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安有一座標誌性的建築,那便是陸氏財團名下一幢88層的摩天大樓。
大廈頂層,陸文風正在為那個從未見過面的未婚妻而滿腔怒氣。這門親事還是爺爺定下的,只因那女孩兒的父親曾在一次登山旅行中救過他老人家一命,他便感動得在得知人家有一個三歲的女娃時,當即便為自己那剛滿十歲的愛孫——也就是他陸文風定下了這門親事。
如今他已得到消息,那女孩將在兩日後來到這裡,帶著爺爺當年留下的信物——一條紅寶石項鏈——與他完婚。
「可惡!」一拳揮向落地窗。
他陸文風居然要接受這種近似於胡鬧般的安排?
望著窗外的世界,88層的高度足夠他將這半個城市盡收眼底。陸氏財團,在全球範圍內坐擁1家發電廠、4家電信公司、9家油輪、21家奢侈品商行,51家全球連鎖五星級飯店,2387家連鎖超市……他,陸文風,中法混血兒,母親是一位美麗至極的法國女子。怎奈,在他九歲那年因飛機失事,父母雙亡。六年前,他接過了爺爺的總裁之位,在短短六年之內,這陸氏財團在上述輝煌上,又添加了5家航空公司、12家證券商行、50家醫院、120家貨運公司。而爺爺,自退位讓賢之後,便當真地過起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悠閒生活。在他看來,除了寶貝孫兒的婚事外,他可是什麼都不需要關心了。
如今,陸氏集團究竟有多少財富,他陸文風究竟身價幾何,誰都說不清楚。只知道在每年一些無聊人士鼓搗出的全球富豪排名中,陸文風都是名列第一。
不過,對這些,陸文風卻並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那個靜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已有五年的女子。
那是他一生的摯愛,五年前在一場車禍中成了植物人,而開車的人,正是他。
世界上最好的醫院、最好地醫生,還有他——這個她最愛的人,都無法將她喚醒。五年了。對她,除了刻骨銘心的愛,還有的,就是一份深深的愧疚……
這是寧小秋第一次搭乘飛機,忍不住好奇的不時向窗外望去。
「天哪!我飛了……這麼高……樓房好小哦……什麼都看不見了……咦。雲好近……」
噗哧!
正在感慨地小秋突然聽到一聲笑。猛地一回頭。凶巴巴地雙眼還帶著怒氣。卻看見發出笑聲地是一位漂亮女孩兒。濃密柔順地黑髮隨意地散在肩頭。長長地睫毛與那頻頻閃動著地大眼晴極完美地搭在一起。只一笑。竟能讓人心境舒暢。像是喝到了蜜汁甘泉一樣。再瞧自己。傻啦巴嘰地帶著個鴨舌帽。都快把半張臉遮去了。還有些胖嘟嘟地嬰兒肥。不笑還好。只要笑一下。兩眼就會立即瞇成一條小縫兒。雖然很多人都說她這笑可愛得足以迷死人。但她還是喜歡這種大眼睛地女孩
「你笑什麼?」話是這麼問。可是怒意早已經沒有了。面對美女。任誰都沒法兒再生氣地。哪怕同為女人。
「你是第一次搭飛機吧?」這女孩兒真有趣兒。打上了飛機就瞧哪兒都新鮮。空姐地飲料就已經被她要過三次了。
「嗯!」小秋點頭承認。「我從來沒坐過飛機。感覺好新鮮哦!」
「怕不怕?」
「怕?」小秋一愣,「怕什麼?不怕啊?」
「你好棒!」女孩兒由衷地道,「第一次飛得這麼高都不會怕。比我強多了。」
「你會怕啊?」
力地點點頭,再用手拍拍胸口,「我第一次搭飛機,嚇得都不敢睜眼呢!就一直抓著爸媽的手,不住地哆嗦。」
小秋被她誇張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可是笑著笑著,鼻子卻又有些發酸。多好,有父母陪著……
「可惜……他們都不在了……」
「什麼?」聽女孩兒這話,小秋一時沒回過神兒來。
「我是說。可惜我父母都已經過世了……」
「啊……」怎麼會這樣?引出人家地傷心事了。真是罪過。
「沒關係啦!」女孩兒到是爽快,「他們已經過世好多年了。沒關係……對了,我叫何子珊,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寧小秋,以後我就落腳忠安了,你呢?」好希望子珊也是忠安人,不管怎麼說,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還是有個熟人比較好。
「你要落腳忠安?」子珊掩不住的驚喜,「太好了,我也是要去忠安呢,我的未婚夫在那裡,我要去與他完婚!」
子珊一臉幸福的表情讓小秋羨慕到爆,瞧瞧,人家都有未婚夫了,到忠安是要去過甜甜蜜蜜的日子,哪像自己,跟逃難差不多。
「你瞧——」正想著,子珊拉了拉她,指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鏈,「這是我與夫婚夫定婚的信物,這顆紅寶石據說世界頂級設計師的作品,全球只有這一顆。」
小秋早就留意到她頸上地那顆寶石,那種耀眼的紅讓人過目不忘,再聽了她這一說,更是瞧得口水都差一點流下來。
見她喜歡,子珊到也大方,自顧地將項鏈摘了下來,塞到小秋的手裡——
「給,借你戴一下試試看。」
「我可以嗎?」握著手中的項鏈,見子珊正衝著她拚命地點頭,這才確信自己真的可以有機會將這樣名貴的珠寶戴在身上。雖說只是借一試試,可即便是這樣,也足夠讓她興奮到心跳加速了。
顫抖著雙手將那項鏈繞至脖後,小小的鎖讓她費了好大的力才可以扣得上。一枚全球獨一無二的紅寶石就這樣戴在頸上了。
「子珊,好不好看?」
「哇!」子珊發出了一聲由衷地驚歎,「小秋,這寶石你戴著……好漂亮!」她是說真的,寧小秋長得白白嫩嫩,神態間還帶著一絲俏皮,再配上一枚寶石,當真是徘徊在成熟與青澀之間,那種感覺,是任何人也裝不來的。「小秋,等一下,我包包裡有鏡子,找出來給你照照,你真的好漂……呃……」
一個奇怪的聲音,好像是自子珊的喉嚨裡發出的,雙手也剛碰到背包上便即刻停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不住的咳喘——
「呼——呼——秋——」
「子珊,你怎麼啦?」小秋也慌了,她怎麼喘得這樣厲害,「子珊,你別嚇我,到底是怎麼了?子珊——」
任她怎樣叫,子珊都只是喘個不停,鄰座地人和乘務人員也被這邊地騷亂吸引了來。子珊的臉瞬間變得通紅,呼吸越來越弱,卻也更加急促。
「啊!」
隨著眾人地一聲叫,大家都跌回了座位,飛機開始了一陣顛簸,廣播也適時地響起:
「前方遇氣流,飛機正在顛簸,請大家繫好安全帶,不要離開座位。」
氣流?小秋急出了一身冷汗,子珊怎麼辦?
抱著正在揪著脖子喘個不停的子珊,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難不成……
「她這是哮喘病發了,快看她包裡有沒急救藥!」
也不知是誰衝著她這邊大叫了一聲,小秋趕緊在子珊的包裡翻找,可惜,連個藥的影子都沒看到。
「求求你們,誰來救救她……」
飛機終於落地,子珊卻沒能捱到這一刻。
看著機務人員從自己懷裡接過子珊,小秋又一次想到了關於自己命運的那個傳說。難道是真的麼?剛剛認識的朋友,只因借給了自己一條項鏈,就……
項鏈?
對了!順手向頸上一摸,這才想起子珊的項鏈還在自己身上。可是,現在想還也沒處兒還了,她沒有父母……除非找到她的未婚夫!可是要到哪裡去找呢?子珊甚至都沒有說過一點關於那未婚夫的消息。
算了,用力地甩甩頭,航空公司在處理子珊的後事,她也插不上手,在深深地看了最後一眼之後,大步離開機場。與子珊的相識就像是一場夢,如果不是有這條項鏈在,她甚至有些懷疑剛剛發生的一切是不是真實地存在過。
輕輕地將那鏈子摘下來放到包包裡,這是人家的東西,可得保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