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窗外竟下起了瀝瀝的細雨。
送走了玉兒,躺到床上聽著外面沙沙的雨聲竟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玉棠昨夜並沒像玉兒所說的過來看我,我沒有期待卻有些微微的失落。
窗外的陽光很燦爛,刺眼的光茫已從竹窗的蓬隙擠進來照的人睜不天眼。我伸了個懶腰,剛要起床卻發現身上蓋著一件淡蘭色的衣衫……
難道昨夜他來過?怎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我嚇了一跳,「咕碌」的一下便從床上坐了起來,活動活動身體,把身上大大小小的零件統統的檢查一遍後並沒有發現什麼不適和異常,這才鬆了口氣……
此時玉兒正揣了臉盆過來,見我醒了便道:「小姐,昨夜睡的還好嗎?」
「嗯,還好!」我說著起身披了衣服。
玉兒將臉盆放到竹橙上道:「小姐,洗臉吧,這是我從後面的泉眼裡接的泉水,聽說洗臉可好了,還可以美容養顏呢。」
「呵,真那麼好?」我說著走過去,果然盆裡的水冒著熱氣顯得分外清澈。
「玉兒,你怎麼知道後面的泉眼,是誰告訴你的?」我問。
「是月姑娘,月姑娘說這水呀一年四季都是熱的,月姑娘還說經常用這水洗臉能美白,如果隔三差五的浴個澡對身體也是相當有好處的,月姑娘還說了……」
天,這一大早的月姑娘怎麼跟她說了這麼多話,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心裡竟有些微微的妒忌。
「月姑娘還跟你說什麼了?」
玉兒看我這麼看著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月姑娘說讓我給小姐也打一盆來……」
「啊,真的是這麼說的……」昨天我還把她弄哭了,今天她就對我這麼好?難道……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走到門口向外張望,只見庭院裡一個女孩正坐在陽光裡涼曬草藥,女孩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在陽光下顯得份外燦爛。
我忍不住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早,月姑娘。」
女孩回頭見是我,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答話。
難道她還在忌恨我嗎?一時間我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女孩終於忙完了手裡的活,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藥渣笑道:「李姑娘,今天可好些了嗎?」
我以為這小女孩是在故意嘲笑我,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女孩看我不語接著道:「昨天聽玉兒說你感冒了,真是對不起……」
我看她一臉的真誠不禁釋然:「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是我先戲弄了你才害的你傷心,你現在不恨我了吧?」
我說著抬頭看她,只見她臉上突然泛起兩片紅暈道:「你戲弄了我,我弄濕了你的衣服,誰也不欠誰的,兩清了。」
女孩說完竟咯咯的笑了起來。
「那我還要謝謝早上你讓玉兒送來的水呢。」我也笑道。
「那水呀,不值什麼,屋後面有一個泉眼,一年四季都有熱水,你以後再洗澡直接去那就好了,不用再去湖裡了,怪冷的。」女孩說完竟站起身回了屋,不過很快她又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是哥哥臨走時讓我交給你的。」女孩從裡屋出來手裡卻多了一樣東西。
我好奇的朝她手裡看去:「這是什麼?」
女孩笑道:「哥哥本來昨晚要去看你的,可是昨天店裡出了點事,所以,就連夜回了店裡,這兩包是治風寒的藥,一會兒讓玉兒熬了服下就是了。」
「啊,原來昨天晚上那衣服是你……」
女孩看我如此只是吃吃的笑道:「那衣服是我拿過去披到姑娘身上的,這個好處可不要再記到我哥頭上了。」
突然竟識到被別人識破了心思,就好像被人當面扒光了衣服一般不好意思:「那謝謝月姑娘,不知你哥店裡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了摭羞我趕忙調轉了話題。
「哦,我也不知道,昨晚藥鋪裡一個夥計慌慌張張的跑了來,然後和哥哥耳語了幾句兩人便一起走了。」玉兒說著朝門外看了一眼,卻突然呆住。
我本能的朝她看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不覺也吃了一驚,只見門外站著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男人,此時男人正站在門邊向裡張望,與我四目相對時,卻趕忙低下了頭。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他的出現簡直與這山清月秀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我突然感覺……這個男人似乎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你……有什麼事嗎?」我站起身走到門前滿眼的質疑。
男子瑟縮著抬眼看了我一眼:「小姐,請小您施捨給我些吃的吧,我都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男人柱著枴杖抬兩隻眼晴裡精光閃閃。
天,這雙眼晴這麼有神,這哪裡是一雙乞丐的眼晴……難道……
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或許將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想到此,身上竟莫名的打了個冷戰,我再一次抬眼打量這個男子,男子卻躲閃著低下了頭。
這個男子眼神如此怪異,難不成是喬裝打探的?
想到此我急忙轉身朝屋裡走去,身後月姑娘似乎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只是從屋裡拿出了一些吃的,打發了那個男子……
回到竹屋,玉兒正在收拾房間,見我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不禁問道:「小姐,怎麼了?」
「剛才在門口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
「什麼?這裡山清水秀,住戶也不多,怎麼會有乞丐?」玉兒突然打斷了我的話滿臉的吃驚。
「是啊,我也覺得不對勁,況且我總覺得這個男人的眼晴不太對勁,或許他是來打探我們消息的,用不了多久黑衣蒙面人又會找上門來了。」我說著接過玉兒捧過來的茶飲了兩口。
玉兒見我這麼說不禁驚叫道:「天,不會這麼快吧,難道我們一直要過這樣的逃亡生活嗎?」
我笑了笑故意緩和了一下氣氛道:「玉兒,你先不要那麼緊張,我也只是……只是推測而已……也許,是我太過敏感了。」
「我也感覺這事有些蹊蹺,如果真如你所預料的那樣,我們該怎麼辦?我們又將去哪裡?」玉兒看著我一臉的驚恐不定。
我笑了笑:「還能去哪裡,宮回不了,官又不能投,與其亡命天涯不如以靜制動,看看這個男人到底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