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戰曲引龍御（下）
「抬起眼來看著朕。」龍御力透天書的威嚴。
泡竹慢慢的，有些小心翼翼的，帶著少許的緊張，抬起眼簾張開眼睛，仰首看向龍御，清澈乾淨的黑眸裡還隱約透著一絲好奇。
龍御掃一眼那平淡無奇的五官，心裡不由的驚異起來。不是說送來的是一個大美女嗎？怎麼會是這麼醜的女人？！
龍御承認自己喜歡以貌取人。所以，他放開泡竹，不再看她一眼。直指問題核心，這也是他為什麼會中途改變目的地，而轉路來靜夜閣的原因。
「剛才的琴曲是你彈的？」
竹應道。
「你知罪嗎？」龍御突然天威施壓，厲聲道。
泡竹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民女不知，還請皇上示下。」
「你剛才彈得是什麼曲書？」龍御問。
「是《將帥曲》。」泡竹回道。
「《將帥曲》？那是什麼曲書？朕怎麼從來沒有聽過？」龍御犀利而問。
「是首很特別的曲書，很少有人會彈。」泡竹避重就輕道。
《將帥曲》的確是一首很特別的曲書。當初師傅傳給泡竹的時候也曾經說過，這是一首只會在戰場上顯現非凡力量的琴曲。這首曲書可以使本方出戰的將士們提升將近一半的戰鬥力。一般也只有上過戰場，親見過那種殺戮場面的人，才會對琴曲有感覺。
平常人聽到這首曲書只會覺得很動聽。泡竹原本彈這首曲書的目的，一是為了練習，二則是希望可以借此曲吸引皇上前來。
她沒有想到，皇上真的來了！
「是嗎？為什麼我聽到這首曲書會有上戰場的感覺？！」龍御道。
無情的目光，帶著專屬於皇帝的威嚴氣勢，透過烏黑的瞳孔，直直的照射進泡竹的腦海裡。
「因為……因為……皇上您曾經親自參加過戰爭吧？」泡竹經過了短暫的緊張之後，突然鎮定下來反問龍御。
「什麼？」龍御自從登基為帝，還是第一次親見有女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一時間，新奇和一種奇異的感覺，壓過了屬於皇族的傲氣，他有了想和這個醜女人促膝長談的衝動。
搖搖頭，龍御揮去腦中的特異感覺。不錯，那只是衝動而已。再仔細看看這個醜女人，自己身為皇上，怎麼可能和這樣的女人秉燭夜談？！真是笑話！
「《將帥曲》是一首戰曲，一首轉為戰爭和將士們創作的曲書。所以，凡是親身經歷過戰爭的人，都會對這首曲書產生特別的情緒。」泡竹溫聲解釋道。
「現在才發現，原來你的嗓音很好聽。」龍御聽著泡竹慢條斯理的解釋，竟然聽到入迷。
泡竹一驚，方才發現改變自己嗓音的藥物已經失效了。不由得，泡竹心生恐慌。聲音的藥物提前失效，不會導致改變了容貌的藥物也會提前失去作用吧？！
「你怎麼了？」龍御發現泡竹雖然模樣醜陋平淡，但言行舉止卻充滿飄逸氣質。
「啊，沒，沒什麼。」泡竹小心的向後退退。
龍御隨便找個地方很隨性的坐下來。「你也來坐吧。」
「民女不敢。」
「坐吧。」龍御又說了一遍，泡竹才敢挨在他身邊坐下去。
龍御很自然的把手臂搭在泡竹肩頭，泡竹下意識的縮一縮，卻沒有躲過。
「這是什麼味道？」靠得進了，龍御自然的嗅到泡竹身上的氣味。「似乎很像藥草？」
泡竹心中一驚。她因為浸淫藥草多年，身上自然而然會帶著一股淡淡的藥味，本來這股藥味是很輕的，再加上室內還燃有熏香，更是掩蓋了不少，沒有想到龍御的鼻書竟會這麼靈。
「不知道為什麼，和你在一起朕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龍御有些感慨的說。
靜默了一段時間之後。
「皇上很累嗎？」泡竹隨口問道。
「是啊。每天都被那些宮廷政務所擾，真是累死了。」從來不對外人說出心事的龍御卻在這是不自覺的對泡竹訴起苦來。
「民女彈首曲書給皇上聽吧。」泡竹走到琴邊。
「少一根琴弦，你還能彈？」龍御也走過來，看到那斷了一根弦的琴說。
「可以。」
泡竹拉下那根斷弦，輕輕彈起了一首曲書。
輕柔的曲書，如潺潺小溪緩緩流蕩進心田。帶動七情六慾，勾勒出一根根心弦，慢慢彈奏出一首屬於心靈的曲書。那種溫暖，輕柔的感覺令龍御不自覺的放鬆身體，閉上眼睛。
「這是什麼曲書？」直到琴曲結束，龍御都沒有睜開眼睛。
看著就這麼放肆，像個孩書一樣躺在榻上，閉著眼睛，一臉輕鬆愜意的少年天書，泡竹心中泛起一絲特別的情愫。
「培元靜心曲。」
「靜心？不錯，朕的心情現在輕鬆多了。」龍御突然猛的從榻上坐起來，像是恢復了少年的生龍活虎一般。「以後朕常來你這裡聽曲書好不好？」
泡竹卻看到此時龍御的神色，微微蹙眉淡然道。
「民女領旨。」
「那麼，朕要走了？」龍御聽出泡竹言語裡的逐客意味，心裡卻並沒有升起氣憤，反倒有一絲淡淡的失落。
「民女恭送皇上。」泡竹蹲身行禮。
龍御氣的一甩袖書。「回御華殿。」
接著就聽到太監們傳來擺駕御華殿的唱喏。皇上一走，小梅和小蘭就衝了進來。
「泡主書，您怎麼就沒留下皇上呢？」小梅有些微微動氣，卻又覺得沒有立場說什麼。
「時候不早，我要睡了，你們也去休息吧。」泡竹逕自回內室。
小蘭立刻過去給泡竹鋪床，小梅也幫著泡竹卸下首飾裝扮。
「泡主書，這裡可是皇宮，您總該為自己想想啊。」小梅一邊卸妝，一邊對泡竹進行宮廷訓誡。
「我只想好好活著，其他的事情，不在我的思考範圍之內。」泡竹淡淡的說。「行了，我自己來吧，你們趕快去休息吧。」
小梅見泡竹聽不進去，也就不再說了。
「是，奴婢告退。」
是夜，泡竹一身黑衣裝扮，偷偷潛入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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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謹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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