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調部古堡這麼一個蒼蠅都飛不進來的地方突然出現一隻老鼠,劉昊在暗自笑話女伴之餘立刻明白李葵麗的驚訝不是來自於恐懼,而是她意識到有什麼事情不對頭!
全世界搞情報的人都知道,無論國力強弱,任何一個國家中的情報機關在防禦入侵方面都是投入最大的。自然,除了各國的情報機關,有些國際組織的總部在安全方面也是花費了相當大的功夫。
如果將防禦能力分成等級,最低級的要屬那些經常舉辦各類宴會的駐某國使館或常駐機構,往往是各類高中低檔間諜出沒最頻繁的區域,有價值的情報絕少存放於此類建築中。所以此類建築在情報界被戲稱為:聖誕屋,寓意是充滿夢想並且夢想經常破滅的地方。
其次就是各國情報機構的國內分部,相比於總部來講,無論是人員還是配備,都要差上一兩個等級,如果確定其中有重要情報,派出精幹人員進行滲透刺探,也有可能得到一定的收穫,付出的風險自然也很大。當然,國力不同,花旗國CIA的分部在防禦方面肯定比紅日的內閣情報調查室總部要強,這種地方經常令中低檔間諜變成屍體的地方被行內人稱為老鼠夾子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國際刑事警察分支機構,特殊事件調查部的總部自然屬於防禦級別最高檔的那一類,這種級別的建築就好像五角大樓或者蘭利農場之類的絕密地區,已經不需要用行話去概括了。雖然好萊塢電影中不只一次描繪過如何突破此類建築,不過行內人一般都把這些大片當作娛樂片來看,壓根就不會當真。
除非去見老太太從禮貌與安全方面來講需要摘掉配槍,否則劉昊二人與其他特調部成員一樣,一向是槍不離身的。再次確認劉昊看見的是老鼠,尤其是看到角落遺留的老鼠爪痕之後。李葵麗鐵青著臉,起身先撲向餐廳牆壁上鑲嵌地三防設備箱,一槍柄砸開玻璃。丟給劉昊一隻簡易防毒面具之後,對著掛壁通信器的數字鍵盤按下幾個簡單數字,接著一拳砸中紅色報警按鈕!
餐廳鐵門開始徐徐落下,除非人力搖動門邊地啟動把手,否則休想有人可以隨意進出,不到五秒,一個蒼老而低沉的聲音出現在餐廳廣播頻道裡,「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我接到了餐廳區域的封閉報告?」
「副部長,我們在餐廳發現一隻老鼠。」
「老鼠?這不可能!不,你們既然肯定有老鼠,那就是咱們地系統出了問題,餐廳暫時封閉,我會馬上責成控制室進行查詢,在沒有近一步消息之前。我希望你們能找到那只搗亂的小傢伙!」
好好的一頓中午飯變成了抓老鼠。劉昊哭笑不得之餘,看到李葵麗如此嚴肅的表情,也不得不正經起來,此時餐廳大廚也來到兩人面前,副部長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確定道:「有老鼠?在我的地盤?這怎麼可能?」
當李葵麗把那幾道再明顯不過的小動物痕跡指給大廚看地時候,劉昊忽然覺得眼前這位身高與體寬差不多相等,看起來和藹可親名叫恰尼。費倫茨的四十歲白人忽然變成了一座隨時可以噴發的火山!
大廚以旁人想不到的敏捷衝向後廚房。兩名侍者也緊跟著大廚的腳步,三人再衝出來的時候身後已經多了二廚與兩名粗工,六人全副武裝,同樣戴著防毒面具,手裡各自拿著一把俄制Saiga——12K霰彈槍。更令人吃驚的是大廚手裡那把槍使用地不是八發彈匣。而是自制地二十發彈鼓!
劉昊看著眼前六人的打扮實在有些要抓狂的感覺,忍不住低聲說道:「那個。只是抓老鼠,是不是有些誇張過分了?」
「說正經的,我覺得報警檢查已經有點緊張過分了,沒想到這六位比我還誇張。」李葵麗忍不住嚥了口唾沫,這才用英文說道:「費倫茨先生,只是一隻齧齒類的小動物,不用這麼誇張吧?」
「或許你們覺得一隻老鼠不是什麼大問題,最多也就是封閉餐廳進行必要的害蟲清除工作,但是,對於廚師,尤其是一個將廚藝當做生命的廚師來講,老鼠,就是我們的死敵!」費倫茨沉著臉,很嚴肅地說道:「放心,我還沒笨到用霰彈在牆上打窟窿,普通的鹿彈打出四十米外彈幕直徑一米,我用地是散彈,四米外覆蓋直徑就有一米多。」
還沒等李葵麗繼續勸說這六個位同僚改變主意去拿個撈網或拍子類的東西,費倫茨大廚接著說道:「小格蕾,我看你的處置方式很恰當,不過還是不夠重視這件事,這麼說吧,我在古堡當了多年廚師,從來沒見過一隻蒼蠅能夠闖過外面那麼多防禦系統來到這個餐廳,哪怕是運送餐廳食材的貨箱中都無法夾帶一隻青蟲!相信我,如果這裡出現老鼠,那麼情況會比你想像的糟糕許多!還好我在這裡工作地第一天就已經有了準備,這些霰彈槍終於派上用場了!我還後悔沒帶鹿彈來呢!」
彷彿是為了驗證費倫茨地話,刺耳的警報開始在餐廳裡迴盪,一個電子女聲開始反覆說道:「請注意,古堡內發現有害生物群入侵,請注意,這不是演習,遇到有害生物當場擊斃,各部門成員攜帶武器裝備與三防裝置有秩序地撤離,請注意……
警告是用英語和西班牙語反覆播放地,西班牙語劉昊聽不懂,但是在英語中代表一群這個意思的短語agrouof,他可是聽的明明白白。
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會讓一群老鼠進入總部?
李葵麗作為情報人員當然是想在第一時間聯繫到控制室,詢問最新情況,還沒等她再次使用掛壁通信器,一種古怪地唰唰聲開始由小變大,充斥著眾人的耳膜。
老話說仇敵之間多半是互相瞭解的,費倫茨就是個活例證,胖廚師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風度,高聲叫罵道:「狗屎!婊子養的!通風管道裡的隔離網防人沒問題,這些老鼠想鑽卻不難。」
罵完還不算,費倫茨抬手對著空調口就是一槍,冷聲解釋道:「不能讓老鼠在管道裡亂竄,小東西沒準會從什麼地方鑽出來,不如給它們指條死路!」
這一槍下去,唰唰聲確實消失了,好像管道裡的老鼠群受到驚嚇,同時停止了動作,餐廳裡十分安靜,只有透過厚重石壁傳來的模糊槍聲在提示著八個人,他們的同事恐怕也遭遇了同樣的麻煩。
接著,眾人的麻煩到了。
先是一隻,接著是五隻,然後是無數只,就好像全歐洲的小老鼠都聚集到這個古老的建築中,它們幾乎不是從管道裡跑出來,而是被擠出來的!灰色的身影瘋狂湧動著,似乎想佔領這裡的每一寸土地,它們象瘟疫一樣開始擴散!
費倫茨大廚師與他的團隊發揮出難以想像的破壞力,熟練掌握著戰鬥的節奏,總是十分有耐心地等待老鼠爬出足夠數量後再用霰彈槍將這些小東西打成肉醬,六個人輪流射擊裝填霰彈,空調口附近成了老鼠的死亡地獄。
吱吱聲充斥在餐廳中。
短短三分鐘,劉昊與李葵麗除了用手槍打死不到四隻漏網之鼠,其它時間都是看這組廚房戰隊進行滅鼠表演。當最後一隻衝入餐廳的老鼠被一名侍者打成死,小半餐廳已經遍佈老鼠的屍體與爛肉,那種齧齒動物特有的鮮甜血腥味道夾雜著惡臭連防毒面具都抵擋不住,熏人欲嘔。
不知什麼原因,控制室聯繫不上,主要電源也在這三分鐘之內被切斷,現在八個人的照明光源除了槍上的戰術手電就是牆角的應急照明燈。
「暫時不會有老鼠出現了吧?」費倫茨是廚師,不是動物學家,對老鼠的瞭解並不多,有些遲疑地判斷道。
劉昊在這方面多少知道一些,搖頭道:「古堡內的溫度適宜,管道裡肯定還有少量老鼠,大家還是小心為好,老鼠可沒有冬眠一說。」
「見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葵麗如果不是戴著防毒面具,都想咬自己的手指頭了。
費倫茨先是看了眼劉昊,顯然覺得這個外表平常的東方人不靠譜,建議道:「格蕾,你是情報員,現在該怎麼辦我們還是聽你的吧。」
「您可太抬舉我了,費倫茨大廚,我看咱們困在這裡也不是辦法,誰知道管道裡還有多少隻老鼠?最好是能衝出去,不然找個相對封閉的空間也好,走之前從後廚弄點吃的出來吧,萬一被困在某個地方,咱們堅持的時間也能長一些,被老鼠群追的時候,丟下食物也可以吸引它們注意。」李葵麗暫時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些,她畢竟是個女人,面對這麼多老鼠,別管是不是活的或者完整的,心裡都有些打鼓,說完建議忍不住看向劉昊。
劉昊當然表示同意,費倫茨也覺得這個辦法比較穩妥,左右這裡熟食有的是,打了個手勢,兩名侍者與兩個粗工相當麻利地整理好自己的武器,立刻返回廚房收拾食品。
剩餘四人面面相窺,李葵麗正想趁這個功夫替劉昊正式介紹一下,廚房裡突然傳來尖銳地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