲力盡,但一見到獵豹靠近,人類原始的恐懼還是逼得她忍不住狼狽棄逃。

    這些獵豹依然由豹夫控制,但那按爪轉身,蓄勢待發的模樣,隨時都有可能脫離豹夫的控制,上前來將她撕碎。

    雖然拓跋昊在事先一再叮囑純粹恫赫絕不許傷了她,但獵豹幾次有驚無險地撲倒多羅冰嵐,將她按在爪下的情形,仍使得拓跋昊膽戰心驚,幾次差點不顧一切下場救人。

    獵豹對於幾次得逞卻硬是被豹夫拉回感到越來越不耐煩,原始的狂野嗜血本性一旦被撩起,單純只是恫嚇人便再也不能滿足它們,這其中特別威猛的一隻突然扭過頭,毫無預警地朝拓跋昊撲去。

    豹夫被它強大的力量拖垮,整個身體在雪地上滑行,只見它粗吼一聲,騰身越欄而過,瞬間掙脫豹夫的韁繩,利爪朝不斷倒退的拓跋昊抓去。

    「皇上!」

    「皇上!」

    好幾道驚恐的聲音同時響起,守衛拓跋昊的宮廷騎兵隊們紛紛張弓搭箭,但誰也不敢任意發射,因為拓跋昊以手掌將豹頭壓向一邊,自己則側頭躲閃他的利牙,若無法一箭命中獵豹頭部,使它當場死亡,受傷的獵豹將更加凶險。

    有幾個較粗壯的土兵準備撲向前去營救,狡猾的獵豹卻在此時一扭頭,反而咬住拓跋昊的肩膀,叼起他往前疾衝。

    騎兵隊隨即騎馬追去,但獵豹行動何其迅捷,它能夠成為草原霸主,捕殺動物無往不利,靠的便是那無人可及的速度。

    就在眾人與獵豹距離越拉越遠之際,拓跋昊的御騎雪冠忽然自騎兵群隊中分出,以驚人的速度追趕獵豹,定眼一瞧,揮舞著馬鞭的人竟是多羅仁翔。

    與騎兵隊的距離越拉越遠,多羅仁翔鍥而不捨地繼續追逐豹蹤,鬼使神差的,他們竟來到當年的湖畔。

    眼見獵豹因為繞湖而放緩速度,他當機立斷,自馬鞍袋中取出弓箭,拉滿弓,放手一搏將箭射出。

    遠遠地,他看見獵豹的身子在空中拉直,接著往後仰倒,發出絕命前的低吼後,摔進湖中,掙扎著翻滾了幾下,終於掙止不動。

    多羅仁翔馳馬靠近,見湖水中一片血紅,急急下馬撈起拓跋昊。

    「皇上您怎麼樣?臣立刻送您回宮。」

    拓跋昊一把揮開他企圖撐起他的手,像受到屈辱般地低吼:「滾開!你為什麼要救朕?你不是喜歡冰嵐,想帶她走嗎?如果朕死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她在一起了,不是嗎?」他恨恨地給了他一個絕不妥協的眼神。「就算是你救了朕,朕也不會讓冰嵐跟你離開的,朕要把冰嵐鎖在驪院,一輩子不放她出去。」

    隨後而來的多羅冰嵐見他左肩血流不止,本來嚇得面容蒼白,卻聽見他這麼無禮的一陣粗吼,當場氣填於胸,上前就給了他一個巴掌。

    「我怎麼會愛上你這種恐怖的人?」她又是氣憤又是悲哀地道:「我怎麼會為了你要立後而痛不欲生?我又怎麼會為了要離開你而心如刀割?你根本就是個自私自利、殘暴凶狠的人,你從來也沒有喜歡過我,你甚至是打從一開始就討厭我的!可是我……我卻從在這裡遇見你開始就喜歡你,即使你那樣對待我,我也……我也喜歡你……」說到這裡,她忽然不顧一切地捶打著他的右肩。「我討厭你!我恨死你了!你為什麼要一直這樣折磨我?一直要對我那麼殘忍?」

    瘋狂的拳頭忽然被拓跋昊緊緊握住,沒有因為被她打了一巴掌而憤怒,他的表情顯得又興奮又激動。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前面的話,你再說一次好嗎?」

    看著拓跋昊光芒閃爍的眼,多羅冰嵐忽然想起自己在剛剛脫口而出的話,不禁羞窘難當,拚命地想將手抽出,拓跋昊卻握得更緊。

    「你放手!」

    「不放!」拓跋昊霸道地凝視著她,重複著剛剛的話,這次語氣卻是呵寵的。「我不放手。」

    「你又想把我鎖在驪院,一輩子不放我出來對嗎?」

    她生氣地大吼。

    「是……」他臉上淨是溫和,愛憐橫溢。「我是想把你鎖在身邊,一輩子不放你走,冰嵐,你去替朕做個花環好嗎?」他突然這樣要求。

    「什麼?」

    「朕想你為朕做個花環,替朕戴上。」

    她看著他變得堅決而略帶孩子氣的神情,放著肩傷不管,他又想做什麼了?

    縱使心裡擔心,她還是照著他的命令,很快去編了一頂花環,遲疑地來到他的面前,此時多羅仁翔已經把他扶到草地上,找了一塊石頭讓他倚著,並且暫時將他的傷口用布紮好,將雪冠牽到湖邊飲水。

    拓跋昊氣色雖差,精神卻顯得相當好。

    不一會兒,多羅冰嵐編好花環。

    「幫朕戴上。」他溫和地命令。

    她除去他的貂皮帽,為他賊上花環。

    「我還記得,那年你為多羅仁翔編了一個花環,正準備為他戴上,卻被我用鞭子抽掉,你記得嗎?」

    記得,怎麼能忘記,當年那個狂傲的少年呢?她回想著,淚盈於睫。

    「知道我為什麼不准你替他戴嗎?」

    見她搖頭,他笑道:「因為皇后編的花環只有皇帝能戴!」

    皇后……她心頭劇震,聽不出他的話中之意,只是感到一股強烈的悲哀狠狠地擺住了她。淚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那麼她還是沒有資格替他戴上花環,她伸手向前欲摘下花環,卻被他攔住。

    「你做什麼?」

    「我又不是、我又不是……」喉間哽著酸澀,她說不出口。

    「誰說你不是?」他語氣嚴厲目光卻溫柔地拉著她,朝自己的右肩貼近。

    枕在他肩膀,她還是無法置信。「但是你不是準備立別人為後了嗎?」

    「誰說的?」他不悅地擰眉,「誰說我要立別人為後的?」

    她不答,卻將目光投向湖邊的多羅仁翔。

    「他?那個該死的傢伙!」低咒的同時,他的心也隨之豁然開朗。「難道就是因為這樣你才要離開朕,不是因為你喜歡多羅仁翔,對嗎?」他急切地問著,不自覺地抓緊她的手臂。

    她咬唇,他老是弄痛自己,她委屈地點了點頭。

    「傻瓜。」他低罵,語氣卻是呵寵的,嘴唇則湊過去啄著她。「我是要立後,立的卻不是別人,正是你啊!」

    她心中大為激動,眼淚成串地流下來。「你不討厭我的姓氏了嗎?你不介意我是多羅延隆的侄女了嗎?」

    「嗯。」他冰涼的大手探進她衣襟內,微寒的觸感引來她一陣輕顫。「是還很介意,所以才決定重新立你為後,讓你一輩子留在朕身邊,替他贖罪。」

    這聽起來一點也不你是威脅,多羅冰嵐甜絲絲地笑了,她按住他意圖往下的手,嬌嗔地制止。「別這樣,仁翔哥哥在湖邊呢!」

    「嗯,你提醒了朕。」

    接下來,他卻不是停止他的動作,而是對著湖邊的多羅仁翔大喊:

    「多羅仁翔,你去告訴騎兵隊,黃昏之前,不准接近這裡,誰敢接近,我就把誰剁碎丟進湖裡!」

    聽他這樣命令,多羅冰嵐不禁輕笑出聲。

    「現在,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我的皇后。」

    說著他張嘴含住她的唇。

    一陣春風拂來,湖面漾起一圈圈的漣漪,像是一朵丈一朵美麗的微笑。

    (完)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