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靜默,好一會兒,憶鈐才睜開眼睛看著母親,臉色雖慘白,但還挺平靜的。
「為什麼?」她吐出這句話後,靜靜的等著地的回答。
「因為,我覺得帶若你太醒目了,如果被你父親發現,我就走不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因那就是你是他的女兒,我實在不能忍受,看著你我就會想到我恨他的事實。」雪芝殘酷的說著她內心的想法。眼睛直視著憶鈴,沒有一點的後悔之意。蒼亭看憶鈴那副抿唇忍耐的模樣,令他十分不忍,他知道她一定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既然你都這麼說,那你剛才又為何說,你的病是上天給你的責罰?你這不是自相矛盾」蒼亭道。
「一點也不矛盾。雖然我沒有後悔我曾做過的,可是我也不得不承對自己內心的那一股恨意無法控制,或許她沒跟著我是她的幸運.」「這只是你的借口而已,每個人看到你們都知道你們是母女,你們的相似之處是那麼明顯,根本沒有一點余松風的影子,這麼說來你恨的不是你自己了嗎?」蒼亭詔帶譏諷的說.但雪芝只是平靜的行了他一眼,然後淡淡的開口。「你確實根會說話,既然你們都找來了,我就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沒錯,我是自私,可是,這並不能怪我。我和建平本來就是一對情侶,是余松風他硬拆散我們的,如果不是他強暴我,使我有了孩子,而我因為羞愧,我根本不敢和建平見面,只好和他結婚,我永遠也無法原諒他一手毀了我的幸福。」
她的臉上還有著對金松風的強烈恨意,那種眼神令人害怕。
「這和無辜的憶鈐有什麼關係?」
「那她也只能自認倒霉了,當時我的心中只有滿腔的恨意,要不是這個孩子的來臨,我根本不必和那個衣冠禽獸在一起,所以我才會不顧一切的拋下這個孩子和建平走;只是我們沒想到憶鈐會在躲在後車座裡,車禍發生時,在著火前我們馬上逃離,根本不知道她在裡面,後來我們看到了報導-知道她出了事,建中十分自責,如果當初我們發現她,她就會沒事的!所以建平才會想要送她一筆土地。」
「當然,我相信你,你是真的不知道,沒事了,她不是好好站在這裡嗎?你不是故意的。」建平安慰道。
「不對,你們都該怪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在那裡的。是我,都是我阻止你,大發脾氣不讓你帶她走的。意外發生後,我甚至還希望她死了也好,她本來就不該來這個世上的,她死了,就不必再受苦了。我卻沒想到她能堅強活下來,現在還站在我的面前雪芝情緒失去了控制,葉建平試圖安撫她,她卻霍然站了起來狀似顛狂。
「當時,在我們要逃離車子一前,我從後視鏡中看到憶鈐躲在後卓車座裡.我沒有告訴建平,因為當時我的心被恨意充滿了,只想到建平竟然偷偷的將她藏起來。如果讓她跟著,訪不定她會奪去建平對我的注意力,她的存在已經破壞我一次幸福的機會了,我不能忍受第二次!我以為不會有事的,卻沒想到車子會燒起來。」
她又哭又笑,歇斯底里的說.「你們不是要知道真相嗎?這就是真相了!雖然我對她很不公平,但我也希望她現在能過好日子,她是苦盡甘來了,她有你這個能幹的丈夫,而我呢?我以為自己有好日子過,卻沒想到會得到不治之症,這就是我的報應。」
她臉上的表情有些些恍惚,建平扶著她柔聲的安慰著,陪她走上褸去。
不姐,這就是我要留在這裡的理由,夫人的情緒起伏很大,時常會無法失控,而且她身上又有病,我實在不忍心,雖然她當時的作為很自私也很可恨,可是,看到她現在這種樣子,我想這種懲罰是夠了。
「夫人這些一年沒有過過好日子,時常作惡夢,她對當年自私的行為十分不安,這些年來她並不比你快樂,葉先生也沒有快樂過,也陪著受煎熬,我想,這何嘗不是一種報應呢?
「既然老天給了她應有的,我實在不忍太苛責她,小姐,看到這種情形,你就放下一切,別再讓恨意佔有你的心,而失掉你眼前的幸福,姑爺是很好的人,你要懂得好好的把握,知道嗎?我不希望你步上你母親的後塵.」奶媽感慨的說著。「姑爺,原諒我不能回去了,小姐就麻煩你多加照顧了,請你多擔待,我得上去看看。」
「奶媽,你……你不願和我們回去?」「我說過了,我得照顧夫人,你已經不需要我了,我相信姑爺」定可以將你照顧得
比我在時還要好的。」奶媽向她說著。
「那……那如果有一天她不需要你了,我希望你回來找我。」她期望的看著奶媽。「小姐,你是說你不怪我了?你願意再見到我?」奶媽的聲音因激動而微顫著。
憶鈴點點頭對她說:「我當然歡迎你,一切和你沒有關係,我能明白你的苦心。」
奶媽的臉一片欣喜,她開心的點點頭和小姐擁抱。
「小姐,只要有機會,我會去找你的,你好好保重。」
***回程,憶鈴一直望著窗外飛逝的景物不發一語,蒼亭實在很擔心,剛才聽到的那些話,確實對她造成很大的傷害,可是,她為什麼沒有任何表示呢?
她渾然不察蒼亭對她的關愛眼神,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方纔那些傷人的話語,
她是聽進去了,可她來不及仔細想,就想要將她忘懷,可是可是能忘得掉嗎?那些話像針般的一由她的心中刺過.以往所經歷的痛苦和現在的比起來都一樣的令人無法忍受,她真不明白自己的存在真的讓母親如此無法忍受嗎?
蒼亭輕輕地將手帕放在她的面頰,她抬起頭望向他,才發覺自己哭了。
他體貼的將她擁人懷中,溫柔的替她拭淚.「對不起,我不知道我自己最近是怎麼了?這麼愛哭!」她不好意思的將臉埋在他的胸前,悶悶的說著。
「噓,別那麼說,這都是正常的反應,只要你有任何的想法及任何的情緒,都可以對著我宣洩,不是我在吹噓,我可是一個很好的聽眾和安慰高手哦。」
憶鈴聽他這麼說,不禁笑了出來,蒼亭看她笑了,也釋懷的笑了。
***自從那次回來後,憶鈐變了很多,她時常一個人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以前她對他都是無所隱瞞的,可是他們的關係變得更親密後,他們的心反而距離得更遠,
他每次問她,她都說沒事,連她那對原本可以看透的眼睛也顯得神秘莫測.無法瞭解及測知她的心到底在想什麼,這使他十分不安,對她完全無法把握,他們的關係到底該如何改善呢?
這點深深的令他苦惱,連眼前堆積如山的文件及業務也無法令他動心,甚至連屬下拿來的利潤成績表是如此的輝煌;現在卻一點吸引力也沒有。他的整顆心都放在她的身上,根本無心辦公,這使他相當心煩意亂.尤其他們現在不明朗化的情形,他不知道憶鈐對他究竟是怎樣的看法,而自己對她是無法自拔了,他突然驚覺自已現在像是被愛神的箭射到一般。
當年他表弟被詠蓮迷得失去原本的樣子時,蒼亭還慶幸不像他一般,卻沒想到自己也無法免疫,他不禁苦笑,該來的,是逃不掉的。聽著外面的吵鬧聲,他知道他那些部屬要進來了,如果他不稍微收斂一下心神,又要被他那愛調侃的表弟給模得沒完沒了了。
***憶鈴的心情不定,她從沒感到過如此的空虛及無助,以前的日子雖然痛苦、恐懼,但卻是平靜及可掌握的,不像現在她的心是動盪不穩的。
她以前無法體會母親和葉叔叔至死不渝的感情。但她現在卻已能籍由愛蒼亭而瞭解愛情的意義.她早己對他放下心防,而他也成功的進駐她的心房,她是深深的愛上他的了,愛上他對她的溫柔、體貼、細心及無微不至的照顧;愛上他做事認真的樣子厚情誼的模樣。
而她自己何其有幸得到他的眷顧呢-她該滿足現狀,不該奢求太多,她如此的勸告著之己。可是,她對這種想法不禁神傷,她多希望她自己能像一般女人一樣得到一個男人的深情對待,無盡寵愛。但,她能嗎-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趨前開門,
看到來人有些驚訝。
「不介意我們進來吧-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你-」詠蓮開口詢問她。
她和捷抒是受蒼亭之托而來的,因為蒼亭怕李嫂走俊,憶鈴有空就通來陪陪她,才不會一個人躲在房裡胡思亂想。
憶鈴卻對她們的來訪,完全沒有心理的準備。結婚至今,除了在辦公室和她們有過短暫的接觸外,從沒有說過任何的話,她不安的想,她們到底有什麼事才找她-「我正好沒事,進來坐-」憶鈴微笑地請她們進來。
她等她們坐下來,才跟著坐了下來。
「你們想喝些什麼-我去準備。」一說完後,又想要站起來。
「不用了,不必忙了,坐下來,我們來是想要和你閒話家常的。」詠蓮阻止她的行動。
「她走到憶鈴的面前拉她坐了下來,然後對她友善的一笑。
憶鈴對她的舉動,不知如何是好,她從來沒有朋友,也不知道該如何和朋友相處,只能也對她們回以微笑。
「噢,那你們要和我說什麼呢-」她小聲的詢問她們。
她倆對看了一眼,都看出她對她們到來顯得十分的不安及拘謹,連問話都有些羞怯。
「什麼都可以啊-你喜歡做什麼事-」詠蓮首先提出她的問題.「我也不知道。我想,我大部份的時間都花在發呆上吧-我也不知道我有什麼可以做。」她也坦然的回答。她想,雖然她不擅長和人打交道,可是她總可以坦白的回答吧-
捷抒覺得憶鈴是一侗很可愛的女孩子,自然又不做作,難怪她能打動蒼亭的心,她確實和以前他生命中停留的女人不同。
「既然這樣,我們明天想要去逛街,你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去-」詠蓮好心問她。
「如果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話,我當然樂意陪你們去。」
「當然不會。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捷抒接口對她說.「憶鈴,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希望你不要覺得我太過唐突。」
詠蓮關心表哥的幸福,也希望他們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不會的,你問吧!」憶鈴對她怯怯的一笑。
「你對我表哥有什麼樣的看法?我的意思是說,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你對他有沒有一此些好感?」詠蓮小心翼翼試探的問著。
憶鈴對她突如其來的問題有些不知所措,看著面前這兩個瞅著她瞧的女人,她要不要說出心裡的想法呢-她從來不曾放膽的去信任她不熟悉的人,她們會對她不利嗎?她麼看都不覺得她們會這樣做,可是這問題要教她如何答起呢?
捷抒和詠蓮都看出她的猶豫和猜忌,看著她正在掙扎著要不要告訴她們。
在憶鈴還在考慮的當中,詠蓮先說出她的故事,想要取情於她。
「其實,你比我還幸運,至少你和蒼亭沒有外界阻力,而我和樵斯不只來自家庭的阻力,更有來自本身的問題,要不是樵斯的堅持,或許我們現在不會這麼恩愛的在一起了,所以渲切都要感謝我們的努力。」
捷抒也接著說出她自己的故事。
「我和寒飛也是經過一番的努力及折磨才能在一起的,我家人到現在還是不能諒解我們,可是畢竟我們走過來了。現在我們過得很幸福,這」切如果沒有我們彼此放下個人的身段及一切,只用愛和體諒、堅持來維持,我們也不會明白現在的日子差點是我們錯失掉的。」她想到那段日子還是很感動。
詠蓮接下去繼續對憶鈴說.「我們說這些不是要讓你羨慕的,而是想要告訴你,如果有事不說出來呢,對方如何明內你心裡所想的?經過這段波折,我們沒有怨恨,只有感激,讓我們能更珍惜這段感情」她誠摯的對她說.憶鈐因為她們的真心誠意,心防早已卸下一大半了。
「我……我對他的印象其實很好,我知道他對我很好。」憶鈐還是有所保留。這一場友好的拜訪,在接近黃昏時分做了結束。她們對彼此都有很好的印象,這也算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憶鈴梳洗好後,她正在等著和蒼亭一起用餐,蒼亭剛才打過電話說等他將最後的文件看過後,他就會馬上來陪她了。
站在陽台上觀賞著日落,想著今天下午和詠蓮、捷抒的說話,談及蒼亭的一切,知道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靠著他驚人的堅毅及吃苦耐勞換來的。
他不喜歡好逸惡勞的人,更瞧不起那種只會坐享其成的人,早年的生活造就他不輕易信任人及不相信愛,雖然他的繼父教過他很多愛的意義,可是那是在他成年後的事,他的個性早已定型了,而且繼父和他相處沒有幾年就離開人世了,令他更覺得世上不會有什麼永恆的愛,那些天長地久的誓言都是不可信的。
她覺得好諷刺,自己也是一個不相信愛的人,憑什麼期待他會相信呢?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連我到你身邊都沒有發現?」
她所想的人的臉孔,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底,令她嚇了一跳,這個人,怎ど每次都無聲無息就出現在她的身側!
「你忙完了嗎?」
「都做完了,來,我們進去吧!」
「不,我想在這裡待一會兒,你不覺得日落很美嗎?」
蒼亭順著她的話,看向外面的景致,他向來將時間及精神放在事業上,根本很少會去注意這些,他現在才發現大自然的美,那火紅太陽令人眩目,讓人捨不得將眼光移開.他們陷人安詳的沉默中,兩人都專注的望著大自然神奇的轉變,卻又能強烈的感受彼此的存在,他們的心在這一刻都覺得十分自在與愜意。
慢慢的,黑夜靜靜的籠罩著天際,涼爽的晚風輕輕吹拂,天空中出現了晶瑩的星子,
像是在向他們眨眼睛,蒼亭悄悄的伸出一隻手來,繞在她的肩上,使她靠在他的懷裡.他們心中一片澄澈,腦中也不願多想什麼,只滿足於這一刻相依的美好感覺.***
夜,是寂靜的。在這萬籟無聲的夜晚裡,只有他睜著眼,面對著無眠的夜,白天他公事繁忙,有開不完的會、多得數不盡的新案子要做決策,照理說,他應該早就累得要倒頭呼呼大睡了,卻沒想到他失眠了。
他感到身旁有些動靜,察看了-下,發現他的妻子微微調整了睡姿,又沉沉的人睡了。她信賴似的將手擱在他的腰上,整個臉都埋入他的懷中,這似乎已成了一種習慣.每次睡覺時,她都會將整個臉埋人他的懷中,似乎這樣她才能安心的好好睡一覺.他的手拂過她柔順的發,靜諍的聆聽她淺淺的呼吸聲,這令他滿足,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
他心突然好喜歡這種相屬的感覺,想到這裡,他擁緊了懷中的佳人,他一定要相一辦法讓她愛上他,正如他愛上她一般。
***憶鈐從睡夢中醒來,她發現她現在的都是以她的人大為生活的不心,這種生活雖然令她滿意卻也令她不安,她擔心如果有一大他」像她生命小兒他人一樣離開她,那她該如何活下去?
她腦海中浮現了昨天下詠蓮和捷抒來訪時對她就的話,她嫁的這個男人居無定所的,
所以,他才會選擇以居住飯店的方式來過他的生活,換句話來說,他根本不想過穩定的生活,於是他在世界各地的飯店裡設有住所,而且每一個地方最多只能停留一個月左右,便往下一個地方去,他對自己有一套預定行程表,他照著行事,少有變更的。而且在每一個地方都有女人,雖然她們沒有明說,她卻可以敏感的察覺出來,他是不可許將女人帶往下一站的,女人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個過客,絲毫不留戀,有沒有可能他也將她當作是這裡的暫時伴侶?
他們相處的時間快到一個月了,從他昨晚的談話中,她感覺得出來,他想要離開這裡,那筆土地也已經在他的督促下開工了,成果出來也需一整年的時間.完工時,也是到了他再次回台灣的時候了,見他昨晚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在她的追問下告訴她,因為巴黎的負責人要他處理完台灣的事情能馬上過去,有一件重要的決策需要他去所決,他打算先行帶兩個手下過去暫解危機再回來。
正當她這麼想時,蒼亭已經大踏步走了進來,臉上懊惱沮喪的表情如此得明顯,她的心下禁住下沉,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的。
「憶鈴,我本來以為還可以再緩一陣子的,可是,我今天到辦公室去又接到巴黎方面的廠急電話,他們希望我馬上前去處理,那邊正在鬧罷工,工人們想要更多的福利及薪水,他們要求我出面解決,否則要繼續抗爭下去,我一定得過去處理「不過,我會盡快回來的,你和詠蓮她們待在這裡,我到那裡後,會打電話回來給你的。你自己要好好注意自已的身體,你有任何需要或任何事都可以去找詠蓮,我已經特刖交代她們要好好的替我照顧你了。」
他一邊和她說著,一邊俐落的開始整理他的私人物品。
接著他又繼續交代著她。「對了,我已經交代管家要找一個人來服伺你了,她待會兒可能會過來,她會照應你的,你至少試著接受,否則你自己一個人住我不放心。」
憶鈴聽他一長串的話,心裡一點也不覺得踏實,只覺得慌亂不已。他要走了,他要離開了?留下她一個人孤單的在這裡,她才剛想的事,怎麼馬上實現了-她該怎麼辦?
她又有什麼立場及理出讓他留下來?他要去做的事足人當而必需的,她又豈能無理取鬧呢?
「你……你現在就要走了嗎?」她小聲而齟-的說給,她無法克制她的大怕啊-一蒼亭突然停下干邊的卜作,抬起頭行答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她眼底有倉恐懼,他的心脾心疼,她必定因為他臨時的決定叨不知所措,川,這也是他不得不為的啊!
他何嘗要在這種他們關係尚不穩定的時機卜離開性一片要帶她一起人,他也沒有時關心U陪著她,每天一山疋忙得不可開交,又要擔心她的安全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先過去處理,等穩定後再回來,現在他只能光安撫她的情緒了。
他歎了口氣,走過來坐在她的身邊,將她擁人懷中。
「憶鈐,我這是不得不走的,我多希望能路在你身邊,不過我保證,我一疋會每天都打電話回來給你,也會盡快趕回來。」他安慰的對她說.「我……我能不能陪你一起去?」她用充滿期望的眼神看著他。
蒼亭聽到她這種要求,又看到她那期望的眼神,不禁覺得自己太殘酷了,竟不能照她的要求去做。他搖搖頭,避開她失望的眼神。
「不行,我打算盡快處理好那邊的事,根本沒有時間可以顧慮你,你還是留在這裡好了。」
憶鈴真的十分的失望,她明知道這個提議根本行不通,卻又天真的說了出來。
「憶鈴,我知道你在這裡只和我最熟識,奶媽現在又不在這裡,你一山疋認為我走了,你又會孤單了,可是我已經要我的朋友來這裡多陪陪你,她們都是很好的人,你也可以信任她們,試著和她們做朋友,說不定等我回來了,你還會認為我怎麼才去沒多久呢!」
在他耐心的安慰著她,一再的向她保證著詠蓮她們,以及他的朋友一定會好好陪她的。
直到敲門聲響起,蒼亭的行李還是沒整理好,他的時間都花在安撫憶鈐,因為她的情緒實在太低落了,令他太不放心了,他暗暗的發誓,經過」厄次後,他再也不讓憶鈴和他分開,縱使只有短短的一天。
寒飛來催他要出發了,憶鈴卻拿著一對一足怨的眼睛看著他,他從不曾要離開」個地方時像這」刻這麼的不捨及難過,誰教他的心中有她呢!他給了她」個長長的擁抱,不捨的離開.***蒼亭不在身邊的日子是難熬的,他曾說過她或許會和他那些朋友相處得忘了他已離開的事實,其實不然,她現在就好想他,現在她才猛然驚覺白己已經受他愛得根深了。
他離開才不過一個星期,現在她卻已經強烈的思念他了,下午,詠蓮來找她去逛街,她的心思卻不在上面,對於那些流行的東西根本沒有一點興致,自小她的一切所需從不用她費心,而且她不同於一般的女孩子有過正常的少女生活,自然對於下午的採購就不像詠蓮這麼大方了,雖然,蒼亭臨走前留給她一張信用卡。她實在不習慣由」位陌生的女孩來服侍她,所以,她請管家將女傭遣散,樣樣由自己來。夜深了,她躺在大床上,身邊沒有蒼亭上令她不習慣,總覺得缺少了什麼似的,沒有了他溫暖的擁抱、沒有他溫柔的低\叩及迷人的笑容,她竟不知她以前的日子沒有他到底是如何生活的?
漫漫長夜,她該如何安眠呢?她緊抱著他睡過的枕頭,將身子移到他所睡的位置上,似乎這麼做她就能得到安慰。
她一直強掙著睡意等著他的電話,可是上-麼多天了他卻沒有」點消息傳來,到最後流著淚人睡了,他又帶給她一次失望。
在夢與現實之間的掙扎,在愛與恐懼之間的迷惑,憶鈐沉溺在她所編織的幻覺中不得自拔,地喊叫、她痛哭,只希望掙脫令她感到痛苦及無助的情形,她在」絲光亮中看到了蒼亭的身影,但不論她如何賣力的叫他,他就是不看自己一眼,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不理她在身後深情、無助的呼喊,直到他消失在她的眼前。
突然,夢境轉變,出現令她害怕的怪獸,它一直追趕著她,她想要逃離,它卻在眼前一在擴大、擴大,那邪邪的笑容、陰毒的眼光,一直在向她逼近,令她恐懼地尖叫了出來……憶鈐惶恐的坐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汗珠,才明白自己作了一場惡夢,她按住欲蹦出胸腔的心臟.眼淚不由自主的淌下臉頰,她覺得自己好沒用也好無助。她抱著蒼亭的枕頭,將臉頰放在上面,開始想起這一個多月來,因他的陪伴在旁而減少了作惡夢的次數,甚至不再做了,而這幾晚卻是惡夢連連,他到底要去幾天並不確定,照自己現在這種情形看來,不出幾天她一定會崩潰了。為什ど他沒有信守承諾的打電話給她呢?會不會是他在那裡有了新歡所以忘了她?不可能的,她如此的安慰著自己,一定是太忙了,才會沒有時間給她打一通電話的一!他一定想趕快將事情處理好回來和她見面,他這一個月來對她這麼好,他一定不會對她這麼的殘酷。
她一再反覆的問自己,也一再的找借口安慰自己,直到了黎明方才罷休,她才隱的中聽見了電話聲,她的心猛然激烈的一跳——是他。她趕忙跑到起居室去接電話,她怯怯的答了一聲,是他!那熟悉的男性低沉聲音。
「憶鈴?很抱歉,我沒有打擾到你的睡眠吧?我才剛處理完一個段落,我相信很快就可以趕回去了,你好不好?想不想我?」我不好,我好想你,你快點回來。她在心裡吶喊著。
面對他一連串的問題,她只是抱著電話一昧傻笑著,心裡漲滿了喜悅及幸福,像是冒泡的汽水般,喜悅不停的漲滿,使她都忘了開口說話。
蒼亭急了,為什麼她不說話呢?
「憶鈴?憶鈐?你有在聽嗎?」那焦急關心的話\叩,滑進她心底,令她覺得整夜的等待全都值得,她想和他說話,卻因激動而哽咽得發不出聲音。
「憶鈴?你是不是不開心?有什麼事你告訴我,好不好?不要悶在心裡.」聽到他」直急切的詢問,她勉強振作自己,命令自己開口。
「我……我聽到你說的話了,只是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已。」她的反應冷淡。蒼亭聽到她終於開了口,不禁鬆了一口氣,卻又對她冷淡的反應感到不悅。
他告訴她為何昨夜不能打電話的原因,又詢問著她,令天做了些什麼事-一直都是他在說著話,而她卻只是靜靜的聽著,就覺得好滿足,當他和她道別,想要掛斷電話時,她卻又不捨的想挽留。
「蒼亭,我……我……沒事,再見。」她想再多說些什麼,希望能多留一些時間聽他說話也,可是,她卻想不到該和他說什麼,只好不捨的和他道別.當蒼亭掛斷電話時,她捨不得將話筒給放下。一掃惡夢的陰霾,她的臉上露出的幸福的笑容,淘氣的從床上跳下來,剛好對上化敉抬的鏡子,調皮地的自己扮了個鬼臉,然後開心的到浴室梳洗,
她待會兒還要到摟下的辦公室去呢!她答應過詠蓮她們,不再一個人躲在房裡,要下去和她們作伴。
她為了配合自己愉快的心情,特地穿上一襲粉紅色的絲質洋裝,搽上淡淡的口紅,更在發上費了一番工夫,讓自己看起來更漂亮也更有活力,全身上下散發一股女性自信的迷人風采,這是她從沒有過的感覺,她該感激蒼亭激發起身為女性的自傲及自倍。不曾認為自己有什麼特殊之處上」」切是他帶給她的,她從沒有像現在這麼樂觀的認為這椿婚姻會成功,因為蒼亭的表現在在顯示出他是在乎她的,她樂觀其成他們美好的未來。她認為自己戀愛了,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她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能知道。她微笑的踏著輕鬆的腳步,來到辦公室推門而人。
她走了進去,發現每個人都在,她心情愉快的和她們一打過招呼,反以往沉默及害羞。
每個人對她的轉變都有著明顯的驚訝。
「憶鈐,你今天變得好漂亮,是不是表哥打電話回來了?」詠蓮如此的猜測道。
憶鈴點點頭,坐了下來。「嗯,他剛剛才和我通完電話。」
「憶鈴,你今天的轉變真的好大呀,唉,沉浸在戀愛的女人總是特別的美麗。」捷抒語重心長的對她說著。
「有這麼明顯嗎?我真希望你們替我保密。」她有些擔憂的看著她們。
詠蓮叫了起來。因為什麼?這是一件好事,幹嘛要隱藏起來呢?」
「因為,蒼亭還不知道,而且我想在確定他的意思之前,先不說出來,免得造成他
困擾及我的羞愧,好不好?」她懇求的看著她們。
兩人無奈的點點頭,她們也曾歷過刻骨銘心的愛情,怎會不知道這種內心的煎熬及矛盾呢?
正在這沉默的片刻,情月及倩盈兩姊妹不知情的走了進來,她們的手上拿著一份國際性的雜誌,兩人專注的看著裡面的內容,對著詠蓮及捷抒做著報告,根本渾然不察憶鈴正在現場。
情月先開了口,她頭也不抬的就念起雜誌的內容。
「哇,這本雜誌的手腳真快,咱們老闆才去巴黎一星期,就已經做了他的專題報導了耶!這也也難怪上」本雜誌的女主編和老闆曾經是老相好嘛!你們看看,據裡面的報導,老闆已經將罷工風潮明快果斷的處理好了,他和雜誌的主編私下會見,還刊登了他們兩人親密的合照呢!裡西充滿了兩人曖昧的關係,真是煽情的文章,難怪會大賣.我看上」個絕不能讓億鈐看到,不然就不得了了……噢,情盈你幹嘛」直撞我的腰?」她抬起頭,正想對倩盈發作,卻發現室內不尋常的氣氛,她順著情盈的眼光望去,發現憶鈴赫然在座,她喊了一聲,隨即用手掩住自己的嘴,愣愣的看著她,天,憶鈴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不是都躲在房裡的嗎?
她們看著憶鈴原本微笑的臉龐變得僵硬,臉色慘白卻強裝鎮定的模樣,令人很擔心。
「憶鈴,你不要在意,他們是為了雜誌的銷量才會胡亂報導的,你別想得太多了。」
捷抒善解人意的安慰著她。眾人也七嘴八舌的安慰憶鈐,想要讓她好過一些。
她卻平靜的站起來。「麻煩你將那本雜誌借我看一下。」
倩月為難的看著她,不願將雜誌交給她,何必呢?立沒有什麼好看的,我看,我們出去玩好了。」她勸著憶鈐.但是,憶鈐卻十分堅持,倩月無奈的看了其它的人一眼,捷抒對她點了點頭,於是她不情願的將書交給她。
憶鈴並沒有費心去看裡面的內容,她只是看到那張親密的合照,心裡的苦楚就泛了出來,幾乎將她給淹沒.原來他的一切作為都是同情她而已,是她自己一個人在自作多情,多天真的她,多傻的她!竟將同情誤認為愛情,真是太好笑了,她剛才還承認自己愛上他了,真是給自己鬧了一個大笑話。
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怒氣,將雜誌放回倩月的手上,她不理會眾人關心的叫喚,快步的跑了出去。
詠蓮」群人擔心的追了上去,可是,億鈐卻將自己反鎖在房內,任憑她們多麼的苦口婆心都不為所動,硬是不止目開門.憶鈐將自己拋向那張大床,淚水克制不住的奔流,她不停的捶著床。她好恨,好恨自己為什麼這麼輕易的就被他擄獲了心,輕易地在不設防的狀況下將整顆心都掏給了他,顯然地,他並不領情,發生這種事教她如何自處?如何有顏面的在此待下去?
想到這裡,她抹抹淚站了起來,無意識的開了門走出去,至於要去哪裡,她根本沒有一點概念。不過,這裡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她無法忍受,往後的日子裡這種情形一定會一內的發生,她不能接受別人對她同情的眼光,她一定得離開,這種強烈的念頭,令她不顧一切的想逃。
她渾然不知,捷抒己打電話到巴黎聯絡蒼亭,向他報告這裡發生的事,蒼亭一聽到這個消息急得不得了,卻又苦於要做最後善後工作,只好先指示捷抒去向玉娘拿房間的鑰匙,一定要在一旁陪著地。他瞭解憶鈐一定會做出不可預期的事,他會想辦法在今晚坐專機趕回來的。
當捷抒拿著鑰匙趕到時,卻發現房門開著,她們開始急了。
「怎麼辦?如果找不到憶鈴,我們怎麼和老闆交代?何況她對這裡又不熟。」情月擔心的說著。
正當大伙不知所措,提議四處去找人時,狄氏公司的安全主任修柏,走了進來。
「我剛才在控制監視室,不經意看了監視屏幕」眼,卻發現憶鈴出現在大門口,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她從來不曾自己」個人出門的,而且她的很悲傷的樣子,所以我趕忙上來想問問你們,沒想到卻發生這種事,早知道我就叫門口警衛將她給攔下來了。」
「-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快點找到她,修柏,你最好調動你的安全人員全力的找尋她,其餘的人一起去找,我留在這裡坐鐐,以做聯絡,若在個小時內沒有找到她,我就馬上通知老闆,要他馬上趕回來。」捷抒冷靜的說著。
每個人都被這突發事件弄得不知所措,只有捷抒及修柏還能保持些冷靜.於是,他們照著捷抒所指示的去做。
***憶鈴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走,她不知該往何方去,心中是」片茫然,不知不覺的,她走到一個小公園旁,正當她想要走進公園時,卻被一部私人轎車裡的人給擄走了,她極力掙扎之際,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給震得愣在當場,頓時忘了掙扎,抬頭一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