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侯嬰對答如流,曹操也暗自竊喜隨口問道:「若軍隊由你指揮,你會怎麼幹?」
「強攻!」夏侯嬰說了兩個字,「孫武子有云:『故為兵之事,在於順詳敵之意,並敵一向,千里殺將,此謂巧能成事者也。』如今敵強我弱,虛實分明。即便是用奇也起不到很好的效果,只要對方一恢復過來,便可在兵力上死死的壓制住我們,將我們全部殲滅。所以,我認為此時此刻最好戰術便是強攻,集中我軍所有實力。由正門殺入,不顧其他,直接殺往敵方中軍主帳斬敵將之首,以亂敵軍心,從而取勝。」
他眼中充滿了凶狠、嗜殺之色,說道:「丹陽公不招募士卒,不修築城牆,反而趁夜帶我們藏入山中,定是將期望寄托於這一戰。」
曹操一邊仔細觀察,一邊笑道:「很有長進,原先我便是打此主意,來他個擒賊擒王。不過現在計劃變了。這擒殺殷通一事,自有人干。現今,我們只需放火燒營,製造混亂便可。」
夏侯嬰聽他如此說來,奇道:「是誰?難道是那個神秘人?」他並不知道虞子期的存在,當時虞子期向曹操效忠以後,曹操立時改變了戰術,讓虞子期潛入殷通的營內,充當內應。因此,他下令封閉了所有知情人的嘴巴,即便是夏侯嬰也僅僅知道有一個人和桓齮戰成平手,而那個人卻被曹操趕出了丹陽。
他心知曹操並非這種量小之人,因此有了些許懷疑。只因,他學習了兵法,深知戰術隱蔽的重要,也就將疑惑藏在腹中,不詢問也不對任何人提起。曹操此刻一說,便立刻醒悟了過來。
桓齮點頭笑道:「正是他。」
曹操阻止了兩人繼續討論下去,沉聲道:「好了,一切等回營再說。」
三人回到了他們臨時營地。
曹操立時下達了命令,「桓齮將軍……」
「末將在!」桓齮粗聲的接了頭令。
「你領一百五十名騎兵由正面強攻,不顧其他,直衝中軍主寨,務必要給他們中軍施加壓力。」
齮一聲高叫,目光堅定而有力。
曹操再道:「夏侯嬰、閻澤赤二位將軍出列。」
「在!」夏侯嬰、閻澤赤神情激動的站了出來。
「你們二人分別領兵一百五繞至敵營的左右兩翼,襲擊敵營兩側,以亂敵為主,虛張聲勢,左右衝殺不可深入對方腹地。」
「得令!」兩人似乎事先商量過一般,回答的統一一致。
「餘下一干人等隨我繞至敵營後方,襲擊殷營。」曹操揮舞著手臂高聲大喝:「敵雖眾,但我以有破敵妙法,只須眾將一心,必可凱旋而回,名震天下。此外斬敵多少,便獎賞多少秦半兩,殺敵首領者,獎賞翻倍。」
眾將士高聲叫好。
唯有桓齮憂心道:「大人親自上陣,怕是不妥。」
曹操高舉起了手臂,大喝:「無妨,我與諸位將士甘苦與共,一同殺敵。」
眾將士再度叫喝了起來,士氣徒然上升。
曹操暗地裡搖頭苦笑,若他真有將可用,又哪會親自上陣?
六百五十人趁夜分四批下山而去。
曹操以潛伏到了殷營後方,過不多時夏侯嬰、閻澤赤已經對殷營左右兩翼發動了奇襲。
曹操一聲令下,左手掣起盾牌,右手拿著長劍全速往敵人後營殺去。
對方遠來疲乏,又是一陣急行,大多士卒睡的很沉。巡夜的士卒雖然盡責,但殷通已經認定了曹操是一個無膽的鼠輩,為了讓更多的士卒得到休息,讓軍隊更早的抵達丹陽,他佈置的巡夜兵卒僅僅只是少數,遠遠無法因對突如其來的「奇襲大軍」。
金鑼聲、戰鼓聲雜亂響起。
偌大而安靜的營寨,剎那之間人聲鼎沸。
由於曹操等奇襲部隊都是身著秦國鎧甲的,雙方已混淆,對方又是剛剛清醒,茫然無措間又如何準確的分辨敵我雙方?
一個個的營帳相繼被曹軍點燃,照亮了夜空,濃煙滾滾,人口雜亂對方更難分辨的清誰敵誰友。
曹操、夏侯嬰、閻澤赤都是身先士卒,所到之處熊熊火光不斷增加,確是聲勢駭人,似模似樣。
曹操長劍挑剌揮打,所到處敵人紛紛倒地,殺的不亦樂乎。
驟然間,壓力突然大增,未經攻打的前營以分兵來救。他不憂反喜,且戰且退。
桓齮單騎立在小坡之上,看著敵營左右後接連陷入火海,前營已有部隊分批支援,深吸一口氣道:「是時候了!」
說罷手往上揚,長戈揮舞,桓齮的身後馳出一百五十餘騎。這些是曹操所有的騎兵家底,他用盡了丹陽所有戰馬,所有騎士全由丹陽、廣陵百姓中騎術最好,武功最高明的武士組成。
桓齮一夾馬腹,領一百五十名騎兵依照早擬定好的路線,穿林越野,由正面先前推進。由於正面敵軍以分三批支援,所以前營反而最為虛弱。
桓齮的騎兵隊很快破入敵陣裡,一支長戈有若鬧海蛟龍,夾雜著勇往無前的氣勢,撕開重重攔截。
殷通的騎兵隊早已調離,這隊大軍乃清一色步兵,且早被先前三面虛張聲勢的前後夾擊而駭寒了膽,主力以派出去支援,留守的人數本就不足。此時驟見敵騎衝殺而至,又是氣勢如虹,一時亡魂失魄,更那想得到對方只有一百多騎,竟不戰而潰,四散奔逃。
眾人大喜,在桓齮指示下不理會一切,直衝地方中軍而去,四方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