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人頭
時值歲暮天寒地凍。北風怒號刮得整個天際一片昏黃。
這一年是大清光緒二十六年。
直隸北部一個人煙稀少的小村落內蹄聲得得駛出一輛破舊的驢車。驢車上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五十多歲白鬚白髮衣衫襤褸。那青年女子二十一二歲年紀濃眉大眼看樣子是這老者的女兒。
驢車上馱著一個碩大的木桶木桶有一人多高箍著鐵皮甚是結實。看樣子是來盛水之用。原來這裡土地貧瘠又時值大旱。不僅土地顆粒無收抑且連百姓的日常飲水都成了問題。村裡的居民喝水就要去附近鎮上的水坊去買水。
趕車的老漢姓連叫連義是這村上的獵戶使得一手好槍法。坐在後面的是他的女兒連城。這一天父女倆人去鎮上買水。小村離鎮上只有五六里地父女倆人說說笑笑不一刻就到了鎮上的水坊。
買了水老漢又給閨女買了一雙新鞋然後不敢多耽急忙往回敢。家裡養的那隻狗大黑這兩天就要下崽了回家要看著。驢車駛到中途一座密林之前突然前面遠遠的塵頭大起連老漢急忙把車停在道邊和女兒下車避在一旁過得片刻十餘匹馬疾馳而來。馬上人一個個都做道人打扮身後背著一把稀奇古怪的東西似鏟非鏟說不好是什麼兵器。
馬上眾人駛到近前為首一人一拉馬韁那匹馬一聲長嘶停了下來。身後諸人也都停下馬步。只見為首那人極瘦極高一張馬臉拉得老長。馬臉人怪眼一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厲聲喝問道「喂老漢看見一個受傷的小伙子沒有?那個小伙子臉上有一個刀疤?」
連老漢看這眾人言語無禮心裡有氣「沒有看見。」
馬臉人剛要發作後面一個精壯漢子勸道「七哥咱們辦正事要緊耽誤了功夫抓不到姓吳的老爺子怪罪下來誰也擔待不起。」
馬臉人哼了一聲看了看連老漢又看了看連城。罵道「媽的鄉下丫頭長得倒挺周正。可惜了這張臉咱們走。」
連城急忙低下頭連老漢心裡大怒左手伸進懷中握住自己自製的火槍。
馬臉人率領眾人一聲忽哨又疾馳而去。
連老漢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什麼東西。」坐上驢車「得」的一聲趕著驢車往家駛去。
片刻工夫到了自家門前。小村依山傍水稀稀落落的只有那麼幾戶人家。連家就坐落在山坡之上。連老漢下了車準備進屋找水瓢舀水。突然聽見連城一聲尖叫。
轉過身來只見連城滿臉驚恐之色手指顫抖指著驢車上的那個盛水的大鐵皮桶!
水桶的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開一隻血淋淋的手臂伸了出來搭在桶沿。
連老漢也是一驚只見那個血淋淋的手臂一動不動。
連老漢掏出自製的火槍定了定神慢慢走了過去。只見水桶中一個二十三四的青年男子浮在水面。五官清秀臉色慘白臉上一道長長的刀疤甚是駭人。
老漢一手舉槍一手慢慢的伸了過去食指在那人的鼻端試了一試好像微有呼吸。
——是活人!一顆心這才定了下來。只是有些納悶不知道這個小子是什麼時候鑽進這個木桶的。看來這個人就是剛才那幾個出言不遜的小子所要找的那個人。那幾個小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它們要找的人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老漢招呼女兒過來把那人拉出來。兩個人費盡力氣才把那個人拉了出來。桶裡的水已經被那個刀疤青年身上的血染的血紅血紅的。已經不能飲用。老漢心裡很是惋惜。但救人要緊。老漢和女兒連城把那個刀疤青年急忙抬進裡屋炕上。老漢讓連城燒了一鍋開水。然後把刀疤青年衣裳脫掉只見刀疤青年左胸上一個深深的傷口。右臂也被砍了一刀。老漢用熱水慢慢的清洗傷口那刀疤青年依舊昏迷不醒。
連城關切地問『爹這個人還能救的活嗎?「
連老漢深深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看他的命了。」
第二天老漢去山上採了幾味草藥搗成泥敷在刀疤青年的傷口許是命不該絕青年的傷在老漢和女兒的悉心照料下慢慢的就好了。
在連老漢家裡養傷的這段時間從刀疤青年的口中慢慢得知青年姓吳叫吳真。是四川成都人少年時隨父親經商輾轉來到北京父親病故以後自己年少不慎生意場上得罪了一些黑道上的朋友那些追殺他的就是以前曾經得罪過的那些道上的朋友。一路逃命到此還是被那些人追上了自己殺了兩個人拚死闖了出來。看見停在路邊的連老漢的水車乘老漢不注意的時候爬了進去。這才逃得一命。
說完刀疤青年跪在地上向連老漢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感謝老漢的救命之恩。
老漢急忙把他攙了起來。
從那以後吳真就在連老漢家住了下來。養好傷以後吳真也不說走每日裡和老漢上山打獵幹些農活。時間一長連城的一縷情愫慢慢的就拴在了吳真身上。
吳真似乎也很喜歡連城連老漢看在眼裡喜在心裡。過完年也就給二人辦了婚事。轉眼又到了夏天連城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來行動越來越是不便。連老漢和吳真商量決定在自家後面那間小園裡挖個水窖好存些雨水以備不時之需。
二人當即動手老漢拿了兩把掘地用的大鎬從小園中掘了起來。
二人手腳都甚是麻利片刻工夫水窖已經挖到一丈多深鐵鎬忽然碰到一件硬硬的東西。噹的一聲。老漢一皺眉放下鐵鎬用手一摸圓圓的。使勁一拽拉了出來。老漢啊的一聲大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捧在手心的原來是個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