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經歷了這次「婚外戀」的事情之後,我開始想開了一些。生活平淡一些,在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幸福的。對於我和莫佳佳的愛情來說,也只是莫媽媽暫時不同意而已,說不定那一天我發達了,或者說她老人家一高興,沒準我們倆也就成了,更何況,莫佳佳現在如此的寬宏大量,不計前嫌,這樣的女人是愛我的,我還有什麼可以抱怨的呢?就這樣吧,生活嘛,平淡一點,簡單一點,其實也挺好的。
我辭職以後不久,蘇哥也辭職了,原因是公司在過了年之後,又開始「嚴打」蘇哥受不了這樣沒日沒夜的審查折磨,心一橫,與其被炒,倒不如先走一步。
我和莫佳佳重歸於好了,年也過完了,還老是在罩得住那裡蹭吃蹭住,時間太長,就不像話了。正琢磨著和莫佳佳該去哪裡找個住處?陳蓉就聯繫到了我,她現在的身份已經從我的大學同學,轉變成為了蘇哥的管家婆。陳蓉說她聯繫了個單元房,2室1廳,環境不錯,設施也齊全,就是有點子貴,問我要不要一起合租?我把這個消息說給了莫佳佳聽,莫佳佳想都沒有想,果斷堅決的讓我回復好,馬上就住。
租這個房子,其中還有一段小插曲。本來剛剛開始,陳蓉聯繫的是中介,中介給的價格是800塊/月,陳蓉利用工作之便,愣是從中介的通話詳單裡把真正的幕後的房東給揪了出來,結果房東一報價,625塊/月,整整便宜了175大洋,而中介至今都不知道,房子是怎麼租給我們的。這讓我想起來,傅琴琴離開我之後,我也偷偷查過她的通話詳單,有幾個電話,出現的頻率很高,我一直都記得,但一直都沒有打,我想那一定就是她所謂的初戀。
在大致的觀摩一下新房子之後,租房的事,就基本上定下了,接下來就是交三個月的押金,錢的事情了。想起錢的事情,就又開始心煩,看起來只好向老媽張我這張臭嘴了。仔細想來,工作也有快1年了,給家裡寄的錢還沒有到4位數,真是愧對先人。雖然不好意思,老媽也嫌我煩,但是老人家從銀行打來的錢,我還是收下了,即使收的是那麼的惴惴不安。莫佳佳購置了所有的家當,一切都搞定了,住在單元樓裡,感覺還真像自己的家。我開始重新審視了一遍自己,並告訴自己,別再折騰了,該好好生活了。這又讓我想起來,剛剛從深圳搞完傳銷回到西安時的情景,那時剛下火車,我的身上只有7塊兩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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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4口人,兩位女士都有正百八經的工作,儼然成為了這個家的頂梁支柱,讓我們這兩個大男人成了家庭主婦。蘇哥是天天燒水煮飯,我是天天洗衣拖地,淪落到這種地步也真是讓人憋屈的。於是,我和蘇哥又再一次的經歷新的一輪的「話霸」,「面霸」,「拒無霸」,還有「車匪路霸」的考驗,去找工作,結果過了大半個月,這種工作的成效一點都不見。CCTV上說,這是因為今年的畢業生又多了的緣故。
每晚兩位頂樑柱回到家裡,吃著我們做好的飯菜,看著我們倆,就看是賽著伴的翻白眼。我僅剩的自尊,不知道被遺落在了哪裡?
莫佳佳的還倒罷了,也只是和陳蓉在一起的時候,才發發牢騷和感慨。陳蓉就不一樣了,可能是因為,蘇哥比他大好幾歲,他們又是在工作的時候才認識的,沒有太深厚的感情基礎。結果,小白同學的白眼神功是一天比一天的如火純青,所以練著練著就引發了一場家庭武林爭鬥。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那天,我和蘇哥白天跑了4,5家單位,看結果像又是那種杳無音信,石沉大海的派頭,看樣子又要當一天無業遊民了。
下午回家,我倆都是垂頭喪氣的。看著我比他還沒有精神,蘇哥提議說,小陳,叫你幾個好朋友,我們喝個酒吧。於是,我叫了嚮往學姐和他男朋友楊博,蘇哥找了他的結髮好友——王強。恰巧莫佳佳那天下班早,她很高興,也叫了她的同學來。我叫罩得住,罩得住說,下午要加班,實在抽不出身來。**!這個×人就是這個德行,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
電話打完了,我們3人一起去了小區附近的菜市場買菜,買肉,買酒。
那天下午,我們大傢伙聚在家裡,個個都是興高采烈的,一口氣吃了2大鍋的自製火鍋,喝了20瓶啤酒。新來的王強,王哥,不停的給大家講笑話聽,逗的滿堂歡聲笑語,還不時的和莫佳佳的同學喝著酒玩兩隻小蜜蜂;莫佳佳在一旁拉著我的手,陪著他們笑;嚮往學姐看著男友紅撲撲的臉龐,又好氣,又好笑,是打也不是,疼也不是;這個時候,主要演講者蘇哥,開始發言了,他說著他和王哥之間的深情厚意,說著他原先是多麼多麼的意氣風發,迷倒靚影無數,接著又說道現在,說著說著,猛的舉起杯子,要和我再碰一杯,然後意味深長的說:「小陳,莫佳佳是好女孩,你要懂得好好珍惜。」我聽了,話都不說二句,對瓶就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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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開心的聚會散去,一切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殘羹冷炙,蘇哥打著酒嗝,進自己的屋,門一關睡了,我暈暈沉沉的,被莫佳佳攙著也倒在了床上。
我還在睡夢中,「光鐺!砰!」聽見玻璃破裂和門摔打的聲音。我以為是遭賊撬房了,呼地一下跳出門去,看見莫佳佳一臉恐懼地站在蘇哥和陳蓉的房間門口。
「蘇劍波,你給我出去,你要喝酒,出去喝,喝醉了,也別回我的房子睡,你有本事,你能去哪,就去哪!」陳蓉一面大聲憤怒的說,一邊使勁的把蘇哥從床上往門口拽。蘇哥很明顯一副酒沒醒,覺還困的樣子,不搭理陳蓉,一個勁地就躺在床上不起來。
陳蓉一下子火就上來了,翻著眼睛,出口就吼了一聲:「蘇劍波,你給我滾!這是我家!滾——」這一吼不要緊,蘇哥就像白馬王子吻了白雪公主一樣,蹭的一下就站起來了,一起來,抽起手來就是重重的一巴掌,響響的落在了陳蓉的臉上。陳蓉應聲倒地,蘇哥像是中了邪一樣,暴躁的一邊往死裡踢著倒在地上的陳蓉,一邊用西安話惡狠狠的罵著:「我賊你媽,我叫你罵,我賊你媽,我叫你罵……」我和莫佳佳看得先是愣了一下,後來馬上反應過來,趕忙拉住他們,制止家庭暴力的進一步升級。
說起西安話,剛剛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我對此是十分的厭惡,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就像兩個人談戀愛一樣,日久生情,漸漸的發現它不僅說笑話會更好聽,罵起人來也是更為解氣。記得有一會,我和印璞走在師大的路上,旁邊擦身而過一位皮膚黑色的國際友人,印璞碰了我一下說,看!黑鬼!結果這位國際友人叫住我們,伸出右手,伸出中指,然後對著我們倆,出口就是:「我賊你媽!」用的最正宗的西安話,一音不差。把我倆給聽的目瞪口呆。
蘇哥打也打了,踢也踢了,賊你媽也罵了,氣估計也該撒完了。我和莫佳佳,坐在沙發上,靜靜的,除了陳蓉趴在莫佳佳肩膀一個勁的哭;蘇哥一個人坐在我們對面,坐在凳子上,嘴裡還在不停的數落自己現在的委屈和過去的輝煌,開頭第一句總是,想當初……。想當初,蘇哥有車有票子,可現在,沒有工作,車都沒油開了。
莫佳佳安慰了陳蓉,又和蘇哥對峙,表現的異常的鎮定,在她的理念中,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她開始憤怒了,讓我刮目相看了她柔弱的身軀。她給蘇哥說的最後一句話堪稱經典:「蘇劍波,你先去別的地方待兩天,這事你們要靜一靜再說。」好嘛,平時都叫蘇哥的,這下哥字都免了,語氣是極其的堅決,根本沒有商量的地步。蘇哥的表情看起來也是頗為的驚訝,話到了嗓子眼,硬是又嚥了回去。低著頭想了一會兒,拿起外套,一聲不坑的就走了。過了會,陳蓉也走了。
晚上都快要睡覺,睡著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聽見陳蓉又回來了,還帶著她弟弟,還有據說曾經暗戀陳蓉的一個男人——王平,一起和蘇劍波繼續對峙著。我想可能和我們白天坐的位子差不多吧,一人一個凳子,三人一個沙發。我看著莫佳佳一臉幸福熟睡的樣子,心想明天一定要找到一份工作,誰讓我是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