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我們走吧!」我抓住老八的手,走向一樓。
「七——哥,我們就不管了麼?」老八疑惑地問,我斜了他一眼,故意大聲道,「他欠別人的銀子,關我們什麼事?那假古董又不是我們讓他買的,也不是我們賣給他的,剛才你救他一命已經很不錯了,走吧!」
我不由分說,拉起老八就跑下樓。走到樓梯口,老八還回頭望了一眼哭的涕淚縱橫的廬掌櫃,沒有再申辯。
等出了酒樓的門口,走在街道上,老八才開頭問道:「七哥,我們家不是很有銀子麼?給他一點不就得了。」
「我們自然是可以給他銀子的,不過如果能讓他自己的銀子回到他自己的口袋,那豈不是更好嗎?」我眨了眨眼,笑道。
「讓他自己的銀子回到他自己的口袋?可他的銀子不都被那只白豬騙去了麼?」
「白豬?你倒真會形容!」我撲哧一笑,「你別急,七哥我自然會有辦法讓他的銀子回去的,現在我們再去逛逛街。」 我拉著老八的手轉入一條偏巷。
「七哥,我都被你搞糊塗了,你不是說要逛街嗎?怎麼逛到這種偏僻的小巷子裡來了?這裡可什麼都沒有啊?」老八十分不解地看著旁邊的破牆爛磚,抬腳踢飛一顆石頭。
「你不是一直都想當一回劫富濟貧的好漢嗎?」我神秘地笑了笑,「那總要有個對象吧?」
「七哥你的意思是?」
「肥豬已經有了,那瘦弱的綿羊也要挑一下啊!」我望了望周邊的窮苦人家,微微一笑。
「我明白了!」老八拍手笑道,「行動時可別忘了帶上我。」
「那自然是少不了你了。等花婆回來,我們再去摸摸那傢伙的底,確定了就動手。」原著裡的白飛飛是通過賈剝皮出場的,這個情節不知道是否已經改變?如果有她在,我就得更另做一翻打算了。
「好哎,我早就想嘗嘗當個俠盜的滋味了。」老八摩拳擦掌地道。
月黑風高,正是作案的好時機。
賈府果然不愧是奸商之府,高牆琉瓦,院落重重,樹茂花繁,頗有幾分氣勢。
「七姐,我們真的要去偷人家的東西嗎?」漆黑的牆角,一個細如蚊吟般的聲音不確定地問道。
「什麼偷東西?不是跟你說了這是劫富濟貧嘛?小豬腦袋?」我敲了一下老八的頭,小聲地罵道。
「懂懂懂,可是,為什麼我不能和你一起進去啊?」老八捂著頭委屈的問道,黑暗中他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笨,我不是和你解釋過了麼?所謂偷東西當然要內外配合啦,你以為在門口放風是件很容易的事嗎?錯,這次行動能否順利成功,望風的作用是很大的,姐姐這次誰都沒帶,只帶了你一個人來,你的責任很重大知不知道?」
我目不斜視,連眼角都不望略遠處的角落瞄一眼,繼續哄騙老八道:「所以才要你在門口好好幫七姐監督,一有異常情況馬上發信號聯絡,等會姐姐拿了東西出來,少也不要算上你的一份功勞,聽清楚了沒有?」
「那好吧,一切都聽你的就是了,誰讓我現在年紀還小呢?」老八長歎了口氣,無奈的道。
「乖!」我讚道,摸了一下他的頭。「不和你多說了,再跟你們耗下去天都亮了。這個賈剝皮此刻正被他的老婆逮住教訓,錯過了這個時機下次要動手可就難了。」我取出一個自畫的小丑面具,戴在已經易容過了臉上,這一招是從書裡學來的,一般人都不會懷疑面具下居然還是一副假面孔,這樣萬一正面遇到賈剝皮也比較有利。「記住了,千萬不要讓別人發現!」
「知道了。」老八抖開手中一件薄薄的變色風衣,往身上一披再往牆角深處一隱,若不是有心注視,便是我一時也瞧看不出來這裡蹲了個人,更何況不遠處還一直潛伏花蕊仙呢,老八的安全是沒問題了。
我點了點頭,挑了一處角落,悄無聲息地溜了進去。
白日裡我已經派人仔細打聽過了,到目前為止,賈剝皮並未曾帶了什麼絕色少女回來。這一位同樣擁有絕世姿容的幽靈宮主白飛飛,不知是因為我的出現而改變了歷史,還是她和賈剝皮還未到相遇的時間,她此刻還未曾出現。
這一世,沈浪和王憐花都已提早出場,白飛飛會不會經過賈剝皮出場還是個未知數。其實早在讀原著時,我就有些疑惑,為何她會選擇讓賈剝皮把她賣掉?如果她事先知道王憐花就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還有可能,否則,她為何不直接在打聽那色使的所在,然後在設計讓色使發現她呢?以她幽靈宮主的身份要做到這點自然是不難的。
不過,此刻她既然還未出現,我辦起事來也就方便多了。
這賈剝皮此人,在江湖中的名聲向來不好,所以他的銀子賺的越多,也越容易惹人眼紅,想必這些年來前去關顧的樑上君子並不少,可似乎從未傳出過賈府遇賊的消息。看來這傢伙除了好剝人家的銀子,還有一手的絕妙藏財功夫,他的密室所在自然不能就用常理去推斷,
為了找這個賈剝皮的密室,我可是耗費了許多勁,去收集賈剝皮的資料,好在他對下人一向苛刻,我的一點銀子加一點威脅,很快就得到了一些特別的消息,再根據我的觀察,我發現這傢伙似乎極好跑毛廁,而且每每一進去就是半天,出來時又是萬分的神清氣爽,這模樣初看去,好似患有便泌,蹲了半天才終於將五行之急解決似的。
比過,倘若只有他有這個毛病也就罷了,偏偏他那肥得像頭大象一般的老婆居然似乎也有這個毛病,一天到晚不知道也要進多少次毛廁。而且他們兩個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前去如廁的時候好像都挺急的,總是半彎著腰地衝進去,似是內急難耐又似是掩飾些什麼?並且一進去就都是一大段時間——更怪的是,有時兩人居然是同時進去的,哼哼哼,這中間可就大有問題了!
我飛身越上圍牆,熟練地穿過前庭,溜進後院。
這個後院佈置的竟是相當雅趣,居然還有活水的叮咚聲,不過比起這水聲,顯然那高亢的河東獅喉更加方便我行事。我在假山之後略微停了停,確定了那紙窗之上的一高一低的兩個人影正是賈氏夫婦,正想竄上毛廁旁的那棵大樹,忽見那樹上突然溜下一個身影,迅速地閃進毛廁?
嗯,莫非還有同道之人也發現了這廁所有古怪麼?這下可好玩了。
我壓抑住興奮的感覺,立即跟隨進去,才到門口便覺一股濃臭迎面而來,居然連我的兩層面具都不能阻擋,唉,看來面具做的太透氣也有弊端啊,我忙屏住呼吸——嘔——這裡居然還真是毛廁,臭死人了!
「卡!」只聽裡面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響,隨即又是一聲「吱呀」。我顧不得臭味忙閃了進去,果見一側牆壁之上斜露出一個小門,我方閃進,門已悄然關起。只見裡面漆黑一片,似有樓梯通往地下室。
我立住身子,輕貼著門口凝神靜聽,並不急著往前走,前方既然有人,我自然就不用急著跟上去,先看看再說。
前方那人的輕功應是極高,也相當細心,似是走了幾步後也停了下來,隔了一會,才開始響起極微的腳步聲,我暗暗計算著我和那人之間的距離,估計我離那人起碼已有數十米左右,我才悄俏地跟在後面。
跟了幾步,只見前方突然有微弱的亮光傳來,卻是那人亮起了火摺子,微亮的光芒下,只見那人有著一副岸然的身軀。他雖亮了起火摺子我卻不怕,那點火光頂多也只夠照周圍一兩米左右,我離他還有十來米的距離,又已極為小心,相信以我世上已然少有的輕功造詣,要想聽出腳步聲,也沒有幾個人了。
只見那高大的人影舉著火摺子,突然停了停,並在牆上摸索了一下,緊接著光源突然往下降去,卻是一組階梯,下了階梯後連續拐了兩個彎。其間那人一共停了四次,似乎在關閉地道內的機關。我偷偷地跟在後面,心中暗笑,他哪裡想到,後面居然還有個撿現成便宜的人?
不多久,前方突然響起開箱的聲音,和一聲輕微的驚喜的呼聲,顯然是已找到了藏寶之處。
我躲在牆角,正考慮是否要現身,光線突地盡滅,我還未來得及反應,只聽一陣虎虎的風聲,拳風激盪中,感覺一隻碗大的拳頭已伸了過來,瞬間已到眼前,力達萬均的砸向我的臉面。
好剛猛的拳風,好迅捷的身手!
那人竟不知何時發現一直小心謹慎的我,我一時始料不急對方的反應居然會如此迅急,只來得及將上半身往後微微一縮,憑感覺急速側頭,那拳頭剛好擦著我的面具而過,險險地避開,原來我竟不知何時已被他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