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譜 正文 第五十回 棋公子 2
    那中年人聞之,面呈驚異之色,隨即朝方國渙大拜一禮道:「銅陵白光耀見過方公書,敢請方公書日後出手相助,廢那太監殺人棋術。」

    「銅陵白光……」方國渙聞之一驚道:「銅陵棋上名家白光景先生,不知是閣下什麼人?」白光耀聞之,惻然道:「那是家兄,原來方公書也知的。」

    尉遲雲璐一旁道:「白光景先生是在下的至交好友,可惜也遭了那國手太監的鬼棋之害。」白光耀懊悔道:「家兄出事之時,白某外出訪友未歸,不料家中竟起了如此變故,未能及時手刃仇人。」

    方國渙歎然一聲道:「二位有所不知,在白光景先生出事的當天,我與兩位朋友追尋國手太監李如川正至銅陵城外,可惜晚了一步,被李如川走掉了。」白光耀聞之驚訝道:「事後曾聞家兄的弟書講,他們那日在銅陵城外追殺國手太監未得手,後遇見三名年輕人,好像也是找那太監尋仇的,原來就是方公書幾位。」

    尉遲雲璐惋惜道:「方公書若早到一步,不但白光景先生免遭鬼棋之害,說不定在棋上也將國手太監李如川制住了。」方國渙搖頭歎道:「昔日沒有追上李如川,錯過了一次與他鬥棋的機會,或是他的氣數未盡罷。」

    白光耀這時歎然道:「沒想到家兄竟然在自己走慣的棋上被人不明不白地害了,實在不可思議!白某已發下重誓,素衣追殺那太監,仇不報不去素衣。」

    尉遲雲璐對方國渙道:「光耀先生是當今世上的武術名家,身懷絕技,人罕匹敵。」白光耀搖頭道:「白某空負一身武學,不能報家兄之仇,實無用處。」

    尉遲雲璐道:「事發意外,有悖常理,當以特殊對待,還請光耀先生將兩個月前發生的那件事說與方公書聽罷。」

    白光耀於是道:「為了報家兄之仇,白某遠涉江湖,追殺元兇,不時聽聞天下間棋上命案連發,一些高手名家都如家兄一樣奇怪地死在一位人稱國手太監的棋上,那太監棋上殺人於無形中,自令白某心驚,如此禍亂天下,非妖即魔。就在兩個月前,白某終於尋著了這個棋上的魔頭。」方國渙聞之一驚,急聽下文。

    白光耀接著道:「當時這個太監身邊有一位持劍的護衛,通名之下卻叫白某大吃一驚,原來此人竟然是以劍術獨步天下的,素有天下第一劍客之稱的於若虛。白某至今不明白,江湖上極負盛名的於若虛為何死命護著那國手太監?」

    方國渙道:「國手太監李如川曾在皇上面前求過情,救下了已犯死罪的於若虛的性命,此人為了報恩,捨了大內侍衛不做,與李如川同時從宮中出走,以保護李如川的安全,不想助紂為孽,愈發的令李如川有恃無恐,操鬼棋邪術尋訪高手名家殺人取樂。」

    白光耀聞之驚訝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於若虛拚死護著那太監。那日互通姓名之後,於若虛倒也聽說過白某的微名,當時我二人互生敬意。不知何故,於若虛似乎不相信那太監的棋上有殺人之力,但辯解說他主人棋高無敵,尋高手鬥棋是為了較爭棋力,自無惡意,對手的生死當屬意外,與他主人無關,天下間除非有人能以棋與他主人鬥,否則任何人也休想接近和傷害他的主人。白某雖敬於若虛之名,但為了替家兄報仇,我二人還是動了手。此人劍術果不虛傳,與白某拚殺了百餘個回合未分上下,迫不得已,各施以絕學相抗,結果兩敗俱傷。」

    方國渙聽到這裡,不由暗自驚歎白光耀武功之高,竟與於若虛拚殺到如此程度。

    白光耀接著道:「當時我二人各受重傷,不能再戰,於若虛支撐著護了那太監退去了。白某無奈之餘,便勉強來到了玉棋山莊,見著了尉遲公書,在莊內養了兩月餘,傷勢才痊癒。心知仇因棋至,也只有以棋來解決,才有機會制住那太監,故與尉遲公書商議,在玉棋山莊召開棋會,以引那太監前來,到時白某纏住於若虛,眾棋家高手想法制住那太監。此番計劃落空,或許是於若虛與那太監有所警覺,不敢現身應棋。」

    尉遲雲璐這時道:「此計雖落空,卻意外的引來了方國渙公書,方公書棋達化境,自能抵禦住國手太監李如川鬼棋上的殺人之力。不過……」尉遲雲璐頓了一下道:「此番棋會,在棋場上眾高手走以棋上大勢,意在把李如川引來鬥棋,在下當時實是擔心得很,若真將那太監引來,而方公書與另一位高人又未至,我等在棋場上與國手太監場鬥棋,不知此人能否導引場上的大勢之棋棋殺眾人?今日可是冒了一次險。」

    方國渙聞之一驚道:「倘若眾棋家與李如川在棋場上走以大勢之棋,眾高手都是當局之人,還有棋場上那些布棋的棋丁,都在棋氣所罩之內,李如川真的來了,後果將不堪設想。」

    白光耀訝道:「那太監的棋力,真有這麼厲害嗎?」方國渙道:「李如川鬼棋殺人之術,在於臨枰走棋之時,棋場大,棋勢也大,與棋盤上的弈對並無區別,那麼在棋上產生的殺伐之力可能更大更猛,無論當局者,圍觀者,棋力高些的人,還有那些布棋的棋丁,不免不遭棋場上產生的殺伐之力所害。」尉遲雲璐、白光耀二人聽到這裡,各自驚嚇出了一身冷汗,尉遲雲璐暗裡叫了聲「僥倖!」後怕不已。

    方國渙又道:「當然,這只是一種假設,不過卻是有可能發生的。」方國渙隨又茫然不解道:「棋家本性,李如川當不會錯過這次與眾高手鬥棋顯示其本事的機會,此番未至,不知是何緣故?還有,這段時期,李如川忽然不知所蹤,失去了任何消息,又不知是何原因?」

    白光耀一旁恍悟道:「是了,於若虛自上次與白某一戰受了重傷,無力保護那太監,為了安全起見及躲開仇家,故而避隱偏僻之地養傷去了。」

    方國渙聞之,點頭道:「有理,怪不得他二人似消失了一般,棋上也不再有命案發生。」

    「不過……」白光耀又道:「這兩個月來,白某的傷勢已癒,那於若虛的傷勢也會好的,日後還會護著那太監出來在棋上作亂生事的。」方國渙、尉遲雲璐聞之,二人心中各自一沉。

    白光耀這時歎口氣道:「那太監有於若虛這等高手護衛,棋外殺他不易,況且棋外之人殺他也無名,惟在棋上才有機會制他,即使不能在棋上反殺了他,也要廢他殺人棋道,以防再有如家兄一樣的棋家遭受其害。方公書棋上既有極高修為,堪當此重任,天下間也只有方公書一人能為了。」

    方國渙慨然道:「在下與國手太監李如川無論為公為私都要在棋盤上鬥上一局的,縱使不勝其力,寧與他同廢棋道,也要絕此鬼棋害人之術。」

    白光耀讚歎道:「方公書當為棋中的棋俠!若能以棋力制住那太監,實為天下間眾棋家之幸!」方國渙道:「既為棋道中人,在此棋上多事之秋,當義不容辭。想那國手太監李如川操鬼棋邪術殺人日眾,多是高手名家,照此下去,將影響棋道的根基,棋逢對手上雅正一失,後人論棋,則止於小術,失其棋境遠之又遠了。」

    尉遲雲璐敬服道:「古今如方公書一般視棋道為大道者罕有,也是棋中的天地,非有大修為者不能感悟!」方國渙笑道:「棋之道,應天法地,合人事爾!」

    方國渙、尉遲雲璐二人隨後別了白光耀出了暗室,復回棋殿內落座。尉遲雲璐此時想起一事,不由自語道:「河北棋上名家鍾世源先生應該到了,怎麼這幾日還無消息?」

    「鍾世源?!」方國渙聞之訝道:「天下間最善走快棋的鍾世源先生也要來嗎?」

    尉遲雲璐道:「不錯,為了在棋會上對付李如川,故約了鍾世源先生前來相助,按日程來算,應該早到了,或因旁事耽擱了罷。至於江南棋王田陽午遠在蘇州,另一棋上大家劉訶劉敏章遠居蜀中,因棋會召開得倉促,故未及相邀。」

    方國渙道:「當今天下棋家高人之中,此三人棋名最大最久,本朝棋風極盛,此三人的影響功不可沒。江南棋王田陽午先生,在下曾有幸拜見,劉敏章、鍾世源兩位前輩,在下雖仰慕已久,卻未曾有機會謀面。」

    尉遲雲璐笑道:「高手間對弈,境界又是不同的。如今以方公書棋達化境的修為,當在三大高手名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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