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此時,低著頭把玩著手裡的紅蓋頭,她不時的把它舉過頭頂然後嘿嘿的傻笑著,對悄然靠近的幾個小廝毫無查覺。PaoShu8
幾個小廝相互使了一下眼色,然後一起上前架住了媚兒,可讓人沒有想到的時,媚兒竟完全沒有反應,癡癡的拿著手裡的蓋頭任人把她拖了出去。
杏兒擦了把淚,然後跪在地上給山爺瞌了頭,什麼話也沒說轉身便跟了出去。
剛才被媚兒這麼一通胡鬧,山爺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拜堂的興致,臉上陰雲密佈,主持婚禮的司儀一看情況不妙,婚禮這樣放那怎麼行啊,於是靈機一動接著又喊了一遍送入洞房……
一旁的兩個婆子早已會意此時的尷尬,聽到司儀這麼一喊,便急忙攙了我就往裡屋走去……
月上梢頭的時候,眾人終於慚慚的散去,洞房內此時紅燭高照,大紅的喜字在紅燭的映照下更添了幾分喜氣。
我走到窗邊向外看了看,見院子裡再無別人,便關了窗子,迅速的脫下了這身喜服,對於我來說今天只不過是一個假戲真做的婚禮,身上的這身喜服對我來說也是不值一提。
現在眾人散去,這身行頭已完全達到了掩人耳目的效果,再穿已是毫無意義……
心裡這樣想的時候,山爺卻突然滿身酒氣的踢門而入……「夫人……我……我幫你脫如何?」山爺醉眼朦朧顯然喝了不少。
我嚇了一跳,脫口說道:「你……你怎麼進來了?」
山爺踉蹌著走到我跟前,拿起床頭的那件喜服眉開眼笑的說道:「如今咱們已舉行了婚禮,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夫人了,為……為什麼,我不能進來?」
「可是。可是……」
山爺嘻笑著坐在床頭:「別可是了……一刻值千金。咱們。咱們還是早些安歇了吧……」
他說著就要過來摟我。我飄然一躲。他徑直撲在了床上。
我站在床邊。正色說道:「山爺難道忘記了咱們之前地約法三章?」
屋子裡一片寧靜。接著床上竟發出了一陣響亮地鼾聲……
我看著山爺酣睡在床。心裡叫苦不迭。^^去看最新小說^看來想再他叫醒是不容易了。我焦急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對床上地這個男人卻是束手無策。
天色越來越晚。困意便慚慚襲了上來,我抬頭瞅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地山爺,歎了口氣,看來今天只能在地上湊合一夜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被外面的敲門聲驚醒,抬頭看時,外面早已日上梢頭……
這麼早,會是誰呢?
這樣想著,匆匆收了被褥放在床上,然後又將山爺的腿扳到床上。拉上帷帳後整了整衣服才起身打開了房門。
門開處,只見秋月喜笑顏開,在她地身後還有翠香院裡的幾個女人。出乎意料的是她們一個個臉上都帶著笑,並沒有我想像中的恨意。
秋月看到我凌亂的衣衫和頭髮,突然別有深意的笑道:「喲,夫人還沒起呢?」
她說著不等我回話,便伸著脖子朝屋裡竅視了兩眼……
我看到她這樣的舉動,心裡便明瞭了幾分。裝作一臉幸福地笑道:「山爺還沒起呢,姑娘們有什麼事要找山爺的嗎?」
秋月忙縮回了脖子,訕笑著說道:「沒,沒什麼事!我們這不是來給姑娘……不,來給夫人請安來了嗎?」
「請安?」我心裡笑道,這麼早就來請安,怕是別有用心吧。
心裡雖然這麼想,可嘴上還是笑道:「都是自家姐妹,以後這請安的就免了。省的麻煩……」
秋月聽我這麼說。便滿臉堆笑的看著我說道:「如今姑娘做了夫人,那可真是咱們府裡的福氣。姑娘為人好,不擺架子,待人也溫和……」
我笑著打斷了她的話:「姑娘再說這話那就外道了,咱們都是情同手足的姐妹,還說這些客套話做什麼,你說是不是?」
「是,夫人說的是。」秋月訕笑著,忙不迭的點頭稱是,過了一會兒接著說道:「知道夫人,這一段時間比較勞累,今日那後面地桃園裡,如今果子都已成熟,所以就想邀夫人和山爺到桃園子裡散散心,本來姐妹們是要摘一些送過來的,但被我攔住了,我想如果夫人親自到桃園裡去摘,那可比我們送來要有趣的多……」
我拍了拍額頭,笑道:「多虧你想地周到,看今天天氣不錯,還真想到桃園裡走上一走呢
屋子裡突然打了一串長長的哈欠,接著只聽一個十分慵懶的聲音問道:「一大早的,誰在外面,這麼吵?」
我回頭時看到山爺正掀開帷帳下了床,此刻的他睡眼醒松頭髮凌亂,身上的衣服在身下壓了一夜,此時已是皺皺巴巴……
天,他這個形象,讓人看到別人會怎麼想?
「哦,是……是秋月過來請安來了……」我說著扭回頭時正看到秋月目瞪口呆地臉。
也許她正在納悶,為何新婚之夜的,山爺竟然穿著衣服下了床……
秋月此時似乎怕見到山爺似的,回過神來訕笑著說道:「夫人,就先行洗嗽吧,如果姑娘要來桃園裡摘桃,那我們就在那等著…「嗯,好,我一會兒去就是了。」
秋月又朝屋子裡瞄了一眼,然後笑道:「那既然這樣,我就去園子裡候著夫人了……」她說完然後行色匆匆的便帶著幾個女人出了院子。一轉彎便不見了蹤影,似乎很怕見到山爺似的。
我心裡苦笑,洞房花燭夜。山爺和衣而睡的樣子居然被秋月看了去,怕她這一回去,經過添油加醋的那麼一說,不知道又會變成了什麼樣子呢?
不過轉念一想,怎麼說都無所謂了,如今我已不在翠香院住了,也不屑與她們再爭些什麼。怎麼說,又干我何事呢?
桃園裡,此時已是碩果纍纍,誘人的粉色鮮桃掛滿了枝頭,我和山爺走近的時候,秋月正帶著幾個女人在園子裡面採摘鮮桃,不知在說些什麼悄悄話,不時地還打鬧一番。
我看到這滿園地碩果突然頗為感概,掐指算來,來到府上已一年有餘。初來時只是一個被人抓來的小妾,如今不覺已有一年地時間,初來時地酸甜苦辣竟猶如昨日之事歷歷在目。才止一年時間,我就從一個小妾翻身做了正房夫人,雖然並不算什麼,但在這府也可以稱的上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了,低頭看看如今的打扮,精美的手飾。渾身的綾羅綢緞,無處不顯尊貴,再遙想當年,怎不心生感概?
山爺似乎頗有興致,邊走邊說道:「前面早些年我特意置放了些石製的桌椅,在桃花盛開的時候或結果地時候也時常來坐坐,小酌幾懷,倒也覺得頗有些雅趣,但如今想來。卻沒了滋味。」
「為什麼?」我不解的看著他問。
他呵呵笑了兩聲。低聲說道:「因為現在有你在我身邊,往年的風雅又怎能與今日相比呢?」
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山爺可真會討人歡心。只可惜我並非一個附庸風雅之人,今日你一同與我出來,怕是我要撓了你的興致了。」
「怎麼會?」山爺呵呵一笑毫不介意,指著前方不遠處的幾處石凳說道:「夫人,咱們先到那裡小坐片刻,一會兒我去為你摘幾個桃來。」
我含笑點頭,心底卻對這夫人二字排斥的很,在沒進山爺府之前,我是何時也不曾想過,將來會有一天被一個老頭兒稱做夫人,更從沒有想過會嫁一個瘦癟的小老頭……
幾個在園子裡摘桃戲鬧的姑娘,見我們進了園子,便也停住了戲鬧,走過來恭恭敬敬的請了安,然後秋月說道:「難得今天有這麼雅的興致,我這就去給山爺挑幾個這園子裡最好地桃子來。」
秋月的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說著就要轉過身往園子裡走。
山爺卻突然叫往了她,站起身道:「既然來到了園子裡,何凡別人動手,自己摘來倒還有趣,一會兒我要和夫人一同進園子裡採摘。」
秋月轉過身,嘟著嘴巴滿臉地不悅,怎麼說她也是山爺的人,如今他居然這麼不給情面,這讓她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足了顏面。
山爺對秋月的不悅看在眼裡,卻置之不理,過了一會兒他才對幾人說道:「你們儘管鬧你們的去,我陪如意說一會兒話。」
秋月和幾個人面面相覷了一陣接著只聽她說道:「既然山爺這麼說了,那我們就告退了,別在這礙眼,擾了你的雅興。」
聲音裡滿是酸溜溜的醋意,雖然臉上掛著笑意,可她地眼神裡卻藏滿了妒嫉。
她說著俯下身施了一禮,然後便領了幾人悻悻的朝翠香院而去。
秋月的舉動,似乎正中了山爺的心思,他看著幾個離去的身影轉過身毫不在意的說道:「這些女人喜形於色,雖然爭風吃醋,卻也是一些沒有心機的人。」
「山爺這是什麼話?」怎麼聽著似話裡有話一般。
「我可沒有指桑罵槐的本領。」他站起身笑道:「我突然覺得夫人的心機,卻是一個男人也抵不住地……」
難道是他查覺出了什麼?
我心裡一驚,忙脫口問道:「山爺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