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掌握的資料還是太少了,或許生珠與住杵吸收電子霧的速度太慢,他們無法在短時間內使用第二次,帶在身上不方便,本著自己用不了也不讓別人得到的心態,將東西藏起來也不希奇。醉露書院」劉昊嘗試著分析道。「或許閔玉濤飼養的蠱蟲數量不夠,他臨死之前對我用了一次,沒起作用,或許是高海拔地區這種蟲子活性降低的緣故,如果我是他,控制司機不如留給自己保命。」
「還是解釋不通,這兩個傢伙一直搶在咱們前面,就算這二位知道自己暴露了身份,咱們會死盯在他們身後,也會在前方安排人手攔截,可也犯不上冒險回頭和咱們硬拚,利用他們本身的能力在這種荒蕪的地方與咱們捉迷藏並不難,大不了從尼泊爾口岸偷渡去印度。」洪森依舊皺著眉頭,坐在蕭敏身邊,苦苦思索。
「奇怪,這張卡是做什麼用的?」李葵麗翻出那張標注著七零三號的磁卡,問道。
洪森將磁卡拿在手中前後翻轉了兩遍,接著說道:「這張卡是有些不對勁。一路上你們注意到哪家酒店超過七層了嗎?或者使用磁卡當房間鑰匙?」
劉昊的腦海中閃現出一個相當模糊與短暫地回憶,他突然想起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看見過這樣的錢包與同樣的卡片了!
瞬間,劉昊感覺到許久未流的冷汗佈滿背脊。
這個推理牽扯的事情在沒經過上層同意之前,並不適合在李葵麗面前談,劉昊特意做出漫不經心地樣子看了洪森一眼。掩飾道:「酒店房間鑰匙吧?這幫傢伙住高級酒店也不奇怪,或許是昆明某個酒店地,忘記退房間了……」
「連酒店宣傳標語都沒有?如果我是酒店總經理。肯定會把負責宣傳的部門經理開回家吃自己。」洪森示意李葵麗將磁卡重新放回去,接著說道:「不管怎麼樣,下山後再研究它,我去抽根煙,順便解決一下壓力。醉露書院老鬼,你來幫我一下,謝謝。」
「沒問題,能在這麼高海拔抽煙,污染一下環境也算是難得的事情。」劉昊隨口說了個冷得不能再冷地笑話,起身與洪森鑽出帳篷。
帳篷搭建在背風的公路凹角處,前跨兩步就是路邊峭壁,洪森在劉昊的攙扶下走出二十多米,這才停下腳步。
西南的天到晚上七八點往往還是亮的,現在只是下午四點多。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天色有些昏暗,山野依舊籠罩在雪花帶來地茫茫霧氣之中,遠近都看不清晰,給人一種置身雲端的錯覺。
「有什麼要說的?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麼?」洪森低聲問道。劉昊將目光從山野挪到洪森的臉上,神色有些複雜,確認道:「我剛剛想起在什麼地方見過一張除了號碼不同。材料、字體顏色與印刷風格都完全一樣的磁卡。」
洪森也轉頭看著劉昊,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談?」
「別誤會。當初我得到那張卡片也沒在意,早就丟了,手頭可以說沒有絲毫證據,只有我的記憶,我無法證明自己的推斷是否正確。」劉昊苦笑著解釋道:「前一段時間我被三川俘虜最終逃脫的報告你看了吧?當時我幹掉了對方一個叫鍾鑫源的頭目。三川的手下稱呼他為鍾薩滿。」
洪森地腦袋可不是白長的。立刻問道:「那張卡片與三川有關?」
「是不是有關我也不清楚,我從鍾鑫源的身上也弄到了一個錢包。式樣大小與今天這個很類似,開始我還以為是巧合,也沒多想,剛剛你們兩個分析那張卡片,我才想起來,當初在鍾鑫源的錢包裡我也發現了這樣一張卡片!」劉昊說到這裡停頓下來,狠狠地吸了口煙。醉露書院
洪森沉默了,兩個人就在這種令人不安的氣氛中你一口我一口地抽著煙,任憑尼古丁將高原缺氧的肺部灼疼。
在中原大地上居住的大多數民眾,自然也有自己地歡樂愁苦,卻很少有機會接觸到真正的殘酷與血腥。打開電視,即便是犯罪頻道裡所播放地,也不過是某某莽漢殺妻之類的小案件,發生一起爆炸案又或者汽車連環相撞,就是了不得的大事。當然,並不是說華夏大地本身沒有罪犯,沒有流浪漢或者草菅人命地貪官,也不是說時間倒退幾十年,在這片災難深重的土地上沒有餓死過人,沒有發生過慘絕人寰地悲劇。只是在當下,在這個經濟飛速發展三十年,已經成功解決國民溫飽問題的大國,相比與世界上超過百分之五十地地區,無論是治安還是民生,其實都要好上許多。
只有洪森這樣特殊部門地成員與劉昊這種絕少數活了百年經歷過戰爭的特殊人類,才知道這種平淡、溫飽地生活是多麼的可貴,難得,也清楚在國境線之外的茫茫黑夜裡,有無數或貪婪或仇恨地眼睛無時無刻都觀察著這片土地,企圖從這片他們認為豐饒的大地上掠奪自己心儀許久的東西。
想要維護一個泱泱大國的穩定與繁榮,是需要無數人用鮮血與生命來築就的。
從龍省這個四戰之地第一次與三川遭遇開始,這個戴著面具,語氣古怪的傢伙就如同一個陰魂不散的幽靈,始終飄蕩在特殊部門各級首腦的面前。
如果說一件事情是巧合,兩件事情放在一起,恐怕就不那麼簡單。
三川費盡心思從精神病醫院裡搶走病人,這次犯罪嫌疑人攜帶的卡片又與劉昊在他手下身上發現的卡片吻合,傻瓜都能想出來那兩件東西在閔玉濤意識到自己已經徹底暴露之後,就被轉移走了,至於送到哪些人的手上,結果不言自明。
「拼圖。」洪森低聲自語道。
劉昊將煙頭丟在腳下,捻滅,那動作就像是在捻死他最大的仇人,轉頭問道:「你說什麼?」
「假設精神病院是失蹤的突變人類是第一塊拼圖,佛祖法器就是第二塊,這個代號三川的傢伙與他身後的勢力到底在進行什麼計劃,咱們還無從猜測,從這個陣勢來看,圖謀不小。」洪森知道自己說的接近於廢話,轉移話題道:「這件案子多半就會在這裡結束。」
劉昊一愣,追問道:「就這麼結束了?萬一……
「閔玉濤死亡,法器估計也不在山崖下那具屍體身上,只能按照常例判斷被對方藏起來,咱們不能憑借一張卡片就判斷還有人在打聖山神湖的主意,尤其是關於那張卡你拿不出任何實際證據,我想這點在你剛才提出此事之前就想到了,對吧?不結束還能做什麼?」洪森又抽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裡,含糊地說道:「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你我都不是做決策的人,這個推論當然要上報,我也會申請查閱有關情報的權限,趕在退休前盡量分析出結果,估計咱們還要加大與國際刑警的合作力度,三川所屬的組織可是他們的老對手。放心,聖山神湖那邊歷來是情報部門的防禦重點,就算是捕風捉影的情報,二部也會多派點人手過去,應該沒問題。」
作為應急小組的組長都已經這樣說,劉昊當然不會再提出疑義,順手從洪森口袋裡掏出防風打火機,正要給自己點上,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帶著喜悅的叫嚷。
洪森手一抖,剛抽了三分之一的香煙掉落在腳下。
蕭敏醒了。
匆忙中劉昊幫他捻滅了香煙,洪森以一種迫不及待地心情配合上難以行動的身軀,在他的再三催促下,劉昊不得不將這位情場初哥拖到愛人面前。
長久的沉默。
蕭敏不知道是受傷後身體太虛弱還是因為自己的眼睛失明,一時間難以接受,躺在睡袋裡一句話也不說。
洪森顯然沒想過自己的愛人醒來後,該說些什麼,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更別說旁邊還有兩個大活人在,那張標誌性的冷臉幾乎變成血紅色,憋了半天,就在李葵麗實在看不過眼打算找點話題來談的時候,這位組長大人終於鼓足勇氣對身邊的女人說道:「回去後,咱們就結婚。」
「你這算是正式求婚嗎?」蕭敏從睡袋裡探出半張臉,問道。
「嗯,我知道這樣做對你不公平,戒指什麼的回頭我給你補上。」
「因為眼睛殘廢了可憐我?老娘淪落到接受別人施捨的地步了?」一向開朗自強的女人突然尖酸刻薄起來,說完這句話,蕭敏直接將睡袋往腦袋上一蒙。
陪襯洪森那副錯愕表情的是一陣壓抑地哭聲。
從睡袋裡傳出的哭聲。
洪森呆滯了足有三分鐘,忽然一把撕開睡袋的拉鏈,破口大罵道:「媽的!老子讓你嫁給我,就得嫁給我!少在那裡哭哭泣泣的!不嫁也得嫁!除了老子外,誰敢娶你我殺他全家!」
顏色青紫卻無比柔軟地嘴唇堵住了冷面男萬年難得一見的怒罵聲。
眼見著兩人旁若無人地親在一起,劉昊低聲笑道:「李建萍說對了一件事。」
「李建萍是誰?她說了什麼?」
「洪森曾經審訊過的女犯人,說這傢伙屬於悶騷型的男人。」
「看樣子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