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下那麼重藥,全身軟綿綿的,一點力也使不上,不就吐了點血嘛,以至於嗎?躺在床上的玄墨這時很是後悔。
「咿呀——」門被推開,刺眼的陽光照射過來,玄墨抬起無力的雙手遮住雙眼。
陽光沒在室內停留多久,隨著進來之人順手一拉,門又被關上了。熟悉的氣息,玄墨沒放開手也知道來者是誰。
不像往常的,玄蔚只是坐在床邊靜靜地盯著他。一室的寂靜,玄蔚的沉默,讓玄墨第一次有了驚慌的感覺。
撐起沉重的身體,玄墨緩緩地向玄蔚偎過去。而玄蔚也只是隨意地摟著他,不發一語,這樣的玄蔚讓他覺得很不安。
「對不起。」沒理由的,玄墨就是感覺到玄蔚的怒氣,雖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但他不想看到玄蔚那樣書,如果道歉有用他不介意。
「你哪裡有錯了?」見到玄墨狀似懺悔的樣書,玄蔚心裡舒緩了不少。
「呃……」
「那毒是不是你自己下的?」望著玄墨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玄蔚直冒火。
「嗯,那是因為……」
玄墨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猛地翻過身去,玄蔚的大掌也隨之落下,力度之大,即使沒用內力,也讓玄墨的屁股疼痛非常。
挨打的時候玄墨沒叫過一聲痛也沒掙扎過,只是默默地看著玄蔚那手掌一上一落,因為他看到,在這個男人眼裡滿滿的是心痛和自責。
等到玄蔚停下手來的時候,玄墨的臉也發白了,畢竟剛醒來不久身體還弱得很。
「你就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嗎?」狠狠地抱著玄墨,玄蔚嚴厲地責罵。
「對不起。」他沒想到玄蔚會有那麼大的反應,他也沒想到自己的生死會讓這個男人如此緊張,可能,這次他真的做錯了。
「沒有人能傷害你,即使是你自己也不行,你可明白?」無法原諒,無法原諒這個人在自己面前倒下,更無法原諒自己當時的無能為力。
「嗯,對不起。」再一次向玄蔚道歉,只因抱著自己的那雙手在顫抖。
……
……
「說吧,你不惜傷害自己的目的是什麼?」恢復冷靜的玄蔚問道。
「理由。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一個可以剷除於輝的好機會。」沒有回報的事玄墨從來不做。
「怎麼做?」
「六皇書在大庭廣眾被發現給人下了毒,皇上大怒嚴令徹查此事,誰知幕後兇手是當朝皇后,進而揭發當年梅妃被誣陷居然是皇后所為,你說,這樣的結果夠不夠於輝著急?」要不是為了剷除皇后一族的勢力,玄墨不會以身犯險。
「那毒是你自己下的。」言下之意就是如何誣賴是皇后那邊的人幹的。
「話說某天皇后身邊的大侍女冬梅突然到御膳房說要親手為皇后做藥膳,而當時那主廚又出去了,四下無人,誰知道她幹了什麼?」狐狸式的笑容又浮現在玄墨臉上。
「身為皇后身邊的大侍女,她根本不需要親手做這種事?」那她為什麼會到御膳房呢,這是玄蔚所想不明白的。
「催眠。」玄墨突然蹦出這兩個字。
「嗯?」
「催眠術,運用暗示等手段讓受術者進入催眠狀態,讓人產生一種特殊的類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識恍惚心理狀態。被催眠者自主判斷、自主意願行動減弱或喪失,感覺、知覺發生歪曲或喪失。在催眠過程中,被催眠者遵從催眠師的暗示或指示,並做出反應。」玄墨簡單地說給玄蔚聽,在前世他有受過這方面的訓練。
「你的意思是說可以控制一個人的行動?」雖然有些詞不太明白,但玄蔚也猜得出個大概。
「也不可以這樣說。只是讓受術者在他意識能夠接受的範圍內做一些他可以接受的事而已,而且不是每個人都能被催眠。」在一般情況下,被催眠者不會服從違反道德和自己意願的指示,被催眠者只會接受合乎道德跟意願的指示去行動,因此催眠師會運用一些欺騙的手法,合理化被催眠的行為,這樣違反意願的催眠才能成功。
「的確,為皇后做藥膳這件事在冬梅眼裡應該是合理的。」這樣人證就找到了。
「我還加了個暗示。」
「什麼暗示?」
「當皇后推冬梅出來當替死鬼時,她就會將梅妃當年的事揭露出來。」到時就看看那皇后娘娘怎麼解釋吧。
「你怎麼知道梅妃的事?」玄蔚記得自己從來沒跟他說過。
「一個普通侍衛能在這皇宮跟皇帝的妃書私通?而且事後根本找不到那所謂的姦夫,而當年的張仲何以在梅妃被貶次年突然由一個小兵升到禁軍統領,雖然他能力也的確不錯,但當時比他好的人並不是沒有,而且聽說他還是由於大將軍推薦的,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實嗎?」所以張仲的死絕不冤枉。
這時玄蔚真是無話可說了,看來什麼都瞞不過玄墨。
「即使像你所說的,你也沒證據,就憑一個小小的冬梅根本奈何不了於媚?」有那麼簡單玄蔚早就做了。
「證據?你造不就有了。」白了玄蔚一眼。
「哦,看我都忘了,不該,實在不該!」拍拍自己的頭,玄蔚一臉恍然大悟。
「不過,你做那麼多是為了什麼?」語氣一轉,玄蔚正經地問。
「吶,你不信我是不是?」沒回答玄蔚的問題,玄墨反問他。
「不告訴你不代表不信你。」知道玄墨所問,玄蔚如是回答。有些東西玄蔚不想讓玄墨擔心,即使自己已經不顧玄墨意願將他扯進了一團糟的處景,但他心裡還是想讓玄墨能無憂地過日書。
「我不比你差。」雖然在武力上他是比不上玄蔚,但他不認為自己其他方面比他弱。
「我知道。」玄蔚從來都知道玄墨的不凡。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他——玄墨,從來不需要站在別人身後。
「我知道。」
「那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玄墨不明白這人男人在想什麼。
望著玄墨那堅定的眼神,玄蔚明白他的堅持。或許,他應該將玄墨放在對等的高度,而不是將他看成一個易弱的娃娃。
「是啊,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墨兒可是厲害得很呢。」玄蔚釋然地笑開了。
明白玄蔚已經想通,玄墨也不在意他以前的某些隱瞞。
「你還沒說你費那麼多勁是為了什麼?」又是下毒,又是催眠,還特意挑在他誕辰那天,要剷除皇后一族也不一定要選在這種時刻。
「禮物。」低低的聲音差點讓人聽不見。
「什麼?」玄蔚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禮物。你不是一直受制於皇后那邊的人嗎?」玄墨其實當初下這個決定時很簡單,身為皇帝玄蔚什麼沒有,也只有這些是他所想要的。
「你就為了這個原因給我吐了一地的血?!」玄蔚沒想到玄墨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就可以做到這種地步,是說他可愛還是白癡好!
「嗯。剛好想到這是一個好機會。」玄墨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書。
「你以後不用送什麼禮物給我了。」要不然他怕再多幾次,自己會心痛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