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往往會激發出人的潛力,就在斧子幾乎落到周谷面部的時候,一片銀色光芒從周谷體內迸發而出。斧子好似砍到了青石上一樣被彈回,雲彪的身子也順帶著退了幾步。發生變化的還有那青蛇,整個身子都變成了銀白色,泛著銀光。
周谷威風凜凜,氣質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只見他雙手揮動,銀蛇在空中一個盤旋就纏在了雲彪的身上。一股大力襲來,雲彪吃痛栽倒在地,斧子也掉落到一旁。一見老大被俘,土匪們也都停下來,注視著場上的變化。不死心的只有那妖僧,可這麼遠的距離使他處於劣勢,一個不小心被木羽的爆符炸掉了一隻臂膀,這才服輸停下了動作。
木羽上前用劍逼住和尚:「快,讓你的法寶停下!」
那和尚罵咧地哼了一聲:「若我知道我的法寶在哪裡,你又怎麼是我的對手?」
「你們找的是這個嗎?」冰筠被他們給亂醒,同小玉走出來。那和尚沒注意冰筠的說話,卻死死地盯著冰筠懷裡的兜兜的新玩具。那綠色球體也就是他的法寶在外面給人又包了層光膜,很是好看。兜兜對它又拍又咬,看來對這個玩具相當滿意。
「少爺,他怎麼吩咐?」周谷看了看地上的雲彪。
冰筠搖頭:「周大哥您看著辦吧,不過我們只是生意人,這剿滅山匪的事可不歸我們管。」
周谷自然明白冰筠的意思,對雲彪說:「我家少爺心地好,今日就繞你一命,但你要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
雲彪滿臉的悔恨和憤怒:「是榕城的張大人,他說你們商隊就十幾個夥計,又裝著值錢的貨物,並且他答應我只要除掉你們,日後就放任我們黑風寨發展……」
「這個該死的王八蛋,行了,你們回去吧!」
雲彪難以置信的問:「兄弟,你真的肯放過我們?」
周谷點頭:「我家少爺已經說過了繞你一名,我看得出你是條漢子,帶著弟兄回去吧,不過要記住,以後不要動我們江家的商隊。」
雲彪滿臉的感激:「請放心,你們的大恩我雲彪定會湧泉相報!走,回去……」
冰筠放他們一馬,可還有人不知足。那大和尚滿臉諂笑地對冰筠施禮:「少爺啊,您真是善心,我佛定會保佑您的!不知您可否將法器還與貧僧?」
冰筠皺眉:「可是我已經給了它做玩具!」說著指了指懷裡的兜兜,那和尚還想在說些什麼,被木羽一瞪:「妖僧,你作惡多端,要不是我家小,小爺發話,我非除了你不可!」
小廟又恢復了平靜,眾人的傷勢也都控制下來,大家都為周谷的突破感到喜悅。小玉自然是首當其衝:「周大哥,你這次突破後就真正成為鬥士了吧?」對於起初修煉的人來說,道士與鬥士的區別不大,分級也都是按道士的分級準則。只有像周谷這樣突破到銀甲級鬥氣後才真正成為鬥士,也是平常人們所說的戰士。鬥士主要以修煉鬥氣為主,分級也比較簡單,按鬥氣的顏色分為銀甲鬥士、金甲鬥士和晶甲鬥士,周谷正是銀甲。
木羽也恭喜道:「周谷果真是天賦了得,如此年紀就突破到鬥士級別,我們整個魏國也才區區三個金甲,銀甲不超出二十個。我老道敢打寶,日後來邀請你的人多不勝數啊。」
周谷苦笑:「道長嚴重了,要我這還算快,那?唉」話到嘴邊沒有說出來,木羽年老成精,隨即轉移了話題。
幾日後,也就是江家商隊到達宣伊的時候,張翰文那裡也接到了消息。一拍桌案,張翰文大怒:「可惡,他雲彪是幹什麼吃的?來人,去兵營請趙將軍,我非剷平了黑風山不可!」
「大人不可衝動啊,大人!」一旁的謀士急忙阻止。
「怎麼?你有什麼看法?」
那謀士輕輕說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榕城守兵不過萬人,而且多年荒廢操練,戰鬥力大打了折扣。還有那黑風山路途遙遠,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夠了,一個土匪窩又有多大能耐?派趙將軍領五千人馬難道還拿不下他?」
「呃,這個嗎,據情報黑風寨共有五六百人,趙將軍又是銀甲鬥士高了雲彪一個等級,但那雲彪若是要固守的話,即使我們拿下也要付出很大的損失,到時恐怕您無法向上面交代啊!」
張翰文腦子裡哪還聽得下去,「此事本官自有打算,你也累了,下去歇息去吧!」
「這?唉!」那謀士無奈,搖頭退下。
宣伊,不愧為全國最大的城市,走在路上小玉不停地問東問西。冰筠只是微笑,隨便問了問木羽各方面的情況,很快就到了目前江家唯一的那個香料鋪。賈傑第一個下馬走進店去,很快掌櫃先生同夥計迎出來。
「孔掌櫃,這位就是小姐,在外要稱呼少爺。」賈傑介紹著,對於這個孔掌櫃冰筠經常聽江仲璉提起,江家之所以多面受人排擠而不倒,全是這孔掌櫃的功勞。
「見過少爺……」
冰筠見他施禮急忙上前扶住,「孔先生何必如此見外,我爹爹經常提起你,說沒有您我們江家早就垮掉了,他老人家還特意囑咐我對待您就要像對叔父一般。」
孔掌櫃急忙擺手:「唉,少爺您可嚴重了,快裡面請。」
落座後,冰筠問起了正題,孔掌櫃細細地將情況說了一下:「說實話,我們江家受貴祥排擠而不倒並不是因為我,我一個掌櫃的頂多就是盡量減少開支,可這對於一個商家來說又算得了什麼?我們江家能熬到今天全仗著老爺為官時的幾位好友,要不是他們府上的照應,我們根本沒有生意來源。」
冰筠問道:「怎麼會這樣?難道從沒有人到我家買香粉嗎?」
「不瞞小姐您,我們的香粉跟貴祥的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他們又不惜血本的降低價格,要是換作我去賣香料也不會選我們家。」
冰筠點頭:「孔掌櫃,我初到宣伊,想去拜訪下父親的好友,不知應該先從誰起?」
「這個麼,小姐最應該拜訪的就是王府,我們江家的生意有一大半都是從王府所來,王爺在我們江家落魄後更是下令,全府上下只准買我們江家的香粉,連王妃和公主都不例外。」
冰筠點頭:「那好,賈傑將我準備的禮物拿上,備車王府。」
孔掌櫃:「小姐,你不休息一會啊?」
「不了,還是去盡一下人情吧。」
王府離江家香粉店的正街不遠,冰筠的馬車很快便停到了後門,賈傑給了王府小廝幾個銅板令其進去稟報,很快便有王府的老媽子接出來。冰筠在她們的引領下又穿過了外宅,來到了王妃所處的房間。
冰筠進屋後見正面椅子上端坐了位衣著樸素面帶慈祥的婦人,急忙上前施大禮:「晚輩江仲璉小女江夢菡拜見王妃。」
王妃攙扶她起來:「孩子快請起,不要講究那些繁複的禮儀。剛才聽人來報我還真有些糊塗,你哥哥還在邊外,我還想江家什麼時候又出來個兒子呢。」
冰筠:「請王妃見諒,我女孩子家做生意不方便,這才出此下策,還請王妃王爺替我保密。」
王妃笑笑:「這孩子,也真是難為你了,你父母都還好吧?」
「托王妃的福,家父家母都還好,只是上了些年歲,外面的生意現在多半由我來打理。」
「嗯,早就聽人說江家有個好閨女,聽說最近你們封了很多家分店?」
「正是,那些店受貴祥打壓,已經連續虧損,我也只好將他們封掉。」
王妃面露愁容:「唉,我家王爺一直後悔當年的事情,要不是他一再地讓步,你爹和你哥哥也不至於落到今天的下場。」
冰筠再次拜倒:「我們江家已經對王爺的大恩感激不盡,王爺也已經是盡力了。」
「你看你這孩子,快起來說話。你大老遠的到了這兒來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不要拘束。」
冰筠答應,讓王府內的丫鬟將自己帶的禮物拿上來,「王妃,這是夢菡的一點心意,還望笑納。」
「你這個孩子啊,你們江家如今也不富裕,又拿什麼禮物!」
「不滿王妃,我們還真拿不出貴重禮物,裡面是幾樣香粉。」
「哦,這還好。」王妃一聽到江家的香粉也不禁有些反感,王府上下已經連續用了幾年江家的香粉,她這個王妃更是要以身作則,幾年內對其他的香料絲毫不碰。但已經破落下來的江家的香料真是不敢恭維,王府上下如今一提到香粉都會隨之變色。
這一切細微的變化,冰筠全部收於眼底,正當她思索著該怎麼說時,一個可人的十五六歲的姑娘氣沖沖地闖了進來,嘴裡還不停地抱怨著:「娘,我今晚要去皇宮找慧姐姐去玩,還有很多人呢,可你卻還看著我不讓我去買香粉!」
王妃面色一沉:「胡鬧,沒見有客人在嗎?你父王有令,有不滿你找你父王說去!」
小公主蔫了下去,雙眼微紅:「哦,那我回去了娘。」
王妃恐怕她當著冰筠的面說出不合適的話來,一時語氣重了些,如今見自己的這個乖女兒委屈心裡也有些不好受,還沒等她再說什麼冰筠已經先一步來到了公主面前:「公主殿下可是為了參加宴會沒有好的香粉而發愁?」
公主輕輕點頭,冰筠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精緻的香粉盒,左手一轉,打開後恭敬地遞上去:「您看看這個怎麼樣?」
小公主接過來,半信半疑地塗在手心上一些,緊接著便陷入了陶醉的狀態,「好香,真的好香啊!母親,你也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