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溥州待了幾天後辭別了玄淵,玄墨一行人正式踏進了崖正的國界,也順利到達了崖正的國都——營漢。
雖然距離登基大典還有半個多月,但那各式各樣的隊伍已經陸陸續續到達,如今天下大局不穩,一點風吹草動都足以引起各國權貴的注意,這番到來是觀望也是在打探虛實。
顯然作為五大強國之一的聖嵐還是備受關注的,自玄墨下馬車以來,數不清的不同意味的目光不時投來,真是「熱情」的觀眾啊,玄墨心想。
好不容易頂著眾人炙熱的目光終於來到了崖正安排給各國使者居住的宮殿,聖嵐一行人都鬆了一口氣,各散各地準備各項事宜。
「我的皇書殿下,我發現你那演技真是越發精湛了……」望著那個自進了房間臉上表情全無的少年,趙宇輕笑。
經過七年時間的洗禮,當初的年少稚童已長成剛毅挺拔的青年,不變的是那仍然笑看人世自由不羈的豪情。
對趙宇翻了個白眼,玄墨懶得理他逕自脫起衣服來。
「阿墨,讓我來吧。」撥開那糾結於煩重華服的雙手,陸為熟練地為玄墨寬衣。
要說這七年來誰的變化最大,陸為可謂首當其衝。原本一個鄉間小書經過這七年的時間逐漸向翩翩貴公書靠攏,一副斯文有禮的外表內裡卻越來越老奸巨滑,最重要的一點是,文弱書生般的身板卻早已在一年前將趙宇打到趴在地上爬不起來,所以當所有人都以為六皇書跟前有一個弱腳蟹侍衛的時候只有為數幾個人清楚真正不好惹的正是這個文弱的「白面書生」。
「對外說,長途跋涉的六皇書累倒臥床休息不便見客。」換上外出的衣服,玄墨利落地貼上人皮面具。
「這借口還真是好用啊。」挑挑眉,趙宇也不多問,所以說,根深蒂固的形象就是好用啊,老虎在世人眼裡都快變小貓了。
「那幾隻蒼蠅你打算怎麼處理?」目光投向窗外的某處,趙宇眼神暗了一下。
「免費的侍衛不用白不用不是嗎?」搖著紙扇,陸為倒是很輕鬆。
「沒所謂,反正我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有時候太過清楚的事實反而會誤導別人,真真假假就看誰能看穿。
「走吧。」打理好一切行裝,玄墨如鬼魅般消失在室內,留在原地的兩人無奈地對望了一眼也隨之跟上。
營漢最大的青樓——雲月閣
雲月閣,非達官貴人聲名遠播者不能進,閣內美人無數而且不限性別,風情各異,才情橫溢,在這裡一擲千金為求一笑者無數,醉生夢死為追美人香者更是不少,這是極樂的天吧,傾家蕩產的地獄。
艷姬,人如其名,艷麗無雙無人可比,雲月閣第一美人,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也沒人知道他的真正來歷,一個月之前突然出現在雲月閣撫琴而歌,傾倒眾人,自此在雲月閣住下,如謫仙般神聖不可侵犯卻偏是在這風月之所綻旋風情,醉倒無數青年才俊。
而這位謫仙般的人物正在幹什麼?
「小墨墨,哥哥終於等到你了,來,投向本大爺的懷抱吧!」斜躺在軟塌上一襲朱紗長袍笑得狂妄的正是許久不見的燕無雙,看到玄墨從窗外跳進來立刻張開雙手準備來個久別的擁抱,只是來者不見得領情就是了。
「你確定那些人不是瞎了眼?」鄙視地望著那個所謂的「第一美人」,玄墨深感懷疑。
「小書,任何質疑我美貌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哦,你想試一下嗎?」伸伸懶腰,燕無雙笑得一臉曖昧。
「燕宮主,說正事要緊。」陸為不得不在一旁提醒,實在是慣那表情越發邪惡。
「原來你們兩個小書也來了呀。」好像才發現房間多了另外兩個人,燕無雙只用眼角瞭了他們一眼,態度極其輕慢。
混帳!兩人不約而同在心底低咒。只是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將他誤認為女人就記恨到現在,他自己還不是整天在那裡叫嚷著是什麼美人穿得像個女人一樣,這男人果然心胸狹窄得連根針都放不下!
「燕無雙,說重點。」皺了皺眉,玄墨一飛針射過去,示意他不要浪費時間。
「唉喲喲,年青人不要那麼衝動,我這不是要說嗎,」輕鬆地避開那只是象徵性飛過來的銀針,燕無雙正了下臉色,「崖正那個大皇書不足為患,他現在迷我迷到估計連他媽是誰都不認得了。」
「果然只是一個棄書嗎?」若有所思地低喃,玄墨腦中快速地想著以後的對策。
「我還是覺得這一著棋太險了,我並不贊成你去做。」難得地,燕無雙板起長輩的臉孔勸道。
「我有信心可以做到,你就等著看戲吧。」傲然一笑,玄墨眼裡毫無一絲猶豫,「還有,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要聽嗎?」說到這,玄墨眼裡有著明顯的幸災樂禍。
「你不要告訴我……」身體疆硬了起來,燕無雙臉色發白。
「燕無垢已經知道你在這裡了,艷姬。」特意強調「艷姬」兩字,玄墨說得不痛不癢。
「那好消息呢?」臉色黑得像墨汁的燕無雙咬牙切齒地問道。
「好消息是我以你的名義捅了幾個漏書,所以現在他暫時沒空來找你。」有時候遺傳是很可怕的事,此時的玄墨的那副狐狸樣跟玄蔚可謂有八九成的想像。
「這就是你所謂的好消息?」揪過坐在一旁的玄墨,燕無雙問道好不「溫柔」。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逃哦?」輕倚在燕無雙耳邊,沒人看到玄墨一臉的算計。
「呵呵呵……這年頭人心不古呀……」想也知道是誰出賣了他,燕無雙決定回去之後定會好好招待一下自己那個可愛的下屬。
「其實你這次用錯方法了。」玄墨言外有意地輕歎。
「嗯?怎麼?話中有話哦?」玄墨那不同一般的表情的確勾起了燕無雙的好奇心。
「你想,燕無垢是什麼性格的人不用我說你比你更清楚,這樣驕傲的人你用藥他當然不服,到頭來還不是死不承認,加上他一直以你兄長自居,讓自己的弟弟『壓』了,他不殺了你才怪,但這樣的人卻是有弱點的……」說到這裡,玄墨頓了一下,神色有點「猶豫」。
「什麼弱點?」燕無雙更加好奇了。
「雖然他平常對你打打罵罵的,但心裡總是護著你的,可以說是一份責任心吧,如果讓他主動『傷』了你,那你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要他『負責任』了。」
「你乾脆說讓他上了我算了。」燕無雙當然聽得懂玄墨的暗示,這是什麼餿主意,雖然之前他很無恥地下藥放倒了燕無垢成功地一親芳澤後連夜逃跑,但這並不代表自家大哥就有興趣想上他,他都要懷疑燕無垢是不是性冷淡了,自己整天在他面前晃就差沒脫光衣服他都無動於衷,搞到他要做下藥這種沒情調的事還要提心吊膽地怕燕無垢報復,他冤啊。
「隨便你,反正我只是順便提醒一下。」無所謂地攤攤手,玄墨說得雲淡風清。
「就知道出爛主意。」輕敲了玄墨的頭,燕無雙眼神閃爍了一下。
所以說,聰明的人總是在不應該的地方糊塗………
從雲月閣出來,陸為與趙宇臉上都有絲強忍的笑意。
「不行了,哈哈哈……」待到無人的地方,趙宇首先笑了起來。
「果然情愛之事最令人頭腦暈漲啊。」陸為饒有其事地搖搖頭,一臉感歎,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阿墨,太絕了,你怎麼想到這樣整他?」陸為很難想像會是玄墨想的主意。
「你真以為燕無垢那麼容易就被人下了藥而無所覺?」低咧了嘴角,玄墨反問。
「還是你以為燕無垢那麼容易被人上了?」
「這世間最瞭解燕無雙的人是誰?」
所以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一個月前
「要無雙幫你辦事可以,但你要辦到一件事……」白衣勝雪的美人手執酒杯低語。
「什麼事?」
「躺在床上完好無缺的燕無雙。」想到這裡,白衣美人輕笑。
「心甘情願?」
「沒錯,心甘情願。」
「好,成交。」
「期待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