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當然愛她」他咆哮的聲音有如受傷的野獸。
「如果你愛她,你就不該拿她的明義去殺人,讓她死不冥目。」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沒有特別的表情,只有冷肅的聲音,屋中的空氣頓時降了二十度,真冷。
「我聽蘇辰講過關於他母親的故事;對她的印象,我覺得她是一個善良對感情懦弱,也會是很溫柔的女人。但是她也很自私,說實話我不喜歡她,因為她的愛全給了你,卻傷害了蘇辰。」
「沒想到蘇辰會把她母親的一切告訴你」他眼中的陰狠被痛苦取代,看來林辰和他並不交心。「是,她叫寧紗,她是一個溫柔的女人,那年我才二十歲,我帶著隨從去唐國玩。因為一直被父王疼愛,我對外面的陰險完全沒有概念,在江南我丟了銀子,身無分文,我和隨從很餓,卻拉不下臉向別人求救,我餓暈在他母親的家門口,是她救了我,在她溫柔細心的照料下我很快就身體康復,她長的真美,她總會溫柔嬌羞的對我笑,我們相愛了,但她的父親是一個老學究,在知道我的身份後,他說什麼也不肯把女兒嫁給我,但寧紗卻願意永遠陪伴我,我帶寧紗私奔了,來到拿比國,因為父王對我的疼愛他接受了寧紗,我和寧紗過的真的很幸福,可是她卻總是一個人歎氣,我知道她想家,她希望得到父母的祝福,所以我決定帶她回江南得到父母的原諒,可卻在半路碰到了劫匪。後來的事你應該比我清楚。」
他在回憶寧紗的時候眼中的溫柔,非明是一個在戀愛中的男人,我知道他是真的愛寧紗的,可他在說劫匪的時候卻改變了,他有所隱瞞。
「應該不是劫匪吧,應該是殺手。」
他的臉色變的鐵青。「你怎麼知道是殺手?」
「我猜的,你和寧紗出門怎麼可能不帶侍衛,我見識過拿比國侍衛的能力,真讓人震驚,普通的劫匪怎麼可能殺得了他們,應該是兄弟相爭吧·你之所以這麼恨唐國,有一部分是把對兄站的愛報復給了唐人,自家的人不忍下殺手,就拿唐人出氣嗎?你不覺的這樣的你太過怎私嗎?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寧紗是唐人,她死在自己的故鄉,她的一生都是在唐國度過的,你卻因為自己的思欲讓她成為爭戰的藉口,你知道會有多少人恨她嗎?拿比國和唐國的人都會恨她,她會成為紅顏禍水的代名詞,因為她的存在讓你衝冠一怒為紅顏,可不管最後是哪個國家贏得勝利,她卻永遠會是罪人。」
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他,我真不知該憐憫他還是該恨他,是他造成我和如冰的分離,是他讓成千上萬的人死在戰場上,是他讓那些無辜的人面對戰爭,讓他們的親人肝腸寸斷,他是一個自私的人。可他卻也是愛的傷者,他和自己最愛的女人陰陽相隔,他的痛我嘗過,所以我才不知道該不該那麼恨他。他只是一個受傷的人啊!
「我真想殺了你」他眼中是赤祼祼的殺意,彷彿我犯了什麼天大的罪行。
「是因為我踩到你的痛腳,因為我說對了你的心裡話,因為你就是一個怎私的人,為了自己心中的一口惡氣,竟然不顧天下蒼生的福旨,讓他們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你知道會有多少人像你一樣,和自己相愛的人陰陽相隔,和自己的親子無法享受天倫之樂,和自己的親人離有千萬之遙,這一切全是因為你的自私因為你自己不幸,就要讓全天下的人和你一起不幸,你是惡魔。」
看不清他眼中的迷霧,我要下更狠的藥才有用;「一個在找回兒子卻無法愛他的人,真是讓人可恥,你知道他在江南過著怎樣的生活嗎?你的妻子是個自私的女人,在以為你死後,一心想要陪你,可是孩子太小,她在陪伴林辰的時候,腦子裡全是死,你能想像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從來不敢出去玩,生怕一回來母親就消失不見嗎?他在懂事的時候就知道母親一心只想死,從不想他負責,更不想對他付出愛,母親在他面前慢慢的死掉,你能想像他心中要經過怎樣的折磨嗎?林府是個大家族,子孫眾多,就和宮裡爭皇位一樣,你能想像一個不被爹娘疼愛的孩子,又受其他兄弟欺負的孩子是怎麼過的嗎?他長這麼大從沒得到過關愛,從來沒能,即使來到這,親生父親面前,你也不曾真正愛過他吧,只能給他權利和金錢,但這些在我們這些富貴人家出生的人眼裡,什麼也不算,對於一個從小被父王寵愛的你,又怎麼會瞭解他心中的痛苦和他眼中的落莫,你真是一個自私的小人,我討厭你。」
越說他的臉色越難看,他眼中的殺意也越明顯,我的心也漸漸慌了,最後幾句話我幾乎是亂沒形象用吼的,生怕他不讓我說完,我堅定的看著他,我知道在他和我的戰爭裡,如果我退縮了,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他今天出現在我面前就沒打算讓我活著走出拿比國吧。
「你很瞭解他,他的心好像只為你打開。」
「怎麼,你想把你們的距離全賴在他的身上,想說成是因為他不為你打開心才造成的嗎?你好自私啊!你永遠不會懂一個孩子會需要什麼,你永遠只給施捨,卻不會懂他們到底需要什麼,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他在母親不願意疼他,捨棄他後,他就再也不會打開心門了,因為他心死了,原本這世上應該最疼愛他的人卻從沒愛過他,這世上終於又出現一個可以愛他的人,卻只會施捨,你覺得他會對你打開心門嗎?你這個不懂愛的傢伙」
我真的為林辰感動冤,他為什麼一生活的這麼坎坷,為什麼讓原本應該守護他的人都變成了傷害他的人,他眼中的落莫和痛苦是那樣明顯,可這個父親為什麼看不到呢?
「是這樣嗎?」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迷惑了,他的眼神變的空洞,像極要思考卻找不到方像,我想他茫然了。他靜靜的站起身向大廳門外走去,他的背景是那樣孤單,好似全世界只留下他一個人奮爭,彷彿瞬間就老了十幾歲。他需要愛,他需要愛灌溉他已乾涸的心田。
「林辰是一個很需要愛的人,但他卻選擇關閉心門,在這點上你們很像,但我相信你如果對他釋放出滿滿的愛,他也決不會負你,你也一定能得到兒子滿滿的愛,何樂而不為呢,你們都是需要愛的人,只不過還不懂而已。」那個落莫的背影停頓了一下,但卻沒有回頭,走出了蘇府,這場杖,我是打贏了還是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