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雲仙侶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雨潤清荷
    崑崙心法共分一十三層,由於心境的原因冰筠只修到了第四層。其實她本可以更快些,但秉著千凡真人多年前的囑咐,冰筠一心一意地修煉著崑崙心法和凌霄劍法,當最後礙於心境再無法提升時才去修的琉璃咒。也正因為如此,冰筠打下了紮實的基礎,對修煉的人講,起初修煉時往往因為求快而忽略了基礎,等到後期卻因基礎不紮實反而處處受限,千凡真人當年要冰筠如此自然是大有深意。

    睜開眼,冰筠露出滿意的微笑,沒想到只用了幾天時間就恢復了七成靈力,並且大有突破的勢頭,也就是說再有幾天時間便可踏上回家之旅。見到她運功完畢,兜兜忽地站起來,用力抖了抖身子,圍著冰筠來回地奔跑。冰筠笑笑,梳洗後便抱著它來到室外。

    他們一行人住在王府的別院,環境優美,又無人打擾,確實是個休息的聖地。

    「江姑娘,沒想到這麼巧。」冰筠聞聲望去,原來是常青,一身素衣更襯出他的挺拔身材。

    「常掌櫃?您這是?」冰筠心中一笑,故作驚訝地問道。

    常青此時已來到跟前,對著冰筠的目光一點頭,「我有那麼老嗎?若是姑娘不嫌棄,叫我常大哥便是。」

    冰筠輕笑:「恐普天下還沒敢嫌棄常公子的人吧?呵呵,常公子,難道你也相中了王爺的這塊清靜之地?」

    「家父與王爺私交甚好,我也有幸在王爺府小住幾日。」常青環視著周圍,輕輕感歎:「我真有些羨慕住在這裡的人,悠然自得,獨享著一分恬淡,只可惜家族的責任不允許我安逸,不然我也不至於如今還孑然一身,形影相吊!」

    冰筠輕輕地撫著懷裡的兜兜,對常青笑說:「常家大公子,六歲習武,十歲便可吟詩作賦,十五歲初經商道,二十剛過便已能獨擋一方,且相貌堂堂,被譽為商界新一代的魁首,人皆笑聲,天下美女十之有三為您傾心,若被人聽了剛才的話,恐不知多少人要心碎了?」

    常青詫異地望著冰筠,隨後啞然失笑:「夢菡姑娘果然是口齒伶俐,那日見後,姑娘的精明常青終身難忘,我們常家設在大周的商號至今缺一大掌櫃,不知姑娘是否有興趣一試?」

    冰筠婉拒,「常公子嚴重了,小女一鄉野之人,此次代父行商也是逼不得已,再過幾日我們便返回魏國,恐與公子再無見面之日。」

    常青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失望與惆悵,但很快便掩飾了過去:「怎麼,不知姑娘為何匆匆離去?」

    「我們此次行商的任務已經完成,對了,夢菡多謝公子相助之恩。」說著輕施一禮,被常青阻攔,「江姑娘客氣了,其實我來這裡是替王爺邀請你參加今晚的宴會的,家父也很想認識下姑娘。」

    常青見冰筠面露難色,又急忙說道:「姑娘若是為難,那常青幫姑娘推掉就是。」

    冰筠一笑:「好吧,我們煩擾了王爺多日,也正好借此機會表以謝意。」

    「對了,這裡還有一封書信,是王爺命在下轉交給姑娘的。」

    信?冰筠有些詫異,等展開信一看,便陷入了沉思。

    參加晚宴,就一天準備的時間,冰筠看了看自己帶來的衣服,搖了搖頭。

    「胡伯,一會找輛馬車,我們小姐要出去添購些衣服。」聽小玉一說,胡伯跟見了鬼一般,「謝天謝地啊,小姐終於肯買些東西了,夫人來信再三地叮囑,既然我們有了錢,一定要為小姐添置些體面衣物、飾品,可小姐也是,這幾天我正為這發愁呢!」

    小玉有些著急,拉著胡伯嚷道:「胡伯呀,小姐著急,您快些啊,還要找個駕車的人,您年紀大了,小姐不放心。」

    「不有我呢嗎,還去費那事?」周谷笑著從旁邊走過來。

    「周大哥,您合適嗎?」

    周谷大笑:「這有什麼不合適的?說實話啊,我真是打心底喜歡上了這生意人的生活!」

    大周不愧為一大國,商業極其發達,在商業區,兩邊的行人穿梭不停,吆喝聲叫賣聲不斷。冰筠在車裡吩咐:「胡伯,時間緊迫,我們直接去最大的布號。」

    周谷早已經聽到:「恩好,這裡最大的布號要屬鴻發佈莊,前方不遠就是。」

    這兩個月來,胡伯周谷等人將這裡也摸了個大概。剛進布莊,就有夥計過來接待:「幾位,想選些什麼?」

    胡伯上前:「把你這最好的成衣都拿來,我家小姐急用。」

    呵,好大的口氣,這可是大周最大的布莊,最好的衣服可不是誰想買就買得起的!那名夥計上下打量了幾人,冰筠他們離開江家時狀況危急,衣著雖不至於破舊但也是較為樸素。

    「喂,你聾了嗎,要是沒聽清我就再說一遍,把你們這最好的衣服拿來!」小玉見他的樣子有些惱火。

    這時一旁的掌櫃急忙過來打圓場:「呦,幾位,真對不住,這新來的夥計不懂事,您多擔待。」接著對那夥計大聲罵了幾句。

    胡伯再次開口:「把你們這目前有的最好的成衣拿來看看,我們小姐急用。」隨手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一見這架勢,那掌櫃眼睛一瞇,態度更是好了幾倍,「這裡人吵,幾位樓上請。」

    由於本地有些勢力的人家都會吩咐上門量尺寸,二樓只是臨時會客的地方,此時除了他們並無外人。

    「小姐請看,這是我們現存的幾件上品成衣,」掌櫃擺出了幾件紗衣,並依次介紹著:「這幾件十兩,中間的幾件十五兩,而這兩件乃是用上乘布料軟煙羅所織,需要紋銀三十兩。」

    冰筠隨意拿在手中摸摸,皺起了眉頭:「掌櫃,沒有更好一些的嗎?錢不是問題。」

    掌櫃立即躬身笑道:「姑娘真是好眼力,其實最好的衣服都是量身制定,像這些都只是樣子,若姑娘急用,我們一天時間就可以為姑娘趕出一件。」

    「來不及了,傍晚間我就要用,你將這青綠色、緋紅色的衣服挑新一些的給我包起來吧,胡伯,我們再到其他的幾家布莊去看看。」

    「別別別,請稍等,其實姑娘不知,我們布莊還有一件世間獨一無二,最上品的衣服,只是這衣服的價錢嗎……」

    小玉不耐煩起來:「你囉嗦什麼,還怕我們不給錢怎麼?」

    「不敢不敢,」掌櫃一咬牙,「即然這樣,就請幾位再稍等片刻。」

    那掌櫃去了片刻,端著一個檀香木方盒走上樓來,與此同時,冰筠感到了幾股強大的靈壓覆蓋在二樓。

    「這件衣服乃是我們布莊的至寶,是用北極冰蠶絲、南海天蠶絲、千年橡木樹心……上百種珍貴材料編織而成,也是白玉聖手素雲大師的遺作。」

    「哦,既然是大師的最後件作品,那為何?」

    「這原因就在這件衣服上面,姑娘請看。」掌櫃小心翼翼地展開了衣服,「這件衣服名為雨潤清荷,但不知是為何,大師將腰部尺寸設計的如此小,並按照比例,衣袖又過短,還有些肥大,再加上昂貴的材料費用,才導致無人問津。當初我們東家不知費了多少力氣才求得大師出手,為籌齊這件衣服的材料就用了一年時光,幾位仔細看看,這衣服上的普通針線都是金絲啊,哎!」

    冰筠輕輕地撫過衣服的每一處,被那絕妙的織法和顏色完美的渲染所吸引,以至於忽略了周圍的一切,這也是自打她七歲離開崑崙後完全忘記了其他所有的一刻。

    「你們這件衣服要多少銀子?」小玉盯著衣服看了又看,卻怎麼也看不出這衣服除了形狀奇怪外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掌櫃的輕聲說:「一萬兩銀子。」

    「什麼?一萬兩?」胡伯連同小玉嘴角同時上揚,眼睛睜得好大。

    「兩位有所不知,就這一萬兩也僅僅是我們的籌集材料的成本錢,為這件雨潤清荷,我們鴻發花費了三萬兩不止啊。這衣服每年都要換一個國家,看能否遇到買家,但都是觀賞的人多無人買,今年恰好來到了大周,就讓各位給遇到了。」

    冰筠此刻回過了神,微微一笑:「胡伯付錢,這件衣服我要了。」

    這回輪到掌櫃長大了嘴:「什麼?姑娘,我剛才沒聽錯吧?」

    「沒有,這件雨潤清荷我喜歡。」冰筠再次重複了一遍。

    連一旁的小玉和胡伯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姐,就這件衣服一萬兩?」

    再次接到冰筠的答覆,胡伯才慢慢地緩過神來,掏出了張一萬兩銀票遞給掌櫃,嘴裡還嘟囔個不停:「這世界真是奇怪,我活了大半輩子了也沒聽說過有一萬兩銀子的衣服,並且居然讓我撞見了有人肯買,這人竟然又是我家小姐!」

    等接過銀票,掌櫃彷彿才回過些神來,平時的一張利嘴不知跑到了哪裡,顫顫悠悠地說道:「幾,幾位,我馬上回來,去找我們大掌櫃。」

    冰筠見他撲通撲通地跑下樓,微微一笑,不理會小玉和胡伯的抱怨,繼續欣賞著這件雨潤清荷。不一時,一個身著棕色綢緞的五十歲上下的掌櫃模樣的人小跑走上樓來,見到冰筠等人深深一躬:「在下姓關,是鴻發在大周商號的大掌櫃,銀票我看過了,沒有問題,幾位是真的要買下這件雨潤清荷?」

    在得到答覆後這關掌櫃是說不出的喜悅和難受,喜悅是這件衣服過了二十多年終於遇到了買家,難受是他們賠了近三萬兩,賠錢可是一個生意人最難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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