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見鍾情 第七章
    賴書文很不高興。  

    老實說他已經有點受不了他和芳笛的關係。  

    他們念不同的學校,上課時間根本見不到面,而且自從芳笛到電台打工之後,他們  見面的時間就更少了,以前只要假日她一定會飛奔到他的懷抱,現在他想見她一面,還  要等她排出時間表,而萬一遇到她有事,犧牲的人一定是他。  

    為了她,他的社交變小了,大夥兒深知他有個強悍的女朋友後,主動叫他退出單身  泡妞族行列,女孩子也變得不想親近他了,而且經常被冷嘲熱諷為怕老婆俱樂部之一員  。  

    而他什麼好處都沒得到!  

    不但同居被拒絕了,上次辦事的慘痛經驗叫他不敢再碰她一下,雖然她沒言明拒絕  ,但臉上鄙視唾棄的眼神,嚴重地傷害他的男性尊嚴。  

    他覺得身心俱疲,不想再對她要求什麼了。  

    然而思念還是會困擾著賴書文,每當夜深人靜偶爾寂寞的時候,他最想念的人還是  芳笛。  

    他依然掛記著她,但是不是愛,他不能確定了。  

    唯一堅信不疑的,她的存在形成一股強烈的道德阻力!  

    所以,他不能讓自己有空閒時候,不能讓自已感到孤獨或寂寞,他熱烈加入校際每  一項活動,尤其就要畢業了,他必須趁機好好掌握人際關係。  

    但是.大四要修的學分很少,即使再怎麼努力!書文空閒的時間還是很多,有時候  他實在不知道如何排解寂寞時間。  

    班上同學有很多已經在為畢業後鋪路了。  

    賴書文念的是電腦,班上有些同學計劃自己經營軟體設計公司,擁有大地主背景的  書文自然列人合夥投資的最佳人選。  

    著手計劃的同學是他們班的資優生,她主動擔任說服書文的部分。  

    書文對這項計劃實在沒什麼興趣,但對這個熱情有餘、能力不足的秦秀佩小姐,倒  是覺得很有趣。  

    她長得並不突出,但是細看之下挺討人喜歡,身材不錯,有一雙漂亮的小腿,不過  跟芳笛比起來還差了一截。  

    他不禁暗罵自己,男人在打算未來前途時實在不該想到芳笛。  

    秀佩和一般大學生一樣,在談未來夢想時臉上就會閃閃發光,非常動人。可是極少  考慮到現實的差距。  -

    要我出那麼多錢由你們去搞,我有什麼好處?-他老實不客氣告訴這個和他同窗  四年,都沒像今天這樣長談過的女孩子。  

    她托起金邊眼鏡驚慌地看他。  

    他感到,眼鏡底下藏了一對好看的雙眼皮……-當然有好處啊,我們會照持股的多  寡分紅分利,只要公司賺錢,你賺的錢最多-  -

    如果賠錢呢?-  

    他略貼近身看她,她好像有點退縮。  -

    做生意哪有穩賺不賠的-  -

    有,如果我把錢留下來生利息,不就穩賺不賠了-他惡意逗弄她。  

    很明顯她慌了,眼鏡掉到鼻頭上,她尷尬地略略一笑。  -

    但是那個是小錢,誰不希望錢滾錢,越滾越大-  

    他發覺她笑起來有一對明顯的笑窩。  -

    我在想,既然賺的錢要分出去,我們為何不自己做老闆?由我來做老闆,聘請你  經營策劃我的公司,這樣賺的錢全是我的了-  

    她楞了一下,一時難會意他的意思,接著很多複雜的風險問題跟著浮出檯面,她急  著跟他分析,他卻不想聽。  -

    反正我不想只做電腦一門生意,你若喜歡,就交給你去搞,但是我不玩合作關係  ,那是最麻煩的事了-  

    秀佩吞一下日水,很多心事不知從何說起。  -

    你……信任我?-  -

    我們不是同學嗎?-他笑著說。  -

    可是你剛才說……-  

    他打斷她的話。  -

    如果我說我無聊透了,急著想找一個紅粉知己解除憂悶,你會答應跟我交往嗎?  -她傻住了。  

    他馬上灰心下來。  -

    算了,算我無聊,我收回剛才的話,不過開公司的事你可以考慮-  -

    不,不是這樣……我是說,你不是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紅粉知己嗎?我常常看到  她……-大概說急了,她有點嗆到。  

    他的精神又來了,為什麼大家看不到的事被她看到?難道他的預感沒錯,他老覺得  這個女生經常偷看他。  -

    是呀,我是有一個很要好的女朋友,這跟你有關係嗎?還是因為我有女朋友了,  所以我們連朋友都做不做?-  

    他咄咄逼人的日氣令她難以喘過氣。  

    說也奇怪,為何他覺得非常有自信,甚至能夠不考慮到對方的感覺……她屈服了,  畢竟她窩在象牙塔裡太久了。  -

    我曾經……曾經欣賞過你-她終於招供了。  

    他笑起來,非常得意地笑。  

    她整張臉都紅了。  -

    你們女孩子實在很奇怪,一點冒險犯難的精神都沒有,事情還沒發生就先張開防  衛盔甲,我真怕被我女朋友甩了之後,就再也交不到對像了-  -

    可是我能感覺你女朋友很愛你……-  -

    拜託,別再談我女朋友的事,她雖然看起來很年輕,卻有一顆蒼老的心……說不  提,結果我又說了,她的問題實在令我傷透腦筋。總之,我認為大家都很年輕,何必預  設立場綁住自己-  

    她提一口氣說:-如果你那方面沒問題,我當然願意當你的紅粉知己-  

    誰曉得她指的是哪方面呢?  

    不過這個看起來很認真、很嚴肅的女孩子,沒多久後跟他上床了。  

    但賴書文這次學乖了,上床之前先將立場說明清楚。  

    他跟秀佩講,他不能肯定是不是只愛芳笛一個人,但是身體的寂寞卻無法排解,他  覺得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等等狗屁話,問她這樣子還願不願意跟他在一起。  

    她願意。  

    他總算找到一個不計利益關係,不管未來有沒有保障,心甘情願為他犧牲奉出的一  個女孩子。  

    果真秀佩排解了他許多寂寞,同時也紆解了他在芳笛那邊受到的挫折感。  

    他開始刻意逃避芳笛。  

    要躲一個女孩子,賴書文能說的理由太多,他忙著畢業考,忙著論文,忙著準備開  公司等等,他暫時不想見到芳笛……***  

    往事一幕幕如刀在割……他想不透自己為什麼會那麼狠心對待深愛的女人?為什麼  能找出那麼大的借口原諒自己的行為?  

    原來,就像一座山峰,人往上爬困難重重,住下掉落則是一瞬間的事。  

    他的良知已經掉入谷底。  

    他記得,有一次芳笛特地找到他住的公寓門口,他不想見她,讓室友騙她說他不在  ,那夭還下著大雨。  

    她沒有離開,從窗口看到她撐著雨傘站在樓下,那時風很大,雨也不小,她身上幾  乎被雨打濕了,而且手上的小傘被風捲成亂七八糟,他就看著她,一下子忙著撿起掉落  下去的傘,一下子忙著擦掉臉上水花,一下子又被飛馳而過的汽車濺得滿身泥巴,一直  眼巴巴等他回來,等待謊言成真。  

    他曾有衝下去的念頭,但是被另一股嫌棄的感覺阻止。  

    他討厭她癡情的樣子,討厭芳笛為他受罪的樣子,因為受罪的人應該是他才對她的  驕傲跑到哪裡去了?滿身傲骨、滿心自信全跑到哪裡去了?她竟然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已  弄得這麼難看,當初不顧一切跑到台北的堅強女人,彷彿只有夢中才見。  

    現在他眼前只有個柔弱無助的女人,她淚眼成穿等待變心的男人回頭。真是一個可  悲的女人啊……所以,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芳笛,賴書文心中美麗高尚的女神破碎了  !  

    可悲……他為自己的想法喝采。  

    所以,賴書文非但沒有承認錯誤,反而一整晚待在窗口,冷酷地看著芳笛為他淋了  一晚上的雨。  

    他為自己感到羞恥。  

    賴書文從沒有這般徹底瞭解過自己,當往事一件件剖開之後,才明白他是個多麼可  怕的負心漢,曾經鐵石心腸認為絕沒做錯任何事,然而卻一直做下不可原諒的罪惡。  

    芳笛……如果,如果他有幸再見到她,他一定要跟她這歉,如果有幸再見到芳笛…  …芳笛!  

    當時的書文自然聽不到現在的書文滴血的吶喊,當時可惡的負心漢只想遠遠逃避良  心譴責。  

    而導致他跟芳笛關係絕裂,另外還有一個重大因素,或許是賴書文百般找不到借口  的情況之下,他唯一可以賴帳的事件。  

    畢業之後,書文回鄉下一趟,而且特定要秀佩作陪。  

    回鄉目的主要是說服老爸投資給錢,但最大的目是要封住老人家的嘴。  

    果然就如他想的,當賴父看到兒子帶著不同女孩回家,氣得差點昏倒在地,他立刻  把書文拉到一旁痛罵。  -

    你搞什麼東西,你不是跟張芳笛定了嗎,我和她老爸現在都以親家相稱了,你干  嘛又帶這個女孩子回來!-  

    事實上,不只是芳笛的父親;連舒晴也拿他當準女婿看待,誰叫他們那場台北之旅  鬧得這麼大。  

    但是他實在恨透了由他們決定未來的得意模樣。  

    他從沒想過會娶芳笛,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現在是怕死了大家的祝福,難道他一生  非只有芳笛不可嗎?  

    也許少年時候他不會有過叛逆之心,但是已經二十二歲的他卻像少年一樣,心中充  滿反叛意圖。  

    他記得跟父親大吵一架,內容大概就是不想娶芳笛之類的惡毒字眼吧,結果讓非常  疼愛準兒媳婦芳笛的老爸,怒而把他們趕走。  

    所以賴書文非但沒借到錢,還惹了一身腥。  

    他怕死芳笛了,就算她沒出現也是這樣,好像只要有賴書文的地方,就有芳笛的靈  魂存在,他不禁懷疑自己幹嘛要受這種罪,只要賴書文把芳笛甩掉不就得了。  

    只要甩掉芳笛,賴書文才能自由自在生活下去。  

    他鐵了心決定要跟芳笛分手。  

    於是,賴書文在第六次約定那天,跟芳笛提出分手的決定。  

    記得,那次約定,他遲到了……***  

    他騎著摩托車趕到約定地,他已經遲了,昨晚跟幾個同學打通宵麻將,睡到第二天  中午才起床。  

    他實在不想去赴約了,但是……還是認為有必要跟芳笛說明白。  

    賴書文仍為回鄉事件暴怒,認為一生的自由就要毀在芳笛的手裡!  

    幹嘛那麼執著又那麼傻?年少的山盟海誓綁住他太久了,同時也被童話故事騙太久  了,所謂童言無忌、兒戲豈能當真?就像哪有人談戀愛一次就成的,何必沉醉於兒時美  夢裡不能自拔,人都要長大的,任何事情總要經過磨練才能成長,他和芳笛之間的故事  就像一次成長必經的傷痛。  

    把它忘了吧……就算生命少不了芳笛,以後再回頭找她不就得了?她不是口口聲聲  說愛他一輩子嗎,花點時間等他也不為過。  

    暫時分手並不代表永恆的分離嘛……他一邊背棄誓的,一邊安慰自己說,芳笛自已  不是也講過,人要堅強起來才會活得快樂,現在,他想將這句話送還給她。  

    仔細想想,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對相配的情侶,芳笛有的道德使命他全沒有,芳笛積  極進取,他則放浪形駭,與其說配不配的問題,倒不如說人生觀不同的兩個人,很難長  長久久地生活在一起。  

    還是請芳笛另找一個癡情奇男子吧,他這輩子的癡、這輩子的情,就要在這一天裡  用盡了。  

    僵持下去只會造成彼此的痛苦,趁現在未傷她太深,至少她還沒懷孕吧,應該盡早  脫手才是。  

    反正他就要去當兵了,兩年時間足夠讓她填平傷口,說不定再見面時兩人還會譜出  另一段戀情……白癡啊,他暗罵自己,就已經要跟芳笛分手了,怎麼有可能再見面!  

    也許……他不是真心想分手,他想著以後有可能再復合……這樣也不錯啊,至少減  低目前的罪惡感。  

    但他非要說得絕情不可!  

    照女人性格分析,男人如果心軟一點,不小心留了一點情面給她,難保她又把住希  望死纏住不放,就像他見識過其他女人一樣,一旦給了她一點希望,她就什麼手段都使  出來了,最後只會把自己弄得很難看。  

    所以他想了各種分手理由,重點在他已經厭倦了她,受不了她守身如玉的道德觀,  忍受不住她對愛情懷抱嚴肅理想,他討厭被她困住,現在他終於可以展翅高飛了。  

    胡思亂想一陣,小旅館立在眼前了。  

    這次書文遠遠地就可以看見芳笛了,她沒在旅館等候,她站在外面草坪上。  

    從他的角度看她,好像變了一個人,她似乎瘦了好多,頭髮變得好長,長得快要垂  到腰際了,濃重的黑髮下藏著一張瓜子瞼,突顯她的眼睛更大,皮膚更白,粉紅色的嘴  唇則更顯得脆弱不堪。加上她又穿著白色長杉,兩條瘦腿被黑長褲緊緊包住,彷彿一張  黑白影片,古老的故事,不寫實……突然他覺得厭惡透了,痛恨那種黑白不寫實的顏色  ,他的人生一定會跟著她變成黑白兩色。  

    所以他非跟她說清楚不可!  

    摩托車緊急煞車停下來,十一月的強風將他身上的皮夾克劈成兩半,書文坐在機車  上瞧著她。  

    她露出爽朗的微笑,沒想到處於絕境的人還能露出真心的微笑,他不禁佩服起她來  ,並且猶然升起一股惡意復仇,如果她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見面,她還能笑出來嗎?  

    他期待著她為負心漢流乾眼淚。  -

    你來了-她平靜安詳地對他說。  

    他冷笑,冷冷發笑,譏笑不久之後她就要為自己的平靜付出代價。  

    原先想好幾百個道歉理由,馬上變成泡影不見,現在的他只想穩住陣腳,不再為她  心動了。  -

    我接到兵單了,馬上就要去當兵-他冷冷地告訴她。  

    她不是傻瓜,不會看不到他眼裡的寒意,但是她更像頗有心機的惡毒女人,以一種  比他更冰冷的平靜態度安撫他。  -

    祝你一路順風,我恐怕不能去送你了-她難過地說。  

    他確定她是故意的!  

    他不信她一點警覺性都沒有,這一年裡他們幾乎沒碰過幾次面了,而且他曾委託室  友表明拒絕見她,甚至好幾次被她撞見他摟著秀佩的樣子,若她夠聰明,早該看出他變  心的意圖,連令天都不該出現在他面前!  

    她在玩手段!  

    芳笛正玩著讓他內疚痛苦的頑劣手段,企圖讓他背負沉重包袱難以擺脫她!  

    他不要再傻下去!  -

    對於我們的約定,我實在很累了-他大聲告訴她。  

    她卻平靜如昔,平靜中夾著無比殺傷力,她朝他走過來,他感到一點心痛。  

    芳笛隔著機車注視他,他立刻躲開她逼人的壓力。  -

    我很高興你來了-  

    他聽到她這麼說。  -

    你以為我不會來?-他故意說,依然不敢面對她。  

    片刻沉默,她又開口。  -

    我等你來,然後跟你說再見-  -

    什麼意思?-  

    他猛然抬起頭,接觸到一對激烈的目光,不知她為伺激烈,為何燃放光明,為什麼  到了絕境她依然宛如女神一般傲立在世?  -

    再見-她說。  

    他好想大笑出來!  

    萬萬沒想到這句話竟由她說出口……他發了狠,只想拿惡毒的話傷害她。  -

    怎麼見?我都已經不想見你了,我們怎麼再見?-他狠狠告訴她-老實告訴你,  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跟你分手,我已經不愛你了,芳笛,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第一次他能平心靜氣等待她,等她用力摑他一巴掌,等她痛心流淚至死……但她卻  什麼表情都沒有,靜如死水。  -

    分手?-她似乎在裝傻。  

    他冷笑得很難看。  -

    對,我們分手,一點都沒錯,我想跟你分手……但是結果被你說出來了!我搞不  懂為什麼還要為你擔心,為什麼浪費時間想那幾百個跟你分手的理由,原來你老早心裡  就明白了,對不對?你早知道我不愛你對不對?故意耍著我團團轉,要看我難看的樣子  ,對不對?-  -

    不對,我來赴約,履行我們當初立下的誓言!-她凝起眼睛看他。  

    他連難看的笑都不給她了,換上淒厲殘酷的面容。  -

    沒有誓言了!芳笛,你聽不懂嗎?當我不愛你的時候,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瓜葛  了!-  -

    我要聽你親口說,我們之間結束了-她冷靜而堅持。  

    她好厲害……-這樣說你就會心安了?因為是我負了你,一切都是我的錯?-他凶  悍地反駁回去。  -

    沒錯-她回答他。  -

    好,我說,我……-突然間他說不下去,她的眼光太陰暗令他害怕……至於怕什  麼他不知道,只知道一件事情,到了最後一刻他還在怕她。  

    可怕的害怕感覺!他警告自己千萬別再上當了,不要再怕她!絕對不要再受她影響  ,他的上半輩子已經斷送在她手上,不允許下半輩子再被她纏住!  -

    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他用力地說出來。  

    她搖搖欲墜……但是,她沒有倒下來,仍然堅強地佇立風中。  

    ***  

    她的心情如何,他不知道。  

    他仍然記得搖搖欲墜的她佇立於風中的樣子,她永遠堅強的樣子。  

    幾年來,他不曾體會芳笛的心情,當時她是如何度過難關,他到底帶給她怎麼樣的  傷痛,他全然不知道。  

    那天,她沒有掉淚,那些足以形成災難的眼淚,到底藏到哪裡去了?  

    他只知道第二天他就後悔了,他忍不住打電話給她,誰曉得芳笛的腳步更快,他們  搬家了。  

    他沒有臉去找舒晴,心裡想這段戀情真的結束了,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後來他去當兵,服役的寂寞更難排解,這段時間只能利用秀佩獲得暫時的滿足,他  一邊跟秀佩周旋不停,一邊對芳笛無法釋情……他就是這樣爛的一個男人,等到分手之  後才知道她對自己的重要性。  

    他曾企圖在秀佩身上找到芳笛一絲影子,然而他做不到,秀佩無法做到芳笛給他的  任何一點感覺,即使她再怎麼努力,他們依然停留在互相尋求慰藉的關係上,雖然對秀  佩非常不公平,但已經拋棄兩個女人的他,何必在乎再拋棄一個?  

    秀佩是個好女人,他明白。  

    但賴書文真正愛的人是張芳笛。  

    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當時兩個女人如何為他痛苦和掙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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