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秦雙雙被夢魘纏身之後,陶巖這幾日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像是在占卜什麼事情。
此夜月朗星稀,陶巖走到窗前,暗自歎了一口氣,滿懷心事地仰望著天空。
當初當他預知那女嬰的未來時,他是那樣的興奮,但是以現在的形勢,似乎完全不可能如預言所講。
她還是飛雲山莊的金絲雀,永遠都飛不出這個鳥籠子。
他不敢想像未來,此時,他才懷疑,當初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或許軌跡不是這樣的。
不管如何,陶巖還是決定好好的與田正英談一下,計劃下宛如公主的未來。
明月國如今的形勢並不好,若哪天女皇陛下病逝了,連個即位皇子皇女都沒有,勢必會大亂。這樣南面虎視眈眈的星辰國便可能趁機揮師北上,到那時,滅國都有可能。而這個預言將成為一代明君的女皇陛下,到那時又如何成就她的不朽呢?他的心中十分擔心。
「陶巖大哥!」一聲沉重的呼喚聲夾雜著「砰,砰,砰!」的敲門聲打斷了陶巖的思緒。
陶巖暗自歎了口氣,轉身向門那邊走去開門,見是田正英深夜來訪,便問道:「田莊主,還沒有睡?找陶某有何事?」
「心事煩人,睡不著!想找個人喝酒聊天,便想到老兄你了!」田正英揚了揚手中的酒說道:「陪我說說事!」
「好!」陶巖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他也正好有事想要對田正英說,不如借此機會,把他的不解,他的建議一起說出來,心裡也會好過一些。
田正英進屋把一罈酒,兩隻碗往桌上一放,跨步坐下,把酒滿上,才徐徐問道:「你還記得林雨如嗎?那善良的女子。」
此話一出,陶巖心中一震,他不明白他此時為何會提起那個異國女子,已經多年了。雖然他也記得,那是因為她救過他們。
「她救過我們,我怎麼可能忘記!」陶巖淡淡地說道,他至始至終還是沒有明白,為何當時那女子會救他們,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麼有能力救他們的?回想當日,他只是昏昏沉沉被私放了出來,具體情況卻全然不知。只是隱隱約約看到那女子,她便是林羽如。
「她死了,早在十六年前。她的死,間接是因為我!」田正英一口喝下一大碗酒,傷感地說道。回想起當時林羽如在他面前輕身的情景,他就覺得愧疚之極。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因為你?」陶巖似乎忘記了他自己還有話要說,接著田正英的話題問道。他一直都不明白那個異國他鄉的女子為何要救他們,難道僅僅是因為善良嗎?不,這不太可能。難道是有內情?
「嗯!」田正英點了點頭,又給自己滿上一碗,淡淡地說道:「她為何願意跟我們走,你想過嗎?不是怕被處罰,而只是想做我們的人質,讓我們盡快逃離而已。她根本就是二殿下,不,那個假的二殿下的妻子!他是不會傷害她的。」
田正英說著,又將一大碗酒一飲而盡。
「假的?什麼假的?田兄,你說清楚,什麼是假的真的,我被你弄糊塗了!」陶巖一本正經地問道,對於語無倫次的田正英,他感到很是奇怪。
田正英又伸手拿起酒罈子給自己滿上,揚了揚手中的酒,說道:「喝,別喝邊說!」
陶巖見他這副鬼樣子,心中有點小火,一把搶掉他手中的酒碗,重重地砸在桌上。碗破了,酒撒了。
「不要用喝酒來麻痺自己!這麼多年的老毛病怎麼沒見你改!」陶巖不滿地說道,狠狠地瞪了眼田正英,又平和地問道,「說吧,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內幕!」
「她救了我們,但是我們卻殺了她的愛人。她自刎了,在我的面前!這便是所有的內幕!」田正英激動地說道,話語間夾雜著陣陣失落。
「你,你是說,她的愛人便是二殿下!那為何她要那麼做?」陶巖不可思議地看著田正英,他不相信這是真的,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自己的丈夫做上皇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將來繼承?她沒有理由破壞這一切的!
田正英雙手將那砸在桌上的碎碗推在地上,端起為陶巖倒的那碗酒一飲而盡,冷笑一聲,無奈地說道:「他不是真正的二殿下,他只是星辰國的一顆棋子,一顆棋子而已!二殿下早在做質子的時候就被他們的國君殺了!回來的不過是一個貼著二殿下臉皮的異國人罷了!」
「什麼?」陶巖心中一驚,當日二殿下回國後他也測算過,卦象顯示他已經無危險。「這不可能,若是他真有危險,卦象上定然有顯示!這卦難道會不准?」一時間,陶巖突然對自己的卦象有了第一次的懷疑。
「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林羽如臨死之前斷斷續續地說明的一切,她說她的孩子務必要跟爹爹姓沈。再說若是當年那二殿下是真的,為何現在的若寒與他的相貌一點也不像?」
「沈若寒便是那女子遺孤?」陶巖心中一驚,他二年前在明鏡城中見過沈若寒,那少年是長的跟二殿下一點也不像!難道當年的二殿下真的是假的,還是……他如今迷茫了,真相,真相到底又是如何?
「嗯。是啊!可惜現在若寒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一點頭緒也沒有。我真是對不住他娘親!」田正英每每想起此事都睡不著覺,派出的隱士也都打聽了多日,竟然沒有消息。最吃驚的便是今日田恆的那幾句話!他怕他擔心的事情始終會發生,怕沈若寒知道身世之後復仇之心佔據了整個心靈,迷失了心智。這便等於親手毀了他。
「那我問你,他的父親是誰,難道就是你所說的假的二殿下嗎?」陶巖不想知道他有多麼內疚,現在他唯一想知道的便是當年的真相。
「不錯,正是因為他死了,羽如才會自殺的!」田正英嚴肅地說道,「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男人不是二殿下,若寒便是他與林羽如的兒子。至於羽如為何要救我們,我想大概是她有著一顆極其善良的心吧!也或者是其他,但是她沒有說,這將是個永遠的迷!」
陶巖木訥地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僅僅只是冰山一角,他不相信二殿下在歸來之前便去世了。他不信他的占卜會有錯誤,因為他是一個極其自負而又有實力的巫師。
良久,陶巖才回過神來,想到關於秦雙雙的事情,便開口說道:「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就算你再怎麼覺得對不住她也沒有用,還是抓緊時間找到沈若寒,免得他被有心機之人利用。關於田小姐,我也想跟你商量商量!」
「靈兒,靈兒什麼了?」田正英聽到他提起寶貝女兒便心中一驚,問道,「對了,陶兄上次跟小女談了什麼,為何開始會說道夢魘之事?」
「小女?陸侍衛,你別忘記了,她是公主!」陶巖冷冷地說道,「她有她的使命,我不希望你再禁錮她。至於飛雲山莊那層禁忌也該消除了。」
陶巖的話語顯然是將田正英激怒了,他不高興地低下了頭,辯解道:「我知道她是公主,我也沒有禁錮她,我那只是保護她而已。」
「哼,好一個愛女的父親。你別忘記了南古將軍父女的犧牲了嗎?明月國日益衰退,公主的使命便是將來做一代明君,拯救整個明月國。你如今把她禁錮在飛雲山莊做金絲雀?如何對得起南古將軍?」陶巖一口氣將所有的話語都說出口了,此時的他覺得輕鬆多了。
田正英沉思了一會,覺得陶巖的話也甚是有理,只是做了十六年的父親,她不捨得讓她冒險,雖然他也知道此時的女兒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了。
田正英放下舉起的酒碗,淡淡地說道:「此事再容我考慮考慮!」
「可以,田兄你仔細想想也好。若是公主真的一直在這山莊之中,日後必定無所作為!便真的辜負了南古將軍的好意了。」陶巖最後淡淡地提醒了下。他知道此時田正英的心中已經開始動搖了,若是自己再苦苦相逼,效果反而不好。
田正英神色恍惚地站起,低頭便相外走去,「夜色已晚,陶兄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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