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業務部時,筱竹狼狽的衣著讓周姊發出驚呼聲。
「發生什麼事?該不會是總裁想對你怎樣吧?」周姊誇張又有點期待地問。
筱竹翻了翻白眼。「一點都不好笑!」
周姊這才換上正經的表情問:「到底怎麼了?」
「還不是那群瘋婆子,跟巫婆一樣……」筱竹將剛剛的狀況大概描述了一遍。
「她們真的是太過分了!你怎麼沒有直接進總裁室,讓他看看他的寶貝秘書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周姊憤憤不平地說道。
「算了,我可不想跟她們一起瘋。」筱竹不太想再談這件事。「總之,文件有拿回來就好了。我先去洗手間清理一下,待會兒下班回去後再換下這一身衣服,否則真是太噁心了。」筱竹巴不得下班時間趕快到。
「好,你去吧!」
筱竹才剛離開座位,她桌上的電話立刻響起,周姊順手代她接起來。「業務部你好。」
「你好,請問江筱竹在嗎?」
「喔,筱竹啊,她現在在洗手間耶!請問你哪裡找?我請她待會兒回電話給你。」天啊,這男人的聲音真好聽,該不會是筱竹的先生吧?!
如果是的話,她一定要拗筱竹帶她老公出來亮相,聲音好聽的人通常都長得俊俏,至少總裁就是這類型的人!不過……他的聲音怎麼聽起來怪熟悉的呢?
「沒關係,那我待會兒再撥好了。請你轉告她,我是她老公,請她等我電話。」說自己是她老公的時候,雷曉嵐還覺得怪彆扭的。
「喔,江先生啊,好好好,我會轉告她的,拜拜。」真的是筱竹的老公耶!聲音真是好聽得不得了,讓周姊連自己把人家冠了「婆」姓都不知道,幸好對方也沒太在意。
☆☆☆
周姊拉著準備下班回家的筱竹。「筱竹,你別急著走。」幸好她早一步看到她,否則讓她回去了,她怎麼對人家老公交代?
「有事嗎?」筱竹疑惑地問。
「你老公剛剛打電話來,叫你等他的電話。」
「我老公?!你是不是聽錯了?」筱竹根本不相信雷曉嵐會打電話給她。
「他說他是你老公啊!而且他的聲音還很好聽,剛剛我一直覺得很熟悉,卻想不太起來,現在看到你就想起來了,你老公的聲音和總裁的聲音還真像,他是不是長得像總裁一樣英俊瀟灑?」周姊一臉陶醉的樣子。
「哈哈,你想太多了。」筱竹乾笑了兩聲,正好此時桌上的電話又響了,她趕緊把電話接起來。「業務部你好。」
「是我!」雷曉嵐簡潔地說。
「你是誰?」筱竹覺得對方莫名其妙。
「你丈夫!」
「我丈……喔……有什麼事嗎?」還真的是她老公打來的。
「待會兒我們一起去吃飯。」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因為他用的是肯定句。
筱竹有點受寵若驚地說:「吃飯?!為什麼?我回家煮就行了。」
「休息一天吧!我請你吃飯,就這麼說定了,十分鐘後停車場見。」說完也不等她回答就掛掉了。
「喂……」筱竹挫敗地把話筒放下。
「你怎麼了?怎麼對自己的老公這麼大聲。」光是筱竹她老公的好嗓音,就讓周姊完全站在他那邊幫他說話。
「我老公找我一起吃飯。」看到自己身上的那一片傑作,筱竹無奈地說。「慘了,我這樣怎麼見人?」
「穿我的外套去吧,這是平常我去打球時穿的,剛送洗回來還沒穿過。」原本在辦公室裡頭的徐鑫烈,聽到她們的對話,拿著一件鮮黃色運動風衣出來。
「喔,謝謝經理,那我先走了。」筱竹接過外套就往外衝,根本沒時間多作考慮,就怕周姊追問更多有關她老公的事情。
☆☆☆
上了車之後,雷曉嵐對於她身上所穿的外套感到奇怪,不明白怕熱的她為何會穿成這樣。
「你不熱嗎?這外套看起來好像不太透氣。」看了看她身上的外套,總覺得有典眼熟「不……熱啊!」熱死人了!她熱到想把這件衣服撕爛,卻不得不勉強自己謊稱不熱。
「真的嗎?可是你怎麼在流汗?」大熱天穿著一件外套,看起來真的很奇怪。
「有嗎?一定是剛剛下來時跑太快了。對了,等一下我們要到哪家餐廳……」她趕緊岔開話題,否則她就快撐不下去了。
來到餐廳後,筱竹堅持不讓服務生將她的外套取下。
由於她異常的堅持,反倒讓他想起來,每次打球阿烈都是穿這件外套,這麼鮮艷的顏色,曾經讓大家取笑他好久呢!
現在他的老婆竟然穿著其他男人的外套,而且還不願意脫下來,不但讓他心裡感到不太舒服,就連看她的眼神與表情也跟著變得很冷漠。
「好笑!我帶我的「老婆」出來吃飯,結果她卻穿著別的男人的衣服,還捨不得脫下來,真是可笑!」雷曉嵐說話時一臉的面無表情,讓人一點都不覺得他真的認為好笑。
「你在胡說什麼!如果你不是那麼願意和我一起吃飯的話,明講就行了,不要做這種無聊的指控。」也許因為被悶壞了,原本就已經有點心浮氣躁的她,氣得鼓起兩邊的腮幫子大聲地說道。
看到她生悶氣的樣子,雷曉嵐的口氣也緩和了下來。「那你為什麼要這樣虐待自己?不熱嗎?」
「算了,反正我丟臉丟慣了。」說完筱竹就把拉煉拉下,將外套脫掉。
當雷曉嵐看到她胸前那塊又大又突兀的黑漬,也傻眼了。「怎麼會這樣?」
「不小心打翻墨水。」問你那群實貝秘書啊!筱竹在心裡說。
「看來真的很嚴重。」雷曉嵐皺起眉看著那塊又黑又大的污漬。
「當然,連裙子都沾到了,還不嚴重?真的很氣人耶,一套好好的衣服又報銷了……」筱竹想起來還是覺得心疼。
「再買就好了,況且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用不著把自己包得緊緊的,悶到整張臉紅通通的,會把人給悶壞的。」知道事情的真相後,他對剛剛的誤解也就釋懷,又恢復了她所熟悉的神情。
「好啦!」筱竹不想再回嘴,反正他們倆是不同世界的人,他不會瞭解愛惜物品對他們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事,多說無益。
☆☆☆
徐鑫烈和雷曉嵐今天約好要討論新加坡的那個案子,來到總裁秘書室時,大家搶著奉茶,他卻一杯也不喝,因為只要想到上次筱竹在這裡所受到的特別待遇,他怎麼也吞不下這口……茶。
「羅秘書麻煩你了。」他溫和有禮地對羅雨衫說。
「哪裡,應該的!」嬌媚的嗓音配上嫵媚的動作,羅雨衫輕輕地按下內線。「總裁,業務部徐經理已經到了。」
「請他進來。」
「是。」
一進到總裁室,徐鑫烈馬上坐到他對面的辦公椅上,雙手放到頭後,吹了聲口哨。「我很佩服你每天能跟那群娘子軍一起工作,真是不簡單!」
「少在那裡挖苦我了,言歸正傳吧!」這個老同學每次上來找他時,都會說一下他的秘書群。
他也知道其他部門的諸多抱怨,但在羅雨衫的帶領下,整個秘書團隊的工作效率相當出色,所以他也就沒特別對她們提出要求,只有上次筱竹來時,才稍微提醒她一次。
他果然馬上切入正題。「新加坡那個案子你打算怎麼做……」
徐鑫烈伸伸懶腰,兩個小時的討論下來,讓他感到腰酸背痛。「終於大致敲定了,不然我肯定又要操煩好幾天。」
「你是太久沒被操了吧?!怎樣,業務經理的工作太閒了是不是?要不要換個副總的位置做做看。」雷曉嵐知道業務經理這個位置是委屈他了,偏偏他又不願意接副總的位置,說什麼這樣他比較自由,所以他也只好由著他了。
誰教他是公司的超級吸金員,只要他想拿的案子,幾乎都能手到擒來,簡直生來就是做業務的料。
「免了免了,謝謝你的抬舉喔!」徐鑫烈兩手抱拳地向他打躬作揖。「欸,說到這個,你也真夠狠哪!」
「怎麼了?」雷曉嵐一頭霧水。
「我們部門的業助已經被你外面的「惡魔黨」整得不願意上來了,難道你沒發現最近都是周姊送文件上來的嗎?」雖然已經事過境遷,但他還是決定提醒一下;好歹他也是筱竹的上司,怎麼可以不聞不問讓部下任人欺負呢?
況且那群女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竟然到處去宣揚筱竹被她們整得有多慘,也造成他們部門不小的困擾。
「惡魔黨?整?什麼跟什麼?你給我好好說清楚。」聽到和筱竹有關,他語調不自覺地提高。
「還不是你那群娘子軍,時常對其他人頤指氣使的,平時大家忍忍也就算了,上次竟然囂張地泡了一杯加料的「泡沫紅茶」硬要筱竹喝,結果她當然不喝,她們就「不小心」把它打翻在她的衣裙上,整套衣服慘不忍睹。
「正好她那天晚上要和老公去吃飯,後來還是借了我的外套穿才敢下班。幸好她也沒跟她老公說什麼,不然人家怎麼捨得自己的老婆這樣讓人欺負?你真該好好管管她們了,不然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筱竹出現。」
「真有這回事?」雷曉嵐氣得緊握拳頭。
當時羅雨衫進來說筱竹趕著先去別的部門送文件了,加上筱竹那天吃晚飯時什麼都沒說,所以他也沒發現有何不對勁。看來現在不處理真的是不行了!
「你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算了啦,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你只要多注意一點就是了!好了,我先下去了,這個案子我就這樣送出去了。」
「好,還有,請你多多照顧筱竹。」他決定讓他最好的朋友知道他的老婆是誰。
「嗯?什麼?」徐鑫烈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雷曉嵐竟然會主動叫他多注意某個員工?而且還是個業助?!
「她是你嫂子。」
平靜的一句話,卻引來徐鑫烈一臉的愕然。
「好了,滾下去吧!」雷曉嵐拿起桌上的網球丟向他,讓他回神。
「嫂子?!那個你從未讓她露面的嫂子、我們口中的藏鏡人就是筱竹?」他真的很驚愕,即使他和雷曉嵐是非常要好的哥兒們,他也從未聽他提起過嫂子的事,基於多年的合作默契,他也沒多問,但是這個結果真的太出乎意料了。
「改天等時機成熟一點,再一起請你吃飯,先回去吧!」
帶著一臉的愕然,徐鑫烈離開了總裁室。
雷曉嵐則是打電話給人事經理,請他上來,他準備為秘書室換一批新血。
☆☆☆
今晚雷曉嵐並不像最近那般準時回家,筱竹草草地吃過飯後,連韓劇都看得七零八落的,然後就躺到床上,任由空虛的感覺包圍著她,輾轉難眠。
她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最後終究不敵周公的召喚,沉沉睡去。
雷曉嵐回到家時,看到她又把涼被踢在一旁,寵溺地笑了笑,將被子拉蓋上她的肚子,然後才往浴室走去。
經過一個下午與晚上的折騰,他感到有點累。下午突然接到新加坡方面的消息,說是那邊派了重量級的人物過來,先是和鑫烈趕著去接機,晚上又是吃飯應酬的,讓他想打個電話給她都不行。
不過,看來她倒是挺好的,睡得這麼沉。
泡完舒服的澡後,他照例把筱竹帶到懷裡。只見懷中的小人兒扭扭自己的身體,更往他靠來,替自己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等她調好位置後,他親親她的頭頂,準備關燈睡覺。
原本他只是打算要如往常般地抱著她睡,但是經過酒精的催化,再加上她身上傳來的陣陣馨香,讓他起了不小的反應。
筱竹因為背後傳來一陣溫熱感,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雷曉嵐的懷裡,才開口。「你回來了喔!」她並沒有改變姿勢,仍然背對著他。
「嗯!」將臉由後面埋入她的頸窩。
筱竹明顯的感覺到他今天異於平常的表現,也聞到了陣陣傳來的酒氣。「你喝酒了?」
「嗯!」他將唇緩緩地印上她的後頸,甚至慢慢地將她翻轉過來面對自己。
筱竹再怎麼不懂,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了。「嗯……我我我有一點緊張。」她眼神迴避著他,羞澀地說。
對於雷曉嵐沒有在第一天同房時就先要了她,她已經很感激了;而且經過多日的適應後,她已經有心理準備面對應該要發生的事。
「你只要把自己交給我就行了。」說完,雷曉嵐不給她回嘴的機會,再度覆上她柔軟的唇,讓她將想問的話都化成陣陣的呻吟聲了。
☆☆☆
「哎唷,我們的小百合是怎麼了?昨天遇上採花賊了嗎?怎麼拔走了百合,改種草莓,而且還是一大片的草莓園耶!」葉德全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
筱竹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也沒太搭理他,不過他高昂激烈的聲音卻引來了其他業務及周姊的關注。
聞聲而來的周姊,看到她脖子上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也嚇了一大跳。「我的媽呀!筱竹,你老公也太猛了吧?!怎麼把你搞成這樣,還讓你來上班?快快快,把這條絲巾綁上去,讓其他部門看到就不好了。」
「絲巾?」筱竹拿著絲巾,一臉的疑惑,不明白周姊的意思。
「對啊,趕快圍上去,不然你這草莓園要是讓別人看到,可是會被笑的。」周姊拿來絲巾正要動手,筱竹又開口了。
「這裡沒有草莓啊!你們幹麼一直說什麼草莓園?對了,周姊,你看我脖子上是不是多了許多一塊一塊的瘀青,就連身體也是一樣,而且還全身酸疼呢!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病?我會不會死啊?」筱竹很認真地問著周姊,她才二十二歲,一點都不想死。
她的話當場讓大家噴水的噴水,噴飯的噴飯,跌倒的跌倒。
所有的人一直狂笑,笑得眼淚都噴出來,笑得肚子痛得彎下腰直不起來。
周姊也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的媽呀!你真的已經結婚一年半了嗎?你確定你不是跑錯時代的古代女子,怎麼會這麼鮮?」
「怎麼了?」她真的不喜歡大家這樣笑的樣子,感覺很奇怪,因為只有她一個人不明白他們到底在笑什麼。
周姊忍著笑,曖昧地問:「筱竹,你昨晚做了什麼事?」
「沒有啊!我看完電視就睡覺了。」筱竹努力回憶著。「而且我睡覺前還沒看到有這些瘀青,這些都是早上起床時才發現的!會不會是人家說的被鬼壓啊?」筱竹害怕地問道,結果換來更大的爆笑聲。
「是啊,而且還是個猛男老公鬼。」葉德全大笑道。
「你別聽他的,我換個方式問!」周姊瞪了葉德全一眼。「昨晚你老公有沒有對你「什麼什麼」?」她知道筱竹每次都是用「什麼什麼」來形容那件事。
筱竹猛然地抬頭,心中驚訝不已──周姊怎麼會知道?為什麼她看得出來!妤厲害喔!
還好她只是在心中想,否則如果她又脫口而出的話,大概又會笑倒一竿子的人了吧?!
不用等她回答,不,應該說不用問,大家就已經知道答案了。為免她再繼續問出令大家絕倒的問題,周姊趕緊接著說:「唉呀,這個不是什麼病!只怪你老公實在太愛你了,才會在你身上留下這麼多的記號,這些瘀青呢,就叫吻痕,俗稱草莓或蝴蝶,過個幾天就會消了……」
周姊話還沒說完,筱竹就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怎麼會發生這麼丟臉的事?現在大家都知道她昨晚做了什麼事,而且她剛剛還主動告訴大家她全身都有,難怪大家要笑她……她怎麼會這麼笨?真的好丟臉喔!筱竹滿臉通紅地低下頭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讓這件事情落幕。
還好這時徐鑫烈的聲音出現了。「怎麼全擠在這兒?筱竹怎麼了?」他走近她關心地問。
葉德全吊兒郎當地說:「沒事啦!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被她老公種了一整園的草莓,還以為是得了什麼絕症呢!現在我們已經跟她講解完畢了,筱竹,你老公真不是普通的猛呢,哈哈!」
「好了,現在可以開始工作了嗎?你今天沒給我接張大單回來,明天就提頭來見我。」徐鑫烈雖是對著葉德全說,其他的人卻聽懂地趕緊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實在是太丟臉了,筱竹連抬頭看徐鑫烈的勇氣都沒有,只是靜靜地坐在位置上。
「上班吧!下次記得提醒總裁要溫柔點。」他低聲說完,就看到筱竹震驚地抬起頭;看出她內心的想法,他主動開口。「是曉嵐自己告訴我的,除了我以外,公司還沒有任何人知道。」
「經理,我可不可以拜-你答應我一件事?」筱竹覺得大家的眼光還是在她身上。
「你說。」
「那個……我今天可不可以……」話還沒說完,徐鑫烈就抬起手來打斷她。
「這樣吧!你今天乾脆休假回家好好休息吧!」他太瞭解嵐了,光看他在她身上的傑作就知道昨晚他有多猛了。唉!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好吧!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讓總裁知道今天的事?」這麼丟臉的事,她當然不願意讓他知道。要是讓他知道他娶的老婆是這麼無知的話,大概明天她就會被打包送回育幼院了。
直到現在,筱竹依舊認為她是為了育幼院,才來當他的押寨夫人的。
「好,你回家休息吧!回去時小心一點。」
「嗯,謝謝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