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事卻未必都能如意,深夜裡,四周的風兒凜冽的吹過,溫度頗冷。
馬騰被一陣喧嘩聲驚醒,「敵襲,敵襲。」這樣的驚叫聲,四面都有,夾帶著刀劍交擊的聲音,在黑夜裡特別刺耳。
一個翻身,從床上滾下來,這時,門外的親兵已經走了進來,幫助馬騰穿著甲胃。
「怎麼回事。」甲胃在身,馬騰那挺拔的身姿自有番壯士赫赫的韻味,提著槍,馬騰喝問道。
「將軍,敵軍從南面攻入大營,士卒們正在拚死抵抗。」親兵強自鎮定道。
「不可能,他牛輔四處按屯,才兩三萬的兵馬,怎麼可能敢攻入大營?」馬騰不信,大叫道。
董卓被困在并州,牛輔不可能,也沒有理由全力攻打的,那需要太大的風險了。
不僅是馬騰這樣想,韓遂也一樣,所以大營的警戒只是一般,而他們手下的將校們也沒做好準備。
但外面越發逼近的喧嘩聲卻沒有給馬騰再次考慮的時間,「隨我來。」大叫一聲,提槍走出帳外。
已經容不得馬騰不信了,大股大股的敵軍已經攻陷了一座座營帳,正向這邊急進。
「不要驚慌,不要驚慌,成顯、宜都,把這股敵軍困在大營內。我要活刮了他們。」馬騰大叫著翻身上馬,帶著親兵們迎面而擊。
「哼。螳臂當車。」身處在前方地牛輔冷哼一聲。剛想提槍上前。左近卻有一將躍馬飛快地向前。
「媽地。這小子。」暗罵了一聲。牛輔策馬上前地同時。大叫道:「不要糾纏。一路向前。擋者死。」
「擋者死。」西涼兵們紅著眼。怪笑著。吼叫著。飛快地激進著。凡是擋在身前。一切都被摧毀。
四周剛起身地馬騰軍根本不能阻擋這支凶悍無度地軍隊。
人擋殺人。帳阻毀之。盯著西方就進。沒有畏懼。只有舔舐鮮血地興奮。
月光朦朧卻不太亮。但火光卻盛。四周地一切殺戮都赤裸裸地顯露了出來。
「來將受死。」大叫一聲,年齡輕輕卻有勇悍無懼之心的張繡大叫一聲,長槍直挺挺的刺向馬騰。
哼一聲,馬騰不閃不避,迎面亦是一槍,卻是刺人先刺馬。
「撲哧。」人借馬力,馬騰的長槍深深的刺入了馬頭,一聲嘶鳴,張繡胯下的戰馬立時倒地不起。
「糟糕。」暗叫了一聲。張繡就地一滾,出了這馬騰地攻擊範圍,卻憤憤不平的大叫道:「無恥。」
「天真。」來不及說教。牛輔只是簡短的哼了一聲,就策馬上前,與馬騰戰做一團,救下這魯莽的小子。
臉紅脖子粗,張繡不服氣的拾起地上的長槍,乾脆利落的弄下一個馬騰軍的騎兵,從新上馬,卻也不再上前瞎倒騰,而是繞過牛輔他們。在前廝殺。
在馬騰身上吃虧,卻並不意味著,張繡弱小如鼠,一槍一槍如暴雨般激閃而出,要下一條條人名,在小卒面前無往不利,如殺神。
出一聲驚天般的喝殺聲,牛輔地搶一下又一下的往馬騰身上招呼,擺出一副搏命的架勢。迫地馬騰節節後退。
見主將神勇,他身後的西涼兵們氣勢更勝,或從兩旁從攻馬騰的親兵,或直而向前,一個所向無前並不能概括他們的凶悍。
「將軍快走。」親兵們一邊抵擋,一邊呼喝著馬騰快退,西涼兵實在太多了,而他們的人,卻大部分還只是剛剛拿起武器。到處跑著。
「牛輔你好。你好。」無奈的叫了一聲,馬騰拔馬便走。
「馬騰你等著。我遲早要報了西涼之仇。」大叫一聲,牛輔也不追擊,而是策馬而前,帶著西涼兵們繼續快步前進。
閃閃躲躲的繞過大營絕不是他的風格,他就要踏著馬騰、韓遂的頭上過去。以洗西涼之恥。
直穿大營,踏其而過,何其痛快也
西涼人,或許會缺乏李儒這樣地謀臣,卻絕不缺牛輔、樊稠這樣的猛士。
馬騰既退,無人能擋西涼兵之鋒,只花了一刻鐘不到,牛輔就穿過了大營,往西而去。
等到馬騰、韓遂灰溜溜的集合了全部士卒後,相視一眼,歎息道:「追。」
牛輔看起來不是為了他們,又是西方,其意就不言而明瞭,長安。
殺破大營後,大軍不做停留,依舊朝長安方向狂奔,一口氣憋足,他要一氣之內,下長安,活刮了嚴松。
「將軍先行,我在此埋伏,阻擋敵軍。」大約走了四、五里地,地面上忽然出現一陣陣的顫動,張繡無所畏懼道。
牛輔的額頭擰成了川字型,這小子。如果牛輔自己下令哪個將軍斷後的話還行,但這小子首先說出,為了軍心穩定,他是斷不能維護的。
但為了大局,總得有人斷後的。但這小子可是張家的獨苗啊。
牛輔有點後悔把他帶出來了。勇是勇,不是一般地勇。
「少將軍先行吧,末將去。」卻是張濟的一個部將挺身而出,為牛輔解圍道。
「少看不起我。」粗著臉,張繡大叫一聲,道:「不怕死的隨我來。」
這一聲吆喝還挺有威力,足足有上千人隨著張繡而出,停在路邊。
可見張繡之勇也是深入人心的。雖然他剛剛才一招敗給了「卑鄙」的馬騰。
「小心。」牛輔苦笑的拍了拍張繡的肩,帶著剩餘的大軍繼續前進。
「從兩側藏好,等我命令。」張繡大喊了一聲後,就轉身藏於過道兩旁的草叢裡,天色較黑,這地方應該能行。
地面上地顫動愈發地劇烈,張繡已經看見了遠方晃動的光點了。
小等了片刻,大股騎兵從旁而過,張繡才挺槍大叫道:「殺。」
路兩旁地喊殺聲只是讓前方地馬騰一愣,但他手下的騎兵們卻略顯詫異。只一回合,就被兩旁殺出的千餘西涼兵以長矛刺下了無數人。
一擊而中,再進,張繡一人當先,瘋狂的撲殺著。
這次馬騰沒在叫休要驚慌這樣的話,不放一言的往回殺去。
張繡截住了大部分騎兵。卻沒有截住馬騰這個頭。
身邊地數百騎兵亦隨著馬騰調轉馬頭,往回殺去。
「散開,自行廝殺。」夜幕就是良好的掩護,四周又沒有太強烈的火光,張繡眼中透著犀利,大喝道。
騎兵們是被突然攔截下來的,陣勢本來就不太密集,四周又多有碰撞,相互間的縫隙就更散了。
西涼兵們靈活的這些縫隙當中。藉著只有一點點月光的夜幕,凶狠的廝殺著。
這就是深夜追擊的後果,千餘人就敢斷。不要命後所爆出地凶戾。
就算是馬騰,對付這樣的事情也沒太大的辦法,只有靠他手下地騎兵們自行解決了。
但情況不算太妙,前面的騎兵面對這直接的威脅而不斷後退,尋找機會殺掉這些西涼兵,而後面的又不斷向前。整支兩萬餘人的騎兵就被這小股西涼兵搞得大亂。
加上騎兵掉頭本來就不利,情況有點不妙。
幸好馬騰的軍隊素質在當世也算是拔尖的了,花了點時間習慣了以後,就徹底的鎮定了下來。循著聲音,與西涼兵夜戰。
穩定下來後,西涼兵即使再凶悍,也只是小小的千餘人,在壓倒性地數量面前卻稍顯點不足。
相持了大約數個時稱,直到天快要亮的時候,馬騰軍才把這些如牛皮糖一般的西涼兵給殺了個乾淨。
望著一直延續到過道兩旁,一片狼藉的場面,馬騰鐵青著臉。陰鬱的快滴出血來。
整天打鳥,今天卻被鳥琢了。窮寇莫追這道理他明白的很,但長安實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馬騰不惜冒險。
自家騎兵的損失起碼是西涼兵的幾倍,不值啊。
雖然他的騎兵都是拿著長矛只會衝鋒,遠不如西涼鐵騎,但也是騎兵啊。
「將軍怎麼辦?」馬騰地一個部將,從大隊人馬中冒出,問道。
「繼續追。」馬騰咬牙切齒道,希望嚴松這白癡能堅持一下。只要一下。
他就能率兵趕到。牛輔這傢伙就是板上的魚肉。
但面對西涼兵的勇悍,嚴松能守得住嗎?馬騰自己都打了問號。
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快到他們都沒時間佈置,何況嚴松這個目光短淺,仰仗著軍力,排擠了出謀劃策的鍾繇的傢伙守城池,難啊。
此時的牛輔已經帶軍到了長安三里之外,一路上,他選擇性的遺忘了張繡的安危,催促著大軍不斷的前進,前進,瘋一般地朝長安方向趕。
不過,這麼久了也沒見人追上,也能讓他感到安慰。
「原地休息片刻。」牛輔盯著遠方,大聲喝道。
過道上有一塊石碑,牛輔一輩子都回家記得,大雪紛飛地集結,他就是從這裡灰溜溜的過城而不得入。
軍中無糧,連老婆都跟著挨餓了一頓,如喪家之犬般逃往渭南。
要不是有人不讓他死,恐怕,這裡就是埋葬他全家地地方了。
壓仰,一直壓仰的羞憤在牛輔的心中不斷的噴發出來,無窮無盡。
「嗖」的一聲,牛輔長槍急閃而出,「彭」的一聲在長安的兩字的,長字上刺了個大洞。
等著我的怒火吧。嚴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