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三少 第三章
    「你沒事吧?」雅音問得小心翼翼,就怕一個不小心會勾起惟心的傷心。

    「我沒事,你別擔心我了。」晚上十點,百貨公司關門後,惟心換下一身制服,準備下班回家。

    今天是黃谷維結婚的日子,所以雅音才會這麼擔心她。

    「如果你想哭的話,我的肩膀可以借你。」她拍拍自己的肩膀,要她別客氣。

    聽了她的話,惟心頓時哭笑不得,她有表現出一副想哭的樣子嗎?

    「我沒事,也不想哭,你別瞎操心。」她沒好氣地看她一眼。

    「那好吧,如果有事就打電話給我,不管多小的事都行,千萬別客氣。」她不放心的叮嚀,就怕她會做傻事。

    「我知道了,謝謝你。」她對雅音的關心感到窩心。

    她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如果她真要想不開的話,早就自殺了,何苦等到一個月後的今天?

    就像那個人所說的,不值得,為了一個變心的男人傷心,甚至是傷害自己,都是一件不值得的事。

    走出大門,揮別雅音,她走往自己家的方向。

    她和黃谷維分手的隔天,雅音就知道這件事,她告訴她當晚所發生的事,除了和那個人的相遇之外。

    遇見他,是她心中一個美麗的秘密,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她卻時常想起他,想起他這個肯無條件安慰她的陌生人。

    就像現在,她一個人獨自走在街上,腦子裡想的不是那個在今天結婚、狠心背叛她的男人,而是那個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安慰她的男人。

    他似乎有一種能讓人快速痊癒的魔法,他的安慰好像特別的有效,分手的隔天,一覺起來後,她覺得她的傷心已經好了大半,到現在,黃谷維製造的情傷,只剩一小點的疤痕而已。

    她走進回家必經的暗巷,同時觀察身邊有沒有可疑的人物,正當她打算快速通過暗巷時,她的腳好像踢到某樣東西,而那東西還發出一聲細微的呻吟聲。

    惟心用腳又踢了他一下,確定是個男人,她蹲下身察看那個人。

    藉由微弱的月光,她看清楚了那個男人的臉。

    「怎麼是你!」她驚訝極了,他竟是那天她遇見的他!

    「你沒事吧?」她將他扶起,手輕拍著他的臉頰。

    他似乎昏了過去,她還注意到他的臉上有瘀傷,看了四周的環境,讓他繼續躺在這似乎不是個好主意,他幫過她一次,她不能見死不救。

    好吧!就先帶他回家,等他醒過來再說。

    心中有了定案,她吃力的扶起他,讓他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將他帶回自己的小屋。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當宣梵睜開眼,這是他聽見的第一句話。

    模糊的視線漸漸聚焦定在身旁的人身上,他一看清楚她的臉,便認出她是他朝思暮想近一個月的女人。

    「這是哪裡?」四周的擺設不是他所熟悉的,這是他不曾來過的地方。

    「這裡是我家。」她笑著回答,在他身旁的床鋪坐下。

    「你家?」他困惑,不懂自己為何會突然在她家,雖然他想找她,但他總不可能是用念力將自己變到她家來吧?

    他掙扎著要坐起身,豈料這一動,讓他痛得低喊出聲。

    「你別亂動,你身上有很多傷口,也有不少的瘀傷。」她讓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替他解開襯衫的扣子,幫他做傷口的處理。

    她猜他的雙腿上應該也有傷口,不過礙於性別,她倒是沒幫他處理,她實在提不起勇氣去脫下他的褲子。

    「傷口?」對了,他想起來了!

    他還記得,他忙到九點多才下班,因為車子送去保養,所以今天是由司機接送他。那時他站在騎樓下等司機將車從地下室開上來,突然有人拿刀子抵住他的背,要他跟他們走。

    他並不覺得害怕,反而還有些興奮,他已經很久沒和人打架了,這下正好給他活動筋骨的機會,所以他也就不動聲色的跟他們走了。

    然後他被帶到暗巷,他們一共有四個人,一個左勾拳、一下右旋踢,他輕鬆的撂倒了兩個中看不中用的傢伙,他的對手就只剩下站在他後面的那兩個。

    敏捷的回過身,下一秒他就已經站在其中一人的面前,一個抬腿,他踢中他的右臉,那人應聲倒地,接下來他就要專心對付除了他以外,還站著的傢伙。

    他朝他逼近,那人緊張得猛吞口水,狀似十分害怕的樣子,突然,那個宣梵以為已被他踢昏的人,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衝向他,由他身後緊緊將他抱住。

    下一秒,他眼前的傢伙撿起被丟置在路邊的木棍,狠狠的往他頭上揮了一下,他就這麼暈了過去。

    看看手上原本戴著金錶的右手,上面已是空無一物了,看來他們拿走了他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

    但他不在意那些失去的財物,他現在在意的是她又出現在他眼前,也許這是上天聽見他的祈禱,願意給他第二次的機會。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我還在想不知該怎麼聯絡你的家人來接你呢!」

    「我……」他遲疑,上次就這麼讓她離開,他足足後悔了一個月,現在好不容易才又遇見她,他不想再錯過機會。

    「你要我幫你打,還是你自己打?」在他發愣間,她已去拿了電話來。

    怎麼辦?再不想個借口他就得離開!

    「啊……我的頭好痛,我想不起我家的電話號碼,為什麼我想不起來?」他突然抱著頭低喊,裝出一副痛苦的樣子。

    裝失憶好了,這樣他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留下來。

    「你怎麼了?」一看到他的情況,她緊張得放下電話,靠近他身邊。

    「我的頭好痛。」他故意裝出一副可憐樣,他想他這個模樣應該可以激起她的同情心,不忍心將趕他出去。

    而他也真收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你該不會是失憶了吧?」她想到電視裡的情節。

    他仍裝作痛苦的樣子,暗中觀察她的反應。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想從最基本的問題問起,看是否能勾起他的記憶。

    他搖頭,「我不知道。」他讓自己的眼裡寫滿困惑,對上她的眼睛。

    「那你還記不記得自己住在哪裡?」她又問,越來越確定自己的推測是對的。

    「我不知道……」他故作思考狀,為避免她再問下去自己會露出馬腳,他讓自己激動了起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抱著頭哀號。「我的頭好痛。」

    「好、好、好,別想了,想不起來就別勉強,」她趕緊安撫他。

    「我送你去醫院,讓醫生檢查看看是不是傷到腦部,才會造成失憶。」說完,她抄起皮包,拉著他要出門。

    「不……不用去醫院吧?」去醫院!那他不就穿幫了?不行,打死都不能去。

    「為什麼?不去醫院做檢查,又怎會知道造成你失憶的原因?」她可是為他好。

    「我討厭醫院的藥水味,我不要去。」他像孩子一樣,拗起脾氣來。

    「可是……」她被他打斷。

    「沒有可是,我想失憶只是暫時的,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可以想起所有的事。」他的態度強硬。

    「好吧,可是如果你想起些什麼,要隨時告訴我喔!」雖然對他的話仍覺不妥,但看他一臉堅持,她也就不好勉強他。

    「那,現在很晚了,我也該睡覺了。」

    難題來了,她可愛的小窩裡只有一間房,房裡也只有一張雙人床,而那個失憶的人就躺在上頭,總不能要她和他同睡一張床吧?別說男女有別,更何況他們也只算得上是陌生人!

    「喔!那睡覺吧!」他從善如流,慢半拍的沒發現她的困擾。

    怎麼辦?她該明說嗎?還是……這麼說好了:「我屋子裡只有這一張床。」她的暗示夠明顯吧?

    「我明白了,我打地鋪就行了。」他立即意會過來,展現他的紳士風度。

    「可是你的傷……」她也不忍心讓病患睡地板,頓時陷入兩難。

    「不礙事的。」能接近她,要他睡地板這點小事他不會介意的,可心裡不免為這種結果覺得失望。

    「那就委屈你了。」她拿床被子鋪在地上,就當是他的床了。

    沐浴更衣後,她捨棄穿細肩帶背心和短褲睡覺的舊習,改穿棉質的T恤和及膝的運動褲上床。

    當一切準備就緒,只差閉上眼就能夢周公去時,她發現他還是坐著,沒有躺下的意思。

    「怎麼了?」她忍不住關心的問。

    「我這身衣服……」他指指身上的襯衫和西裝褲,這麼穿著睡既不舒服,隔天起來它們也會變得皺巴巴的。

    「抱歉,我這裡沒有男人的衣服可以讓你替換,你先這樣穿著睡,明天我再幫你買新的,好嗎?」就這點,她也無可奈何,只能請他先將就點。

    「好吧。」聽她這麼說,他可開心了

    由這一點來看,可以證明她是個潔身自愛的女人,而他搞不好是第一個在她這過夜的男人,想到這,他不禁覺得得意。

    「睡吧!」她率先關燈躺下,不久她也聽到他躺下而發出的聲音。

    她很累,她以為自己一躺下便能人睡,可是不知怎麼的,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卻還是睡不著。

    或許是因為多了他這個對她而言,既特別又陌生的人的關係,她的感官變得敏銳,清楚的意識到,他就在離她不遠處。

    「唉呦!」突然間,他發出一聲慘叫。

    「怎麼了?」她緊張的打開床頭燈,看往他的方向,就看見一張吃痛的臉皺成一團,還不斷的揉著手肘。

    「沒事,不小心撞到而已。」他朝她勉強的笑了笑。

    「你也睡不著,是嗎?」她看出他不適應的地方。

    從上次見面她就明白他的家庭背景不錯,自然也明白他為什麼會睡不著,還有他身上的傷……她心軟了。

    「嗯。」他應了一聲,卻也沒多說些什麼。

    想他雷四少爺,從小用好、吃好,連睡的床都是世界名床,當然會睡不慣這硬邦邦的地板,再說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和瘀傷,少說也有二十來處,輕輕一個碰撞就會碰著傷口。

    「如果你能保證,你不會對我有任何不軌的舉動的話,我可以讓出一半的床給你。」她不忍心他的不安眠,而且他也不知何時才會恢復記憶,她總不能一直要他睡地板。

    「我保證,我絕不會在『不經你同意下』,對你有-矩的舉動。」這種有但書的保證,他樂得多說幾個。

    興高采烈的跳上床,他可以和她同床共枕了!

    早上,當惟心睜開眼睛時,已是十點鐘。

    入目的是宣梵放大的臉,腰際上的重量提醒了她,他們現在的姿勢有多曖昧,她驀然臉一紅,對現在的情況覺得羞赧,於是她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悄悄下床。

    當宣梵出現在客廳時,已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看見他從房裡走出來,惟心笑著對他說:「我幫你準備的盥洗用具就放在浴室裡,你趕快去梳洗一下,再過來吃早餐吧。」

    聞言,宣梵的腳跟一轉,改往浴室走去,對一起床就能見到她的人這件事覺得開心。

    伸了個大懶腰,打從他投入職場以來,他已經很久沒在八點以後起床,昨晚那一覺睡得真舒服,而且還有她陪他一起入眠。

    說實話,他弄不清自己對她的感覺,只知道自己想再見她一次,而當他們再見面之後,他聽見自己的心告訴他:他想擁有她。

    所以他才會昧著良心裝失憶,目的就是想趁機接近她,進而擄獲她的心。

    而在擄獲她的心之後,下一步該怎麼走,他自己也不清楚,不過他現在只想放任自己順著感覺走,以後的事,他現在不願去想。

    他再次出現在客廳時,惟心已經用完早餐,正在看報紙。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幫你買了份中式早餐。」她指了指桌上的食物。

    「謝謝。」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聞到食物的香味,他才發覺自己真的餓了。

    「趕快趁熱吃,趁我上班前還有一點時間,我們得去幫你買些東西。」她兩點上班,算一算他們只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可以用。

    「上班?」她不說,他還真忘了她得去工作這回事,「你在哪上班?」現在都快中午了,若要上班,這個時間怎會還在家?

    「我在百貨公司當專櫃小姐,今天我輪到晚班,所以兩點才上班。」看出他的疑惑,她細心的為他解釋。

    「哪一家百貨公司?」這麼說來,他們算是同業了。

    「梵曜百貨。」

    這麼巧?!聽了她的話,他剛吸入口中的豆漿,差點被他噴出來。

    幸好他實時-住嘴,不然那口豆漿可就全噴灑在她身上。

    被嗆到的他猛咳個不停,她體貼地取來面紙,還替他拍拍背。

    呼吸恢復順暢後,他又接著問道:「你在那工作多久?還有你在哪一樓工作?」若是如此,她不可能沒見過他,難不成,她是在他面前演戲?

    他很肯定,他們上次遇見是他第一次見到她,他不曾在自家百貨公司見過她,畢竟一家百貨公司裡有那麼多專櫃小姐,就算他都看過,也不可能一一記住;但她卻是很有可能見過他的,莫非她是在玩把戲?

    他的眉頭眾攏,對心中產生的這個念頭覺得不悅。

    「下個禮拜就滿七個月了,我是在六樓的精品區工作。」她一一回答他的問題。

    才七個月!若按照這時間推算,她是很有可能沒見過他,因為他今年在台灣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一個月。

    但是她工作的樓層……他待在台灣的時間,可是常帶著他的女友們上那兒呢!

    他思索著,對她是否曾見過他這件事,進行任何可能的推測。

    「喂、喂!」惟心伸出五指,對著顯然呈深思狀態的人,喚了好幾聲,看他終於將注意力又集中在自己身上才又說:「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沒、沒什麼。」他笑得勉強,心裡有著疑竇。

    沉默了一會兒,他決定問出心中的疑問。

    「那你見過梵曜百貨的主事者嗎?」

    「你是說雷四少嗎?」

    「沒錯,就是他。」他點頭。

    他們外面的人都在背後這麼叫他,但他還是第一次聽見別人在他面前這麼稱呼他,亂不習慣的。

    說正格的,他挺討厭「雷四少」這個稱謂,他比較喜歡人家叫他雷總經理,因為雷四少聽起來就好像他是靠著家世,才能有今天的成就,但事實上,他有今天全是靠自己努力掙來的。

    「其實我見過他。」她思考了下說。

    他因她的話而在心底凝聚不悅之氣,但她接下來的話,又讓這股氣散去。

    「可是我也不算見過他。」她也不曉得自己到底算不算是見過他。

    「這話怎麼說?」一下見過,一下又沒見過,他都快被她給弄糊塗了。

    「是這樣的,我在那工作的近七個月裡,只見過雷四少一次,是上個月的事,但是那一次我沒看到他的臉,因為他的臉被柱子擋住了,我只看到他的身影,所以我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見過他?」她把那次的情形全說出來,讓他自行判斷。

    「喔,是這樣啊!」那她是沒見過他了,他這下可放下心了。

    「那,你覺得他怎麼樣?」心中沒顧慮後,他突然好奇起她對自己的評價。

    「你是說雷四少嗎?」他突來的一問,害她一時不知道他所問何人。

    「嗯。」他點點頭。

    「聽說他長得帥,家裡又有錢,工作能力也很強,不過挺花心的就是了。」她想了下她曾在別的專櫃小姐口中聽過的他,「雖然他是個花花公於,但是百貨公司裡的專櫃小姐都挺迷戀他的。

    再加上前一陣子傳出,有百貨公司的專櫃小姐嫁給百貨公司的大老闆,所以現在大家也都懷抱著美夢,希望能飛上枝頭做鳳凰。

    「是這樣啊。」他還沒想到自己這樣受歡迎呢!「那你呢?也是這麼想嗎?」如果是,他或許會讓她美夢成真也說不定。

    「我呀,我有男朋友,所以從沒那麼想過。」那時,她一心只想著要和黃谷維相守一生,根本沒多餘的心思去注意別的男人。

    「男朋友?」他記得他們分手了,不是嗎?還是在這個月裡,他們又復合了?!

    「是呀,不過他昨天結婚了,但是新娘不是我。」提起他,她心中泛起一絲的憂傷,嘴角勾起一個有著淡淡哀戚的笑容。

    「你很難過嗎?」看她的笑容,他於心不忍,一股心疼她的情緒滲入他心頭的縫隙。

    「有一點,但是我更覺得可惜。」八年吶!她這八年的記憶都只有他,不過雖不能終老,她還是謝謝他在這段時間的陪伴。

    「你還沒告訴我,你對雷四少感覺如何?」他轉移話題,不願她再想不開心的事。

    在她面前他是失憶的人,但他可沒真的失去記憶,忘記她和她的前男友是如何分手的。

    他這個負心漢!讓他逮到機會,他會好好教訓他的。不過話說回來,他還得感謝他,因為他,他才能有機會認識她,

    「我記得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和一個女人說話。」她將思緒從黃谷維身上抽離,回想那時見到雷四少的情況,回答他的問題。

    宣梵也跟著回想,若他沒記錯的話,那段時間她見到的那個女人應該是倩如。

    「我想那應該是他的女朋友吧?她長得很漂亮。」

    「然後呢?」他追問,急著想知道答案。

    正確點來說,倩如該說是他的前女友,不過他是不可能把這話說出口的。

    「沒有然後,因為我只記得這樣,其實我對那個女人的興趣,比對雷四少還濃。」她想了好一會兒,說出這樣的結論。

    宣梵聽了只差沒嘔出血來。

    這女人有沒有搞錯!居然對一個女人比對他還有興趣?!

    「不過,我想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分手吧。」不是她壞心的詛咒人家,而是站在客觀的立場做猜測。

    「這話怎麼說?」她的話引起他的興趣。

    「因為從她對我們服務員的態度來看,就知道她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要是她發起大小姐脾氣來,我想雷四少應該也挺受不了她的。」

    沒想到還真被她說對了,他是真的吃不消倩如的大小姐脾氣,他在心中認同她的話。

    突然,他意識到一道目光投在他身上,他迎視目光的主人,「你幹嘛這樣看我?」她拿著狐疑的目光直往他身上瞧,瞧得他渾身不自在。

    「你不太像是個失憶的人,而且你對雷四少好像很感興趣?」他說話的態度讓她有種他根本沒失憶的錯覺。

    「有嗎?我只是和你閒聊而已。」他假笑兩聲,企圖掩飾自己不小心露出的馬腳。

    他在心中暗罵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同時也提醒自己別再露出破綻,他可不想在還沒擄獲她的心之前,就被她給掃地出門,成為拒絕往來戶。

    「是嗎?」她還是覺得奇怪,但她又旋即想到,她又沒和失憶的人相處過,她又怎會知道失憶的人是怎樣?

    這麼一想,她也就放下心中的疑惑。

    「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們也該出門了。」看他放下手中裝豆漿的空杯子,她這麼說。

    時間不早了,再拖下去,她上班鐵定遲到。

    「我們走吧。」他率先站起身,心裡大呼好加在,看她的樣子她應該是不再懷疑他了。

    他要更小心才是,他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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