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力在眾人中是最為敏銳的,在其他人剛剛看到那物體的形狀的時候,他已經駭然欲絕地注意到那黑黝黝的碩大物體上斑駁的黃、紅交錯的花樣條紋,而在更深的湖水下不知道還拖曳著多長的身體,恰好此時他聽到了弗利嘉幾不可聞的低語,腦海中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一個非洲大地的傳說中的恐怖怪物,比「死神」黑曼巴更可怕的存在,心神巨顫下,不敢有任何猶豫地招呼眾人逃命。看小說我就去
弗利嘉如夢囈般呢喃的那句話極快,葉重沒有完全聽清楚,卻捕捉到了幾個極為關鍵的詞彙「異變」、「生命」、「轉移」、「能量」
在轉身的瞬間他看到了弗利嘉臉上古怪複雜的表情,震驚中透著一絲興奮,就像是遇到了什麼很有趣的事。
無論再怎麼像人類,弗利嘉畢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思維方式的差別此時便顯露了出來,葉重的心頭無由地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他明白對於弗利嘉而言,各體的強弱並非是以體力而區分,對於精神力強大到駭人聽聞的珊瑚星人,除了時間地球上的確不存在能夠威脅到弗利嘉生命的事物,但那是對全盛時期的她而言,葉重可不認為現在的弗利嘉能搞定那個即將破湖而出的惡魔一樣的怪物。
葉重對自己向來很自信,尤其在格鬥搏擊方面,班納、恩雅和卡奧斯也無一不是難得一見的高手,憑著己方的力量,就算是面對著兩頭猛獅也足可以赤手空拳地搏殺。
自信不等於狂妄,葉重很清楚若是這湖中真的是那個傳說已久惡魔般的怪物,在沒有槍支之類的武器情況下,光憑著自己所剩無幾的飛刀和眾人手中的匕首短刀,一行七人只怕性命堪憂,換句話說,就算結局是兩敗俱傷也不是他想要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湖水下那個即將露出真正面目的龐然大物上,被葉重突如其來的吼聲和動作給嚇了一跳,艾兒猝不及防之下被葉重給拉的打了個趔斜,其他人齊齊望向葉重,露出茫然不解的表情。
葉重猶自連串地招呼眾人逃命,裡奧反應最快,小眼睛一直眨巴著四處觀瞧退路,葉重方才吼出第一聲時他已經跳起轉身向那條通往三層通道的石階奔去,動作靈敏迅疾就連恩雅都生出自歎不如的感慨。
「鷹大哥!為什麼要跑?」恩雅急急地大聲喊道。
心急如焚的葉重還沒來得及解釋,劇烈翻湧的湖水陡地傳來一聲巨物破水而出的震耳轟響,強大的衝擊力激起了漫天的水霧足有十幾米高,整個地宮的底部一時間被密集的水簾所掩蓋,眼前白茫茫一片,耳中全都是嘩啦啦的落水之聲,根本無法看清此刻湖中的情形。
眾人驚叫著向後退開,卻仍被這鋪天蓋地的冷水打了個透濕。
葉重知道此時再想逃跑只怕機會已經渺茫,歎了口氣,躲是躲不過去了,心中反而安定了下來,因為現在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選擇,局面至此只怕唯剩下絕境求生了。請牢記
葉重冷靜地沉聲招呼大家集中靠攏到一處,將艾兒交給了恩雅照顧,一隻手中緊緊地握住了匕首,另一隻手則握緊了弗利嘉的手,那雨勢足足維持了十幾秒後才略微漸小了些,卻仍舊淋漓著沒有完全停下,石槽中的火焰遇水卻並不熄滅,反而火勢更盛了幾分,水火相交發出陣陣滋滋的聲音,白色的水汽如煙紗般瀰漫開來,。
「那究竟是什麼?」在眾人緊張惶恐的注視下,葉重來不及考慮其他人的想法,低頭向弗利嘉詢問道。
弗利嘉側頭露出迷惑的表情,思忖了下才輕輕搖頭「我說不準,應該是某種特殊異變的生物,體型很巨大,而它的精神力很奇怪,竟然和人類是相同頻段的,我從沒見過,不過」弗利嘉眼睛裡跳躍著的興奮就像兩團火焰,欲言又止。
聽到湖下升起的東西竟然是個體型巨大的異變怪物,眾人雖沒說話,但呼吸一個個都變得急促起來,恩雅反手抽出了腰間的軟劍,其他人也紛紛把防身的武器亮了出來。
「不過什麼?」葉重追問道。(未完待續,預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正版)
弗利嘉的眼睛望向湖底的方向,彷彿能夠透過瀰散的水霧看到湖中的怪物,「聖槍和它在一起!」
弗利嘉的聲音雖然很輕,卻堅定無比。,顯然對於自己的判斷信心十足。
葉重恍然大悟為什麼先前弗利嘉感應到聖槍時會無法理解聖槍竟然是在不停地移動中,同時亦生出冷一個疑惑,聖槍是由那幾個納粹狂熱份子為了一個荒誕的目標而帶到這神秘的地宮裡的,又怎麼會和那怪物在一起?怪物再大也不是人,不穿衣服沒有口袋,聖槍又能被它放在哪裡?
弗利嘉看著葉重有些發怔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他的想法,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也無法解答。
聽到聖槍在那怪物身上,一直被班納抓著衣領的塞恩斯突然張牙舞爪地動了起來,雙腳亂蹬就要朝下衝去,眼中閃動著讓人驚心的瘋狂,嘶聲吼叫道「殺了它!殺了它!聖槍!聖槍」他的情緒已經幾近癲狂狀態,身體不知道突然從哪裡湧出了奇大的力量,饒是以班納的驚人膂力也差一點就被他掙脫。
就算葉重非常不喜歡塞恩斯,甚至這一系列的麻煩危險都可以說拜他的陰謀貪心所致,卻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面色嚴峻地喝斥道「你老實點!你以為那怪物是說殺就能殺得了的嗎?」
極力掙扎著想擺脫班納鉗制的塞恩斯聽到葉重說話,像是找到了目標般,雙眼立刻叮囑了葉重,眼神說不出的惡毒,咬牙切齒地叫道「該死的!你答應過我要找到聖槍!你這個敗類!說話不算說的小人!婊子養的」無數邪惡的詞彙如洪水破堤般從他的嘴裡射向了葉重。
班納舉起手就要用匕首柄砸向塞恩斯的腦袋,「算了!」葉重制止了班納用肉體的痛苦懲罰塞恩斯的意圖,這一拳若是打下去,就算塞恩斯不暈也要迷糊好一會兒,眼下萬分危機的形勢下其實和親手殺了他也無不同,若是能夠逃出生天,塞恩斯自然要對他的無禮付出相應的代價,如果逃不出去,和一個將死之人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恩雅厭惡地瞪了一眼塞恩斯,快如閃電般伸手在他的脖頸下方戳了一下,塞恩斯的身體如觸電般猛地一抖,鼻涕口水一齊流了出來,嘴巴一張一翕地卻發不出半點聲音,離地的身體不斷地掙扎扭曲,那樣子看起來像極了一個垂死掙扎的可憐蟲。
「大家小心對不起了!」葉重的目光從恩雅、艾兒、班納和卡奧斯等眾人的臉上逐一掃過,愧疚之情溢於言表,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對聖槍、第十三信徒的強烈好奇心,恩雅、班納、裡奧和艾兒這些人壓根就不會被捲到這件事情中來,卡奧斯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也不會來到這裡,又怎麼會面對這據說從沒有人能在它面前逃生的惡魔怪物呢?
恩雅勉強地露出了個笑容,握著劍柄的那隻手因為太過用力關節處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青黑色的血管在白如美玉的膚色映襯下清晰得有些讓人驚心,年輕得甚至顯得稚嫩的面頰上是強做出的鎮定。
葉重心頭內疚更甚,很多時候恩雅的出色表現會讓他忘記了她不過是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女,卻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以身涉險境,深深地吸了口氣,葉重用一種不容反對的口吻鄭重認真地說道「若有機會不要停留,逃出去!」
他這句話是說給恩雅聽得,同時也是說給艾兒和所有人的,葉重此時心中已經暗暗有了決定,哪怕是螳臂當局,也要為眾人創造出逃生的機會。
葉重的目光在掃過艾兒時略停留了一下,所有人中他對艾兒的愧疚最深,本以為將來也許會有回報的機會,現在看來只怕唯一的報答就是給她創造出一絲逃生的可能了。
心有所想,葉重的眼中便不自知地射出股決死之意,艾兒、班納與葉重相視多年,卻從未看見過他這般模樣,更從他的話中猜出了幾分他的意圖。
艾兒的身子晃動了兩下,幾乎無法站立,幸虧恩雅及時地伸手攙住了她才沒有跌倒。
「我不走!」艾兒先深深地注視了一眼低著頭的弗利嘉,眼睛移到葉重的臉上,心中五味參雜,又澀又苦,難過、悲哀不一而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就算面對著生死危險的時候竟然也不願意和自己在一起
艾兒這麼自怨自哀著,原本揮之不去的恐懼反倒不知不覺消失了,心裡反倒有些希望那還沒瞧見模樣的怪物快些衝上來把自己殺死,也許死在他的面前是讓他永遠記住自己的唯一辦法吧?
女人的想法的確很奇怪,生死關頭心中卻想著這些稀奇古怪的念頭,葉重如果知道自己費盡心思想要為之創造一個逃生可能的人此時正在心裡埋怨他,只怕會忍不住吐血三升
只是葉重雖然注意到艾兒的表情十分古怪,卻沒有時間去深入探索艾兒內心的想法了,轉頭對恩雅低聲囑咐道「照顧好艾兒,千萬不要猶豫!」
「鷹!」班納一手抓著兀自如抽筋般扭動不停的塞恩斯,一手用力地揮著匕首在虛空中做了個斬殺的動作,冷聲哼道「你這話怎麼聽起來就像是遺囑?我們這麼多人,就算下面是傳說中的寧基南加,我相信我們也可以殺死他!」
說完,瞥了一眼低頭無語,如同木偶般的弗利嘉,班納挑釁似的盯著葉重用一種嘲弄的語氣說道「難道無所畏懼的崑崙雄鷹如今也害怕了?」那意思顯然是說葉重在遇到了弗利嘉之後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了。
葉重毫不在意班納的譏諷,數年前二人便是互相挑戰地比較著誰殺死的殺手更多,苦笑著搖了搖頭,「只怕你的想法就要成為現實了」
「什麼?」班納沒有聽懂葉重的話,下意識地反問。
葉重側頭望向愈來愈淡的雨霧,隱約看到一個碩大的黑色物體在湖水中沉浮,「傳說中的寧基南加,我想我們馬上就要看到它的真面目了。」
班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葉重的是什麼,倒吸了一口涼氣,心神恍惚間,那只抓著塞恩斯的手便鬆了開來,正奮力掙扎的塞恩斯猝不及防下結結實實地與堅硬的岩石地面貼在了一起,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一時間似乎昏厥過去似的一動不動。
「你說湖水下面的是寧基南加?那個傳說中的怪物?」班納好像沒有挺清楚葉重的話般反問道,他在諷刺葉重時說自己有信心殺死寧基南加純粹是出於習慣,寧基南加這種傳說中的恐怖怪獸在許多非洲原著民的意識中便是最可怕、最強大的生物,而他們想要表達自己的勇敢或無所畏懼的時候也總是那寧基南加進行比較,這其實和古人常形容某人勇猛時慣用的「擒龍縛虎」差不多。
對於班納來說,他當然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搏殺寧基南加,因為他從沒有想到過自己會遇上它
班納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而顫抖得更厲害的是他的心臟,無數關於寧基南加如何可怕、恐怖、駭人的傳說充斥著他的意識中。
葉重掃了一眼眾人,發現除了班納,其他人聽到自己話並沒有太大的異常變化,艾兒和恩雅的臉上更露出了好奇的表情,看來她們甚至連寧基南加也沒有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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