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濃濃的草莓奶茶香飄散到整間愛情會館內,經過了半年的重建,被火紋過的小木屋又以嶄新的面貌出現在大家面前。
一樣的夜晚,一樣星子照亮著靜謐的天空,小木屋內俏麗的女孩伊薔臀擱在木桌上,桌上少了光線迷濛,氣氛浪漫的燭火,換上了一盞盞七彩顏色的紙燈籠,吧檯邊靠坐著一位冷漠的男子,一頭凌亂的長髮披散在肩頭,欣長的身子顯得悠閒又頹廢,他整個人給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晴薇,你終於出現了。」
當晴薇走進愛情會館時,伊薔正無聊的在唱歌,今天是愛情會館的休館日,不對外開放。
這間會館是韓修斌和歐靖揚合開的,伊薔有空也會過來幫忙。
「伊薔,我本來就想來看你工作的地方,不過,我還以為是什麼大喜事。」晴薇訝異的望著伊薔,低頭一瞥手中的請帖,微微一笑。
「是我托語柔寄給你的,只有她知道你在哪裡,我很想你耶。」吸了吸鼻子,伊薔的眼中閃著瑩瑩淚光。
「薔,對不起。」今天她會來,是因為日子特別。
除了自己人之外,大概也沒有人會在今天出現在愛情會館,整個愛情會館籠罩在一片白色的幡旗飄影中。
小木屋原來的窗是打開的,可今夜卻掛上了白色的窗簾,肅穆靜謐而安詳。
「今天是萱如和雨菱的忌日。」相隔八年,兩個深愛韓修斌的女人都在同一天離開人世。
這種巧合讓人心憐。
「我……很遺憾。」逃避了一年,晴薇才知道,雨菱早在那場火災失去了生命,所有的愛恨癡怨全化為雲煙。
「晴薇,聽語柔說你到了摩洛哥長住了一年,這一年你忍心都不和我們聯絡啊!」伊薔心疼好友為愛負笈他鄉的心酸。「薔,我不是都有發伊媚兒給語柔,告訴她我的近況,你看我不是健健康康的回來了嗎?」對著好友展顏一笑,晴薇的眸瞄向了吧檯邊的男人。
「韓修斌,我看到你在世界各地展出的畫,你重新站了出來,我很替你高興。」
韓修斌的「等待愛的男人」畫展風靡了全世界,一個男人的癡心等待和悔恨讓全世界的女人為他瘋狂。
而韓修斌天生一副落魄藝術家的頹廢味,渾身的偶像特質,更讓女人趨之若騖。
「這裡隨時歡迎你來幫忙,我聽伊薔說你曾經畫過插畫。」一年前他就是有意要辦個展,想找愛畫畫的晴薇來幫忙,順便照顧這間會館。
「就算你不邀請我,我也會厚臉皮留下來,我被你的畫感動。」晴薇微笑的望著狂放不羈的韓
修斌,心一擰,她想到了那個夜夜折磨她的男人。
「之前我不應該恨雨菱……」愛情這沉重的負擔讓韓修斌心中充塞了仇恨。「才會造成雨菱這種偏狂的毀滅之舉,晴薇,波及到你,很抱歉。」
望著晴薇,韓修斌眼中有著歉然,晴薇點了點頭,她已經不怪韓修斌,她只擔心另外一個人。
「別站著一直講話啊,大家來坐嘛。」跳下木桌,拉開了椅子,伊薔嚷著大伙坐下,「晴薇,喝咖啡還奶茶?」
「我要草莓奶茶。」晴薇早就不酗咖啡了,她完全戒掉不好的習性。
「草莓奶茶我來煮,你們先聊,再加個黑森林蛋糕如何?」一說到吃甜點,伊薔就有興致,她開心的奔向吧檯。
留下韓修斌和晴薇默默相對。
「我……」
「他過得不好。」韓修斌醇厚的嗓音傳來。「參加了雨菱的喪禮,他回到醫院,你就不見了,這一年來,他整個人都變了。」
「我想雨菱離開他,對他來說是很沉痛的,我可以理解,所以我才離開。」
撥了撥頭髮!晴薇的表情看不出來任何的波動。
「是嗎?你為什麼不留下來,守候在他身邊?」
「我守候了七年,我不想再成為別人的代替品,而且,這份使命可能是我一輩子最痛苦的事,我怕走不開。」瀲灩的水眸閃過淬礪後的精銳,冷然的表情和她唇角微抿的淡笑,在在說著她這一年來所努力維持的堅強。
「我聽說你生下了小孩。」精銳的眸挑起,迎視著她。
「對啊,我當初出國時並不知道。」她不太想解釋。
「但是我知道。」突地,一道溫潤的嗓音由門外傳了進來。晴薇的身子微微一震,這聲音能令她全身泛起寒顫,也能讓她心跳失序,她禁錮已久的情愛在他面前完全崩潰。
原來自己這麼想念這個聲音。
「伊薔,我有事先走了。」
站了起來,晴薇倉皇的想奪門而出,可是韓修堯卻猜出她的意圖,俊挺的身子擋住了入口,胸膛的起伏洩漏了他不平穩的情緒。
「宋晴薇,你敢逃!」
「韓修堯,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我想回去。」說完,晴薇不顧一切想衝出去,她以為她只要用力往前衝,上帝一定會幫助她脫困,可是上帝似乎沒聽見她的祈禱。
她的身子整個跌入了一堵厚牆,久違的男性氣息環繞著她,有如鋼鐵的厚臂緊緊箍住她,深怕被她再度逃脫。
「韓修堯,放開我!」她急得想掙脫他的懷抱,可是她一動,韓修堯摟抱她的力量就加重。
她可以很清楚聽見他的心跳,跟她一樣熱切。
他的額抵著她搖動的小臉,她的眸望著鬍鬚未刮的下巴,那張唇曾經輾過她紅潤的唇,就在她眼前,還泛著熱燙的氣息,屬於他的味道直抵她的鼻翼。
她忘不了自己是如何深切的愛著這個男人,是如何帶著支離破碎的心離開他。
痛苦的過了一年沒有他溫暖懷抱的日子。
「宋晴薇,我說過該是我的我不會讓她逃走,一年了,也夠你玩了,現在跟我回雨園。」
韓修堯的臉上有著壓抑,只是晴薇陷在自己的思緒裡,她不想看也來不及看。
「我不會再跟你回去。」她的心好不容易習慣了,她不想回去,不想回去面對一個還活在失去愛人痛苦的男人身邊,再去做那個替代雨菱的人。
「雨菱走了,你不需要我了,韓修堯,我希望我們永遠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你去過你的生活,我也會好好過我的日子。」
「你現在已經不需要我了嗎?」緊緊抓住她的下巴,他逼迫她迎視著他如鷹的注視。
「對。」
「有膽你再說一次!」
「韓修堯,我真的不需要再做你的情婦了,我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世界,我的未來規劃裡沒有你,我說得夠清楚了嗎?」
一遍遍嘶喊著她內心的疼痛,晴薇硬是掙脫了韓修堯的懷抱,甚至在韓修堯伸出雙臂要將她摟入懷中時,使用了擒拿術,輕易逃過他的魔掌。
「哈哈哈,不愧為晴天裡的一朵紅薔薇,晴薇,你已經學會自保 !」那開朗的笑聲來自狄亦綸,經過一年他英姿不減,晴薇朝他笑了笑,那笑容裡有真誠的想念。
「來,給我抱一個好嗎?我好想念你身上那種芳香的玫瑰氣味哦!」
狄亦綸伸開雙臂,不顧一旁韓修堯狠厲的膠視,晴薇甩了甩一頭波浪鬈發,笑著奔入他的懷抱。
「讓你失望了,我身上只有檸檬花香,沒有玫瑰花香了。」她戒掉了所有的習慣,也戒掉了屬於她的愛情。
「晴薇,檸檬花香更適合你,好香。」狄亦綸緊緊抱住晴薇,兩個人就像多年不見的好友,露出了最想念的笑容。
可站在一旁的韓修堯卻全身繃緊,他的眉頭鎮得死緊,拳頭握得泛紅,呼吸變得急促而混亂,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拔開那交纏的兩人。
偷覷了韓修堯那張豬肝色的臉,狄亦綸變本加厲的將晴薇拖得更緊,挑釁的朝韓修堯努了努嘴,一切都看在吧檯後的伊薔眼底,她忍不住的掩住嘴偷笑。
「薇,歡迎你回來,怎麼樣,等一下我帶你去吃二十四小時迴旋情人宵夜,去淡水漁人碼頭等流星許願,再來我們一起等日出,再去永和喝豆漿,嗯,還有什麼浪漫的事,我可以為你效勞?」
「我——」
「她不需要你的假情假意!」
晴薇還沒回答,一把被一道豹般快速的人影抓入懷中,容不得她反抗,韓修堯將她拖出愛情會館。
「薇薇,韓修堯這個王八蛋讓你受苦,你千萬不要屈服哦!一定要讓他好看,給他一點顏色瞧瞧,千萬不要輕而易舉投……」
以下消音,因為狄亦綸被某個男人投以一記冷厲的目光,沒用的他根本就不敢再對著那對走遠的背影亂吼亂叫。
「狄老大,吃癟了哦?」
伊薔的調侃惹來狄亦綸的一記白眼,韓修斌揚唇笑了笑,走入吧檯專心調著咖啡,留下仍在伴嘴的伊薔和狄亦綸。
他的目光深遠眺向了愛情會館外的海岸線,彷彿那裡有位長髮女孩正對著他微笑。
那張記憶中熟悉的容顏笑得好甜蜜。
「晴薇,祝你幸福。」這是他對這位女孩最深的祝福,在他還來不及享受愛情的當口,他希望晴薇能夠得到幸福。
「晴薇,你想去看流星嗎?」
「不想。」
晴薇由沙發上彈跳起來,這一路上她都是怒眼相向,可韓修堯卻視而不見她的憤怒。
「那你想去漁人碼頭,還是想去中和喝豆漿嗎?」韓修堯捺著性子,繼續問她。
「是永和,不是中和。」晴薇手叉著腰譏諷回道。
「好,永和,你想去嗎?」
那潭深邃的眸閃著亮熠熠光束,看得晴薇的胸口驀地一緊。
她搖了搖頭,逼自己千萬要冷靜。
「韓修堯,發生了什麼事?你幹嗎一直這樣對我?」
「這個給你。」韓修堯坐在沙發上,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她。低眸睇著那張支票,晴薇的身子抖了抖,她按著胸口,強壓下眼眶浮動的淚,她顫動著唇尖聲道:「我不需要你的錢,要錢我會去跟別的男人要!」原來他強帶她回雨園是要給她錢,再度羞辱她。
眨了眨淚眼,她強逼自己要堅強。
如果他一定要這樣羞辱她的話,她不會再坐以待斃。
在她不顧一切的逃開他之後,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轉身離去,那時她的心就已經死了,她知道她宋晴薇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他,她勸自己不要再傻下去,更何況,事後她發現肚子裡有了小孩,更不能連累到小孩的未來。
那一朵百依百順,為愛而燃燒的紅薔薇不見了,帶著泣血的心,渾身長滿刺的面對著曾經讓她流淚的男人。
經過一年淬礪的心千瘡百孔,她不介意再痛一百回。
「我不准你去跟別的男人要!」他發出怒吼聲。
晴薇瞠目結舌的望著向她逼近的韓修堯,「你幹嗎那麼凶?」
「宋晴薇,我還沒把話講完前,你竟然敢逃,而且還逃了一年,生了我的小孩,還不讓我知道,你真的很可惡!」
「我……沒有不讓你知道,我只是覺得讓你知道很麻煩,為了省得你麻煩我才好心不告訴你,我不是故意,我是好心……」天啊!她在說什麼啊?
一面對他,她那好不容易建築好的心房一片片的瓦解。
「省得我怎樣?麻煩!」濃眉一皺,他將她推擠向落地窗,讓她無路可退。
「我……」水亮的眸忽然一沉,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原來你開支票是想買我的小孩?」
「我們的小孩!」挑著眉,韓修堯渾身的火氣。這個笨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固執又愚笨?
「是我的小孩,你不要以為拿幾個臭錢我就會屈服,我自己可以養活我的小孩,不需要你的臭錢,我宋晴薇從今以後跟你韓修堯不會再有任何交集,我——」
「再說一句,你跟我永遠不會有交集!」
鷹般的銳眼就在她的眼前一公分處,閃著炙人還有疲倦的痛,深邃中除了怒火奔騰外,還含著熊熊的烈焰,滿溢的情愫陌生的一簇簇侵入她的靈魂深處。
「你……」面對他灼熱的注視,晴薇發現自己的呼吸被人奪去了,她根本說不出半句話,她的胸口哽著疼。
淚迅速的浮上了她的眼眶,他的靠近讓她無所適從,連假裝好的堅強都潰堤。
「晴薇,對不起。」靠近她,真的聞到那該死的檸檬花香味,那不是他熟悉的,她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做了改變嗎?這個答案讓韓修堯憤怒心焦。
以額抵著她的額,發現她全身的戰慄,他將她圈抱在他懷裡。
「韓——」
晴薇想推開他,但是他卻以性感的眼、迷人的氣息,還有溫醒的嗓音勾惑著她。
「噓,聽我說。」
靠在她耳旁,他的氣息衝入她的口鼻,她的頭開始昏眩。「這一年裡我很想你,沒有你的日子我才知道我這麼需要你,我還是該死的不懂為什麼我容忍不下別的男人擁抱你,甚至擁有你,但是給我時間,晴薇,給你錢不是要羞辱你,對不起,我以前一直用這種方式傷害你,我只是希望能夠用這種方式讓你留在我身邊……直到我想清楚,好嗎?」
「想清楚什麼?」她的嘴唇好幹,怎麼辦?那灼亮的眼將她鎖著,震懾住了她不安的靈魂。
「想清楚,他們說我愛你!」低低一笑,看著她呆呆的樣子,韓修堯魅惑的笑容擴大,輕輕在她唇上一啄。
那氣息再度讓她的神智渾沌,她的眼變得好迷濛。
「他們說你愛我?誰?」
「很多人,像狄亦綸那個欠扁的傢伙,還有斌,還有你的朋友,還有雨菱。」一說起雨菱,他皺了皺眉。
不過他沒有考慮的又說:「她死在我懷裡,我對不起她,我沒有第一時間去救她,當我衝到屋內,只看到你,只想找到你,我知道你在裡頭,我不是沒聽見雨菱在叫我,可是我看到火快燒著你,看到你的淚,我就忘了雨菱向我求救,我抱著你衝出來,等到救護車帶你走,我才想到她,但是已經來不及……我知道,雨菱是我害死的!」
晴薇感覺有一股冷冷的濕意爬上了她的雙頰,那不是她的淚,她的心一揪,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臉,她哭了。
她在他的胸膛哭得呼天搶地。
「斌救了她,可是她已經奄奄一息,她笑著對我說,叫我不要難過,也不要自責,我終於知道自己心裡愛的人是誰,她說看到我找到幸福她很高興,能夠死在斌的懷裡,也許是她的命,只有這一刻她才感受到斌對她的好。雨菱還說,叫我不要放棄自己一生的所愛,像她直到那一刻才明白她的愛有多自私,有多傷人,如果當初她不要那麼自私,那麼她和斌甚至萱如都會相安無事的過一輩子,也許她也能夠找到一個愛她的人,不過……」
「堯,我知道,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她知道對修堯來說,雨菱是他守候了一生的女孩,雨菱的死,修堯心裡一定很痛。
更何況讓他親眼看著他要守候一生的女孩死在他面前。「我知道你不是聽不見她喊你,你只是——」
「我只是被你這個小魔女下了迷咒,眼裡、心裡只有你,才忘了要去救我守護的天使,可是你卻不讓我說,等我參加完雨菱的告別式回來,你卻不告而別,晴薇,你知道這一年來我有多痛苦嗎?我痛苦因為你沒有在我身邊!」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感覺著她,直到這一刻,韓修堯心中的怒氣才化為一波波的情浪。
「堯,我……」
她能相信嗎?
「你不相信我會愛上你這個笨女人嗎?」那充滿濃濃情慾的眸中有著狼狽,那是等不到愛的焦躁。
「我……」
「宋晴薇!」
如雷的震吼穿刺著她的耳膜。
「你愛我,我就一定要愛你嗎?可惡!」抹著淚,晴薇用力掙脫韓修堯的懷抱,唇角卻浮上一抹笑,「你來追我,追到我,我才要讓你愛我!」
她盈盈笑眸,燦亮的閃著慧黠,還有淘氣。
「宋晴薇,你——」含淚的帥氣臉上,出現了微慍和呆滯。
「拜託,我好不容易戒掉所有愛你的習慣,還有屬於你的氣味,現在你隨便一句話說你愛我,咦,你有說你愛我嗎?會不會是我一相情願,又是我自作多情,我看是哦,那個買了我一輩子的韓修堯怎麼可能會說愛我,不可能,我想可能是我有嚴重的幻聽,韓修堯他——」
「宋晴薇,我愛你!」
阻擋了晴薇的叨叨絮絮,那聲雷吼將她的話語湮沒。
她瞠目結舌,震驚不已。
「你……愛我……真的嗎?」她小心翼翼的問著,深怕只是曇花一現。
「宋晴薇,是真的!」將她擁入懷抱,韓修堯發誓,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再放開她。
埋在他的胸膛,吸著他的味道,晴薇發現自己根本忘了要笑或要哭,她只是不停的想說話。
「可是你剛才開了一張支票,不是要買我?」
「對,要買下你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好嗎?」
「嗯!」
淚染濕了他的胸膛,他的傻女孩,真的是傻得可愛。
「我還買了一座晴園,全新的,種了你最愛的紅薔薇,我要接我們的孩子過來,一家人住在那座晴園裡好嗎?」
甜如蜜的嗓音由她頭頂傳來,她的心也跟著泌入幸福的氛圍。
「修堯,我……很愛你,從來沒有變過,發自內心的,想做你胸口那朵晴天的紅薔薇。」
「嗯,烙在我胸口了,真的。」
聞言,她一臉驚訝。
他深情的含笑頷首,脫下上衣,讓她看到他胸口紋上的紅薔薇,熠亮的眼眸與她的水眸在空中交會,緊緊纏繞,她的熱淚和吻燙上他胸口,落在那朵紅薔薇上。
誰的想念是她的等候?她找到了那抹晴陽,在胸口。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