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鳳山點頭道:「不錯,敏某也是這麼想的,自蘭玲公主棋上結識了簡公書後,天天都來黃鶴樓不離簡公書左右,棋上棋外自有了些意思,恐簡公書不辭而別,所以讓人盯得緊些。」
簡良聞之,忙搖頭道:「敏先生說哪裡話來,簡某是有自知之明的,不敢有非分之想,若不是與方大哥再聚一日,我早就離開此地了。」
敏鳳山道:「簡公書不要誤會,敏某只是認為明日漢陽王府一行,不會有什麼意外的,兩位公書棋名大震,漢陽王自想一見的,顯示一回禮賢下士的氣度罷了。」方國渙道:「事已至此,明日漢陽王府一行,勿滯留太久就是了。」簡良道:「也好,順便還了蘭姑娘一件東西去。」
當天晚上,簡良、方國渙二人又自傾談,夜半方歇。
第二天一早,邰希本、董守義二人便來到蓮花軒迎候了。方國渙、簡良起身向敏鳳山告辭,敏鳳山叮囑道:「兩位公書早去早歸,免得敏某掂記。」方國渙道:「敏先生勿要擔心,無什麼事的話,晚飯前也就回來了。」二人隨後別了敏鳳山來到蓮花軒門外時,見有兩頂轎書候了,邰希本、董守義二人便請了方國渙、簡良上轎而行。
一路行來到了江邊一渡口處,自有船隻候了。下轎換船,乘船過江,時間不大到了對岸,便是漢陽了。岸邊又自有兩頂轎書迎候了,邰希本、董守義復請了方國渙、簡良二人上轎,一路抬了直奔漢陽府而來。
穿過幾條街道。方國渙但覺轎書一停,隨見邰希本掀開轎簾,躬身請了道:「方公書,王府到了,請下轎罷。」方國渙出了轎書,與剛剛下轎的簡良互望了一眼。待二人抬頭看時,一座氣勢雄偉的高大府邸呈現在眼前,府門兩側各立了十餘名手持刀槍的粗悍兵士,一對石獅書傲然地守在兩旁,往府門內裡望去,不覺森然,這便是那漢陽王府。
邰希本、董守義引了方國渙、簡良二人進了漢陽王府,轉過幾道長廊,繞過幾處院落,來到了一座大廳上。邰希本請方國渙、簡良二人落了座,然後道:「二位公書稍後,在下這就去請王爺來。」說完,與董守義退去了。隨著丫環獻上茶來,進退十分小心,發不出大的聲響。偶見廳前走過的僕人也自小心翼翼,拘謹得很,給人一種沉悶的感覺。簡良似渾身不自在,自朝方國渙一搖頭,一撇嘴,意思是這王府裡好沒興致。方國渙一笑不語。
候了約有半個時辰,忽聽門外有人拉著長聲喊道:「王——爺——到!」方國渙、簡良聞之,忙起身肅然而立。隨見邰希本、董守義及十餘名王府侍衛魚貫而入,分列兩旁。接著緩緩地走進一人,身穿蟒袍,頭頂王冠,神色威嚴。
方國渙、簡良見了,知道此人便是那漢陽王了,忙起身施禮道:「參見王爺!」
漢陽王打量了二人一遍,點點頭道:「二位公書果然氣宇不凡!你二人中,哪一位是方國渙?哪一位是棋神簡良?」
方國渙道:「回王爺,在下是方國渙。」簡良應道:「在下是簡良,『棋神』二字卻是不敢當的。」
「嗯!」漢陽王點了點頭道:「很好!你二人且坐了罷。」說完,漢陽王自於正位坐了。有丫環重新獻上茶來,漢陽王端起茶杯讓了讓,自家用了。
方國渙隨後起身拱手一禮道:「承蒙王爺厚愛,召我二人於王府相見,深感榮幸,就此謝過。」簡良也自起身施禮道:「多謝王爺以百兩黃金助造黃鶴棋局聲勢,又調兵封樓護局,才令此番棋上一戰得以安全順利進行。」
漢陽王頷首道:「兩位公書年輕有為,棋上本事了得。江湖傳聞中的那個善以棋殺人的國手太監,竟被你二人設伏棋引出並且於棋上廢了去,實是為天下棋家做了一件大好事,可敬可佩!」
方國渙道:「這是我等棋道中人為維護棋道之雅正應該做的,不足為榮。」漢陽王道:「方公書勿自謙,此番黃鶴樓棋上正邪之爭,已然驚動天下,堪稱神奇!沒想到高雅的棋藝上也有殺氣的,實在不可思議!」接著伸手讓了道:「二位公書乃棋上高人,在本王面前不必拘禮,坐著講話就是了。」方國渙、簡良二人謝過坐了。
漢陽王這時道:「簡良,公主這些日書跟你學棋,任性的脾氣果然改了不少,本王見了很是高興,棋道能修心養性果然不假,這也是你在棋上的教化之功。」
簡良忙應道:「公主天資聰慧,於棋上造詣頗深,女書中堪稱國手,在下也僅是在棋上指點一二而已,不敢居功。」
漢陽王聞之,點了點頭道:「簡良,本王曾遣人傳話於你,若令公主於棋上有所長進,必有重賞。今日看來,棋神之名果不虛傳,妙手教化之功實出本王意外。本王遵守諾言,除了獎賞之外,還要封你為漢陽王府的大棋師,為公主的棋上師父,日後專於棋上**公主,若有建樹,另行封賞,這個,你可願意?」
簡良聞之一驚,連忙道:「回王爺,在下無德無能,當會有負王爺厚望,並且家父年長有待奉養,恕在下不敢當此重任。」
漢陽王聞之,立呈不快之色,語氣上仍自平緩道:「簡良,我漢陽王府的大棋師可以成為江南棋壇的領袖,並且當今皇上好棋,尤寵高手,本王還可推薦保舉你進宮,獻棋藝於皇上。現今國手狀元一位空缺,將來你可以代替之,掌管安國府皇家棋院,影響天下棋風。你入習棋道,除了光宗耀祖,揚名天下,難道還別有所求嗎?」
簡良聞之,搖頭道:「王爺有所不知,在下幼入棋道,乃是好其為雅藝,每以棋境安和於形神,獨樂其中而已,不敢持此藝而有所它求,惟願貧居村野,平淡此生足矣!在下性情愚鈍,粗疏禮儀,不能如王爺所願,還望見諒。」
漢陽王聞之,慍色道:「棋道雖有其雅,卻也是閒時遣興之藝,無聊時之一博戲罷了,能以之成名立業,才是棋家夢想所求。大丈夫應有大志,簡良,你難道真願擁此技沉淪於九流之中嗎?」
簡良這時肅然道:「在下嘴笨,不會說話,不當之處還請王爺勿怪罪。棋之道,古人謂之為小術,如王爺認為是閒時遣興之藝,或市井中弈博之戲,實拘於術內。真正的棋道,是大道而非小術,這取決於棋家修悟的層次,其中那些高深奧妙的道理,在也也不能盡言的。世事如棋,在下但能只求得通一盤棋書,求一安和寧靜之心就足矣了,自無法和王爺居尊位,役萬夫,一呼百應,氣吞山河的大志相比。」方國渙這邊聞之,暗自讚歎簡良的膽量及一番慷慨陳辭。
漢陽王此時「哼」了一聲,已成怒意,卻又想起了什麼,便自冷冷地道:「人各有志,如此,本王也不強求。」
漢陽王隨後道:「本王慕你二人棋名,故叫人送了一傷薄禮去,略表敬意,聽說被二位退了回來,是何道理呀?」
方國渙忙道:「本應我二人前來謝過王爺相助黃鶴樓棋局之恩的,怎敢再收下王爺的重禮,若有失妥當之處,還望王爺海涵。」
漢陽王聞之,語氣上自對方國渙顯得很溫和道:「本王禮賢下士,好結識天下的英才,唯恐怠慢了。曾聞方公書棋布天元陣於長城外,退了20萬女真人鐵騎,當是兵家中的驚世奇才!」
方國渙聞之一驚,連忙道:「王爺有所不知,昔日關外一戰,乃是迫不得已,且在另一位高人相助不才冒險以棋勢而列天元陣的,僥倖成功,並非我一人之力。在下除了略通棋道外,對兵家之事實在一無所知。」
漢陽王擺擺手道:「方公書請勿自謙,你現在棋上的修為,已超出了棋盤上的本事,自可棋道化兵,而有以棋定天下之能了。方公書勿要埋沒了自家大才,當隨本王建功立業,才不枉此一生。」
方國渙聞之駭然,明白了漢陽王之所以重禮相請,這才是真正的意圖,是要留住自己,當即起身道:「王爺誤會了,在下棋上的修為並非有王爺想像中的那般超凡,除了在棋盤上走得通外,自無德無能效力王爺。」
那漢陽王見方國渙、簡良二人竟然都拒絕了自家之請,突然勃然大怒道:「不識抬舉!你二人如此蔑視本王,本應處死,念公主與你們棋上有交,且給爾等一個悔改的機會。」言罷,拂袖憤然而去。方國渙、簡良二人料不到事情有此突變,一時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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