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莫名的恐懼讓我趕緊推開諶家威,飛快地跑進自己的房間鎖好門。把那個恐怖的源泉關在外邊我感到安心了些,也能進行正常的對話了:「你趕快回家吧……我這裡不歡迎你!!」我仍舊為自己剛才竟然有一時的意亂情迷而感到相當惶恐與不安——這實在太可怕了。
「羅健,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種以上的方法可以打開這道門?」他不僅不在意我的驅逐,還用一種非常輕鬆愉快的口氣問我,「你以為我之前是怎麼進來這裡的?」
我吃了一驚,連忙用身體抵住門,「請你回家好不好,不要再胡鬧了。」我苦口婆心地勸他,「有的是人肯陪你玩,你找他們不好嗎?」什麼韓曉菱許嬋娟阿貓阿狗阿珠阿花的,對他感興趣的人多了去了,就連我的洋鬼子室友也奉他若神明,為什麼他偏偏就……
「看是用鑰匙打開呢,還是用斧頭劈開……」他根本不理我,在門外自言自語給我聽,「呸,你這破木頭門,大概兩腳就踹開了,我也不用那麼麻煩吧。不過羅健我可告訴你,如果是我自己攻進城去的話,可要拿點綵頭哦……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我看你還是乖乖投降比較好。」
「不開不開,死也不開!!」我已經下定決心寧死不屈——我在賭他的無聊程度。如果他真的下三濫到砸壞我的門,那我絕對不會原諒他。至於他說有鑰匙我根本不相信,因為這個私人的房間是我自己上的鎖,別人是不可能有鑰匙的。
「那我倆就只好這麼耗著嘍。不過我估計你不是餓死就是被尿憋死,一會兒我會在這邊吃東西,還會給你吹吹口哨什麼的,哈哈哈——」
這個無賴!!氣得不想跟他說話,我頭暈腦脹地撲在了床上——今天我學校醫院跑來跑去地辦事情,早就覺得很累了,偏偏家裡又來這麼個混世魔王!!
我就不信他還敢破門而入,也不相信他會無聊到有耐心跟我耗——先睡一覺倒是保存戰鬥力的好方法,他要等就等吧,反正我一兩餐不吃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等到一覺醒來,只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我究竟睡了多久??周圍靜悄悄的,難道ALEX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我迷迷糊糊地起床想打開門,結果屋子裡的燈卻突然大放光明,嚇得我趕緊不可置信地瞪著自己的手——我屋裡的電燈開關不是在床邊嗎?
我倏地轉身,登時驚呆了——這怎麼可能?!諶家威居然坐在我的床上!
「嘿嘿,我早就贏了……可惜你睡得太死,都沒欣賞到本少爺鐵掌水上飄的功夫。」他跳下床得意洋洋地望著我,「剛才我們可算是睡過了。不過你的睡相爛得要命,你看看,我的袖子上還有你的口水,嘖嘖……」
「你閉嘴!!」我被他說得無地自容,什麼「睡過了」、「流口水」的,簡直噁心透頂,「不准胡說八道!!你再亂說……你再亂說,我、我……」我洩氣地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會威脅人,只能把自己窘得面紅耳赤。
「好好好,不說你了。瞧你急得跟什麼似的。那你不問問我怎麼進來的?」他作天真狀偏頭看我,似乎非常期待。
「我不想知道。」反正無論正麼樣都會被他耍,我才不想遂了他的心願。
他聳聳肩,「真是沒好奇心的傢伙。好吧,其實方法不值一笑,告訴你也無妨。」他走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舉起來,指向洞開的窗戶,「我是用羅密歐採花的原始方法……以後你的窗戶可要關嚴實一點,瞭解?」
我瞪著他——天啊,我可是住在五樓,他竟然從窗戶爬進來!!「你是猿猴嗎?」我沒好氣地罵他,「為什麼沒摔死你。」
「抱歉,本少爺武功了得,沒摔死我讓你失望了……」他一副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樣子自吹自擂著,「總之這場戰爭是我勝利了,我可要拿走屬於我的戰利品嘍!!」
等到我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拋到了床上。剛想大聲呵斥他,嘴唇卻被堵得嚴嚴實實的,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他的手輕而易舉地鑽進我的襯衫裡,我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原本穿著的外套跟毛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脫下來了——一定是乘我睡著的時候吧!!
從根本上來說我是絕對不可能容許他對我這樣做的,我不停地掙扎抵抗。但我得承認,我內心的驚慌的確超過了憤怒。我想逃開,更大的原因是因為驚慌而不是憤怒……
說句良心話,他的力氣雖然大但並不粗暴,勁道拿捏得該死的好——每次都只到剛剛夠把我制服的程度,我不會覺得痛。
我閉緊了嘴巴像個蚌殼,不肯讓他吻。可是他果然魔高一丈,壞心地捏住我的鼻子,無法呼吸的我憋不住稍稍張開嘴,他的舌頭立刻霸佔我的口腔——他該死的冷靜,深淺不一、有條不紊地挑逗著,讓應接不暇的我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
也許是他太多次偷襲成功,讓我竟然有點習慣他的碰觸了,而那種如同電流通過般的顫慄和酥麻總是讓我失去抵抗的能力,如今更增加了一隻在我身上大肆游移的祿山之爪……
「嗯唔——」甚至不知道是因為他的吻還是因為他的撫觸,我突然無法自已地發出了令自己驚訝而且羞愧的奇怪聲音,這個時候他的唇反而稍稍離開,改在我的脖子上輕啄。
「諶家威……不、不要這樣……」我粗嘎的聲音聽起來大概毫無說服力,可是我必須垂死掙扎,「我、我有淋病梅毒……愛、愛滋病……」這種喜歡亂搞的人應該會比較忌諱這些吧。
他的動作僵了一下,隨即手臂撐在我身體兩側居高臨下地望著我——我被他戲謔的眼神看得非常心虛——我扯的那是什麼白癡謊!!
「你還真能搞笑啊。就憑你這菜鳥童子雞也配得那些風流病?」
命中!!
我洩氣地看著他,「那、那我有牛皮癬猩紅熱……」牛皮癬對他來說應該很恐怖了吧,他還要上台演戲的,「你最好不要……不要再碰我,不然你會被傳染……」看著他就要忍俊不住的表情,我越說越小聲,認命地發現自己的恐嚇又失敗了。
「好了好了,別再妄想了……今天就算你有麻風病也救不了你。你不是很討厭我嗎?讓我被你可笑的病菌傳染死掉豈不遂了你的心願。」
我愣了一下——我有希望他死掉嗎?似乎沒有吧!這傢伙又在亂編派!
就愣了這麼一小會兒,回過神來時我才絕望地發現自己身上只剩下一條羞恥的小褲褲,渾身涼涼的感覺使我又急又窘——這像什麼話?!我想揮手揍他,可更讓我覺得恐怖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用襯衫繫住了我的手!
慌亂中我瞥諶家威坐在我身邊,用奇怪的眼神在我的全身上下梭巡,眼睛看到哪裡,他的手便跟隨到哪裡——這更讓我全身泛起哆嗦,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我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用被縛的雙手擋在臉上——現在我希望突然死掉的人是我自己……
突然一陣電話鈴響起來,我霎時覺得遇到了救星,睜開眼睛望著他——我的電話放在牆角的地上,或者他應該會放過我,讓我去接?
他微笑著殘忍地搖搖頭,「想都別想。」
我用怨毒的眼光看著他,「惡、惡魔……」
他竟然大笑起來,俯下身在我耳邊低語著:「你應該感謝我沒有惡到家,否則你會爽得連罵的力氣都沒有……」
他火熱的身體覆上我的,他的為所欲為讓我只覺得一口氣轉不過來,全身血液瘋狂地奔流著集中在下腹,有種無法宣洩的感覺讓逐漸感到我狂躁難耐……他的手、他的吻、他皮膚的觸感帶來的感受其實並不恐怖,反而是無比愉悅的刺激……難道,我該投降了嗎??
可是電話鈴聲響了幾聲後並沒有完,那邊的人似乎真有急事,一直等到我的答錄機響起來:「您好,我不在,有事請留言。」
「小健!!你怎麼還沒回來?!」
是老媽,居然是老媽!!我突然間清醒了大半——我究竟在幹什麼無恥勾當?竟想就這樣耽溺在可恥的身體接觸中!!
「你快到XX醫院去吧!你、你爸遇到車禍了……我跟你弟弟馬上趕過去……」我發誓聽到她的一聲啜泣,接著有人在旁邊說:「媽,你先別忙跟哥說啊……」接著卻沒了下文,對方掛上了電話。
我瘋狂地跳起來奔向電話——相信現在就算是十頭牛也別想阻止我——用被縛住的手抓起聽筒,可是卻只剩下嘟嘟嘟的聲音。
我顫抖著手放下聽筒,頹然地跪在了電話邊。剛剛他們說了什麼?車禍?老爸?!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車禍?!「爸爸……」
我徹底傻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模糊中好像有人走過來解開我手上的束縛,替木偶一樣的我穿上襯衫、毛衣、外套……就像小時候爸爸挖賴床的我起床一樣。
「站起來,把褲子穿上,我帶你去醫院。」他命令著,「看在你爹媽的分上今天就饒了你。」
我條件反射般地聽從了,渾渾噩噩地穿好衣服,看到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拉起我的手將我拖出家門。
我連自己是怎麼坐進那輛豪華轎車的都不知道。我的腦袋裡面全是「車禍」這兩個該死的字,和一些殘破的影像。
感覺車開了很久很久才到那家醫院,諶家威溫熱的手拖著行屍走肉一樣的我在醫院裡到處走來走去,終於找到了老爸的病房。他推了推我,「你自己進去瞧瞧。」
我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看了他一眼,「去啊,看我幹嗎。別這麼沒出息好不好。我在外邊等你。」他甚至掏出一支煙悠閒地點燃,靠在牆上開始吞雲吐霧,不再看我。
我只好磨蹭著走進那間病房。
「小健?你來啦?」守在床前的媽媽看見我似乎很吃驚,「這麼遠……我還以為你來不了了呢。」
「爸爸……」我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幾乎不敢問下去——他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一邊的弟弟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擔憂地叫了一聲:「哥,哥?你別擔心啦,爸爸沒事。他是為了閃人才從自行車上摔下來的,腳受了點傷……醫生已經處理過,他剛才睡下了……老媽沒問清楚就給你打電話,我就說會嚇死你的……」
我心中的大石頭「唰」地落了地,一下字竟然有些站不住——我真是沒用啊……
「那我也是著急嘛!」老媽帶著點困窘,「醫院打電話來就說是車禍,我還不是嚇一跳……還好那老東西沒事。好了,這裡有我,你們兩個明天上班上學的,都回去好了。」
「媽,我不走,明天早上我沒課。」弟弟趕緊跟媽媽報備。
我還想待到等老爸醒來看看再走,可是媽媽說什麼也不同意,「誰知道他這一覺睡多久……你學校那麼遠,明天會趕不及的,快回去吧,別遲了晚上不安全。這裡有我跟你弟呢,沒事的。」她半推半搡地把我支了出去。
「媽……那我走了……」看老媽如此堅持,我確信爸爸的確沒什麼大礙便決定先回宿舍。一轉念我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掏出來放在她的手裡,「進醫院很貴的,你先拿著,明天我再來看爸爸。」
媽媽接了錢點點頭,拍了拍我的肩膀,「知道了,回去休息吧。」
走出病房,在樓梯口我看見了一臉無聊的諶家威。
「這麼快啊?看來你老爸沒事嘛。今天我居然陪你走了兩趟醫院……走我們吃飯去。餓死我了。」
我這才發覺我跟他都還沒吃晚飯,「對不起……我媽說得太嚴重了。我爸只是從自行車上摔下來而已……」我剛才的表現大概像個白癡吧。可誰也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麼的恐懼。
「哈哈哈哈……這都行啊!」他居然爆笑出聲,「嘖嘖,果然是脫線之家!!你還真是你父母的好兒子……剛才你那副德行就跟你爹飛機失事了沒兩樣你知不知道……」他笑不可抑,可是我看到他樂不可支的樣子卻一股熱浪直衝眼窩。
我不理他逕自衝下樓梯。他飛奔上來拉住我不滿地吼:「喂!!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態度嗎?」
「狗屎!我煩死了你別理我!!」許許多多忽然造訪的回憶讓我的心亂成一團,又加上個他在一邊聒噪,我忍不住罵出聲。
「羅健,你怎麼了?你爹不是好端端的你他媽哭什麼喪呀?」他驚愕的聲音響在耳邊,並將我拖在一旁仔細檢查。
我哭了??我一點也不知道。我趕緊伸手在臉上胡亂擦了幾下——果然有濕濕的感覺。好丟臉,我根本沒想過要哭啊……為什麼水會越擦越多呢?再這樣下去又會被他笑了。
幸好諶家威沒再說什麼,他拉著我上了剛才的車。
「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沉默了一陣我吐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就流利地說出了最不想告訴別人的秘密,大概是想沖淡那份恐懼吧,「小時候我的父母就死了……是車禍……現在的爸爸是我爸爸的同事,是他收養了我。」
曾經以為這些事情已經不再能傷害自己,畢竟那是太遙遠的記憶了。可不經意間被翻出來,卻仍舊是這樣的令人措手不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諶家威低聲說道,伸出手圍在我的肩上,低下頭輕輕地印上我的唇阻止我再說下去,那種好像花瓣的觸感令我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心。讓人畏懼的浮光掠影也漸漸消退了。他的舌尖彷彿帶著一點點酩酊的味道,溫柔地舔舐我嘴唇的輪廓,完全不若以前的掠奪與戲弄——惑於這奇妙的感覺,我不知不覺慢慢將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並不是噩夢卻讓我驚出一身冷汗。在夢中諶家威不僅像在車上那樣吻了我,還在我沒穿衣服的身上一路親下去,直到……
直到我嚇得清醒過來。
因為這個荒謬的夢我有好多天都不敢正眼看他。幸好這些天他好像很忙的樣子,有個什麼劇團公演請他去配戲,他也沒功夫察覺我奇怪的舉止。
下午下課回宿舍的時候我看見有個穿著白衣的長髮女人坐在五樓的樓梯上小小聲地哭著。如果是晚上我恐怕會有不好的聯想,還好現在是白天。
她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看到我要開門,怯生生地開口說道:「這位先生,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我這才看清楚她的樣子。她長得非常漂亮,可是已經不是頂年輕了,大約有個三十五六歲,卻打扮得跟個小姑娘似的,反正我看了覺得很奇怪。
「我到這裡來找朋友,可是他不在……我的手袋又丟了,連打電話的錢都沒有……可不可以借用一下你的電話?」
我看她一個單身女人,而且年紀也不小,說話又條理分明的很有禮貌,只想了想就點點頭說道:「那你跟我進來吧。」
她的臉上浮起笑容,說了聲「謝謝你」,高高興興地跟我進了家。我因為怕出什麼問題——防人之心不可無嘛——所以虛掩了大門,以防不測……
「電話在那邊,您請用。」
我看她走進我的房間抓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失望地掛起,知道她大概是沒打通,「你別急,乾脆這樣好不好。我給你點車費,你坐車回家?」
她捂著肚子可憐兮兮搖搖頭,「我中午沒吃飯……肚子好餓,走不動。」
啊??我為難地搔了搔頭,突然想起ALEX的冰箱裡面還有我們昨天一起做的蛋糕,「你等等啊,我給你找點東西吃。」
等到一個裝著蛋糕的碟子放在她的面前,她的臉突然一亮:「哇!!好漂亮的慕絲蛋糕……一定很好吃!!」她老實不客氣地開動起來,「真的好好吃又漂亮……你是在哪裡買到的?」
看她一邊吃一邊讚歎還一邊打聽,連我都替她覺得累,「是我自己做的,不是什麼好東西……」ALEX只負責攪拌,那麼勉強可以說是我做的吧?
她用吃得嘴邊敷上一圈白色的臉驚訝地看著我,然後又看看那塊蛋糕,「這居然是你做的?!哇——」不知道她為什麼換上一臉幸福得要死的表情,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等到她吃完擦乾淨嘴,「我再去打個電話。」她朝我眨一下眼睛,又一頭鑽進了我的房間,這次還掩上了房門。過了好一會兒都沒動靜,我正在覺得奇怪,突然一聲慘叫傳了出來,「救命!!」
我連忙推開門衝進房間,卻立刻被一個人抱個滿懷,「嗚嗚……你這裡居然有老鼠……好可怕……」
我努力推開她,「沒有啊,這裡不會有老鼠的……」至少我住了這些日子都沒見過啊——她為什麼越抱越緊了?!「喂喂,你你幹什麼……」
「讓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啊……呵呵。」她像只八爪魚似的黏著我,還作勢要把嘴湊上我的臉。
「阿姨,你別這樣子好不好……」我左支右絀地逃避她的血盆大口——想用力制服她又怕傷到這女人,果然是好人做不得,我難道是遇到拆白黨了??真是無語問蒼天哪……
「你叫我什麼?!」那女人突然從一臉的輕佻變得森冷,把我嚇了一大跳——這個變臉的速度似曾相識,「阿、阿姨……」我不知死活地重複了一遍,難道她還覺得不夠尊敬她嗎?到底是誰先為老不尊啊?!
「好小子看不出來你還挺毒辣的……老娘今天非搞定你不可……」她突然力大無比地把我拖到床上,從衣兜裡掏出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東西,「在你臉上寫個小王八蛋!!」
我忍無可忍地用大力推開她跳起身來,「你是不是神經病啊?快給我滾出去!!」嗚~~~這女人傷害了我幼小的心靈,以後我再也不當濫好人了!!
看我發怒她似乎有點覺悟了,「很好,很好嘛……軟硬不吃。我馬上走,不過……」她斜著眼睛望了我一眼,又是很熟悉的眼神,真奇怪,「臨走之前你讓我再說一句話好不好?」
她似乎恢復了先前禮貌嫻雅的樣子,我不由得點點頭,「你說吧。」真是個奇怪的女人,我又不認識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用震塌屋頂的聲音尖叫一聲:「救命啊……強姦——」
如果不是有人飛快地衝進來關緊大門,同時用更大聲音阻止了那女人的尖叫,我一定會氣得暈過去——相信整個學校連聾子都聽到了吧?!!
「顧愛儂,誰他媽准你來騷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