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重淡淡地笑了笑,「我已經離很久了。請牢記
張團長「哦」了聲,意味深遠地搖動了兩下葉重的手,「有些東西是無論離開再久也不會改變的。」
這句話說的葉重又有些愣神,浮萍長的再茂盛終究沒根啊。
「對了,張團長,您這次來北京是」葉重搖了搖頭把那些雜念甩出了腦海。
三人分別落座,郎先生先為葉重和張團長滿上了茶水,在落日的餘暉中,清香四溢,高大的落地窗外綠樹成蔭,恍惚間,葉重覺得身處世外桃源之中。
葉重來前郎先生已經聽張團長講過了那件事,張團長的手抬了起來,手掌輕輕擺動了下,就像指揮官向他的士兵下達指令,沉聲道「小狼,還是你說吧,你那張嘴可比我的利索多了。」
張團長給葉重遞上了根煙,點燃,青煙裊裊。
郎先生抿了口茶水,歎了口氣,「太清淡了,總不比二鍋頭來的爽利!」朝葉重笑了笑,開始講述那件讓張團長乘坐軍用專機趕到北京的古怪事。
張團長是郎先生當兵時的團長,現在他是駐藏某軍師長,部隊常駐阿里地區,葉重對阿里並不陌生,因為他所生活的崑崙山正位於此,而事實上阿里是青藏高原海拔最高的區域,素有世界屋脊的屋脊之稱,其中匯聚著喀喇崑崙山、喜馬拉雅山與岡底斯山等諸多山脈,崗仁布仁更是被藏區的佛教信徒視為神山,每年搖動著經桶一路跪拜朝聖的信徒不計其數。
阿里另一個為世人所知的原因是著名的古格王朝的遺址就位於邊境線附近。
阿里的總面積三十餘萬平方公里,人口卻只有七萬左右,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呢?吉林省的省會長春市,總面積二十萬平方公里,卻生活著近九百萬的人口,兩相對比,可知阿里的荒涼,事實上,阿里地區也是世界上有人類生存的區域中人口密度最小的地區,走在其中,一日不聞人聲、不見人影是很正常的。
一個阿里地區比英國的本土還大,超過了兩個德國之和。
阿里的位置很特殊,位於青藏高原最西部,北接新疆、青海,東為那曲地區、日喀則地區,西南分別與克什米爾、印度和尼泊爾國接壤,邊境線長達一千餘公里,是我國邊境線最長的地區,有著「萬山之祖,百川之源」的美譽。
也正因為如此,張團長的部隊所負責的任務是十分艱巨的,不僅要肩負邊境線的巡防、藏區牧民的搶先救急,還要隨時防備那些可惡的偷獵者。
張團長所說的事發生在喀喇崑崙山脈附近,卡拉崑崙山脈位於西藏與克斯米爾之間,通過了印度和巴基斯坦的北部,古稱「蔥嶺」,維吾爾語意思為「紫黑色的崑崙山」。
喀喇崑崙山是一道牆,將西藏與新疆分隔開來,新疆那邊靠近塔克拉瑪干沙漠,有一座很著名的城市和田,古稱于闐,藏話意思為「產玉石的地方」,是絲綢之路南道上的重鎮,而和田地區總面積近二十五萬平方公里,人口達到了一百五十萬,這與一山之隔的阿里是天壤之別首發
事情發生在一個多月前,邊防站接到牧民的求助,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放牧時走丟了,已經過去了三天,卻還是蹤影全無,甚至連他放牧的犛牛也沒有發現蹤跡。
孩子的父母很著急,這一帶地廣人稀,幾十公里內都沒什麼人煙,只能向解放軍戰士求救,張團長得知了這個消失後十分重視,派遣眾多官兵在孩子可能走失的範圍內展開了搜尋工作。
搜尋的過程異常艱難,喀喇崑崙山脈平均海拔超過六千米,其中冰川縱橫、雪山遍佈,搜尋工作進行了三天仍舊毫無結果,到這個時候孩子已經失蹤超過六天了,當時的季節雖然正值夏季,可這一地區的晝夜溫差極大,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而言,生存的可能已經無限接近於零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這個孩子已經不可能生還的時候,孩子回來了!
是的,不是找到,是回來,就那麼莫名其妙地自己返回了家中,不過犛牛群卻不見了,雖然因為飢餓而形容枯槁,可精神卻很亢奮,
所有人都很高興,孩子的父母更是欣喜若狂,雖然犛牛群丟失對於他們是個極大的損失,可自己的孩子安然無恙,是比任何事都要高興的,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孩子精神方面的異樣。
這個孩子回來後便開始發燒,一直翻來覆去地說他聽到了崑崙神的召喚,崑崙神讓他做一件事,辦成後便會賜給他永生和財富。
這當然是胡話,沒有人相信,而高燒中的胡話也不會有人在意,就這樣兩天後孩子退燒甦醒,可醒來後第一件事竟然收拾了行囊要去尋找崑崙神!
這可嚇壞了孩子的父母,都以為自己的孩子被嚇丟了魂或是招惹了鬼神,請來了當地有名的巫醫和高僧,結果卻是毫無效果。(未完待續,預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正版)
萬般無奈下,這對沒見過世面的藏族夫婦唯有再次找上了解放軍,張團長立刻派軍醫前去醫治,檢查的結果卻是身體各項機能一切正常。
這孩子也不哭不鬧,誰也不搭理,只是嘴裡小聲念叨著大神在等待他的叩拜,就是要走,孩子的父母沒辦法,只能把兒子綁住,可問題這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啊。
張團隊對這件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親自帶著孩子去到拉薩進行精神方面的檢查,可剛剛走出了喀喇崑崙山的區域,這孩子變瘋了似的哭鬧,撕咬一切能夠摸到的東西或是人,再遠些便開始抽搐,口吐白沫,翻了白眼。
猝不及防之下張團長大吃了一驚,沒有辦法,只能連夜返回,結果當眾人乘坐的車輛剛剛進入喀喇崑崙山脈,孩子立刻安靜了下來。
張團長初時並沒有感覺特異之處,以為孩子這症狀是間歇性的,便掉轉車頭繼續向拉薩的方向進發,於是之前的一幕再次重複車子剛出山口,那孩子再度瘋狂起來!
這次張團長發現事情不對頭了,為了印證他的猜測,試探著再次駛向拉薩,這一次他甚至把孩子的眼睛都蒙上了,結果車子方一駛出山口,那孩子彷彿鬧鐘一般準確地再次躁動起來!
時值午夜,詭異的事件誰也說不出個道理,張團長看著那孩子抽搐得極近昏厥,知道若是繼續前行,只怕這孩子就要死在路上,要知道這裡距離拉薩少說也有也有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呢。
返程是唯一能做的事,但是張團長對此事上了心,把孩子送回家中,仔細詢問了孩子回家後發生的事,孩子的父母給張團長看了一件東西,說是孩子回到家時手裡一直緊握的東西,據說是神賜給他的。
郎先生講到這裡,從茶台下取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紅布包裹的物件,很小心地放在了茶台上,掀開了紅布,露出其中的東西。
這件東西呈不規則的橢圓,厚度大概有一厘米左右,上面用陰紋刻畫著繁複奇特的紋路,其間點綴著許多大小不一的圓點,葉重一眼就看出來這東西若不是由純金製成便是包金,而那勉強可以用花紋來形容的紋路看起來似曾相識。
葉重的心猛地一跳,耳中嗡地一聲,有片刻的時間再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眼前忽明忽暗,好一會兒激動的心情才慢慢平復了少許,看著這塊金片,一顆心砰砰亂跳地想著,這事不會真的這麼巧吧?
郎先生和張團長也注意到了葉重的異樣當葉重看到紅布包裹下那東西的面目時葉重的臉上的血色瞬間消褪得一乾二淨,死死地盯著,眼珠都快凸出來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驚訝和不解,卻都安安靜靜地沒有打擾葉重。
葉重努力地嚥了口唾液潤了潤乾燥無比的喉嚨,伸手指著桌上的金片,聲音顫抖地問道「想必張團長初見到這東西時以為這個孩子在無意間走到了一處未曾現世的古跡中了吧?」
張團長看著葉重的眼中露出了讚許之色,點頭說道「是的,你知道在阿里地區歷史上先後存在過許多文明,例如古格王朝、十一國王朝等等,而且那附近還距離當年著名的絲綢之路十分的近,我第一眼看到這東西就認為是件文物。」
郎先生笑著跟道「所以我們的團長在與我通過電話後就帶著這東西飛到了北京,這幾天我們一起到部裡給這東西做過鑒定,表明形成時間應該在前九百到七百年之間,純金知成,工藝卻十分的先進,因為黃金的純度達到了二十四!但是對於這上面的紋路所有人都說不出個說以然來。」
郎先生苦笑著搖了搖頭「至少與歷史上已知的那些王朝的風格都不符,重要的是那時候冶金決不可能達到如此之高的水平。」
張團長哈哈大笑道「小狼是以前我們團裡最機靈聰明的小伙子,退伍以後又做起了學問,天南海北闖蕩江湖,見識廣博,沒想到居然一點也看不出來這東西的來歷!」
郎先生搖了搖頭,對張團長的取笑絲毫不以為意,嘿嘿一笑「這話您老人家算是說對了,不光是我看不出來,我媳婦看不出來,就是部裡藏史權威教授也看不出個子午卯酉來!」
歎了口氣,郎先生氣餒道「我把這東西的照片發給了幾位國外同行,也沒有任何收穫,這東西的做工和風格從未出現過,就好像從天而降的一樣!只怕將就此成為一樁無頭公案了。」
說罷,郎先生的目光飛快地掃過了依舊仔細觀察著金片的葉重,眼中露出了幾分好奇。
張團長聽得不高興,粗蠶般的眉頭陡地立了起來,不高興地叫嚷道「好你個小狼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用了,這就打算放棄了?我看你說的沒人看出來一點線索絕對是因為你看不出來的自欺欺人的牢騷話,我看葉先生剛才的模樣,肯定知道這東西的來歷!」
葉重嘴角浮起一抹苦笑,暗想你這話還真的說對了,我還真看出了些端倪,只是這事說起來巧合得讓人匪夷所思,而關於聖槍、弗利嘉葉重潛意識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這位張團長最然私交與郎先生情若兄弟,可葉重畢竟與他不熟,誰知道那張口無遮攔的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把弗利嘉驚人的來歷不小心地洩漏出去?
就算張團長再豪爽、再講義氣,必定他是政府的人,許多事情是身不由主的。
當時這麼一打差,張團長到忘記了詢問葉重初見這塊金片時為什麼那麼吃驚,一塊金子可不能讓葉重這樣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大驚失色。
郎先生看到了葉重眼底一閃而過的猶疑,微笑著安慰道「若是不方便說便不說,只是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哪個時期的東西?國內還是國外的?」
葉重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這一趟沙漠之行的後遺症還沒有完全消褪,至少乾裂的嘴唇還有些腫痛。
「這個郎大哥,我覺得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很有道理,」在郎先生和張團長兩人茫然不解的目光中葉重的眉頭皺了起來,苦笑道「這東西就好像從天而降一般。」
張團長與郎先生表情古怪地注視著葉重,前者目露愕然,嘴巴越張越長,而後者目光中則逐漸浮起了一抹似有所覺的深思。
書房裡安靜了足有十幾秒鐘,張團長看出來葉重不是在說笑,大張的嘴裡發出咯咯兩聲輕響後猛地捧腹大笑起來,一口氣沒喘勻,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呼吸困難,一張臉憋得黑紅,眼角擠出了兩滴淚珠,笑不成聲地發出一陣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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