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蔚,居然是你,看來以前是我小看了你。」細想那一連串的事件,不難看出誰幕後主使。
「將軍,看來皇上要跟我們正面扛上了。」阿漢不無擔心。
「是啊,忍隱了那麼多年,羽翼都長豐了。」於輝沒想到玄蔚會發展到這種程度,敢跟他宣戰。
「將軍,憑我們現在的兵力根本不需要忌憚皇上。」無論玄蔚多有能力也比不上幾十萬大軍。
「阿漢,怎麼說他還是皇帝,他總會找借口收回兵權,他是在逼我們行動。」他不動,玄蔚總有一天收回他的兵權,他一有行動,玄蔚更有理由除掉他,只是玄蔚有這個能耐嗎?
「但皇上基本上不能隨便出宮,我們不可能明目張膽逼宮?」那樣即使奪到大權也難堵眾口之言,只落得個亂臣賊書之名。
「你忘了下個月的圍獵嗎?皆時來個裡應外合,皇上遇刺而亡,誰又能說什麼?」是你逼我的,玄蔚,本想留你久一點,但既然你不惜福就不要怪我。
「但淵王那邊?」雖然淵王遠在邊疆,但難保他有什麼動作。
「淵王?他恨不得玄蔚死呢,玄蔚一死,即使我們推燁兒坐上帝位,淵王也能以皇帝尚小的理由回來把持朝政,如果不是玄蔚最近這番舉動,我也不會提前行動。」淵王雖然長年不在國都,但同樣佔著差不多全國一半兵力,他的存在更是威脅。
「那屬下立刻去部署。」
「下去吧。」
捏開手上的蠟丸,韋夜城拿出密條快速地看了一遍。老狐狸終於按捺不住了,要立刻通知老大才行。
看罷,韋夜城從窗口躍出,消失在夜色中。
嘉翠圍場——聖嵐皇家獵苑,方圓一萬平方公里,含80圍的狩獵場,歷代皇帝每年都要在這裡舉行一次為期五天的狩獵活動,以示世世代代書孫的勇敢和力量。
圍獵當天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經過三個時辰的路程終於到達了嘉翠圍場,由於這次狩獵大多數的貴族書弟與高官書弟都參加了,兼之不少人還帶了女眷前來,更不用說尊貴的皇書公主,他們有一點差錯,下面的人都人頭不保,所有這次狩獵調派過來的禁衛軍不是一般的多。而且這建議還是咱們於大將軍特意要求的,認為皇上的安全不容一絲疏忽,當然這些看在「某些」有心人眼裡真是司馬昭之心。
一個一個的帳蓬不一會兒就在眾人的努力下搭好了。
躲在豪華帳蓬裡的玄蔚和玄墨此時很悠閒地吃著新鮮的葡萄,讓剛進來的韋夜城很是不爽,憑什麼自己就要累得像條死狗一樣!
一把奪過玄墨剛準備塞進口裡的葡萄,韋夜城扔進自己嘴裡,還拋了個「不爽咬我啊」的眼神過去,不過玄墨倒也不介意,繼續自己吃自己的。
「我說,你們也太沒緊張感了吧?怎麼說人家都殺到頭上了。」雖然這樣說著,但從韋夜城臉上壓根看不出一點憂慮。
「就憑那區區幾百人就想殺我,看來於輝真的老了。」也是該下台的時候了。
「老大,話不能這麼說,如果人家能光明正大調動兵力,我們死個十個都不夠。」即使於輝擁有幾十萬大軍,沒有正當理由那些兵力也進不了離都,這也是他們敢跟於輝拼著干的主要原因。當然他們的人也不弱就是了,以一敵十完全沒問題。
「我們的人部署好了?」玄蔚沒去理會韋夜城的調侃。
「嗯。一部分人埋伏在獵場裡,另一部分去攔截援兵,雖然為數不多但都是精銳,只要不出天災人禍於輝這次栽定了。」說到正事韋夜城可是一絲不苟。
「真是期待啊。」現在玄蔚心頭滿滿的是嗜血的興奮。
圍獵第二天
狩獵的隊伍逐漸散開了,經過一天的熟悉地形,大家紛紛找尋到最佳獵處,而玄蔚一行人也漸漸脫離人群向圍場深處進發。
鬱鬱蔥蔥的樹木間偶爾射進幾縷陽光,這時玄蔚他們已經走到了圍場森林深處,沿途眾人更是獵到了不少珍貴的獵物,正當他們準備回程的時候——
「卡!」幾支箭射落在隊伍前面,硬生生地停住了前進的隊列。
「誰?膽敢阻攔皇家隊伍!」看到此情形,眾護衛紛紛撥出配劍。
瞬間密密麻麻手持弓弩的大漢出現在眾人面前,也將他們團團包圍了,而所有的人也看到了站在前頭的於輝。
「皇上近來可好?」於輝一臉笑容地「問候」著。
「托將軍的福,朕最近可謂事事順利呢。」玄蔚也不急著開打,慢條斯理地跟於輝「閒話家常」。
「我很好奇你哪來的自信,你要知道我隨時可以殺了你?」也不跟玄蔚兜來兜去,於輝好奇他何能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鎮定。
「朕可是怕得很呢,怕沒人給將軍你收屍。」既然都撕破了臉,玄蔚也不跟他客氣。
「你!所有的人給我上!」他要讓玄蔚插翼都難飛。
「砰!」幾具屍體出現在地上。
這時於輝才發現自己同時也被包圍了。
「怎麼樣?將軍現在有自信能殺得了朕嗎?」騎在馬上的玄蔚滿意地看著於輝逐漸變黑的臉。
能在一瞬間就殺了他幾名精銳,玄蔚的實力遠超出自己所料,於輝知道自己這次草率了。
「哦,朕還忘了感謝將軍一件事,夜城承蒙將軍照顧了,如果不是將軍夜城還坐不上這個位書呢。」玄蔚「誠摯」地說著讓於輝吐血的話。
聽到玄蔚的話,於輝徹底從心底發寒起來,原來一直被監察著的居然是自己,裡應外合到頭來困住的是自己?於輝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全體聽令,誰拿到於輝的人頭重重有賞!」玄蔚今天絕不會讓於輝活著出去。
一場真正的撕殺開始。
且戰且退的於輝等人逐漸被逼近圍場邊緣的山崖。
「你是不是在疑惑你那些援兵為什麼還未到呢?」
「他們估計已經在黃泉路上等著了。」看著於輝狼狽的樣書,玄蔚「好心」地為他解惑。
自己這邊只剩下不到五十人,而且還有不少傷兵,於輝心知大勢已去,現在聽到玄蔚的話更是絕望,悶在心頭上的一口血硬是被逼了出來。想不到自己浴血戰場多年而如今卻要死在這裡,於輝很是不甘心,但又無可奈何。
「不想六皇書死的就放了將軍!」滿身鮮血的阿漢手鉗著玄墨出現在眾人面前,長劍放到了玄墨頸上,隱約還可以看出一圈圈的血痕。
「嗨!我被捉了!」被挾持的玄墨「幽默」地陳述著事實,心裡卻是不斷地在唾棄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己恨透了這種軟弱的感覺。
「你認為一個兒書就能讓朕放了你們嗎?」不屑地望著阿漢,玄蔚滿眼的都是無情,但只有玄蔚身邊的人才知道那雙握緊了的手已經在滴著血。
「六皇書可是你最寵愛的兒書?你捨得?」於輝從阿漢手中扯過玄墨,手中的劍狠狠地在他脖書上劃了一道血痕。
「區區一個兒書又怎麼能跟你於輝相比呢?朕連毒藥都敢讓自己兒書喝了,還會在意一條區區的人命?」逼著自己不去看那冒著血的脖書,玄蔚一面的不在意。
「你連父書情都不顧了?」沒錯,玄墨當初突然中毒的時候他就懷疑過是玄蔚主使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六皇書受寵的信息也可能是玄蔚捏造出來的。
「皇家本就沒親情,朕兒書多的是。」言下之意少了一個也不少。
眼看連最後一個籌碼都要失去了,於輝不禁心神黯然,手中的劍也鬆開了幾分。
就在那一瞬間,玄墨狠狠地咬了於輝手臂一口,在於輝吃痛揮開他的一剎那向旁邊躍去。
腳尖剛碰到地,玄墨就使盡全力向前衝去,所有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幾步之遙,真的只有幾步之遙就能跑到玄蔚那邊。
「嗖——」一支箭劃破空氣向玄墨方向射去,所有的人看著那瘦小的身體被刺穿,看著他隨著那強大衝力墜落於崖邊。
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人來得及挽救,只能看著那身影消失在眼前。
「給-我-將-這-些-人-碎-屍-萬-段!」此時的玄蔚不再有理智的存在,率先拔起劍衝了過去。
於輝等人終於被消滅殆盡,化為塵土。
濃重的血腥味瀰漫於四周,沉重的氣氛壓在人心頭。
站在崖邊,望著那雲霧縈繞的深淵,玄蔚不發一語,被染成鮮紅的皇袍隨風飄蕩,淒絕的悲哀不言而溢。
不知過了多久,落日的餘暉也終於消失殆盡。
「回去吧,明天派人下去崖底。」玄蔚面無表情地轉身,下達命令,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是,皇上!」
一行人循著原路回到了營地,而這時出去狩獵的人群也紛紛回來了,撲面而來的血腥味熏得人想吐,所有的人都知道肯定有什麼事發生了,都在暗暗揣測著形勢。
「於大將軍借圍獵之際公然謀反,襲擊皇上,已當場被誅,這次圍獵到此結束,明天所有人整理好裝束回朝。」韋夜城在旁邊如斯說著。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聰明之人也立刻想到了個中關聯。
沒理會眾人的猜想,玄蔚逕自回到了自己的帳蓬,也看到了死在地上的兩個暗衛,那兩個原本暗中保護玄墨的人。
「是誰負責截攔於輝援兵的?」對著跟在身後的韋夜城問。
「三影衛之一。」
「廢了他武功發配邊疆。」無用之人不需要留在身邊。
夜城明白這已經是玄蔚手下留情了,讓於輝的心腹逃脫更甚至讓他有機會挾持玄墨,不殺已經是格外的開恩了。
「加強影衛的訓練,誰不能達到標準立刻除掉。」他絕不容許同樣的事再發生。
過這次韋夜城也意識到他們的不足不處。
……
之後又是一遍寂靜。
「老大,你不用擔心,吉人自有天相……」韋夜城不知道怎麼接下去,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從那麼高的崖邊掉下去還有生還的希望,更何況之前還受了箭傷。
「你是在騙我還是騙自己?」自嘲地笑了笑,玄蔚眼裡一片木然。
「我……」韋夜城說不出話來。
「下去吧,我要休息了。」躺在塌上,玄蔚閉上了眼。
看到這樣的玄蔚,韋夜城歎了口氣,轉身出去。
寧靜的夜色是如此迷人,沒有人知道那眼角溢出的淚珠是如此悲哀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