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少年游 猶記小劇場:誰主浮沉
    風和日麗艷陽明媚的冬日,眾人在驚雁閣小酌。

    狐狸皇帝飲罷玉樓春,手中玉扇搖搖,背後狐尾動動,看著坐在對面的兩人,含著笑,微帶幾分好奇道:「其實,朕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們兩人的關系,到底是誰……作主呢?」

    黃衣青年與藍衣青年對看一眼,黃衣青年眼睛眨也不眨便眉開眼笑。「皇上,這還用得著問麼。」轉過頭去,深情款款地喚了聲:「娘子。」

    藍衣青年眸中深情絕不下於黃衣青年,似乎早在等著這刻一般,立時「小鳥依人」地偎了過去,摟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胸前,牙齒有意無意地咬住黃衣青年衣領上的珠扣,盈盈笑道:「相公。」

    周圍數人瞧得寒毛直豎,狐狸皇帝不動如山,笑語晏晏:「稱呼不能代表一切。朕直問了,你們在床上,誰上誰下?」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怎麼樣的下屬,眾人對祈世子的厚臉皮,終於知道來源了。

    祈世子笑容有點僵。「皇上,您老是問這些閨房之事作什?」

    「朕要關心愛卿的生活啊。」軒轅說得理直氣壯。

    「皇上這麼想知道?」祈世子風流一笑,看了柳殘夢一眼,將他拖入自己懷裡,抱個滿懷。

    柳殘夢很配合祈世子的「大振夫綱」,溫順地坐在祈世子膝蓋上,臉埋在他頰畔,比了個手勢:現在要我配合,晚上就要乖乖聽我的話。

    祈想到柳公子最近越來越下流的想法,臉色就有點慘青。但在皇帝等人面前,面子實在是拉不下的,右手熟練地摟住柳殘夢的腰,上下輕輕撫摸著,順便在他腰間「輕柔」地(以大修羅指)捏了一把:適而可止吧你。

    柳公子輕輕喘息了聲,眨眨眼:我都這麼配合你了,你不干我現在就拉倒。

    惡狠狠地瞪著柳殘夢,一臉我想吃掉你的表情,祈世子捏住柳殘夢下巴,用力吻住他薄削的唇,將一肚子不滿全發洩在上面。輾轉啃噬,極盡煽情纏綿,其間之火熱程度,連見慣天魔舞的軒轅亦有些不自在。

    成交。

    「自然是我在上啊。」

    ——在上面被吃——後半句事實祈抵死也不會說出來的。

    「哦……」軒轅玉扇一收,在掌心敲了記,「還真出乎朕的意料,柳兄果然是能屈能伸的人。」

    「好說,客氣。」柳殘夢笑嘻嘻收下贊美,微帶紅暈,鳳眼斜挑盡是情色之意,十分溫婉嫻淑,「在下現在以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上得牙床為目標。」

    軒轅咳了聲,難得有些不自在。「祈愛卿真是幸福,看來朕可以放心了。既然已經知道愛卿過得好,朕就不打擾兩位了,走吧。」

    「等等……」別走,我不介意你們多打擾一會兒的。祈世子內心大叫。

    「祈愛卿,朕可不是不解風情的魯男子啊,瞧柳兄現在的神色,朕若不離開,遲早會被人怨恨的。」軒轅笑瞇瞇說著,拍了拍祈的肩,欣慰離去。

    無限哀怨地回過頭,就看到笑得不懷好意的柳公子像蛇一般般纏了上來,輕輕咬著他的耳垂,低聲笑道:「上得牙床絕對是個好目標,在下是個好學生……」

    「我不是好老師。」祈世子一腳踢開。「剛才我們說的是晚上……」

    「情之所在,白天晚上有何差別?」笑盈盈一扯,先前纏住祈世子時已動了的手腳顯示出成果,祈衣上的繩結珠扣頓時敞開,長袍墜地。

    「不是這麼快吧……」祈臉頰抽搐了下,突然微笑。「姓柳的,區區也是個好學生啊。」

    「哦?」柳殘夢沒想到祈居然有這樣的反應,歪頭,笑了笑。「那你學了什麼?」

    「跟著你,我至少學會了必要的時候一定要記得賴皮!」說完不管地上的衣服,祈僅穿中衣就逃了出去。

    「哎呀呀呀,果然是好學生。」柳殘夢滿意地歎了口氣。「不過,小情兒,別忘了這裡是驚雁閣……」

    沒有武聖莊主的同意,這裡便是龍潭虎穴。

    柳殘夢動身去找他那個可能被困住的,永遠也學不乖的情人。

    ***

    寢室裡傳來床鋪嘰嘎的聲音,肉體交貼撞擊的聲音,還有低低的喘息與呻吟之聲,紗幔簌簌顫動,若有若無地遮住了床上的風光,厚密而華麗的地氈上扔著寶藍色的長衫及鵝黃色的腰帶,明麗的色彩對比交織在一起,雜夾著中衣和內衣,一眼便可知床上定有人是全身光裸的。

    「小情兒……其實我很喜歡你時刻來挑戰偷襲……」愉悅喘息的那人開口說話,打破了室內並不平衡的安靜。他一手摟著身下之人瘦削的腰,另一手在說話時,刻意劃過身下之人已然挺立的欲望,換來他敏感地一顫,牙關咬得更緊了。

    真是討厭的失敗。祈世子俯趴在床上,雙手支著身子,心下破口大罵,這姓柳的就沒有半個有破綻的時候麼,為什麼每次計劃的事總會變成這樣被對方吃干抹淨,還是自己先洗淨了身子再供對方吃的……「啊哈……混蛋……」

    笑笑不語,只往著他體內最脆弱的敏感之處或輕或重撞擊,滿足地聽到他哽咽的抽息之聲,身子繃得像就要斷卻的弓,卻倔強地維持在最顫危的細線上,引誘他人來拔動弓弦。

    實在是百嘗不厭,充滿樂趣的銷魂啊。

    他的衣服都還穿著身上,沒有腰帶束著,散亂成一團。衣擺撩到腰間,堅硬火熱的欲望自後方如鐵刃般不斷進入他的體內,尷尬的痛楚與背德的快感,讓祈世子腦袋暈亂成一團。

    如果要反省今天的過錯,那麼,在柳殘夢乖乖沒反抗把衣服脫得干干淨淨走過來時就該有覺悟了,這家伙哪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偏偏那張臉,無論自己上當多少次,還是會再上一次當的……這麼說,難道自己就沒有翻身的機會麼?模模糊糊想起此事,祈忍不住在呻吟的同時發出一聲哀號。

    「好像不專心哦,小情兒!」對情人在床事上的聲音了若指掌的某人聽出了祈的分心,笑得分外和善。「居然有機會分心,真是太對不住你了。」

    呃……呃……祈世子想尖叫:我不想要你的補償。可惜話根本沒機會說出口,狂風暴雨般的沖刺密集地襲來,床鋪搖晃得嘰嘎嘰嘎,一陣又一陣的愉悅讓他喘不過氣來地緊緊絞著床單,瘋狂地搖著頭。愉悅太過密集,已成折磨,繃緊的身子因為期待高潮而泛出紅暈,迎合著對方的強悍索取,將一切隱密都坦然在床笫間。

    以為柳殘夢會像以往數次般,不顧自己的抗議不斷索取,將自己折騰到崩潰哭泣。咬著衣袖的同時,決定今次絕對不能再服輸了。不料柳殘夢卻在高潮將至的同時,突然緩了下來。

    繃緊的欲望落空,比被人在腹間打了一拳還痛苦。全身都還在騷動,積累的快感壓得祈幾乎咬斷銀牙,卻還差了最後一點點。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琥珀色的眸子全是痛苦的情欲,汗水沿著臉頰滑落,滴滴都是疑問。

    柳殘夢俯下身,溫柔地舔去祈臉上的汗水,身形覆住他的身形,手握在祈青筋直爆的手上,溫存的目光卻帶著強硬。

    柳殘夢永遠不會感情用事的。

    這一手對他或他都是折磨,但他要祈明白,祈的痛苦或快樂,都操縱在他的手上,只有他才能給予。

    眉一挑眼角一跳,琥珀色的眸子亮得像著了火。祈左肘向後一拐想撞開柳殘夢,柳殘夢自有提防,身形如影隨形,就是不肯跟祈硬砸硬——笑話,這—撞上,不小心分開,再進去就是沒門了。

    事實證明,兩人緊密交流時,不適合作太激烈的動作,尤其正被逗弄得動了情之時。

    沒成功甩開背後之人,倒因轉動間的磨擦換來一陣腰背酸軟,祈世子再度怒發沖冠,不受控制的話脫口而出。

    「我上你你不肯,那便換個方法吧。」

    聽到祈這話,柳殘夢突然停下手,任祈世子將自己推開,一個翻身,將自己推倒在床上,他跨坐在自己腰間。

    沒有腰帶束著,又經過狂亂的情事,祈身上的衣服雖然還穿著,早已凌亂不堪,東露一處西遮一處,潔白的肌膚泛著紅暈,若隱若現,比全裸更添幾分禁欲的誘惑——雖然這純屬是視覺上的誤解。

    咬緊牙關,趕在自己的神智清醒過來前,賭著一口氣,祈伸手握住柳殘夢堅硬的欲望,往自己身下送去,對准角度後,抿緊唇,緩緩坐下。

    雖然有幾分猜到祈可能會干什麼事,但親眼看到一向高傲霸道的人這樣干著,感受到慢慢壓迫包攏住自己欲望的濕熱,還是有點目瞪口呆。

    經過先前的潤滑,要讓柳殘夢的欲望進入自己體內並不難,難的是自己的羞恥之心。第一次主動讓對方進入自己體內,怎麼想都是別扭的……不過,重要在於,主控權必須在自己手上。

    汗濕的頭發帶著誘惑的曲卷,衣領晃動間可見胸前淺色的乳頭。柳殘夢聽到祈世子發出自我嫌棄的啐聲,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便想往他身上摸去,卻被他抄住雙手。

    「姓柳的……」邊說邊齜著牙,為越來越深入的不適,「先說好,你就這樣乖乖別動讓我上。我這算是賠本大了,你再敢亂動,這交易就拉倒。」

    「這個麼……」柳殘夢本來還想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但見祈世子眼中隱忍的羞恥及憤怒,如琉璃般波光瀲瀲的眸子,顯然大有一言不合馬上拆伙。

    難得這張狂的情人肯主動,如果再不解風情,真真是大煞風景了。

    「好……不過,你要把衣服脫掉。」

    哼了聲,祈出了一身汗,早就想脫了這身礙事的衣服,不過被柳殘夢一說,偏不想脫了,「多事,我要脫時自然會脫,你乖乖安靜便是。」

    柳殘夢噗哧一笑,早知祈會有這樣反應,不可能馬上脫掉的。

    祈試探地在柳殘夢身上移動,這一動才覺得身上的衣服真是累贅。但話已說了,一時不好改口,只得磨磨蹭贈地在柳殘夢腰間上下律動。

    柳殘夢微瞇著眼,發出滿意的贊歎聲,為身體和眼睛的雙重享受歎息。

    祈臉色一變,叱道:「都叫你不要亂動了!」

    「我沒亂動啊。」柳公子攤著雙手抗議,他真的乖乖沒動過,「不過下面那個就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

    感覺到體內漲大的欲望,祈世子也不知該表達什麼感想。見柳殘夢眼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抓了抓頭發,索性開始脫衣服。

    兩人身子是緊緊鑲在一起的,祈雙腿夾緊柳殘夢的腰,慢慢脫衣。這種時候動彈,對兩人的是折磨。

    半隱半現有禁欲的誘惑,一絲不掛也有艷麗的景致,祈的身子結實而平坦,光澤細滑,自不消說,柳殘夢見祈一笑,還沒省悟過來,祈已經抓著腰帶,慢慢彎腰向前,示意他腦袋稍稍抬起點,用腰帶將他的眼睛綁上。

    「喂喂……」

    「噓,看不見可以積累快感,你自己說的。」

    好像也沒錯……柳殘夢想了想,便不再反抗。眼睛看不見,只能根據氣息,聲音來感覺,身體的反應比一般更靈敏,濕熱而挾緊的包容,讓人從骨子裡銷魂。

    「我發現,比起你,我對蘇星文更有好感。」半張臉遮住,依稀還能見到點當年的影子,祈世子低下頭,笑嘻嘻道:「這樣就好了。」

    「哦。」難得祈肯主動,柳殘夢就任他繼續綁。

    祈又慢慢地動了下,卻只是磨磨蹭蹭,柳殘夢忍不住伸出手扶住他的腰,想加快速度,卻被祈「啪」地一聲打開。

    「說過要你乖乖別動的。」祈世子說著,不知又從哪裡抓了條腰帶來,綁在柳殘夢的雙手上。

    好像有點不對勁。柳殘夢想到眼睛被綁,雙手被捆,不正是先前自己對待祈世子的狀態麼?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現在……當然是,你讓我啃啊。」祈世子繼續笑嘻嘻的。「綁著你眼睛的,是你衣服上的腰帶……」

    那麼,綁著他的手的,自然是祈的腰帶。祈的衣服,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天孫錦,腰帶自然……也屬於沒辦法掙破的捆縛。

    都這個時候了,還是始終不忘反攻啊。

    柳殘夢「甜蜜」地忍不住又開始歎起氣來……

    真是怎麼都學不乖的情人啊。

    ***

    數天後,軒轅與柳殘夢在醉夢小榭裡再次偶遇。

    「柳兄,那日心願可有達成?」狐狸皇帝一向是別人的孩子死不完,對出賣了下屬一事,全無虧心。

    「好說,客氣。」柳殘夢笑瞇瞇地說著,覺得沒必要向狐狸詳細報告自己如何吃了他的愛卿。

    「也不是那麼好說的。朕幫了你一次,今日可得換你來幫朕了。」軒轅也不追問,心神領會地笑笑。

    說話間,夜語昊已掀起珠簾,走了進來。

    狐狸追尾以道行高的獲勝,那麼,今日狐狸皇帝的心願有可能達成麼?

    天知地知。

    你不知,我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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