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貝道行怎麼也睡不好,腦中充滿怨秋的一顰一笑,她的臨去秋波……她的每一根髮絲好像扼住了他的呼吸一般,令他難以呼吸,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愛上她了嗎?但是他只想著她的人,迷戀她的風采和笑容,那似乎和戀愛的感覺不一樣,是如此傾心、如此想念,即使她就在咫尺的另一個房間衷,他就是不敢隨便冒犯她……不敢對貝道行來說,從小到大他還沒有不敢過。
記得大學時代,有個被男同學封為「聖女貞德」的女同學,美麗的如同菩薩轉世一般,令癡心妄想的男同學只能躲在宿舍門口觀望,誰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就有他這麼大膽的人,和同學立下一個賭,要在半學期內追她到手。果然他成功了,贏得了三十六場電影,看得他和她頭睜腦脹四肢無力,電影看完了,他也和她分手了,因聖聖女貞德以為他是個電影狂、神經玻他忘了他是用什麼方式追到她的,現在想起來,只不過他比其他同學敢而已因為這位女同學雖然貌似聖女,但是骨子裡春心早已亂動,只要撕下她的偽裝面具,她便原形畢露了。
等到他們分手後,她成了男同學的寵物,「聖女貞德」的封號變成「蕩婦卡門」。
怨秋會不會也這樣?
貝道行驚喘一口氣
一旦她認為心理正常得很,必會立即尋找獵物來證實她的魅力,正好林正義適時出現──這豈不大大便宜了林正義,她的獵物再怎麼輪,他也該是第一個啊?!
他翻了個身,眼睛睜得老大,更難眠了,他怒罵自己,放著大好時間不去準備那一大堆做也做不完的研究,卻躺在床上苦苦思念一個女人,未免太沒出息了!
不過,他真是想念她,想她呼吸的樣子,豐滿的胸部一起一伏地,想她紅粉欲滴的朱唇微啟欲合,想她修長勺稱的長腿,完美的線條和醉人的魅力,想到這些,隨即棉被高高搭起了帳篷……他再一次歎道,真沒出息!
※ ※ ※
另一個房間中,怨秋正對著鏡子顧影自憐。
這次的心情和上次的截然不同,她驚歎自己的美麗。
鏡子裡,她一雙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嬌小的鼻頭微微翹著,嬌嫩的櫻唇似等待男人的親吻,美妙而玲瓏有致的身材令人垂涎三尺,她從未驚覺到自己竟是如此充滿女人的誘惑力,自從貝道行出現後。
她再一次證明自己的健康,因為他能勾起她的呼吸,擾亂她的思想,加速她的心跳,使她渴望男人的撫摸……這是情慾,這是她以前從未發覺的!
她感到可笑,為何貝道行能勾起她的情慾,讓她像個含苞待放的十足女人,甦醒過來,感到世界的芬芳與美麗,再度燃起寧為女人的信心。
想到他,怨秋不禁心跳加速起來!
她不知道他有何魅力吸引了她,坦白說,他並不是英俊的男人,她立即就可以舉出他無數的缺點,如果以葉玉鈴的批評來說,他的眉毛太粗,頭髮太長,而且不重打扮每天只穿著破舊牛仔褲和洗爛了的T恤,可見他是個不拘小節的人。
而且貝道行身上只有乾淨的肥皂味,她突然想到陳業偉可怕的古龍水味道,在聞多了洋人的騷味和男友的臭味後,貝道行的味道倒是清新可人的,這是激起她興奮的原因吧?!
無論如何,怨秋認為她的改變將要開始了,就為貝道行!
怨秋吻了鏡子一下,她喜歡現在的怨秋。
她開心的倒在床上,又看見了那只被她捉弄的「用槍的愛神」,禁不住微微笑起來,現代激進的腳步中,弓箭已經太慢了,她需要一把能夠制伏他的槍,愛情的槍會讓他一槍致命,陷入熱烈的激情中,連一絲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晚怨秋安然的睡去,滿腦全是貝道行的影子。
「帶槍愛紳」的計盡在夢裡蠢蠢欲動……
※ ※ ※早晨,怨秋帶笛滿心的歡喜迎接嶄新的一天。
她像只快樂的小鳥穿梭在廚房中,整顆心一直雀躍跳動。
她開心地將平底鍋放在爐面上,從冰箱裡取出了幾個雞蛋,將它們一一打破丟進鍋裡,一不留神又想起她的愛神計劃。
可愛又可笑的計劃……
然後怨秋的腦海勾勒出計劃成功後的遠景。每個早晨,當旭日染紅了充滿濃情蜜意的愛情小屋,她會輕輕吻醒身旁熟睡的男人,起身為他準備可口的早餐,聞著他陣陣的刮鬍水味,與他共築幸福美滿的快樂天堂。
而這個幸運的男人會是誰?
想著想著怨秋的臉紅了,鍋裡的蛋也焦了。
貝道行睡眼惺忪地走出來。
怨秋輕喘一口氣急忙回過神,聽到平底鍋滋滋作響,她手忙腳亂急忙翻動平底鍋裡的蛋,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貝道行並沒有發現怨秋,自顧自地轉進浴室去。
怨秋的呼吸開始不規則,她無心將蛋撈起,心中暗忖,她的愛神計劃絕不能讓他知道,因為她還沒有找到那把致命的「槍」。
待一切備妥,她冷靜坐在餐桌前撥弄她的蛋,每個細胞都緊張地等待。
他今天比以往起得遲了怨秋的一顆心如擂鼓般狂跳,她匆忙低下頭,又看到盤子上的半黑色物體,不由得歎了口氣。
人家說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她的烹調技術差得很,唬一唬老外還可以,對土生土長的貝道行大概就端不上檯面了她忽然想起對於貝道行喜歡吃什麼,竟然毫無頭緒,每餐他都在外面解決,或者她該去學點烹飪技術……一抹紅彩飛上臉際,她想到哪兒去了,好像她已是他的妻子一般……,當一切還未肯定的時候還是不要輕易洩漏自己的想法。
於是她沉下臉,改成嚴肅的樣子,這樣比較像原來的怨秋。
※ ※ ※
貝道行聞香而來。
他知道她一向早起,當一個人發現一天的開始時,就有人為自己張羅腸胃大計,這種幸福的感覺。實在會令人感到脆弱。
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到現在他才知道,為什麼還是有這麼多男人要往墳墓堆裡跳,因為當男人在外受盡奔波之苦時,最期盼的就是回家的感覺,妻子的守候無非是男人最溫暖的歸屬。
所以,當他想到怨秋以後也會是個賢妻良母,心裡更落實了不少。
他們寧靜地享受早晨帶來的溫馨,他每每抬眼偷瞧她,無意間會碰到她凝視的眼眸,可是她會慌忙的低下頭,故意當作視若無睹,貝道行滿心愉悅品嚐這份多情的盛宴。
一餐下來,飽了眼睛,也飽了腸胃,連精神都為之一振。
「我等會兒要去圖書館,你要不要出門,我順道載你一程?」
他看著怨秋忙亂的身影穿梭在廚房裡,心裡泛起一陣暖流,女人似乎和廚房是分不開的,在廚房中的女人,比在辦公室耀武揚威的女強人看來可愛得多。
不過他還是有點生氣,今早的她看來神采洋溢,想必是昨晚無夢一夜到天明,而他卻半睡不睡的想了她整個晚上。
「你要出門?正好,我和人有約。」她洗好餐盤,用廚巾紙擦著手。
「誰?」他馬上衝出口。
怨秋奇怪看他一眼,貝道行像被燙了一下。
「一個朋友。」
貝道行匆忙低下頭「喔」一聲,心想自己未免反應過度了。
「別忘了,你不能受太大的打擊……」
怨秋暗想,自己也不能表現得大明顯,投懷送抱的女人不見得會吸引人,若即若離的女人才有神秘感,而且像貝道行這種男人,一看就不是個細心的人。
「我昨天又作了惡夢……」她順著他的意說。
貝道行立刻抓住機會。
「就是啊,有些潛藏式的心理病,很容易觸景生感,或某件努物激起了你的聯想,進而轉到情緒上發洩出來,所以最好和熟識的人在一起較安全。」
「放心,我是和熟識的人在一起。」
「第一次見面的人不算熟人。」
他暗指林正義。
「什麼?」
顯然怨秋沒聽出他的意思,他也不好意思多說了。
「我只是和以前的同事出去買點東西,你放心吧!」她開心地說。
有來,他真是多心了。
他送她到一家咖啡廳,就在怨秋任教的學校附近。
「怕再回學校嗎?」貝道行問她。
其實怨秋早就想通了,她的學生都還是孩子,孩子就是孩子,能對大人的恩怨記多久呢?她們的世界只放在當天發生的事,未來對她們而言,是高掛天邊的夢想。
「我想多休息一陣。」她小心地說。
「還在逃避?」
「是休息。」
她抿嘴沉思,貝道行也就不敢再多問。
她下了車,貝道行搖下車窗叫住她。
「什麼時候我來接你?」
「你要嗎?」
貝道行用力點頭,怨秋笑了,陽光灑在她身上,使她周圈泛起一點點的金光,而她的笑容也讓陽光都失了色。
「三個小時後吧,謝謝你了!」
她向他揮手說,美妙地甩了長髮丟給貝道行一波美好的光澤,就邁步進入咖啡廳。
貝道行想,「臨去秋波」的道理莫非就在這裡了。
幸好這天她穿了一身寬大的西式套裝把她美妙的身材裹進一片愁雲慘霧的藍色裡,貝道行才安心離去。
※ ※ ※
怨秋踩著輕快的腳步走進咖啡廳。
一眼就望見葉玉鈴已安坐在一角等候,於是她走上前拍她一記,差點把葉玉鈴的魂魄出竅。
「怨秋,你要嚇死人埃」葉玉鈴埋怨地說。
怨秋神采飛揚出現面前,才坐定下來,臉上隨即充滿了笑容,和以前那個神經質的周怨秋大相逕庭。
「你……沒事吧?」葉玉鈴狐疑看著她。
「有,我要改變自己!」一開口,怨秋就堅定地說。
「你不是改變了?變得疑神疑鬼……」葉玉鈴遲疑地。
怨秋笑了起來。
「那只是改變前的過渡期,我現在要改變的是,做一個充滿魅力的女人。」她笑得燦爛。
葉玉鈴傻了眼。
「你還不夠有魅力嗎?」
「你看我穿的衣服,像老奶奶櫥子裡翻出來的。」怨秋指著自己的衣服,厭惡地說。
「你不是一向都這麼打扮?」
葉玉鈴還未從怨秋的言語中悟出道理。
「所以啊,我要改變自己,做一個能獵取男人心的女人!」
葉玉鈴一雙小眼忙著打量怨秋,難通她的病情更嚴重了?一下了性冷感,一下子又熱情奔放,如果不是腦筋短路,就是……葉玉鈴的眼睛一亮。
「你戀愛了?!」她忍不住大叫。
她的想法是,只有戀愛中的女人才會坦然面對自己的缺點。
「不,應該說我知道戀愛的美妙了。」
葉玉鈴的眼睛更亮了,怨秋笑著捏她的鼻子一下,葉玉鈴驚愣一下,這個動作也是怨秋從未有過的。
「他是誰?」葉玉鈴衝口而出。
「現在不能說!」怨秋神秘地說。
葉玉鈴奇怪的表情更奇怪了。
怨秋轉頭看窗外的景色,秋天不再蕭蕭瑟瑟,偶爾也有陽光遍灑的希望……「秋高氣爽,我喜歡這種天氣,帶著夢幻的迷濛,適合『用槍的愛紳』的計劃!」
怨秋忽然說,臉上抹上一片暈紅。
「用槍的愛神……」葉玉鈴滿頭霧水。
「愛神用的弓箭已經不管用了,速度太慢,好不容易瞄準對像後,對方早已跑得不見人影,所以現代的愛神要用槍,讓獵物一槍斃命!」怨秋舉手做射槍狀。
葉玉鈴越過桌面,伸手摸了怨秋的額頭。
「沒發燒啊,怨秋,你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你說的話我一句也沒聽懂!」
「總之秋天變可愛了。」怨秋甜蜜地說。
葉玉鈴差點昏了頭。
連怨秋都愛秋了,豈不教人奇怪?
接著,這兩個女人流連在百貨公司中,不亦樂乎。
從前怨秋買衣服,總是和店員說明想買的款式,一旦尺寸合了就不再挑選,不過這次她卻東挑西撿、左顧右盼,並且頻頻詢問葉玉鈴的意見,看來怨秋要改變前,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
葉玉鈴只是張著眼望著怨秋,心裡頭有一百個疑問……「預謀!」當怨秋換上一身流行的皮小外套和短裙時,葉玉鈴忍不住大叫。
怨秋嚇了一跳,看葉玉鈴為何發出此種驚人之語。
「原來你早就計劃好了,要誘拐一個男人跳進你的粉紅陷阱內!」
怨秋笑著整理身上的衣服,那套衣服完美的剪裁,將怨秋凹凸有致的身材,襯托得更加完美無瑕,怨秋十分滿意,對鏡子擺了個姿勢。
「別說得這麼難聽,凡事都要下點工夫。」
「太可怕了,愛情居然讓怨秋變得愛秋又愛美了。」
葉玉鈴驚嚇過度,顯得已經語無倫次。
「不是愛情,是激情。」
葉玉鈴快瘋了,這個一向保守的女老師,居然開口說出「激情」兩個字,怕又是一項突破了。
三個小時內,怨秋都不斷做突破,她們逛遍了大街小巷,直到大包小包的拿不上手,才意猶未盡停止瘋狂購物舉動,累得葉玉鈴差點直不上腰。
「怨秋,我已經懷疑你是不是怨秋了,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個雙胞胎的姊姊或妹妹,叫怨春或怨冬什麼的!」
「你別亂說了!」她將東西放在咖啡廳中。
「我和李老師戀愛也沒你這麼費力。」
「那是你已經到手了。」
「好可怕,你居然用『到手』兩個字形容男人。」
怨秋心滿意足。
「好了,你可以走了。」怨秋正色說。
「什麼?才買好東西就要趕我走,未免太現實了。」葉玉鈴不平叫道。
「不是啦,我不希望你見到他,因為他等一下就來。」怨秋不好意思說。
葉玉鈴張著口點頭。
「我知道了,你要我當君子,君子有成人之美。」說著,葉玉鈴便站起來。
「下次請你吃飯道謝!」怨秋舉手向她行禮。
對葉玉鈴來說,這又是怨秋從未有的動作了,她還是快走為妙,免得等一下又有什麼驚人之舉。
怨秋低笑一聲,耐心等候貝道行的到來。
※ ※ ※
事實上貝道行早就來了,而且苦等了兩個小時。正格說,他只到圖書館繞了一圈,草草了事就趕過來,因為他的思念全掛在怨秋的身上。
女人的美麗,無形中是一道沉重的枷鎖。
但是當他看見怨秋走進來時,枷鎖就蕩然無存了。
她已換下那身愁雲慘霧的藍,而足一襲白色的裝扮,白色彷彿就是她的顏色,白色的紗質長裙,白色的低胸絲衫,外頭並罩上白色的小外套,整個人宛如天上下凡的仙女,純潔又美得讓人無法呼吸。
貝道行的腦部也一片白,只見到她如染上金光一樣,全身亮得令人窒息。
不過旁邊的黑色女巫就讓貝道行膽戰心驚了,正足李老師的那位管家婆葉玉鈴,貝道行當機立斷,急忙躲進化妝室,如果讓她撞見了,免不了又要一番廝殺盤問。
好不容易等到葉玉鈴走了,貝道行才敢出來。
貝道行心跳氣喘想,自己真像背著父母在外面偷交女朋友,又怕被認織的朋友見到,回去向父母告狀的膽小鬼。
何況仗著心理研究,誘拐純情女老師,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常怨秋抬眼見到他,眼中有一抹欣喜。
貝道行不慌不忙走過來,才坐下來,就被她擱在椅子上的大包小包嚇了一跳。
「百貨公司的老闆跳樓了?」他衝口就說。
怨秋不好意思笑笑。
「你不是說我穿得太老氣了?」
「看是穿給誰看。」他悶氣說。
如果嶄新的面貌是讓林正義那個風流鬼看,等於羊入虎口,太危險、也太不值得了。
「如果是你呢?」她抬眼看他。
他睜大眼,滿臉驚愕……
她嘴角扯動了一下,一個完美的弧度。
「我和你開玩笑的。」她平淡地說。
他悵然若失。
「你到圖書館情況如何?」
「也跳樓了。」他意指現在的心情。
「什麼?」
她的大眼睛眨動一下,他的心也跟著悸動了一下。
「我是說圖書館關門,八成是職員跳樓了。」
「喔……」
她似懂非懂,也不再多問了,只是低下頭輕輕攪動杯中黑色的液體,動作溫柔而輕巧。貝道行不禁想道,這雙小手如果撫過自己的身體,感覺必是軟玉溫香,甜美至極。他再將眼光往上移,見她脂粉未沾、淡掃蛾眉,又經過陽光洗禮後,雙頰染上自然明亮的光澤,而她的櫻唇似乎微啟微合……「貝道行!」怨秋又叫了他一聲。
貝道行全身一震,沒想到震動桌角,桌上的飲料隨即倒了下來,還不偏不倚直接就曬在他身上,他驚跳起來,怨秋笑出聲。
他濕了半身,慌張失措猛擦身體,沒想到越擦越髒,手也髒了,他正想用髒手抹額上滴出的汗珠,怨秋遞給他餐巾紙。
「別把臉弄髒了。」
她眼眸有一絲捉弄的味道。
她在捉弄他嗎?
他慌忙擦著汗,背脊上有一股涼意緩緩升上……貝道行發覺,他正一步步往她設的陷阱裡跳!
他不知道還要在她面前出多少糗事,反正已經夠多了。
他們從餐廳出來,貝道行卻忘了結帳,直到服務生匆忙追了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急忙取出皮夾要付,才發現錢不夠,還是鎮定的怨秋替他解了圍,他看到她眼中的笑意。
開車回家的路上,他為了偷看她,一時疏忽闖進了單行道,整條巷子鳴聲大作,使他進退兩難,他又見到她眼底的笑。
到家的巷子口又找不到停車位,他繞了好幾圈不說,老爺車這時又不聽話,整條路上吱吱作響,吵得行人側目圈觀,他又氣又急,猛一發動引擎,車子就像倒栽蔥一樣撞到了電線桿。
這次他看到的不是眼底的笑,而是她放聲大笑。
貝道行氣得耳根子都紅了。
「看來今天你不太順心。」
她笑著跟他下了車。
他用力對車身踢一腳,無奈腳是肉車是鐵,肉碰到鐵自然他要跳腳哇哇大叫了。
進了屋,她興奮地將大包小包的東西放進房間,把門關上就銷聲匿跡了。
貝道行坐在客廳乾瞪眼,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