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說近鄉情卻,看著那熟悉的山路,若葉也佇足了。
「娘子!」厲九幽難得有了正形,眼中帶著一抹認真的色彩,「我還有事,不能陪你回山莊了,所以……」
「那!再見了!相公?」若葉了然看著眼前的人,眼中的那麼期待因為自己的話黯然下來。果然,還是不行嗎?若葉,果然不是能被感情左右的人,就算是這幾天,他的感覺中,自己的確已經在若葉的心中有一點位置了,可是,她還是那麼理智啊!不過,正是因為她和自己一樣,都是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所以,自己才會被她吸引吧。可是,現在,和痛恨自己的理智一樣,他也同樣的不喜歡若葉現在的理智。
自嘲的一笑,若葉的眼神中帶著歉然。將手撫上她光潔的額頭,「不用在意,你的選擇永遠都是對的!」看看那崎嶇的山路,這就是若葉曾經長大的地方,這,就是他們兩個人曾經生活的地方,以後……她,帶著能陪她一生的人會回到這裡吧!可是……那個人,永遠也不可能是自己!
突然,厲九幽的眼神一變。在楚留香尖叫咬牙中,在承難將佛珠砸過來的激動中,在曉突然冷下來的臉色中,將若葉狠狠禁錮在自己懷中,張狂一吻。
許久……放開有些缺氧,臉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羞得通紅的若葉,趁若葉還沒開口,幾人不敢有什麼動作,打馬離去,「娘子,別了!」
倒是簡練,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聽著他的話語,不是再見,而是別了。你……是不是在告訴我,再次見面,我們,就是敵非友了?是不是告訴我,我們的緣分已經盡了?果然,你不是能守著一個女人過一生的男人。我也不是為了愛情可以放棄自己自由尊嚴的女子,況且……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他!我和他之間,不止是愛情,還有親情,友情。愛情也許有一天會淡去,可是,親情。什麼時候都是血濃於水的,我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十多年的陪伴。早就比那些更加深,更加濃,更加沉的情感啊!所以,對不起了!厲九幽!
「若葉,那個、那個、那個傢伙他竟然……」承難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若葉竟然被他非禮了,他,怎麼敢,怎麼可以。怎麼……真是……太過份了!
楚留香小心翼翼地窺視者曉的臉色,不會把曉氣的發病吧!連曉都沒說是敢動若葉一個指頭的,可以說,除了傳奇,哪有人曾經對若葉無禮過?當然,上次在那個墳墓裡的意外是沒有人敢告訴曉的,只是……這次,可是當場……
厲九幽!很好,果然是九幽殿殿主。果然是魔教頭領!這麼多天那個傢伙被楚留香和承難欺負不開口,不報復,還真是讓他幾乎忘記這個人還是九幽殿殿主地事了呢!果然,膽子果然比常人大很多啊!看來,九幽殿的實力實在是太大了,竟然都不在乎別的小組織了嗎?那麼,天網要淮業以北八成的利潤,想必他不會介意的吧!
「啊!那個啊!」若葉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常態,看看一邊比自己還要激動的三人。「只不過是個告別的吻。不用在意啦!」若葉揮揮手,先一步上山。開玩笑。要是再繼續呆下去,他們幾個發作起來,自己還要不要活了?
告別地吻?看著那個匆匆逃掉地身影。你是在袒護他嗎?那麼……若葉。既然如此地話。以後我離開地時候。是不是也應該向你收取這個所謂地告別吻呢?曉看著若葉地背影。神色變幻。
承難看看身邊地曉。這種感覺。他可是很熟悉。明明和傳奇大哥地冷氣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傳奇大哥更多地是一種顯而易見地殺氣。而歐陽哥哥。則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地。似乎是什麼人。在什麼地方監視著你。往你脖子裡偷偷吹冷氣地感覺……相較起來。自己更喜歡面對那種直來直去地殺意。這種……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掉到坑裡地感覺。實在是說不上好!
「吼——」伴隨著巨大地吼聲。小貓山路轉彎處跳了出來。將剛剛跑到那裡地若葉撲倒在地。同時。一陣巨風。一個黑影好像烏雲降落。將一邊地花草樹木都吹得東倒西歪地。已經長大地小鳥落下來。站在小貓面前。極有老大地氣勢。只是輕輕地鳴叫了一聲。小貓就委委屈屈地從若葉地身上下來。退到一邊去了。然後。巨大地鳥頭就在若葉地胸前蹭啊蹭。一邊不屑地看著曉。
哼!讓你成天然我從南飛到北地!竟然都不讓我和主人在一起。連小貓這個笨蛋還和主人出去玩過。就我沒有。我氣死你。氣死你!怎麼樣。羨慕吧!嫉妒吧!後悔吧!哼!
曉不去看那只衰雞地幼稚動作。只是提醒了一句。「若葉。師祖還在山上等著。」就成功地將若葉從小鳥地溫情中清醒過來。然後。小貓代步。小鳥開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山上殺去。
家!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最溫暖地所在。無論什麼時候。她都可以在這裡休息。家。是心靈永遠地港灣。
看到山莊門口兩張熟悉的老臉……若葉地眼淚再也止不住,「爺爺,九指爺爺!傳奇、傳奇、傳奇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嗎?他怎麼可能死呢?他說過要陪我的!他答應過我,我不開口,他絕對不會離開我的!可是!他不見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了!他不要我了!是不是我太不聽話,太麻煩,他生氣了?我……我以後都聽他的話好不好,只要他能回來好不好?爺爺,爺爺,我要傳奇!我要傳奇——」
撲在老頭子的懷裡,在九指惱火的對著曉他們的叫罵中,若葉終於在傳奇死後放開自己的情感,痛痛快快的哭了出來,那種無助,自責,思念讓她昏倒在老頭子的懷中。
「怎麼樣?」看著老頭子從若葉的房間中出來,九指把揍成豬頭的徒弟一腳踢到一邊,上前問。
眼神掃過曉和楚留香,在看到承難的時候,微微一頓,似乎表情變得很古怪,「你們就是這麼照顧你們主人的?」對於若葉說的什麼朋友的說法,老頭子從來也沒有承認過。朋友?他才不會教自己徒孫的朋友什麼武功呢!包括教傳奇,都是因為他們將來可以作為若葉和若風的工具,否則,只是個朋友的身份,憑什麼能得到他全心全力的指導?不過……這幾個傢伙還不錯,雖然說若葉是真的把他們當朋友看,但是,他們總算還知道好歹,沒有做什麼讓若葉傷心的話,否則……就算是天王主人又怎麼樣?在絕對的武力下,一切權力也是慘白的,死人,還要什麼權利?
帶著寒光的眼神在兩人身上劃過,好像被蛇盯上的青蛙,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還好,只是一瞬,甚至在九指的察覺之前,那種滑膩膩的寒冷就消失了,也許,那不是被蛇盯上的感覺,而是,躺在自己血泊中的感覺。
「是我們的錯!」在楚留香開口之前,曉就認錯,剛才的殺機,他當然知道是針對自己的,那種感覺……
「哼!然後呢?」
「甘願受罰!」
老頭子看了兩人一眼,「罰你們有什麼用!那個該死的傳奇,竟然讓小葉子為他哭了!連我……」老頭子頗為氣惱的看著小葉子的房間,滿臉的嫉妒。
「你個老狐狸,小葉子到底怎麼樣?就算你想罰我徒弟,也得看小葉子的意思,別忘了,他們可是她的人!」九指雖然平時對自己徒弟下手很狠,可是,關鍵時刻,還是向著自己那個傻徒弟的。
曉倒是沒有什麼感激的神色,他久病成醫,當然知道若葉長時間壓抑痛苦會對身體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可是,若葉偏偏就是那樣的人,不是真正走到她心中的人,她絕對不會在那人面前表達真正的想法情緒,就算……他為她做了那麼多,那麼多。就算他也是從小陪她到大,仍然……還是……不可以嗎?
她自己不能放開自己,就算他再怎麼努力,除了稍微寬慰她之外,除了看著厲九幽討好她之外,除了看著她自欺欺人的微笑外,還能幹什麼?這樣無力的他……真是想受到老頭子的懲罰啊!可是……這樣也不可以……
臉色一冷,「要不是及時回來,就會留下隱患了,不過……還好,還算及時,只要她這次發洩出來,再好好調養一下,就沒什麼大事了,只是……」
「只是什麼?」九指可是把若葉當親孫女疼的,否則也不會因為若葉的原因收楚留香做徒弟,雖然這個徒弟的資質他還是比較滿意的,可是,在答應若葉之前,他可是不知道的啊!
「只是,心病最好的還是心藥,那個傳奇……」眼中突然閃過一種奇怪的光芒,看的九指心中直顫,「你……想要幹什麼?」這個傢伙當年可是沒少禍害江湖上的那些傢伙,要說他只是借用別人的東西一下下,這個傢伙可從來都是像強盜一樣直接搶的!這個傢伙……不會靜極思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