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劉昊身邊的這些人束手無策,就算再優秀地情報員、調查員甚至是退伍軍人,他們可以執行各種類型的任務,想出各種撤離方案,被囚禁後利用一根釘子從容逃脫也不是一件為難的事情。但是在不殺人,甚至是不傷害人的情況下,面對一群無辜群眾的暴怒火圍困可以從容離開,並且帶上數個包裹,換做誰都要無可奈何。
瓷器店裡抓老鼠,想逃命又不想傷人,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偏偏劉昊就能想出辦法,他的依仗還是那些比尋常人多了上百年的豐富見聞,靈感就來源於當年那場史無前例的華夏大動亂,躲避在深山老林裡的劉昊消息如何閉塞,也聽說過一些奇聞。比如某某少將被武鬥派圍於招待所,反抗是批鬥到死,不反抗一樣批鬥到死,最終利用取暖煤油開闢一條通道成功逃離的逸事。
古堡餐廳沒有煤油,可是這裡有柴油。
二百公斤柴油。
作為一家專門經營西餐的高檔餐廳,選址當然是十分重要的,古堡餐廳的四周都是道路,道路對面是各種商業建築與一些相對別緻的別墅,這就為劉昊的建議提供了最好的。剩下來的事情其實相當簡單,眾人將擺放在花園角落裡作為裝飾用的鞦韆拆卸下來,將纏繞著整個鞦韆的棕櫚繩停車場上地那些半大青年還在叫囂。這些青年的腦海中恐怕已經失去了所謂地法律約束,劉昊絲毫不客氣地從三樓樓頂向下潑灑了兩桶涼水。這些年輕人對於涼水攻擊當然毫不畏懼,甚至高聲嘲笑,已經有人丟完石塊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翻出了木棍,開始猛砸大門。
他們當然不會明白,劉昊潑灑涼水的目的就是為了澆滅一些人嘴裡叼著煙火,等到第三桶柴油被他用特殊手法潑灑出一個均勻的扇面後,原本喧鬧的停車場立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被處以同樣手法的另外三面街道也是如此。
起初還那些慫恿者還在叫囂餐廳裡的人不敢點火,當這些暴徒眼看著一側街道冒出黑煙與驚叫聲後,幾乎在第一時間內作鳥獸散。他們想搶劫高檔餐廳不假,是暴徒不假,可是他們不想暴死!頭腦簡單的年輕人此刻才剛剛想明白,既然他們隨便打砸搶都沒有人管,人家就算真的放把火把自己點成火炬,又能怎麼樣呢?
其實只有少數人目睹了冒煙街道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同樣潑灑了兩桶涼水之後,李葵麗特意沿著圍牆這條邊線留出中間地帶後向兩側潑灑了柴油,史密斯夫婦從迴廊上向街道外拋了兩根繩子。
兩根頭帶重物沾滿柴油間隔五六米地繩子。圍繞在這側迴廊的暴徒本就不多,身上被潑涼水外帶柴油,面對兩根逐漸開始燃燒的繩子也只能驚慌地四下躲閃。生怕有一點火星落在自己身上,根本沒有勇氣跳過正在燃燒的火焰,九個人就這樣在四散人群的目送下穿過火繩形成的安全通路直插街道對面的別墅區。
等到這些暴徒回過神重新圍攏到餐廳周圍,根本不會有興趣去追查劉昊一行,他們被慫恿起來的目的就是要搶餐廳裡的物品,就算那些鼓動者多麼舌璨蓮花,還能讓這些人去抓一隊早已遠去地陌生人?
脫身比想像中容易,與自有去處的餐廳夫婦二人以及那個可憐的老西蒙告別後。接下來才要面對真正的難題。
抓捕樓哲。
剛剛與潛伏人員接上頭,二部的指令就已經到了,建議國際刑警將邁克爾。馬斯托暫時交代給那名潛伏人員看押,至於購買軍火所需要的資金,只能讓眾人自己的籌集。
籌集的方法其實很簡單。
搶劫。
五個人根據潛伏人員提供地情報,趁亂洗劫了一家當地的財務公司,催淚瓦斯對付十幾個小嘍囉都有些浪費。劉昊對於那些放高利貸的黑幫公司一向沒什麼好感,這種工作做起來也就沒什麼可內疚的。至於洩露情報的潛伏人員。華夏方面從來都是只用一次,等到整件事結束,他就可以回到國內讓組織上重新安排工作。
傍晚時分,眾人提著一袋子現金找到雅加達最大的黑市軍火販子購買武器彈藥。
這個軍火販子與雅加達黑白兩道的關係都相當不錯,在雅加達郊外擁有自己的廢舊金屬處理場做掩護。屬於能吃開四方地人物。做起生意自然是只認錢不認人,依足道上的規矩。誰也抓不到他的把柄,圓滑的要命。
驗完現金,劉昊等人被帶到排列在處理場西南腳的一堆大型集裝箱邊上,軍火販子地手下直接打開一個集裝箱,還很慇勤地給幾位大主顧將裡面地電燈打開,方便眾人挑選。
一集裝箱的軍用武器。
眼看著兩個頭纏繃帶地身影在自己前面挑選武器,劉昊就覺得這個場面多少有些滑稽,挑選裝備不是他所擅長的,劉昊的思緒多少有些飄忽,索性努力嘗試保持那種自己能夠感應到危險的那種精神狀態。
說來也奇怪,此刻的劉昊始終無法把握那種說不出來的精神感覺,這就好比將自己的思緒變成一盆水,不去刻意追求什麼的話,寧靜的水可以反映出週遭世界,尤其對那些企圖打破水面平靜的事物異常敏感。如果劉昊想要特意去保持這種寧靜的感覺,卻根本無從下手,只會把那盆水攪得更亂。
這也有太點唯心了吧?劉昊當然會參考自己的心理學知識,對於唯心主義那些見花花開,不見花花滅的理論相當熟悉,忍不住暗自腹誹道。
高鳳春發覺劉昊在一旁發呆,提著一把MGL40mm湊過來,問道:「這裡沒有九五突,你習慣用什麼步槍?」
劉昊差點就把三八大蓋說出來,定了定神,才接著說道:「還是五六沖,那個用起來比較順手。」
「嗯,這裡也沒有,還是用AK74U如何?小口徑,彈藥還能多帶一些。」高鳳春將榴彈發射器挎在肩膀上,轉身招呼李葵麗道:「幫老鬼準備一隻AKU,兩個基數的彈藥。」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成。」挑槍也就算了,劉昊怎麼好意思讓傷員替自己收拾槍械,趕緊上前幫忙。
忙亂過後,眼看著全副武裝連防彈頭盔都戴上的幾位同伴,劉昊就知道李葵麗那些話全都是所謂的借口,這個小女人絕對是惟恐天下不亂的角色,抓捕罪犯的警察哪有攜帶榴彈發射器與反步兵地雷的?
話說回來,這個武器商不愧是雅加達黑市上名頭最大的一個,光是這個集裝箱內的裝備就不下十萬美金,如果周圍這四十多個集裝箱中有一半裝滿了各種武器裝備,先不說能武裝多少戰鬥人員,光是耗費的金錢就不少。
雙方賓主盡歡,軍火商目送著五個人鑽進一台徵用來的麵包車,消失在逐漸深沉的黃昏之中,這才冷笑著說道:「雅加達就這麼屁大點地方,你們這些國際刑警真以為自己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
確認麵包車開遠,軍火商這才撥通了一個電話,用一種相當謙卑地聲音說道:「剛剛三白二黃五個男女來我這裡挑選了重武器,是,估計是國際刑警那幫人,領事館那邊被軍隊封鎖,他們弄不到重武器才來找我。是,請您放心,追蹤器已經放在他們車下,有效範圍二十五公里,頻率我一會就給您發過去。是,是,我當然不會想知道您要做什麼,也絕對不會洩露一字半句,至於這通電話我從來沒掛過,還請您替我美言幾句,感激不禁,感激不禁。」
電話那頭是一名帶有明顯南美人特徵的年輕人,正是三川四人挑選的代表,德薩爾女士剛剛失去興趣的姘頭,他看了眼已經落入海中,帶有幾絲苟延殘喘味道的夕陽,十分愜意地將杯中最後一點紅酒喝下,這才起身開始準備晚上行動需要的物品。
「早上還在悉尼摟著美女溫存,晚上就跑到這個破地方宰人,撒旦教的生活還真是***無聊。」年輕人的言語中多少有些無奈,想了想,他又抓起手機撥通了一個組繁瑣地號碼,通過了兩道不同級別的語音、暗號測試,一直等信號接通,這才用一種相當厭煩地語氣抱怨道:「能不能修改一下身份驗證的陋習?難道堂堂大不列顛帝國的特殊部門就如此官僚嗎?」
「官僚是我們傳統,不用我再提醒你吧?作為火炬木的臥底成員,除非緊急事態不准掛這個號碼!」電話對面的聲音聽起來說教意味十足。
「我知道,謝謝你的提醒,神秘博士。」年輕人的口吻仍然帶著諷刺的味道,繼續解釋道:「我已經接到了對方交代給我的考驗任務,找到並解決一個剛和組織做過交易的華夏叛逃人員,順帶連追查這個傢伙的國際刑警特調部調查員也一起解決掉。你知道,我不介意多殺人,但是不想殺掉國際刑警後沒有人替我背黑鍋。」
被稱為神秘博士的聲音遲疑了一會,說道:「為了交差,那個叛徒肯定要做掉,至於調查員,你看情況處理,如果沒有放他們一條生路的辦法,後續收尾我負責。」
「ok,就等你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