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打字、茶
「哎呀,真是好累人啊!」黃胄敲打著自己的肩膀,努力舒展著壯碩地身軀,也確實難為他這個個頭蜷縮在電腦桌前敲打文職報告。
「現在是值班時間,有什麼好埋怨的?」隔壁的蕭敏用辦公電腦看著電影,裡面傳來熟悉地機械聲,不知道又是哪個汽車人成員成功地變成了人類。
「這人不能閒,一閒下來就渾身難受。」黃胄還感慨上了,仰著脖子叫嚷道:「洪森,今天隊長不在,中午想吃什麼?」
「拉麵。」
洪森的話依舊不多,尤其是與他關係一向不錯的酒保橫死橋下後,這幾天愈加沉默了,黃胄也不介意轉頭又喊道:「老鬼,你呢?對了,你那套房子處理出去沒有?」
調查隊的眾人也都是見多識廣,壓根沒把劉昊的特殊體質放在心上,眾人都清楚劉昊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有多麼難得與危險。除了當初宋清書瞭解情況之外,再沒有人特意去問劉昊身世的問題。小店主也將自己做小買賣積累下來的經驗都發揮出來,待人接物和藹可親,進入調查隊沒三天,劉昊就獲得了老鬼這個外號。按照蕭敏的話講,這叫做人老精鬼老靈,劉昊滑頭成這個樣子,老鬼這個外號放在他身上是再適合不過了。
能夠進入這樣一個集體,交到這些將自己當作普通人看的朋友,劉昊心裡多少有些感動,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按照相關規定,一向有宅男潛質的他不得不將小店舖外帶那套房子都盤了出去,住進了為調查隊員專門準備的軍區住宅。
「處理出去了,昨天下午剛剛有電話進來,下午隊長回來我想請假去辦過戶,午飯你們自己去吧,我看家。」劉昊頭不抬眼不睜地盯著電腦屏幕,如同石化一般端坐不動。
說話間大黃已經來到新同事身後,探頭看了一眼,嗤笑道:「還在看資料啊?拜託,不用這麼著急進入角色,說實在的,咱們以往遇到的那些案件,絕大多數都是獨立的,獨立是什麼意思明白不?細看下來幾乎沒有兩件案件是一樣的,在這裡工作靠的是基礎知識和豐富的想像力。」
蕭敏關上電腦走出辦公間,對於黃胄的理論順便也發表了自己的一番見解,「看案件知道個大概就成,就是我們幾個也都是半瓢水逛蕩,關鍵東西還要宋老頭講,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你要真想弄明白裡面的那些理論知識,估計再學個十年都未必,況且許多東西根本不是現代科技能解釋的,只能推論,明天去新華書店弄幾本大學物理、生物、化學之類的書回來啃啃就差不多了。」
幾個人正說著,電梯聲響,施隊長慢悠悠地從裡面出來,看表情就知道,這次四方碰頭會開的不錯,「都聽仔細了!今天我請客!滿漢樓還是大骨棒,你們任選!」
「隊長,別光說請客,吃飯不著急,詳細說說案情進展吧!」蕭敏順腳踢過去一個凳子,施偉抬腿往上一坐,姿勢一擺立刻沒了小科員的感覺,整個就是一說書的。
吳濱海招供的相當利落,他屬於『香蕉人』,也就是外面黃皮膚內裡完全是白瓤的國際間諜,當年出國留學加入到『非』官方的財團組織,接受一系列的間諜訓練,這種國際組織類似僱傭兵聯盟,不過他的身份該叫僱傭間諜。與那些就知道將自己變成爆竹的恐怖分子不同,只要出的起價錢,別管是極端宗教組織,反華勢力還是國家機構,都可以僱傭他們進行一些特殊任務,收集情報、製造恐慌、散播謠言、煽動騷亂是這類人的拿手好戲。
臨近華夏國舉辦世界性的盛會,這批變異生物本打算用特殊渠道前往華夏國首都在盛會期間放飛,製造恐慌,破壞華夏國在國際上的形象,還可以誣陷華夏國污染嚴重等等,可謂一舉多得,其心歹毒。一直潛伏在龍省作為該組織東北部的總負責人,吳濱海自然成為這次活動的總執行人,利用他的強力催眠術為破壞計劃的實施保駕護航,沒想到剛剛到達龍省省會,這些變異鳥類就逃脫了監管製造出血案,後續就是調查隊出場,引出了一系列事端。
現在首惡被抓又知道逃脫無望,任務失敗再沒有一棵大樹遮風擋雨,恐怕連帶妻兒都要成為組織的報復對象,畢竟客戶出了大價錢,不做出點實際行動對於出資人不好交代。
調查隊做到這一步應記頭功,剩餘的自然就托付給保姆和安老大,有了吳大頭目的指點,裡裡外外抓了二十多人,算是將該組織投放在東北地區的人員連根拔起,至於保姆如何指揮海外人員進行相關的報復行動,這就不是調查隊應該知道的事情了。
「好了,我的代理隊長頭銜取消,恢復成隊長頭銜,調查隊全體人員一次性現金獎勵。」施隊的臉色忽然肅穆下來,掏出個紅色的盒子,接著說道:「趙瑩父母死的早,只有個哥哥在醫大麻醉科,骨灰、撫恤金剛剛我已經送去了,勳章也給他哥哥看了,大黃,麻煩你把勳章收起來,去實驗中心的時候帶上,掛到功勳室去。」
黃胄答應一聲,上前將勳章收到衣兜裡,施隊掃了一眼表情低沉的眾人,寬慰道:「都別拉長個臉,進調查隊頭一天我就說過,這個工作比國字頭的保姆都危險,你們早就該有心理準備!好了!打起精神來,今天又是盛會開幕的日子,咱們去吃頓好的!然後全員二十四小時在崗值班,一直到盛會結束!都聽明白沒有!」
「明白!」
答應的是相當痛快,五個人剛到樓下,一陣急促地手機鈴聲將午飯慶祝的念頭打斷,施隊長接起電話起初還是神態輕鬆,五秒鐘之後臉色就變了,剩餘四人你看我我看你,除了洪森還是一副冷淡的模樣,最喜歡熱鬧的黃胄已經垮下臉來,知道這次慶功宴又沒了指望。
掛斷電話,施偉也歎了口氣,心說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剛剛把眾人的心態鼓勵起來,這飯還沒吃,轉眼就來事,心裡這樣想,嘴上還不能這麼說,只能盡量用平靜地語調說道:「安老大轉來一個特殊任務,四十八小時內剛剛發生的神秘死亡案件,資料已經傳到咱們的服務器上,現在沒有看門的,定快餐不方便,樓上還有幾碗方便麵大家湊合吃一頓,這頓飯先記下,回頭補。」
隊長發話,眾人能有什麼異議?
伴隨著方便面的香味,投影儀由暗轉明,先上來的是一段視頻資料與現場配音,視頻抖動的厲害,配音也是東一句西一句的,很明顯不是專業人士。
大概意思還能看明白,在民房裡出現一具屍體,男性,趴在電腦桌前,不到三十歲,看情況是自殺,只不過方式詭異了一些。用一把錐子扎進耳朵裡把自己活活戳死,似乎還怕死的不透,根據腦漿的流淌程度估計,戳到最裡面的時候多少攪動了兩下這才嚥氣,從畫外音可以推斷出該人結婚不超過六個月,身體情況正常,經濟上沒有問題,找不到任何自殺的理由。
第一段視頻播放完,緊接著又是一段,這次是報案人口供,聲稱有人暗算他的女朋友,可能是下藥或者其它什麼方法,因為他正和女朋友視頻聊天,忽然對方說聽到了奇怪的聲音,然後就開始語無倫次,手舞足蹈,最終口吐白沫昏到在地被家人送到醫院,到現在還沒有醒來。
第三段視頻同樣是死亡現場,看起來也是自殺事件,死者是一名剛下夜班的護士,死亡方式同樣很讓人摸不到頭腦。從表面看來,她將尖刀插在桌子縫隙之間,接著用刀尖刺穿自己的咽喉,她是以一種相當緩慢地速度刺穿自己的頸動脈,因此血液是流出來而不是瞬間噴濺出來的。
安老大那邊的負責人似乎算好了時間,三段錄像看完,他的視頻電話剛好掛進辦公室,劉昊還是頭一次『近』距離與其它國字號的人員接觸,難免有些好奇,目不轉睛地盯著投影圖像。
負責人姓高,是個組長,四十多歲,光頭,黑臉,看起來很和氣地一個人,他也不和施隊客氣,直接說道:「剛剛三個資料都是最近錄製的,事件都是發生在花江市市區裡,短短三天內已經發生無法解釋的自殺事件兩起,昏迷事件四起,受害人之間沒有直接聯繫,讓我們最難以理解的地方就是死亡的那兩起明明都是正常人無法完成的自殺方式,沒有人能夠忍受那麼大的痛苦,必須承認這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你對這幾件案子怎麼看?」
「花江只是個地市級城市,市區人口不過七十萬,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六起特殊事件,光從幾率上推斷就有問題,具體看法要等我們到現場才能下結論。」施隊這話說的相當謹慎,又和高組長交流幾句切斷視頻會議後轉身說道:「省城留下蕭敏與黃胄值班,洪森,你與劉昊跟我去一趟花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