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祖兒淋漓盡致的發揮完全出乎藍定逸的意料之外,原來他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她並非像看上去那樣的脆弱,也不是膽小的。聽她談起工作來頭頭是道,儼然一副女強人的模樣,只不過她那張娃娃臉讓她少了幾分威性,但他已經很吃驚了。
她的洞察力也很驚人,剛才自己明明是問她會如何選擇,但她卻能立刻察覺真正的目的。看來她並不迷糊,至少在室內設計方面,她有很獨到的見解,卻正合他的口味,他原本就是打算用「酒店設計」去參加這一次的展覽會,沒料到會被她一語擊中。
他開始懷疑,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大概是察覺到有雙眼睛正緊緊地盯著自己,祖兒闔上了嘴,停下了四處移動的腳步,向目光的主人望去,但隨即她立刻低下了頭。
天!他的目光好奇怪,看得她渾身上下挺不自在。難道又說錯話了?早知道這樣,她就別開口了。都怪自己不好,一接觸到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便會滔滔不絕,唉!看來這真的是一個很不好的習慣。
她低頭的一瞬間,他發現了,她真的怕他,而且非常害怕。為什麼?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怕他,他也可以讓全天下的人都對他害怕,但她不可以,他不要她面對著他時會害怕。
「你怕我?」
他一針見血地戳穿她的心思,而她卻像個被抓到把柄的壞小孩一樣,傻傻地點頭。
「為什麼?」他不明白,自己有那麼可怕。
「我不想得罪你,不想被炒魷魚,不想離開『藍宇』。」她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
他用手緩緩抬起她盈盈一握的下巴,「來!告訴我,得罪了我和炒魷魚有什麼關係?」
在他炯炯的目光下,祖兒的大腦又開始出現短路現象,那些沒經過大腦處理的話從口中溜了出來,「你那麼小氣,我不過是走錯洗手間時你也在場,你就要報復我,丟那麼多的工作給我做,還有,你的秘書不過就是進了『禁地』,你就把她給辭退了,你這麼的不講理,好可怕。」
感覺到她在顫抖,他的手不自覺地放到了她的纖腰上,他要給她溫暖,不要她會害怕。原來自己在職員心中的形象這麼差勁,特別是在她心裡,他有點像惡魔一樣,準備吞噬她這個單純的天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真是該死!明明告訴過她,給她過多的工作只是想證實她的實力,怎麼才過了一會兒就忘了。還有他的秘書,是由於「太大意」,居然會把公司的機密圖紙,「很不小心地」寄給了競爭對手。這樣的人,他還會留在身邊嗎?
「禁地是什麼地方?」最讓他不明白的就是這一點。
「你的辦公室呀!」祖兒很吃驚,他竟然會不知道部裡的人把他的辦公室封為禁地。
「上一次,秘書小姐從你的辦公室出來就被辭退了,你可千萬別辭掉我。」她開始出現不安與驚惶,「我也進了禁地,你不能辭退我,我不能離開『藍宇』。」
「不能離開『藍宇』,這是為什麼?」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同時壓低了自己的音調,想給她更多的安全感。
他低啞的嗓音像摻著迷魂藥,使得她變得更傻乎乎的,該說的、不該說的通通都說了出來。
「我進『藍宇』是有目的的。」
「什麼?」
他戒備地把她一推,拉開倆人的距離。目的?什麼目的?她居然會這樣直截了當地說明她有目的,她到底是真迷糊還是故意裝出這副惹人憐愛的樣子,如果是假裝的,那她還真是個偽裝高手,連自己也會上當。
「我說的是真的。」祖兒腦袋發熱發得太厲害,竟然沒看出定逸的眼神由溫柔轉為了冷漠,她還傻傻的以為他不相信她的話,所以忙作出解釋,「我進『藍宇』真的是有目的,就連紀雨和鄭林我都沒有告訴過。」
「是什麼目的?」他的語氣中泛起了殺機,如果她膽敢做出對「藍宇」不利的事,他不會放過她。
龐祖兒臉蛋兒一紅,倏然低下頭,咕噥道:「我忘了,我早把目的給忘了。」
她忘了?這一次,藍定逸沒有這麼輕易就相信她;這麼重要的事她也會忘?更可怕的是她既然已經忘記了進「藍宇」的目的,為何還對此念念不忘?除非這事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是什麼?莫非是……
老頭子當年為了打下這片江山也耍了不少手段,得罪了不少人。大概是仇人的後代開始進行反攻,所以她才會進「藍宇」來做臥底。不過派這樣的女人來,就想搞垮「藍宇」,真是太小看「藍宇」的實力。或者是自己太小著眼前這個女人,她有可能正是那種擁有天使面孔,蛇蠍心腸的女人。
定逸雙目一橫,「是為了復仇吧?」
「復仇?」她滿臉迷茫地望著他。
復仇?復什麼仇?媽媽好像沒提過「復仇」二字,如果提過,她一定有印象。其實……其實也不一定呢,看看自己早就把進「藍宇」的目的忘得一乾二淨,說不定媽媽真的有提過……不,不會!她絕不是來復仇的,媽媽沒提過,一定沒提過。
「不是,我不是來復仇的,媽媽沒提過,」她的腦袋搖得像波浪鼓一樣,她相信自己這一次是正確的。
「是你母親吩咐你進『藍宇』的?」
她母親囑咐她進「藍宇」,不是為復仇,難道是……不可能!絕對不會是那樣,他可不需要那樣的結果。假若她是,他怎麼可能會沒感覺到,怎麼可能在第一眼見到她時,就想將她佔為已有。
龐祖兒根本沒發現藍定逸臉色的急劇變化,還繼續以點著頭回答了他的問題。的確是母親吩咐她一定要進「藍宇」,並且一定要進總公司,但自己為什麼要笨得忘記了母親的後半句話,以至於她現在要作這麼多解釋來讓他相信她。
可是他好像還是不相信,而且他的眼睛……她終於發現了他的目光中射出的全是陣陣寒意。
他生氣了!
她的心中掠過這個念頭,他好像很生氣,難道又是她做錯了事,說錯了話?他會不會氣到炒她的魷魚,不行,不行,她不能離開「藍宇」。
祖兒惶恐不已地抓住他的手臂,「不要……不要辭退我,我不想離開,也不能離開,不要……」
她的眼淚就快決堤,她怕,她怕離開「藍宇」,如果她哪天想起了進「藍宇」的目的,可她已經離開了這裡,那怎麼辦?而且她更怕離開他,她不要離開他……為什麼?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感覺,這叫什麼?這到底叫什麼?為什麼自己又給忘了,只是覺得心好痛,好痛!
終於,淚水毫無阻礙地滑過面頰,兩道明顯的痕跡就這樣停留在了她臉上。
「噢,該死!」
低咒一聲,一把攬住她,低頭狠狠地攫取她那兩片柔軟紅潤的唇。她的驚慌與不知所措,他通通都拋棄腦後,很陶醉地沉溺於她的香甜中。
他的氣息緊緊擁住她,她失魂了,停止了大腦所有的活動,原本睜得大大的眼睛也漸漸闔上,雙手攀上他的肩頭,無助地圈住他的頸項。
她的生澀令他歡愉,她是屬於他的,從頭到尾只屬於他一個人,這樣的認知讓他不禁挑開她貝齒,舌滑入她口中與她纏綿。他的激情像一把越燃越烈的火,燒得她整個人快溶掉了,緊緊攀住他,不要讓自己滑到地上。
終於,一切隨著他移開的唇而結束,但她急喘而顫抖的身子仍然靠在他的胸膛。
望著她紅艷的雙頰,他知道自己正在沉淪。該死!他又一次在心底咒罵自己,為什麼要在她的身份未明前便如此迷戀她,相信她?是的!他相信她,相信她不會做出對「藍宇」不利的事。
他就知道一見鍾情的事會發生在他身上。現在,他要想辦法查出她的身世,然後帶她回法國。
但目前最重要的卻是全力應付這次「設計展覽」。他代表的是「藍字集團」,如果他做得不好,就表示「藍宇」的失敗,而「藍宇」的失敗,不就是等於他沒有實力?!
實力他當然有,而且還有這個精明能幹——至少在工作上表現出色的女人做他的助手,他將會成為展覽會上的焦點,但他更要她成為會上最亮的一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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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藍定逸當眾宣佈龐祖兒是他參加這一次「設計展覽」的助手時,部裡所有的人都傻了眼。如此重要的位子,居然被一個糊里糊塗的女人給搶去了,大家當然會不服氣。
男人們以為,像這樣只有美貌沒有頭腦的女人,有什麼實力來爭這個位子?當然是靠「本錢」賺到的。
女人們卻認為,像這樣迷糊的女人居然能高攀上藍定逸這樣出色的男人,除了運氣比她們好一點,還會有什麼?難道真的有實力嗎?
只有兩人例外。一位是辛永恆,他永遠都相信祖兒是靠自己的實力爭得的,也永遠會支持她;另外一人是袁詩雲,她相信藍定逸有自己的判斷能力,既然他選擇了龐祖兒,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袁詩雲也是「藍宇」出色的設計師,她是那種實力與美貌兼備的女人,可她從來不擺架子,所以祖兒向來很佩服她。
不過這些以為呀、認為呀、支持或相信什麼的,通通發生在藍定逸拿出真憑實據以前。證據一出,龐祖兒的實力真實地擺在眾人面前,相信他們的人當然還是繼續支持,而認為有什麼的人也沒有改變觀點,只是嘴上不再說,暗地卻繼續自以為是。
龐祖兒對這些卻並不關心,她現在的時間和精力全都耗在工作上,每天幾乎都要做足近二十個小時,而休息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三、四個小時。
藍定逸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不要她太辛苦,他怕會累壞了她。可是工作就是這樣,不會因為他心疼她,就會自動幫她把一切都做好,最終還是要她一步步去完成。他也想幫她,但她很倔,非要自己親自做。雖然敬業是一種好的品德,但他卻受不了看著她一天比一天憔悴。
就這樣,在他的提議下,她很高興地同意暫時搬到他的公寓小住。因為他的公寓離公司只有幾條街,這比起她那離公司光是車程就要一個多小時的家來說實在是近多了,這樣一來,她又可以多補眠一個小時,好捧!
何況兩人住在一起,可以增加對彼此的瞭解,在創作時可以很輕易地找到對方的不足之處,可以及時加以修飾和彌補,這對於共同創作出好的作品是很重要。
衝著這兩點,龐祖兒站到了藍定逸的公寓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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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清脆的鑰匙開門聲把一個具有藝術氣氛且溫馨的家,呈現在了祖兒面前。
玄關運用的柔色調給人很溫馨的感覺;客廳不算大,卻因運用了淺淡的素色材質使得整體效果相當可讚,恬靜而幽雅,精巧而舒適。
餐廳、廚房的設計最得祖兒的稱讚。它們之間僅以早餐檯作為區隔,採用的是開放式設計,而廚房散發的精緻質感恰與餐廳互相呼應;水槽邊貼面小方磚與廚房的原木櫥、木質小掛鐘,營造出一種異國鄉村情調。由此可看出,這間房的主人是個既愛家而懂生活情趣的人。
還有復古的歐式風格的書房,表現出主人沉穩、內斂的成熟氣質;明亮、寬敞的主臥室,不做繁蕪贅飾,讓人感覺既舒適又大方。
轉了一圈後,他們再次回到了客廳。
「你的家好大,好漂亮!」
從進門到現在,龐祖兒已經把這句稱讚的話,翻來覆去說了不下十遍。
藍定逸溺愛地撥弄她的短髮,「好了!我已經知道,你不用重複又重複地說。」
「可是這裡真的好好。」她真的好喜歡這裡,真希望能永遠在這裡住下去,雖然明知結果不會如此,她還是這樣想。
「你喜歡?」
「嗯。」絲毫不掩飾地點頭,表明她的確對這裡很感興趣。
「咦?」她突然又發現了問題,「為什麼你不和董事長住在一起呢?好奇怪。」
她開始低頭苦想,他卻只能苦笑,這個問題太複雜,就算解釋了,恐怕她也很難弄明白。不和父母住在一起的人很多,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只有她才會有這樣的想法,真是個好奇寶寶。
他拎起沙發上的旅行袋,摟住她的肩頭,「來整理你的房間。」
被打斷了思緒的祖兒依然是慢一拍,「我的房間?」
「對呀!就在我的臥室與書房之間,雖然不大,但該有的都有了,很適合你。」
直到進了房,她才明白過來他所指的是這間主牆以綠色馬萊漆為背景色系,清新單純的訴說著創意美感的房間。
定逸癡神地望著她快樂得像只小鳥一樣整理著她帶來的東西,他不禁啞然一笑,這間房真的太適合她的活潑與可愛。當初設計這間公寓時,他竟然會設計出這樣一個房間,自己都有些吃驚。沒想到,這裡原來是為這個小東西而預留的。
「我知道了。」她忽然轉身跳到他身邊。
「呃?」他錯愕一愣。
「你因為剛從國外回來,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對不對?」
他對著她苦苦一笑,是呀,他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生活,而現在身邊多了一個她,自己應該能很快就適應的。
「其實我就沒想到這一點。」她笑自己的反應不夠快,「董事長曾經親口告訴過我,他另一個兒子一直呆在國外生活。」
藍定逸疑惑的目光掠過她那張興奮的臉,「他親口告訴你的?」
「是呀!」她點點頭,「那次被曾老頭拉去陪董事長喝下午茶,董事長親口說的,他還說他的另一個兒子很出色,他沒說錯,你果然很出色。」
她的稱讚雖讓他心中一喜,但另一方面也讓他不悅,「哼!他會讚我出色?」
「我沒說謊。」祖兒又極力解釋。
「我當然相信你。」他笑著癡住她。
他喜歡摟著她的感覺,而她大概是因為反應慢的關係每次都任他這麼做,這一刻,他愛死她的慢一拍了。
他偷偷轉變了話題,「答應我,祖兒,不要因為我是他的兒子就另眼相看,更不要以為我是那種所謂的富家少爺,我就是我,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不懂。」她倒是很直接,不明白就是不明白。
「我不要你以為我是靠關係,才坐到現在這個位子上,我靠的是實力。」
祖兒愣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我一定會盡力協助你,等你在這次設計展上大展身手後,就沒有人會說閒話了。」
「真是聰明。」那副讓人憐惜的樣子,惹得他忍不住低頭親點她的額頭,「好了,乖乖地去收拾房間,我去做晚飯,一會叫你。」
他的轉身離去,讓龐祖兒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惆悵。自己是怎麼了?生病了嗎?為什麼這麼喜歡被他抱著的感覺,他那結實的胸膛讓她覺得好溫暖。
其實她還沒遲鈍到那種地步,她明白男女有別,可是她又真的好喜歡他這樣抱著她,她喜歡他……她居然會喜歡他,怎麼會是這樣?
咦,他會不會也喜歡她呢?否則為什麼老是喜歡抱她。
這樣的想法讓祖兒那白皙、晶瑩,像透明的玉石般的臉龐上,飛起朵朵嬌媚的紅暈,她摀住自己滾燙的雙頰,天哪!她會想這種事,真是羞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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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祖兒搬進了藍定逸的公寓。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總公司,甚至連攝影樓那邊的人也得到了消息。
這當然是八卦妹的傑作,她恐怕是覺得最近太無聊了,或者是怕公司裡的職員們沒有可嚼舌根的話題而悶壞,她竟然一直跟蹤兩人,結果被她發現了這個「重大新聞」。
此事一傳開,公司裡所有傾心於藍定逸的女職員,立刻與龐祖兒勢不兩立,而其他那些無聊的男女卻對祖兒「不自愛」的行為嗤之以鼻。
這算什麼?她不過就是為了能把工作做到最佳,有錯嗎?祖兒真的有些生氣,但幸好還有人相信她。辛永恆與袁詩雲不會那樣無聊,而紀雨和鄭林更不用說,也一定站在她這邊。
她很快就忘記了這個八卦的存在,忘得很乾淨,以至於對著別人異樣的目光,她還一臉驚愕,完全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也幸虧她有這個毛病,這才讓藍定逸對她放心。他真怕她會承受不住這些流言,正所謂人言可畏,如果她受到了半點傷害,他一定會讓傷害她的人十倍……不!百倍奉還。
在這事沸沸揚揚鬧了一周後,終於有人忍受不了,首先發難。
「你這樣做到底什麼意思?」
說話的人坐在旋轉椅上,面向窗外,稍顯花白的頭髮表明他已不在年輕,沉穩的聲音中夾雜著一些滄桑。
藍定逸冷哼一聲,「我還沒問你,你卻跑來問我。她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你會有興趣叫她陪你喝下午茶,甚至還發了一份本可以不發的薪水給她?」她的身份他查過了,沒什麼特別之處,可是老頭子的行為卻讓他想不通。
旋轉椅一百八十度地旋轉,把那張佈滿了風霜刻畫的臉轉向定逸。五十七歲的他的確是青春不再,可是從眉宇間,那與藍定逸或多或少神似來看,年輕時的他也同樣英俊挺拔。
他就是「藍宇」的擁有者——藍風。幾十年的辛苦創業,有了今天這個成績地感到很欣慰,更何況他的大兒子藍明曦已經可以獨立掌管公司,更讓他高興。可眼前這個兒子卻是那樣的不馴,讓他覺得頭痛。
藍風沒有回答定逸的問題,而是繼續先前的話題,「你這樣做,在公司的風評不太好。」
「你少管我,別忘了,是你騙我回來參加這次設計展的。她是我的拍檔,住在我家很正常。」定逸根本不用正眼看藍風,更不可能會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她到底是什麼人?」
「她是我一位老友的女兒。」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定逸猛然一拍桌子,「我查過,她的父親早就去逝了。」
藍風歎氣道:「就是因為如此,我才對她特別關照。」
「放屁!你根本就是心中有鬼。」
藍定逸言語上的不遜氣得藍風臉都綠了,他起身拍桌喝道:「你的翅膀果然硬了,居然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我心中有什麼鬼?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父親?」他怒目轉身,「我十八年前就已經沒父親了,請你搞清楚,藍董事長。」
「你……」藍風氣得雙唇直哆嗦,他伸出手指,直直指向藍定逸,然而定逸卻開始遠離他的視線,他忙喝叱,「你給我站住!」
可惜,藍定逸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董事長辦公室。
藍風捂著疼痛的胸口,忙掏出不離身的小藥瓶,打開瓶蓋,倒了幾顆藥塞進嘴裡。他的心臟向來不太好,被定逸一氣,心臟病差點發作,但他不會怪他,十八年前的事,的確是他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