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睜開眼,想吐的感覺迫使妤柔以最快的速度跑進廁所找馬桶。這些日子以來,她孕吐的狀況並沒有好轉,反而更嚴重,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宣承緊張的跟在她身後,看見她被孩子折磨得這麼慘,他有說不出的心疼。
她吐完後,舒服地靠在宣承懷裡喘氣;宣承則輕輕為她拍背,他橫抱起她,讓她躺在床上休息。
‘今天別去上班了。”他希望她可以留在家裡好好休息。
“不要,在家裡很無聊的。”去公司有時還有事可以做,總比她悶死在家裡好。
因為孩子,他們之間的關系改善很多,她可以感覺他的心,不再像以前那樣離她好遠好遠,她甚至可以大方的向他撒嬌。
“好吧!可是不許你累著自己。”他妥協,她一個人在家,要是有什麼事,他也無法就近照顧,倒不如讓她一起去公司,還有王媽可以幫忙照顧。
揉揉她尚未梳理的頭發,他喜歡那份屬於他們之間很親暱的感覺。
“工作都讓王媽給做完了,我只能撿王媽沒空做的打字工作,怎麼可能會太累嘛。”她嘟著嘴抱怨。和之前的工作比起來,當他的助理根本沒有成就感可言。
他只是笑,沒說是他要王媽只給她一些簡單的工作的。
“趕快整理整理,上班要遲到了。”他瞄到牆上的時鍾所顯示的時間。
身為公司的頭頭,他得要以身作則才能要求員工,所以他從不遲到早退,除非有重要的事。
“是,總裁大人。”她俏皮的向他敬禮。
快速的梳洗好,換上正式的套裝,走出臥房到客廳時,就見到宣承也打點好自己,坐在沙發上看著今天的早報。
“我先走羅,公司見。”拎著皮包,她先出門。
之前怕人知道他們的事,就算宣承在她這兒過夜,他們也是分開到公司,這樣才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等等。”他喊住她。
她回頭看著他,“怎麼啦?”
“我跟你一起走。”之前分別到公司是怕人發現,如今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沒那個必要了。
他折好報紙順手放在桌上,起身走向她,溫柔的牽起她的手,一起走出家門。
五分鍾的路程一下子就走完了,跟著他,他們一起走進公司大廳。
一聲聲的“總裁好”不斷的在耳邊響起,宣承只是帶著嚴肅的表情,淡淡的點個頭算是回應。
輕輕一瞥,她注意到別人怪異的眼神,這才想起她的手還被他牽著,她連忙想掙脫他的手掌。
可他偏不如她願,硬是不放開她的手,她沒辦法,只好在他耳邊低語:
“別這樣,有人在看,快放開我。”那些怪異的眼神,看得她渾身不舒服。
“有什麼關系?”愛看就讓他們看好了,正好藉這機會宣示他的所有權。
進入宣承的專屬電梯,妤柔才敢放聲說:“你知道剛才有多少人在看我們嗎?”而且都是用著有色的眼光。
“知道。”他又不是瞎子,怎會沒看到?
“那你還牽著我的手,在他們面前晃來晃去?”之前的事已經弄得滿城風雨,他這麼做,無疑是給他們再制造一個茶余飯後的話題。
“現在全公司誰不知道你有我的孩子,我們又何必再躲躲藏藏?”既然瞞不住,何不大大方方的公開?
“如果哪天我被人謀殺,一定是你害的。”搶走大家心目中的偶像,已經是罪該萬死,又和他手牽手,公然出雙入對,她被干刀萬剮,可能還不夠公司所有女同事出氣。
“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他拍拍她的臉頰,大方的提出保證。
她瞪著他。她是和他說真的,他卻以為她是在開玩笑!
突然,他湊近她,她嚇得後退了幾步。“你想干嘛?”
“我想親你。”他把她抓進懷裡,低頭結結實實的吻住她的唇。
嚶嚀一聲,季妤柔手上的皮包滑落在地,雙手繞過他的頸項背後,熱情的回應他。
兩個吻得渾然忘我的人,沒察覺到電梯已經到了指定樓層,門也已經打開,更沒有發現站在電梯門外的觀眾。
單純的吻變得火熱,兩個體溫升高的人,只想向對方索取更多。
欲火燒得炙熱,宣承的胯下已經緊繃,手也不客氣的覆上妤柔柔軟的胸脯,甚至想更進一步解開她的衣扣。
假意的咳個兩聲,王媽試圖喚回兩個沉迷於情欲之中的人。
要是再任由他們親下去,恐怕他們會在電梯裡大演A片情節,她王媽年紀大了,禁不起一大早就看見這麼香艷刺激的畫面。
咳嗽聲喚回他們飄遠的理智,驚覺到有第三人在場,他們收回在對方身上探索的手,及在對方口中翻攪的舌,一同看向站在門外的人。
“王媽早。”宣承不自在的清清喉嚨,向王媽打招呼。
“王媽早。”妤柔羞得不敢見人,躲在宣承身後,只露出兩個眼睛對王媽說。
“要真的這麼迫不及待,也得等到進了辦公室,在電梯裡多難看呀!”王媽訓斥,搖搖頭走開,對現代年輕人開放的程度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倆僵在原地,尷尬不已,畢竟被長輩撞見,是挺難為情的。
在廖裕傑以死相脅下,妤柔答應了他的午餐邀約。
“妤柔,你來了。”廖裕傑看見出現在他眼前的人,高興的說。
點個頭算是回應,她在他對面的位子坐下。“你想告訴我什麼?”
“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一聽到我要去死,你就緊張的馬上出來見我。”他根本沒想過要自殺,那只是誘騙她出來的手段。
“請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擔心你會做傻事。”若他因她而死,她會內疚一輩子的。
“不是的,你是真的在乎我。”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肯面對現實。
“找我出來有事嗎?”再和他爭論也沒什麼意義,干脆直接挑明問他約她出來的用意。
“我要你跟我走。”他急切的說,滿臉認真。
“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一定是雷宣承他威脅你對不對?”他相信她一定是被逼的。
“他沒有逼我,是我自願和他在一起的。”他是她心愛的男人,能和他一起幸福的過日子,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你不要怕,他威脅不了我的。衛擎企業要把我挖角過去,你不用擔心我會丟了工作。”他自以為是的以為,她是怕雷宣承拿他開刀。
“他真的沒有這我。”她覺得頭痛,怎麼他都聽不進她的話?
“跟我走。”他的語氣十分堅定,他要帶她脫離雷宣承的掌握。
“我不會跟你走的,我已經有他的孩子。”她也很堅定的告訴他。
“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我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養大他。”為了她,他願意做任何事情。
“你可真大方,願意當現成的父親,替我養小孩。”冷冷的聲音介入他們當中,不用想也知道來人是雷宣承。
吃飯時間,當他遍尋不著妤柔,向王媽詢問她的去處時,王媽告訴他,她單獨赴廖裕傑的約,他擔心她會出事,立刻趕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她明白這不是巧遇,他是來找她的。
“你說呢?”用責怪的眼神看她,大有等會兒再找她算帳的意味。
“你來得正好,我剛好要找你。”廖裕傑要自己別被他的氣勢給嚇到,挑釁的對他說。
“找我有何貴干?”從容的坐在妤柔身旁,他很自然的把她攬進懷裡。
“放開她!她是我的,不許你碰她!”宣承占有性的動作看得他護火中燒。
“是嗎?”他故意和他唱反調,把妤柔摟得更緊,還在她臉頰上偷香。
廖裕傑的護意化成憤怒,“說,你是用什麼方式逼妤柔和你在一起的?”
她的順從在他眼裡,怎麼看都像是不得已的服從。
“憑我雷宣承三個字,要什麼女人沒有,何需用威逼?”
“一定有,不然妤柔不會不肯離開你。”廖裕傑還是不肯相信。
“那是因為她愛我,所以才不想離開我身邊。”他們的對話他都有聽見,他很滿意她的答案。
廖裕傑看向妤柔,他在向她要答案。
她的點頭,讓他的心碎成了干片、萬片。
頹然坐在椅子上,這一刻,廖裕傑不得不由他的幻想中清醒過來,面對現實,她是不屬於他的。
“我的孩子只會冠上我的姓,喊我爸爸,在我的羽翼下長大,誰也不能取代我的位置。”看他好像清醒了,他更殘忍的要他徹底覺悟。
只有他能陪在她身邊,和她一起養育他們的孩子。
“我們走。”牽著妤柔的手,他要帶她回辦公室,好好算一算他們的帳。
走了兩、三步,宣承又踱回廖裕傑身邊。
“美國洛杉磯分公司有一個副總經理的缺,我想你一定能勝任這份工作 。 ’
他是個人材,讓他離開公司會是個損失,雖然因為妤柔的關系,他們之間有過沖突,但他還是想留住他。
可是他又擔心他對妤柔無法死心,所以只好調他到美國,讓他離妤柔遠遠的,不再來糾纏她。
“謝謝總裁。”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沒了愛情,至少他還有事業,他想美國會是一個很好的療傷地。
回到辦公室,宣承走在妤柔的前頭,聽到妤柔關上門的聲音,他才轉頭看她,他現在像頭快發狂的獅子。
“為什麼你老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我不足警告過你,不准和別的男人單獨出去,你怎麼就是不聽?”他在她耳邊大吼。
“他說他不想活了,我怕他真的會做傻事,又不想你誤會,所以才自己去見他。”她怯怯地說。
“你這個笨蛋,真正想自殺的人,會先打電話通知別人去救他嗎?”他該說她單純,還是單蠢?
“可是如果他真的去自殺,那怎麼辦?”她總不能見死不救。
“你有沒有想過,他可能會失去理智傷害你?”她能不能多愛惜自己一點?車好廖裕傑還算理智。
他可是在擔心她的安危?她好高興他會這麼在意她!
環住他的腰身,把他緊緊抱住,她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
“我下次不敢了。”她把頭埋在他胸膛上撒嬌的說。
“還敢有下次,你……”他還想再訓話,卻讓她打斷了。
“我和寶寶肚子餓了。”執起他的手,讓他的掌心貼在小腹上。她的肚皮還很配合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該死。”他都忘了她還沒吃飯!
“走,我們趕快去吃飯。”他捨不得她和寶寶餓著了,急著帶她出去吃飯。
宣承的後腦沒長眼睛,不然他一定可以看見妤柔那副奸計得逞的笑容,還比著勝利的手勢。
酒足飯飽後,妤柔心滿意足的坐在座位上打字。剛那一頓豐盛的午餐太好吃了,她還特地外帶一份回來跟王媽一起分享。
喀喀喀——高跟鞋蹬著大理石地板的清脆聲音,傳進王媽和妤柔的耳裡,她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來人。
雪兒踩著自信、優雅的步伐出現在她們面前。
“嗨!兩位好。”
妤柔淡漠的點個頭,再怎麼說,她也是宣承的眾女友之一,如果她表現得太熱情,豈不顯得虛偽?
王媽迎上前去擋在她身前。
“總裁正在忙,可能沒空見你。”她客氣的說。
“我不是來找承的,我要找的人是她。”雪兒塗著鮮紅蔻丹的食指指向妤柔。
“我?”她找她有事嗎?妤柔一對柳眉因疑惑而皺起。
“我想和你談談宣承的事。”她挑明來意。
“洗耳恭聽。”她都親自跑這一趟,她也不好意思說不。
“找個隱密的地方,我想和你單獨談。”惡毒的話,總不好在太多人的面前說,是吧?
“去樓梯間吧!”妤柔起身帶路。要是跑太遠讓宣承找不到人,她可要倒大楣了。
“妤柔別去。”王媽阻止,雪兒沒有她表面上看來的那麼無害,她怕妤柔會被她傷害。
“王媽沒事的。”妤柔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於是兩人走到樓梯間,妤柔一派悠閒的靠在樓梯扶手上。
“你想說什麼?”也許是這陣子宣承真的對她太好,好到讓她覺得眼前的女人,對她構不成威脅,所以她才敢這麼放松。
“我要你識相點,自動離開宣承。”說正格的,李妤柔的臉蛋是挺美的,身材也不錯,可是和她比起來還是差一截。她不懂宣承到底看上她哪一點?
雷夫人的位子她要定了,誰都不能跟她搶。她要把妨礙她的人全踢走。
“你應該知道我的去留,全憑宣承的好惡,而非我能決定。”
“我只是好心的想告訴你,他遲早都會和我結婚的,就算你替他生兒子又如何?你也只能永遠當他的地下夫人。”雪兒狀似寬宏大量,但任誰都看得出她的虛假。
“那就等到你和他結婚的那天再說吧!”若真有那天,不用她開口,她也會自己走人。
“你以為我在騙你嗎?”從她的表情,她可以看出她現在的想法,雪兒又接著說:“他跟你說過我愛你沒?他最喜歡抱著我,在我耳邊說這句話
了。’
雪兒得意的看著她倏然變得很難看的臉色。哈!她中計了。
“你騙人。”她不相信,可是她說得這麼信誓旦旦,她的自信開始動搖。
“信不信隨你。”雪兒走近,拍拍她的臉頰繼續說:“當我知道宣承還和你在一起時,你知道我有多生氣嗎?可是他一直打電話,拚命的向我解釋,我才勉強聽他說話。
他告訴我,他是真心愛我,想和我結婚,他和你在一起,只是為了要對新生命負責。”她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仿佛在嘲弄她,用小孩這種卑鄙的方法綁住宣承,是愚蠢的行為。
她說中妤柔心中最擔心的事,她真的怕他是因為小孩,才勉強自己和她在一起。
“你以為憑你幾句話我就會信嗎?”妤柔要自己冷靜下來,即使她已心慌,她仍不許自己在她面前示弱。
“早知道你會這麼說。”雪兒笑笑,好像事情的發展,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你應該認得這枚戒指吧?”她伸出右手,讓妤柔看她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
她怎會不認得!那是宣承的戒指。雖然他不常戴,但他十分珍視這枚戒指。
他曾說過,雷家男孩在成年時,都會收到一枚母親送的戒指,白金的戒台-著一顆淚珠型的寶石,而四枚戒指的差別在於寶石的顏色。
宣承的是紫色,她當然認得出它來,也明白這枚戒指背後的涵義。
“這是宣承向我求婚時親手為我戴上的,他還說等你把小孩生下來後,就要把你趕走。”她繼續撒著漫天大謊。
那枚戒指根本就是她和宣承約會時,趁他不注意偷來的。
妤柔的心全亂了,她只覺得心好痛、奸痛,痛得快將她整個人撕裂,壓根沒法去思考,宣承這段日子以來,除了工作外就是和她黏在一起,哪有多余的時間去見雪兒。
“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嘴裡不住喃喃念著,腳步也不斷的往後退去。
搗住耳朵,她不願相信方才聽到的話,也不想再聽到任何會傷透她心的話。
但一個踩空,她跌下樓梯,因為頭部直接撞擊地面,她失去意識。
“妤柔!”宣承趕到樓梯問時,正巧看到這一幕。
他的心髒瞬間停止跳動,失去她的恐懼攫住他所有思緒,他焦急的朝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