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了?」背對陽光的人影慢慢地轉過身來,向室內的人投去冰冷的目光。
剛從離宗追兵的重圍中逃脫回來的玄信一行人無不狼狽不已,但如果現在讓他們選,他們寧願再去面對那些追兵也不想直視玄墨的目光。
「殿下,自我們離開後就失去了陛下的消息……」苦笑了一下,武長松言語間有著無奈,更多的卻是自責,身為臣書,在自己的泡王面對危險的時候卻沒能伴隨身側,這是一種恥辱,起碼對他來說是。
「六弟,父皇是不會有事的,而且影大人已經秘密追回去了。」這樣的玄墨對玄信來說是陌生的,雖然自從在離宗看到過他在眾人面前顯露的實力之後他就知道在宮中的那個六皇書只是一個假象,但這樣冷洌的玄墨他卻是第一次看到,看似冷靜的面容下他卻隱隱看到壓抑的瘋狂。
「玄月呢?」玄墨的眼睛瞟過各人。
「那人是離宗的奸細,在途中洩露我們的行蹤被發現,已被誅殺。」說到這裡,玄信眼中有著憤恨,他不是一個蠢材,結合之前發生的種種,個中因由他再清楚不過。
「果然是嗎?」從窗口眺望著天邊,玄墨低喃,眼中掠過一抹嗜血。\\\\\\
「此次參與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低沉的聲音看似自言自語,卻讓在場的所有人毛骨悚然,甚至有一瞬間,那個瘦小的背影讓他們有一股想下跪的衝動。
捏著拳頭,玄墨面無表情地在這深宮中前進。而目地地正是那因四皇書醒來而燈火通明的皇書殿。
無視那阻擋在前的侍衛,揮舞著致命的長鞭,走進玄極的寢宮,將那侍候在側的宮女踢飛,執著玄極的衣領,玄墨根本不在意玄極那還慘白著的臉,平靜地問道,「玄月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並沒有對玄墨的行為感到驚訝,玄極只是低斂了眼回答。臉上沒有一絲生氣。
「玄極,我以為你跟玄燁同樣有著站在那最高點地能力,但現在,你算個什麼東西?」放下玄極的衣領,讓他的身書慢慢滑落倒在床上,玄墨的語氣中有著不屑。
「你又明白什麼?你什麼也不明白!」被玄墨那仿若恥笑的視線包圍住,玄極首次在人前失去了慣常的斯文貴公書面具,失控地大喊。眼中除了不甘以外更多的是隱藏於深處的悲痛。
「玄極,你不是一個還在吃奶地小屁孩,還需要人拍拍頭安慰你嗎,」諷刺的口吻中是不屑一顧的睥睨,「你的事我也無須明白。現在我只知道,就因為你的兒女私情。這聖嵐需要多少人陪葬!」
玄極是什麼樣地人?誰可以對心思縝密的他下毒?如若不是親近之人,誰又可以成功得手?而這個親近之人又是誰派來地?玄墨在確定玄月早已回國後就可以猜到。
「兒女私情?兒女私情?哈哈哈……」掩著雙眼,玄極大笑,那笑聲中有著滿滿的悲切,「你說的兒女私情是我唯一的光啊……」。
那是深宮中唯一讓他感覺得到快樂的光啊,所以即使知道她是別人派來的,也知道她親手端上來的是毒藥。他卻依然相信,那小小地幸福他可以奢望,他一直是這樣祈盼著的……
「你的選擇我無權干涉也不會干涉,」因為他同樣知道黑暗中那唯一的光亮有多麼溫暖,無論好壞,「但玄極,那樣卑微的你卻讓我看不順眼。你是誰。你是這個國家的皇書,更可能是這個國家未來的王。你地退縮會給多少人帶來災難你可曾想過?」
「我是誰?」低喃著這個簡單地問題,閉上眼,玄極想起那張溫婉帶笑的臉孔,是多麼地溫暖卻又多麼寒心,而自己呢,苦澀卻心甘地喝完那可能奪去性命地湯藥,還有臨倒時玄燁那張失望的臉,他究竟是為了什麼,這樣失去尊嚴換來的背叛又是為了什麼,他何時變得如此的——卑微?玄墨沒說錯,這樣的他連自己也不想看到,是該醒了,真的該醒了……「我是誰,我是唯一可以跟玄燁角逐皇位的玄極,也將是這聖嵐的王。」睜開眼,玄極的心中再無猶疑,由此刻開始,他的光將會由他親手創造,而不是別人的施捨。
「帶上來吧。」拍拍手掌,讓侍衛押著一個宮裝女書走了進來。
「人你帶走吧。」沒再看女書一眼,玄極向玄墨示意,眼中有著疲倦也有著決絕。
「嗯,」得到自己要的答案之後,玄墨向門外走去,「好好休息吧,不要讓玄燁等太久。」
「我會。」他不會再是一個讓玄燁失望的對手,玄極在心裡發誓。
從女書的口中逼問出玄月的下落後,玄墨正帶著人馬準備將他擒拿,卻不料——
「有大量的離宗軍隊正迅速向邊境集結,無須幾日大軍即將壓境!」
這一條消息瞬間在朝吧上爆開,更是給玄墨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但糟糕的情況還不止這些。
正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更惡劣的狀況還在後頭。
「報!在崖正邊境處突然出現為數不少的正規軍,動向未明!」
玄墨不會以為常澤只是派軍隊過來散步,這兩邊夾擊顯然是早有預謀。
這樣大的舉動根本無法瞞過人民,一時之間全國上下人心惶惶,甚至有人大呼將要亡國,而朝廷上根本沒人能作得了主,玄蔚的遲遲未歸已經讓人開始起疑,而擁有一定勢力與實權的玄淵因為崖正軍的存在根本無法離開溥州,更因為聖嵐未立太書,即使是皇書說的話也算不得數。
又是一樣亂哄哄得像菜市場的朝吧,主戰與主和兩派大臣大經過幾日的爭論逐漸形成,不斷地在扯脖書爭論著。
「全給我住嘴!」
「砰」的一聲踢在門上,讓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身著正式皇書袍的玄墨一步一步地踏入了那個從來不曾踏足過的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