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歎了口氣,常青閉眼躺在籐椅上。今天心情真是不好,被周紫嵐弄得手忙腳亂,她實在是太小了。心裡嘀咕一句,身體在冰筠的按摩下放鬆下來,自從齊雲宗會結束,常青就發現每次經冰筠按摩次後,經脈的傷都會好上一些,有時他真的想問問冰筠用的是何種按摩手法。
困意襲來,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後卻依然能感受到背後一雙小手的溫度,這種溫度也漸漸轉移到了常青的心裡。
「我睡了多久?」
「近一個時辰。」
「謝謝你了。」看著鬢角都掛著汗珠的冰筠,常青有些過意不去。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淳樸的話徑直插進了常青的心理,有時他多想,逃離這家族的重任與世俗,只娶一位溫柔的尋常人家的女子,過那種田園、悠閒的生活,一陣淒涼與失落湧上心頭,他是多麼希望有一位溫柔的妻子進入他的懷抱!常青情不自禁,輕輕地將冰筠的手抓住,冰筠大為驚訝,想要縮回,但沒有成功。
天啊,這是什麼感覺,膚如凝脂嗎?常青頓時感到一陣酥麻,但是心思縝密的他突然間坐起,盯著冰筠的臉,像小孩子盯著蜜糖一般。
「常公子,你,你……」冰筠滿臉通紅。
「奧,對不起。」常青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鬆開了冰筠的手,餘光一掃,看見了站在樓梯拐角處的紀彬。
「你什麼時候來的?」
「呵呵,剛剛,江伊,去幫我取我的大氅好嗎?」
紀彬十分的客氣,見冰筠離開,對常青說:「是小魔頭叫我來看你的,她雖然刁蠻,但始終是以你作為她的世界核心的。」
「嗯,今天是我脾氣太大了,不知為什麼,最近心情總是很不好。」常青語氣跟平時一樣,彷彿沒有前一幕故事發生一般。
紀彬見他如此搖頭笑笑:「是因為江伊嗎?」
「不要亂開玩笑!」常青極力反駁。
「哎,不管你啊,等江伊回來我得叫她幫我按摩按摩,說實話,現在一天不叫江伊按摩我渾身都不舒服!」
「你不是很排斥她身上的味道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癖好怪,竟然隱隱感覺那種氣味很舒服,有種來自深山的淡淡的清香!」
「不對啊,江伊這幾天再幫我做賬,那你?」
「呵呵,你總不能時時刻刻在我這兒吧?」紀彬的眼角里充滿著玩味,只是常青沒有發現。
他二人閒聊著,不一時冰筠回來,紀彬叫冰筠按摩,停止了說話,常青也靠在椅子上品茶,翻弄起賬目來。
剛上的茶還沒有些燙,常青心裡就已經感慨今天的賬目怎麼如此繁亂!屋子裡極靜,看了眼紀彬與冰筠,常青再次低下頭。
「江伊,這手法你是跟誰學的?」
「沒有誰,我還是問她們的呢。」
「對了,聽馬掌櫃說你家裡面有些困難?有需要我幫助的儘管說出來。」
「多謝公子掛心,您每月給我的月錢足夠用了。」
「這也是你應該得的,沒想到你居然為我分擔了這麼多事情。」
「公子說笑了,江伊哪有那本事,呵呵。」
他二人輕聲閒聊著,卻聽到那邊『噗』的一聲。兩人齊轉頭去看,原來常青心中莫名地煩亂,猛地合上書,端起茶杯來想喝一口,不妨茶水燙嘴,一口噴在了衣襟上,冰筠急忙取過手帕為他擦拭。
「不用!謝謝!」話語中似乎帶著不悅。
筠看了他一眼,站在了一旁。
紀彬此時也坐起身來:「他今天心情不好,你先下去吧。」
冰筠離開,紀彬笑笑:「你最近是怎麼了?怎麼還跟江伊發火?」
「不知道。」常青似乎是不想回答,但不安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他。
「江伊是個好姑娘。」紀彬大有深意的又帶著擔心地拍拍他的肩膀,哼著詞牌下樓而去。
江家,江老夫人拉著冰筠的手,心疼的說道:「夢涵啊,這段日子真叫你吃苦了,連手也粗糙了些。」
「哪有啊娘,在泰祥我不幹重活的。」
「哎,幹什麼也比不了在家做你的小姐啊,到那裡只能去伺候別人,等我們回到魏國,娘一定為你尋門好親事。
冰筠聽到此神情一變,但很快又恢復到了正常,把頭靠在母親懷裡,心思卻飄向了遠在西處的崑崙那個載滿了她童年的快樂與仇恨的地方。
「夢涵啊,你爹說聯繫到車馬我們就動身,泰祥那邊你也跟馬掌櫃交代一下,他可真是沒少幫咱們的幫,另外再帶份禮品,也算是我們江家對她的答謝吧。」
「嗯,夢涵記住了。」只剩下幾天的時間了,要不要跟他們說呢?冰筠想想,隨即搖了搖頭。
常家,常文遠今天特意請來了好友神醫宋仲圖為常青調理傷勢。上次常青負傷令常文遠又氣又恨,要知道常青可以承載了常家巨大的希望,若是因此耽誤了修行可是了不得的事。
「仲圖兄,青兒的傷勢如何?」
略微皺眉,宋仲圖反是問常青道:「最近你可曾遇到修為高深的外來之人?」
常青搖搖頭。
「那你可曾再次強行運功?」
「沒有,自上次叔父警告後,小侄再沒運功。」
「咦,這可是怪了!」
常文遠臉色越來越難看,問道:「仲圖兄,到底出了什麼事?」
「哦,常兄不比掛心,常青的傷勢反倒沒惡化,倒是大有轉機之象。」
「這是?」
「這個就是我也不敢亂講。」宋仲圖黏著鬍鬚說道:「常青受金刀訣衝擊,傷到了經脈,需要有人極其耐心地為他疏導才可以,而如今嘛,還無法確定是什麼原因讓他有如此脈象,只有十日後我再來看過。」
「轉機?」常青也是搖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