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洞開。
路西第一次看見講台上的那個女人,大大的黑邊眼鏡,小巧白皙的臉龐,五官清秀也平凡,但是身材前凸後翹,煞是火辣動人。
此時她將手裡的教鞭一拋,兩步衝過來,握拳,狠狠地砸在葛青的肚子上。「阿飛你個大混蛋,居然一個星期不露面,連電話也不打,怎麼著,找死啊!」
「咳烈得疼痛讓葛青幾乎涕淚橫流,勉強開口道:「貌似,貌似我不是雲
「你是他哥們兒,代他受過不應該嗎?再說,我怎麼捨得打他!」程美惠驕橫地一挑眉,剽悍的氣質讓路西都忍不住嘖嘖稱奇。
可惜,我們路大小姐看熱鬧的時間不長久,那姑娘居然一把拋開葛青,走到她面前來,身子貼近,幾乎鼻息相聞。
路西愕然,本能地向後退開一步,習慣性地和陌生人保持距離。
「說,你是不是阿飛的女人,該死,竟然背著我……」程美惠恨恨地怒瞪著葛青,一把扯住他的衣領,看樣子似乎想再補上幾拳幾腳。
路西驚訝地笑了起來,忽然覺得這個女孩子就像是炸了毛的小貓一樣可愛,只是,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是賭徒的女人呢?
「等等,首先,這位不是雲飛的女人,再次,你再打下去,我就沒有辦法去帶雲飛回來了。你也想和他快點兒見面吧。」葛青連忙護住頭臉,大叫道。他一會兒還有重要地事情做,可不想鼻青臉腫地走出學校大門,現在是去耍帥,可不是去搞笑的。
「胡說,這個人身上有阿飛的味道,一模一樣。」程美惠猶豫著鬆開手,一雙併不算美麗的大眼睛裡忽然飽含了淚水。這樣一個潑辣女子,此時,竟然也能稱得上是我見猶憐!
路西一下子被震撼了,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一個堅強女性,淚水的珍貴。連忙止住笑意,正經了神色,道:「味道啊?也許是因為,我們曾經做過同樣的工作。所以才會有些相似,不過程小姐千萬不要誤會,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才是我的未婚夫!我是一個執著的人。既然選擇了他共度人生,就絕對不會有一星半點兒地背叛舉動,你就放寬心吧。」
「呃……真的?」
「我不會騙你的。」路西微笑道。
也許是因為以路西冷若冰霜的氣質來看,的確不像是會說謊的女人,再者。有展昭這樣一個現成的幾乎可以說是藍顏禍水的大帥哥兒現身說法。總算是成功地打消了程小姐的疑慮。將偏離十萬八千里地話題引向正軌。
「這是什麼?」
「一百萬,你和雲飛結婚的賀禮。據我所知,你們打算結婚了吧。元旦的時候。」葛青將銀行卡遞給程美惠,漫不經心地道,「我馬上就去把那傢伙帶回來,你先用這錢買好房子和傢俱吧。」
路西怔了一怔,她只是知道雲飛和這個女子現在正在交往,卻沒想到他們居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猶豫了片刻,便從手上將一直佩帶的藍色手鐲樣地護身法寶摘了下來,塞進程美惠的手中,笑道:「結婚的賀禮,不能不收,否則會不吉利的。」
程美惠也不推辭,笑著應了,臉上恍惚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為她本來平凡地容貌憑添了幾分麗色。
路西看著,心中便動了一動,本來覺得,若是能夠救回賭徒地性命,那是最好,縱然不能,也是命運使然,本來能比其他人多活這麼多年,已經是大賺特賺了,此刻便是死亡,也沒什麼好遺憾地,可是,現在看到這女子,如此幸福甜美,晃得人心裡發慌的笑容,想法忽然轉變,哪怕僅僅是為了這陌生女孩兒的笑容,為了手染血腥地同伴,那得之不易,決不可放棄的幸福快樂,她也要與天爭命,將那人重新帶回人間。
既然下定了決心,自然就不能再任由這位葛少爺胡來,路西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向外面走去。
「你幹什麼?我還有話沒說……」葛青反手一扳,想要掙脫桎梏,可是以路西的力氣,若是不想放手,又豈是他區區一介凡人能夠扯動的。
展昭道了個歉,連忙跟上,隱約聽見後面有許多年輕男女的笑鬧聲,顯然那幫明顯算不上好學生,卻也可愛的孩子們正在打趣他們的老師。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葛青臉色鐵青地看著路西,用手揉了一揉發脹的太陽穴,「我沒時間陪你玩,要是讓那傢伙,那傢伙跑了的話,我到了陰曹地府,怎麼有顏面去見雲
「你以為陰曹地府是什麼地方?」路西冷冷一笑,「執念重者,不入地府,執念不夠,神志全消,陰曹地府,一旦進去,沒有天大的功德造化,哪裡還能與人重逢?」這並不是路西胡說,他們禮品店就曾經接待過一名客戶,用他在世間的三千大功德,換取了與生時戀人陰曹地府中共度三日時光,三日過後,他便化為忘川河中的擺渡人,日日承接洗滌著地府陰魂的怨氣……所以說,人死如燈滅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除了真的有大造化,大功德,大神通的人,死亡就是終結!
路西抬起頭,看著葛青那雙悲傷灰暗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呢?說不定,我說的都是事實,你的那一雙眼睛,當真可以挽救雲飛的生命……還是說,你因為吝惜自己的雙眼……」
「閉嘴,閉嘴……不要給我希望……」葛青倔強地抿起嘴唇,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如果,如果你給了希望,最後又讓我絕望,那還不如,不如一開始,就沒有希望的好,讓我去除掉那個混蛋,給雲飛一個交代,然後,然後……」
「好吧。既然你堅持……」路西歎了口氣,摸了摸腰裡別著的三稜軍刺,似乎,去殺個把人,以前,她還真沒放在心上,也不是什麼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