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弦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小村生活
    索耶博士生於一九三九年,畢業於莫斯科大學,一直在蘇聯從事心理學研究,蘇聯解體後曾經作為訪問學者在國際上幾所知名學院擔任客座教授,二零零四年退休,返回故鄉隱居。

    根據火炬木提供的資料,特羅夫的腳紋與他們當年在東德獲得的一批心理實驗檔案中的記錄腳紋相符合,深入挖掘卻發現進行心理實驗的人員名單中唯一能夠確定身份並查詢到最後住址的就是這位索耶博士。

    李葵麗當然不甘心就這樣空手回去,追問道:「索耶博士生前的物品還在嗎?可否讓我們看一下?實際上我們有些犯罪心理學方面的問題想問一問他,尤其是最近剛剛抓獲的烏克蘭連環殺人案想請教他的看法。主要是想瞭解在蘇聯時期東德心理學發展狀況,以及蘇聯當時的政策對民眾心理產生哪些負面影響。索耶博士可是蘇聯歷史上第一位依靠心理分析指引協助當時的政府破獲連環殺人案的知名人物。」

    「現在很少有人記得安德烈。奇卡提洛這個食人狂魔了,更別提我叔叔曾經為了抓捕這個混蛋費了多少心思。沒想到你們竟然能瞭解這麼多材料,還可以找到這裡,真是難得。」女主人伸手替老大媽將紅茶倒滿,感慨之餘搖頭道:「叔叔很少提起他曾經做出的貢獻,最後那段歲月他只要能活動就去小教堂做懺悔,叔叔臨死前焚燒了他的工作筆記與日記,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你們和神甫談一談或許有幫助。」

    「能不能告訴我您為什麼會在這個小漁村生活呢?」劉昊提了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

    「因為這裡是我的故鄉,我童年時光就是在這個小村子度過的,去年上半年我丈夫的公司倒閉後。我們就決定離開大都市那種喧囂地生活。回到這裡過平靜地日子。」女主人的神態沒什麼變化,似乎對於過往的一些磨難經歷早已不在介懷。

    「很抱歉讓您想起這些。」

    「沒關係。」

    「嗯,非常感謝您的建議,我們這就去找神甫問一問情況。」李葵麗放下茶杯準備起身告辭,劉昊卻在旁邊建議道:「我們帶的行李有些笨重,您看能否替我們保管這兩個衣物箱?順便再照看一下外面的車輛?」

    女主人欣然同意。

    根據女主人的指引,兩人來到後山一處很僻靜地小院內。這座房子看起來和那些民居沒有任何不同,只是在房屋閣樓外樹立了天主教地十字架,同時在園子裡的樹上掛了一口鐘。寒冬時節。院子裡的蔬菜架上空蕩蕩地,看來這位神甫平常也是靠自己的雙手向大地獲取食物。就是這樣一個簡陋的小院,這些簡單的裝飾,卻給人一種古樸神聖的感覺,還沒等兩人敲門,一個身穿神甫服裝的老年人已經將門打開了,與劉昊握手的同時,微笑道:「我在窗口看見兩位走進院子。這裡是上帝眷顧的土地,有什麼需要我幫助地?需要祈禱和告誡嗎?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桑切斯神甫。」

    簡單說明來意後,將來客上進廚房兼客廳的桑切斯神甫仔細打量著兩人,很突兀地說道:「這裡是上帝眷顧的土地,對於一名傳播上帝福音的信徒,兩位不需要隱瞞自己的身份。」

    這話一出口,李葵麗頓時覺得古怪,面前這個老人是怎麼看穿自己的偽裝身份呢?

    反到是劉昊暗自戒備的同時,很直接地問道:「您為什麼覺得我們不是犯罪心理學的專家?」

    「年輕人。你掩飾的相當好,可是這位年輕的女士多少對上帝有著敬畏之心,在教堂這片神聖地土地上說謊就有些不自在。作為索耶博士多年的老朋友,或許我無法分辨警察和罪犯的區別,但是一個人是不是擁有學者的氣質與習慣,我還是能夠分辨出來。」

    這樣的解釋相當充分。劉昊索性公開承認自己是國際刑警成員。來這裡探詢博士的情況是為了抓捕幾名罪犯。

    神甫沉默良久,起身。在兩人注視下走進自己地臥室,從書架上拿下一個本子,很鄭重地交到二人手裡,道:「索耶在臨死前重回我主地懷抱,他最為後悔的事情就是製造了一群惡魔,所以他燒燬了所有與惡魔有關地資料,只留下這個記錄本,囑咐我交給需要幫助的人,或許這個本子對你們消滅惡魔有幫助,我能幫忙的就只有這些。」

    幾日奔波就得到這麼個小本子,還真是趟輕鬆的旅程,看看天色已晚,劉昊索性和李葵麗回到女主人的旅館住下,打算明天踏上歸途。

    漁村裡的生活節奏尤其緩慢,吃過晚飯,劉昊與忙碌一天回家吃飯的男主人閒聊了兩句,用當地的煙斗吸了一斗煙,賓主各自回屋休息。

    旅館的條件有限,所謂的客房不過是個套間罷了,劉昊剛一進門,就看見李葵麗皺著眉頭翻閱那個記錄本,聽見劉昊進來,也不廢話,直接問道:「你對心理學概念中的死亡天使怎麼看?」

    「從行為科學家馬洛斯在1943年發表的《人類動機理論》一書中衍生出的概念,馬洛斯認為人類生存所需分為五個層次,最基本的是生存需要,比如衣食住行,然後是安全需要等等。後續心理學家在此基礎上提出的一個推論,假設有一個人在保證自身存在意義的基礎上,安全需要受到影響或扭曲,變成消滅他人生命才會讓自己感覺到安全,甚至只有吃人肉才會感覺滿足,那麼這個人就會不斷的去殺人,這種情況就被稱為死亡天使。」

    停頓了幾秒,劉昊皺著眉頭,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只是一種推論,畢竟這種由內而外,由生理影響心理從而誕生的殺人狂魔在現實中幾乎不可能生存,那意味著他從幼年時開始為了滿足自身需要就必須不斷的殺人,這顯然是不現實的,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這本冊子記錄的就是前蘇聯執政時期,索耶博士如何帶領一個公關小組製造死亡天使的大概過程,我只是粗略瀏覽了一遍,內容很通俗易懂,沒有涉及技術方面的東西,多數是描述實驗者的特徵。看來索耶博士晚年的懺悔心態讓他寫下了這個記錄本,如果有警方找到這個本子就可以按圖索驥,找到一些漏網的連環殺手。」

    劉昊聽到李葵麗的介紹並不感覺意外,神甫也說過索耶博士因為自己製造出惡魔感到惶恐、懺悔最終鬱鬱而終,只是有個問題他想弄明白,特羅夫看起來是花旗國人,怎麼會跟前蘇聯拉扯上關係?

    聽完男友的疑問,李葵麗搖頭道:「這個問題本子裡沒講,不過我到是見過一份材料,前蘇聯的潛伏者計劃,冷戰期間KGB曾經建立過一個特別訓練計劃,專門培訓年齡比較小,熟悉花旗國生活環境的潛伏間諜,然後通過各種渠道為他們取得正式的花旗身份,進入軍政經濟等方面發展,爭取在未來的第三次世界大戰上起到關鍵作用,如果我是KGB的負責人,當然也希望多弄點連環殺手丟到花旗國去,擾亂對方的社會秩序,造成恐慌情緒。」

    「博士提到過死亡天使,與這些撒旦教的混蛋有什麼具體關係?記錄本裡提沒提突變人類的事情?」

    「沒有,這也是我感覺奇怪的地方。」李葵麗搖頭否定道:「裡面多數是一些外貌與年齡的描述,相信是參加過實驗的孩子,另外就是在結尾處有幾段有些莫名其妙的話。」

    看看時間還不到晚上八點,左右無事,劉昊取出筆記本電腦,笑道:「念來聽聽,或許能分析出什麼東西。」

    「人類不是上帝,即便有能力創造出真實的惡魔,也終究難逃上帝的懲罰。」

    「由人類演化成惡魔歸根結底還是人類,會哭,會笑,會生,必然會死。」

    「我所犯下的錯誤不是製造出惡魔,而是激怒了上帝,借助我的手讓罪惡的種子流落凡間。」

    「這個世界已經腐朽,黑暗的力量將讓種子生長,並成為改變這個世界的終極力量,潘多拉的盒子已經打開,作為開啟盒子之人,我將永墮地獄,無人可以救贖。」

    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大概二十幾句,如果一定要將話語串聯起來,最容易解釋的意思就是索耶博士製造了惡魔,並讓其逃脫,博士認為惡魔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災禍。

    李葵麗注意到一點,惡魔這個單詞是單數,顯然和早先情報中顯示撒旦教首腦人物為複數,很可能是四到五人這個推論不符。

    況且神甫也說過,惡魔是一群,而不是一個。

    不知不覺,夜色已深,兩人卻沒有睡意,腦海中縈繞地都是這些詞句,劉昊看著沉浸在思考中的女伴心中多少有些意動,只是現在這個環境實在不適合調情,還是等這趟任務結束,休個短假,好好與伴侶蜜裡調油幾天更好一些。

    耐心這種東西劉昊一向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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