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
詹慶義活著的時候幾乎沒人去探望,死後倒是備極哀榮,喪禮辦得風風光光的,之前沒空去看他的親戚,突然間全蹦了出來,整個靈堂哭聲震天。
夢芯只去了一次,然後就回公司,不再聞問。
董事們明裡暗裡都在詆毀她,說她沒良心。她就像沒聽見一樣,依舊每天上班辦公。
她不哀傷?錯了,她傷心極了。但是她要哭,也是躲在家裡哭,不用出來哭給別人看。失去了心靈上的父親,她的確很哀慟,可若是她一直陷在這種無用的哀慟中,若是讓老董事長知道,他一定不能安息的。
她希望老董事長知道,不管世界怎樣顛倒頹圮,她依舊是堅強的。老董事長沒有遺傳血緣給她,但是她繼承了老董事長所有的睿智和遠見。
她周夢芯將會是他永遠引以為傲的女兒,不管在什麼地方,會有一個人,繼承他的智能。
她永遠不會忘記這位父親,在她心底,這位父親是永遠活著的。
若是可以,她多麼希望可以替他守住力華啊……就算不行,也要努力到最後一刻。
詹慶義的過世,在力華內部造成了下小的沖擊,員工們揣揣不安,總覺得要變天了。或許女王脾氣暴躁,可卻帶給他們光明的希望,若是女王遜位了,他們的未來在哪兒?幾年前公司幾乎倒閉的惡夢彷佛即將重現,許多老員工還記得當時朝不保夕的恐懼,有人甚至已經開始找新的工作了。
但是,夢芯依舊自信的踩著高跟鞋,鐸鐸的在光潔的大辦公室走來走去,像是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似的。她這樣冷靜自持,持續推動每個案子,照常的過每一天。
這樣的冷靜讓騷動的員工穩定下來。或許一切都會跟以前一樣,畢竟董事們不會跟錢過下去吧?這幾年,力華的成長以倍數計算,儼然成為營造界一方之霸,這都是夢芯領導有方,董事們應該不至於這麼愚蠢……
只是,他們微小的希望終究破滅了。
這個無法駕馭的「野馬」總裁,被所有的派系排擠。當中一個派系聯合繼承了力華三分之一股份的詹利和,提議將夢芯踢下總裁的位子。
畢竟力華已經穩定下來,隨便哪個無能的人上任都可以接手。與其讓一個傲慢的外人執掌力華,不如讓詹利和接任。
當然,董事們心裡另有一番算計。若是詹利和能守成,力華依舊獲利,他們也可不用再受夢芯的氣。若是詹利和不能勝任,讓力華陷入危機,正好可以乘機要求出售土地以平衡損益,他們依舊沒有損失,甚至獲利更多。
在禿鷹與豺狼的會議中,幾乎是無異議的通過了夢芯的不適任案。
這個消息,夢芯平靜的接受了。她早就知道有這一天,功高震主,之前沒有出問題,是因為老董事長推心置腹的信任。
一直覺得捧個紙箱離職是很落魄的,所以,她很早就把自己的私人物品陸續帶走,這樣等到真的要離開的時候,只要提起她的LV公文包就好了。
「什麼時候生效?」坐在總裁辦公室裡,她抬頭看著幸災樂禍的黃董事。
這般異常的冷靜,反而讓禿頭肥肚的黃董事害怕了,他結巴一會兒,「……中午就生效。」他嚴陣以待,縮了縮脖子,怕夢芯把裁信刀扔過來。
「那麼我早上還是照常辦公。」夢芯垂下眼瞼,「在生效之前,我還是力華的總裁。若是沒有其它事情,請你離開。」
黃董事瞪大眼睛,不可一世的嚷著,「周夢芯,妳還辦什麼公?妳已經被開除了!妳以為--」
她抬起眼,目光如電,只簡單的說了一個字:「滾。」
李宓舒將門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
黃董事咽了咽口水,本想虛張聲勢的再嚷幾聲,但是觸及那雙美麗卻令人膽寒的眼睛,他松了松領帶,故作鎮靜的出了門。
李宓舒擔心的回頭看看夢芯,輕輕的把門關上。
「王國的黃昏來臨了。」夢芯笑了笑,「其實誰坐這位子都一樣,力華還是會營運下去的。」
「我昨天遞辭呈了。」李宓舒說得淡然。秘書間自有私密的情報網,她昨天就已經知道董事會議的結果。
夢芯笑著搖搖頭,「等等要開管理會議?」
「是,十分鍾後開始。」李宓舒看了看行程表。
「嗯。」夢芯繼續低頭看評估報告。
中午時,她昂首離開公司。
意外的,公司大傘的員工都出現在門口,沉默的列隊。
她看著這群和她並肩奮斗的工作伙伴,淺淺笑著,接過了櫃台小姐的獻花。
「總裁,我們還想辦歡送會--」
「員工福利金不要隨便浪費。」夢芯一個個看過去。呵,她在這裡奉獻了三年的青春,多少的回憶呵。「希望大家繼續為力華努力,我的心會一直跟大家在一起的。謝謝大家這些年的幫助,謝謝你們。」
這位冷冰冰的總裁,最後彎下了她尊貴的腰,向每個伙伴致意。
微笑著,她離開了力華。
三年來,夢芯頭一次有睡午覺的時間。
睡得正甜,忽然被驚天動地的敲門聲吵醒。她昏昏的張開眼睛,有些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睡眼蒙矓的去開門,卻見趙管家和光均緊張的站在門外瞪著她。
「趙管家?光均?你們來干嘛?」她被嚇醒了。
「周小姐……妳別想不開呀……」趙管家哭了起來。
光均更是迅速的抓起她的手腕,開始檢查有沒有任何傷口。
「想不開?我?」她胡塗了。
「妳是怎麼了?光均暴跳起來,「不過就是被一群沒長眼的白癡開除而已!
有必要沮喪到不應電鈴、不接電話、大門深鎖嗎?要不是趙管家要來打掃被鎖在門外,我根本不知道……」
眼尖的看到床頭櫃有瓶傾倒的空藥罐,他沖過去,緊張的拿起來,「天啊!不過是一份工作而已,有必要自殺嗎?趙管家!幫我叫救護車……不不不,我送她去醫院!」
夢芯還來不及說明,已經被他一把扛起來。她拳打腳踢的掙扎,「放我下來!馮光均!你瞎啦?那是維他命C的空罐!你好歹也看看說明好不好?」好不容易掙扎著下地,換她暴跳如雷,「為什麼我要自殺啊?!我需要跟總裁的頭銜殉情嗎?」
看清楚了空罐的說明,光均和趙管家面面相覷,期期艾艾的開口,「……那妳干嘛不開門?電鈴按了老半天了。」
「你們誰按過電鈴?」她沒好氣的瞪眼,「這個電鈴從我搬來到現在,從來沒響過。」八成早就壞了,而她也一直沒請人來修。
「手機呢?為什麼不接手機?」光均不死心的又問。
夢芯也覺得奇怪,「手機有響過嗎?」
她找出手機一看,干笑幾聲。對了,早上為了開主管會議,她把手機調成震動。
「電話呢?我電話打了老半天--」他不服氣的拿起室內電話,發現電話歸電話,電話線又歸電話線。「妳……妳妳妳……妳把電話線拔掉干嘛?」他怒吼起來。
「因為半夜會有神經病打來問我內褲的顏色啊。」夢芯揉揉眼睛,「拜托,你又沒打過我家電話,不都是撥手機嗎?沒室內電話又不會怎樣……」
「那是我……我誤會了……」趙管家很不好意思。
誰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趙管家。夢芯趕緊陪笑臉,「不不不,趙管家,我知道妳是關心我,是某人太大驚小怪了。」瞪了光均一眼。
「喂,妳真的很大小眼欸!」他火大了。
夢芯給他一個俐落的拐子,「趙管家,家裡很干淨,今天不用打掃了--啊,藥燉排骨!」她歡呼一聲,接過趙管家送上的美食。「真是太感謝了,沒有妳,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跟趙管家寒暄半天,還送人到門口,目送著她下電梯,然後轉身經過光均的身邊--
回房倒在床上准備繼續睡。
「妳給我起來!」光均把她拉起來,「吭?我跟趙管家,妳居然對趙管家比較好?!」
「趙管家是我的救星,你又不是。」她死命往棉被裡縮,「你又不會做菜。」
「起來!妳給我說清楚--」話聲頓住,他瞪大眼睛。為什麼夢芯穿在身上當睡衣的寬大襯衫這樣眼熟?「等等!妳穿來當睡衣的該不會是……不會是……不會是我送妳的香奈兒襯衫吧?」
呃……完蛋了。夢芯縮在棉被裡,心知不妙。所以說,她才從不邀請他來家裡坐嘛。
「妳把我送妳的香奈兒襯衫拿來當睡衣穿?!」光均吼得她耳膜發痛。
「誰教你買的尺寸這麼大……」她摀著耳朵,「我沒聾,不用那麼大聲。」
「買太大可以跟我說啊!」他暴跳如雷,「我買這些襯衫是要妳穿在西裝外套裡面,不是讓妳穿來床上滾的!我的天啊……還有哪些沒拆封的?我拿去換!」
「我西裝外套裡面不穿襯衫的。」她趕緊乘機把自己裹在棉被裡,像個蠶蛹。「香奈兒的襯衫穿起來很舒服啊!送都送我了,你管我怎麼穿?這樣穿很贊啊……」
「妳冬天也不穿?妳想凍死啊?」光均開始翻她的衣櫥,「沒穿過的在哪兒?」
「都穿過了。」她懶洋洋的打呵欠,「冬天我穿套頭毛衣,才不穿襯衫呢,冷死人。」
「妳……妳這個女人!」光均憤怒的沖上前,硬要把她拖出棉被,「妳以為躲在棉被裡就沒事了?出來!」
兩個人在床上滾成一團,他東抓西摸的,怕癢的夢芯一邊躲一邊嚷,「別鬧我!再鬧我就生氣了!」
「我怕妳生氣啊?」硬把她拖出棉被,光均也氣喘吁吁。要命,這女人的體力好得不得了,哪來那麼旺盛的精力?摸著她細軟的長發,環抱著她,心裡湧現一股柔情,「寧願妳生氣,也不要妳悶著難受,想罵想嚷想哭,就罵就嚷就哭吧。他們待妳這樣不公平……妳一定很沮喪。」
仔細看了他一會兒,她眼光柔和下來,「為我擔心呀?我其實不生氣的,無所謂。」
「連在我面前都這麼克制?」他輕輕吻著她的手指,「在我面前,妳就是妳,反正妳再怎麼凶神惡煞的模樣,我都瞧過,用不著裝淑女--」
她曲指就要敲上他的頭,卻讓他擋了開來。「呿,我本來就很淑女了,何必裝?別想得太嚴重,我並不那麼眷戀總裁的位子。」
光均一臉下相信,「妳花了那麼多心力--」
「我花那些心力是為了養活我的家人。這些年我存的錢夠我們活了,再說,在力華的時候,我已經竭盡全力,沒有任何遺憾。」
看他仍是不相信,夢芯笑了。她和光均再怎麼相似,還是有所差異。
她對權力名位沒有太深的眷戀,精采過了,還有另一場冒險等著她。
「其實,我反而懷念剛去力華的時候。」她以手撐著臉,和他面對面躺著,「一切都亂糟糟的,每天都有一大堆待處理的公事,在混亂中理出頭緒、重建秩序,真是有意思的事情;每天都有新的計畫、新的發現、新的進展……多好玩。等一切都穩定了,我反而覺得有點落寞,若不是老董事長還在,又出現了你這個對手,真教人不知怎麼熬下去。」
光均笑了起來,無奈的搖搖頭,「所以,他們給了妳一個好台階下,讓妳可以再去開疆辟土?」
輕輕的吻了下他的額頭,夢芯眼底滿是笑意,「我就知道你是懂我的。」
他眼神黯了下來,聲音低沉,「能不能把這個吻往下移十公分?」
忍住笑,她吻了吻他的鼻頭,「這裡?」
「再下來一點點。」他的手開始在她誘人的曲線上游移。
她俏皮的吻了吻他的下巴,「那就是這裡了?」
「妳這女人……」他迅速找到了她的唇,野蠻的吻住她。
夢芯沒有抵抗,等他稍微放松以後,像是貓般舔吻著他的唇,這反而讓他為之窒息。
只是這樣小小的動作,卻讓他的心戰栗起來。
舌與舌糾纏,互相啜飲著對方的氣息,像是饑渴很久的旅人,汲取著荒漠甘泉。這樣一個簡單的吻……卻在彼此心裡點燃熊熊火焰。
他的手慢慢滑向夢芯光滑柔潤的大腿,緩緩的滑進她寬大的襯衫,讓他驚訝的是--
除了襯衫外,底下的她,光裸宛如嬰孩。
「妳什麼都沒穿……」貼著她的唇,他含糊不清的說。
沒讓他有說下去的機會,她一面深吻著他,一面將他的領帶解開,一顆顆松開襯衫鈕扣,小手迫不及待的探向他的胸膛。
這個女人……真是一點都不含蓄,至少也要害羞一下什麼的……想歸想,他卻更急切的把她的襯衫往上拉,還不耐煩的扯落了好幾個鈕扣,她宛如白玉般光潔的胴體,躺在暖紅的床單上,慵懶的看著他。
漆黑的發如夜,眼睛宛如冬夜寒星,半垂著的長長睫毛也無法掩住那光芒……
優美的鎖骨下,是宛如溫馴白鴿的雪白乳房。那讓所有男人血脈僨張的隆起,完全無法一手掌握,觸感是讓人心醉神迷的柔軟。
她閉上眼睛,在黑暗中感受他溫柔得接近虔誠的愛撫,宛如觸電般,她輕輕的拱起身體,發出貓咪般舒服的輕聲嗚鳴。
落在她脖子上的輕吻,足以讓她震栗。
真的是震栗啊……連她的胸口都震動不已……
「是我的手機。」光均尷尬的停下來,取出襯衫口袋裡的手機,正准備接起,卻被夢芯不耐煩的一把搶去,咚的一聲扔進洗衣籃裡。
他瞪大眼睛,「公司有事情找我!」
「今天君王不早朝了。」她抱住他,不讓他去撿手機。
「現在是下午。」他清醒過來。該死,他在干什麼?他不是一直在忍耐嗎?明知道夢芯因為詹董事長的過世和職場危機而脆弱,現在的他……豈不是趁人之危?
再怎麼說,他都不該跟其它男人一樣,只想要她美麗的胴體!他想要的,是整個夢芯,而他甚至還沒求婚!
「要命!我在做什麼?」他咒罵著收攏她的襯衫,又趕緊把自己的扣子扣起來,「我先回公司……」先回公司處理公事以後,趕緊去買個戒指吧,順序不能顛倒!
夢芯可是他最珍愛的女人,至少也該求了婚,正式把她娶進門,免得「鬧出人命」後,才慌慌張張的挺著大肚子結婚,那多難看!
挺著大肚子的雖然不會是他,但他也忍受不了別人笑他心愛的女人。
夢芯不耐煩的敲著手指,「你一個下午不在,峻航也不會燒光,但是,你在我身上放的這把火怎麼辦?」
他狼狽起來,「妳、妳一個女人家,說話能不能含蓄點?什麼放火不放火的……」
「哦?」她柳眉倒豎,「你是說你不知道什麼是放火?」
光均還沒意識過來,人已經被她壓倒在床上。
她得意的騎在他的肚腹上,身上的襯衫大敞,這樣的她比全裸還誘人。她威脅的壓住他的雙手,漆黑的長發幾乎垂到他臉上,低沉的聲音性感的震顫他耳膜:「我示范給你看,什麼叫放火。」
握住他的下巴,她重重的吻了他,光裸柔軟的渾圓在他胸前磨蹭著,逼得他幾乎發狂。
等他再也受不了,想要回吻她,她卻坐直身子,居高臨下的睥睨他,「這……就叫做放火。」揮揮手,「好了,你可以滾回公司了,我繼續睡我的覺--」
「妳今天能夠睡覺才叫做有鬼!妳完蛋了!」光均壓住她,「妳完了!」
「誰完了還不曉得呢。」她一昂首。
真是要命,跟母獅子打架,說不定還可以保全性命,但跟夢芯……他真懷疑自己有被虐狂,光要阻止她剝光自己的衣服,就得耗費上千卡路裡。
「好歹妳也尊重我一下,讓我自己脫衣服!我是男人還是妳是男人?」他受不了的大吼,「我自己脫……唔……」她熱情到令人融化的吻,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誰脫衣服不都一樣?反正都是導向同一個結果……夢芯沒好氣的想。這男人這麼婆婆媽媽,脫衣服也不干脆一點,當然是由她來代勞了。
在床上滾了半天,好不容易兩個人都脫光了,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光均卻突然停住動作,「對了,雖然沒有戒指,但是有件事情很重要。」
夢芯呻吟一聲,天啊……天啊……她是不是干脆把他踢出門比較快?
「什麼事情?!」她吼了出來。
「這個姿勢很難下跪……算了,這個步驟省略。」光均真佩服自己,在這種激情到幾乎爆炸的時刻,還有辦法克制。「嫁給我吧,夢芯。」
她的嘴張成了可愛的O型,但是她內心的火山爆發可一點都不可愛,俐落的給他一個拐子,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吧!」
他雙臂用力的將她往上一舉,才及時阻止他們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好歹妳也尊重我是個男人,第一次讓我主動吧?」他驚嚇到了,一個翻身壓住她。「我的天啊!妳是多久沒有男人了?這麼急?」
「五年而已。」她獰笑著,「剛好夠把你搾干……給你五分鍾後悔的機會。」
「搾干我?怕妳沒這本事!」他嗤之以鼻,「誰搾干誰還不知道呢。」
「連這種時候都要吵架嗎?」她絕望的叫了起來,「你如果不想要的話,那就滾出去吧……」
這次換光均用吻封住了她的唇……像是長久的空虛被填滿,而且滿到盈溢出來……兩人緊緊的擁抱,彼此間沒有任何距離……
「你慢一點……」她呻吟的請求,無法一下子承受這麼多。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他惡意的笑著,反而加快了動作。「咦?不要咬被單,想叫就叫呀。」
她潮紅著臉,拚命將聲音吞咽回去,看著他可惡的臉,突然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這野蠻的動作崩潰了兩個人最後的自制,狂亂的叫聲在套房裡回響,大汗淋漓,噯昧的氣味彌漫著所有的空間,在每一次的往復與粗野的擁抱中,放縱彼此深刻的愛意。
最後,她翻到他的身上,甩著漆黑的長發,她的身體泛著薄薄一層汗水,像是誘人的人魚。
不想分開……就是這樣,再也不想分開……
天快亮時,他們才小睡了一下。從下午糾纏到晚上,又從晚上糾纏到清晨,幸好趙管家留下那一小鍋藥燉排骨,不然他們恐怕會在家裡活活餓死。
苦著臉起床洗澡,夢芯覺得自己連走路都有點困難。
「痛死了……」她一拳打向睡夢中的光均,「你那麼大力做什麼?捏面人嗎?把我揉來揉去的……你看我這裡!」她指著自己胸口,「都瘀青了啦!」
「那是『精致農業』造成的『草莓園』,妳懂不懂啊?」他沒好氣的翻翻白眼,「瘀青?妳要不要看我的背?妳貓科動物啊?我被妳抓得都是傷,還摸得到血欸!我都沒喊痛了,妳喊痛?天啊,跟妳做愛好像在搏命……」
「嫌棄的話,不會滾喔?」夢芯覺得全身的筋骨都快散了,軟綿綿的倒在床上。
「叫我滾我就滾,我那麼沒個性嗎?」光均的手又開始在她身上不安分的游移。
不……不會吧?
「先生,你讓我搾了快十二個小時,現在能不能請你乖乖睡覺?」她呻吟一聲,「都快三十的人了,不用靠這樣來證明你還是一尾活龍……」
「哪需要證明?」他邪惡的笑,「是妳說的,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咩。是不是正港一尾活龍,『起而行』就知道了。」
「喔,天啊,饒了我吧!就算我『餓』了五年,也不要連續塞我幾十頓大餐啊∼∼」她哀叫起來。
光均很堅決的吻住她,沒讓她再繼續哀怨下去。
唔,她也很快就忘記了腹肌疼痛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