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了。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班納探了一下塞恩斯的鼻息用無所謂的語氣說道,這老頭兒半天的時間已經暈了四五次,眾人幾乎都習以為常了。
沒錯,那的確是深淵,卡奧斯差點失足跌落的「大坑」何止十數米深!
讓葉重艱難抉擇的路線,那條放棄的路其實並不是死路一條,和這條路一樣也能夠到達最底層,只是方向不同而已,這讓葉重覺得很失敗。
這條盤旋了十數圈的巨大火龍把整個地下墓穴(或者叫做宮殿更合適)映照的如同白晝,油槽是沿著石路開鑿,每層之間的落差在十米左右,這座地宮的深度也至少達到了百米以上。
後怕的卡奧斯忍不住哼哼了兩聲,朝下面使勁地噴了一口唾沫,嘟囔著罵了句「他媽的!」
地宮呈現圓錐形,眾人所在的位置距離穹頂大概有近二十米的距離,屬於整座地宮的最上層,也就是地宮最為狹窄的部分,直徑卻也足有五六十餘米,地宮的底層看起來少說也有百五十米的直徑。
從地宮的底部矗立起三根巨大的石柱,比之入口外的石柱粗了許多,直頂到穹頂,看樣子是起到了支撐的作用。
沙漠中最缺少的是什麼?答案毋庸置疑,是水,可是這座龐大的地宮最下面,竟然是一個小型的湖泊葉重這才明白地宮中的換氣通道在哪裡了,想必那湖泊連接著地下河,河水流動便帶來了新鮮空氣,若非如此,這座地宮儘管空間巨大,可是六十年沒有開啟,其中產生的毒氣必然不少,光憑那米許見方的入口換氣,就算等黃沙重新掩埋了入口也是無法完成的。
地宮底部中央位置是一個三米多長、二米左右寬的石台立於湖泊之中,原本距離這麼遠是很難估量出那石台的尺寸的,葉重之所以得出這樣精確的結論是因為他在石台上找到了參照物。
「那是棺材?」恩雅指著石台上一具人形石雕不確定地問道。
葉重點了點頭,從外形來看的確是一個人的形狀,葉重知道古埃及的墓葬中經常出現這種木製的或石雕的甚至有黃金打造的人形棺槨,而這地宮本就是墓穴自然應該有棺木,那石台是整個地宮最顯著的位置,棺木擺放在那上面是理所當然的。
把手中的馬燈熄滅,這可是眾人唯一的照明工具了,自然要節約使用的,葉重的表情沉了下來,他沒有看到聖槍!
葉重從震驚醒來就開始尋找聖槍的蹤跡,可是整個地宮從他這個位置看來的確可以稱得上雄壯,卻並不複雜,更沒有過多的裝飾,葉重沒有在石台上發現聖槍的蹤影。
「鷹!」艾兒的臉上的血色陡然褪得乾乾淨淨,乾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這裡,這裡沒有屍體啊!」
葉重抿著唇注視著艾兒,艾兒的眼中射出了無法掩飾的驚駭,他明白艾兒想要說什麼,其實他現在也絕不像外表看起來這麼鎮定。請牢記
所有看過日記的人,包括精心炮製了這個連環陰謀的卡奧斯都理所當然地認為聖槍被希特勒的大祭司帶到了棄魂之地,那麼聖槍就應該在這裡,可是他既然能來為什麼不能離開呢?
如果沒有離開棄魂之地,沒人能在這裡活六十年!可是屍體呢?屍肉腐爛了,骨頭呢?沒有,什麼都沒有!
卡奧斯率先反應了過來,亦是用一種失落、憤怒、悲哀和迷惑諸多情緒摻雜的目光注視著葉重,隨即班納也詢問地望向葉重。
「我們現在該做什麼?」班納舔了舔乾燥的唇問道。
「下去!」葉重指著石台,用堅定的語氣斬釘截鐵地說道,葉重已經意識到自己有可能犯了一廂情願的錯誤,但執拗在此刻爆發了出來。
卡奧斯思忖了一下問葉重「你認為聖槍在那棺木裡?」
葉重咬著嘴唇沉聲說道「棺木、湖底,都有可能!而且我們要注意查看有沒有其他的隱藏空間!」
塞恩斯悠悠轉醒,一睜眼再次激動起來,拉住葉重語無倫次地叫嚷著「鷹!你看啊,建造於三千年前的奇跡,你明白嗎?如果把這個發現公之於世,那將會引起全世界的震驚的!誰會相信這是三千多年前那些連鐵器都沒有普及的人能夠建造出這樣雄偉壯麗的地下宮殿呢?」
「你打算留下來做研究嗎?」卡奧斯並沒有忘記塞恩斯的另一個歷史學家身份,冷聲問道,「我可以成全你!」
塞恩斯一怔,沉思了片刻,看樣子他在對卡奧斯的建議認真地考慮著,緩緩搖了搖頭,眼中的狂熱降低了許多,「我想如果有機會我會再來研究的。」
在學術研究和身家性命之間,他還是選擇了後者。
「我們分開走,注意沿途搜索!」葉重指了指頭上,那裡有另一條通往底層的路,兩條同時行進剛好可以走遍所有的通道,並且能夠節省一半的時間,「我走那邊,老兄,你和蠍子走那邊。」說完葉重朝恩雅使了個眼色。
恩雅會意,拉起艾兒的手說道「艾兒姐姐,我們和蠍子大叔他們一路吧,男人心粗,我可不放心!」艾兒點了點頭。
「那好吧!」葉重看了看不發一言走到他身邊的裡奧和塞恩斯,這兩個傢伙看樣子要和自己同路了「走吧。」這句話卻是對弗利嘉說的。(未完待續,預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正版)
兩隊人就在這裡分開,班納、卡奧斯和艾兒、恩雅沿著路繼續向下;葉重和弗利嘉帶著塞恩斯和裡奧返回了最初的路口。
塞恩斯畢竟是歷史學家和考古者出身,面對著眼前的一切都興奮異常,快步走在四人的最前方,不時打量眼這裡、摸摸那裡的,葉重看了眼裡奧,朝塞恩斯努了努嘴,示意裡奧跟上去看著他。
裡奧選擇跟隨著葉重而沒有貼在恩雅的身邊,一方面是習慣使然,畢竟眾人中他和葉重相識最久,瞭解也是最多,葉重給予他的安全感遠比其他人多得多;另一方面在葉重點燃油槽的剎那,他站在台階上抬頭回望來路時,恍惚又看到了有個人影一閃而逝,這讓他再次緊張了起來,覺得還是跟在葉重身邊最安全。
雖然弗利嘉已經用一種聽起來很有道理的解釋說明了鬼魂是什麼,但裡奧心裡還是忍不住很恐慌,長久以來形成的對於鬼怪的忌憚可不是簡單一句話能消除的。
本來他是想緊緊地跟在葉重身邊,一步不離的,但是葉重下了命令,沒有辦法的裡奧只能快步幾步趕上了像是吃了興奮劑的塞恩斯。
葉重分兵的另一個目的終於達到了與弗利嘉獨處。
處心積慮地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自然不是為了趁機與弗利嘉親親我我,葉重現在沒那個心情,也沒有那個時間,他有很重要的問題要求教弗利嘉!
「鷹,你有話說?」弗利嘉心思剔透,一語不發地看著葉重安排,知道他一定有事,這時候終於只剩下兩人時,弗利嘉率先出聲。
葉重沒說話是因為他一直在考慮該問什麼、該怎麼問,點了點頭「弗利嘉,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說過在一定範圍裡會感應到聖槍,你現在有感覺嗎?」
弗利嘉搖了搖頭「沒有,至少現在沒有。」
「那感應的範圍有多大呢?」葉重的心猛然墜了下去,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心中僅存了一絲幻想弗利嘉之所以沒有感應到聖槍不是因為地宮太大,而感應的範圍太小。
不過,弗利嘉接下來的一句話便徹底打碎了他的希望「整個地宮,我都可以感應到,即便是隔著幾十米厚的岩石。」
葉重的腦袋嗡地一下,一片眩暈,腳下打了個踉蹌,若不是弗利嘉及時的攙扶,他這下就會摔倒了。
兩個人現在的狀態很古怪與聖槍生死相關,找不到聖槍便會徹底死亡的是弗利嘉,可弗利嘉偏偏古井無波一般的冷靜從容,就好像聖槍與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而葉重反倒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鷹,中國有一句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非世俗之人,怎麼連這都看不透嗎?」弗利嘉挽著葉重的胳膊,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悠悠地說道。
「不!」葉重用力搖頭,「我不能看著你」最後一個「死」字他怎樣也說不出口,一想到弗利嘉會死,葉重就覺得似乎有一把鈍刀在反覆地切割著自己的心。
弗利嘉輕笑了起來「傻瓜!不會的,我就算沒有能量補充也至少會活一百年!你恐怕活不過我哦。」
葉重的心並沒有平靜下來,長長地歎了口氣「難道你就不想你的家嗎?珊瑚星,那個和地球一樣美麗的地方,你已經幾千年沒有回去了。」
這一次,弗利嘉沉默了下來,葉重感受到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憂傷,和那昨天他在她眼中看到的一模一樣,地球上把這種情感叫做「鄉愁」。
兩個人就這樣無聲地掉在塞恩斯和裡奧身後散步一樣走過了三級台階,兩人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身在地宮,風暴黃昏即落,到那時候就是滅頂之災。
良久後,弗利嘉再次開口,聲音聽起來依舊平靜「鷹,能夠遇到你,能夠體會到愛情的滋味,我已經很滿足了。」
在弗利嘉的意識裡,愛情不需要遮遮掩掩,既然愛了就說出來,怎麼想的就怎麼說,根本無所謂矜持或是驕傲,這也是為什麼當日葉重對弗利嘉吐露心聲,弗利嘉便同樣熱烈的回應,此時亦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意。
兩人身體緊緊並肩而行,葉重感受著身邊小鳥依人的弗利嘉長袍下軀體的玲瓏溫潤,心中的感覺卻是異常的苦澀。
最初決定尋找聖槍,是出於對第十三信徒的狡猾凶殘的憎恨和保命,也有些對於傳說中神奇無比的聖槍的好奇,一路坎坷走來,短短的一個月他經歷了太多,失去了太多,也得到了許多。
可是現在呢?葉重遙遙地望著與自己相對的班納等人仔細地勘測著石壁尋找密室,他們還不知道歷經千辛萬苦幾番險死還生後是一場空。
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下來,從並肩變成了相對而立。
「弗利嘉,我是不是很沒用?」葉重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在弗利嘉的身邊便會不由自主地顯露出軟弱來,他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想要得到弗利嘉的安慰。
弗利嘉伸手輕輕地撫摸著葉重的臉頰,濃密堅硬的鬍鬚使得葉重看起來很有種滄桑感,而他眼中射出的哀傷更讓弗利嘉心痛「鷹,你很好,真的很好。」
「可是我不能幫助你」
「不!」弗利嘉掩住了葉重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鷹,你看著他們,」弗利嘉指向對面的班納、艾兒等人,「他們是你的朋友、兄弟和親人,但是,你們能夠每時每刻都在一起嗎?」
葉重疑惑地搖了搖頭,他不知道弗利嘉想要說什麼。
「是啊,」弗利嘉點了點頭,「你們不可能時時刻刻在一起,甚至有的人也許一年半載都見不到一次,可是你們會彼此忘記嗎?再見時你們的感情會疏遠嗎?」
「當然不會!」葉重脫口而出,這些人都是和自己同生共死,從另一個角度說他們為了幫助自己不惜冒著喪命的危險,真正的生死與共。
弗利嘉笑了起來,那種平靜卻很欣然的笑容「是啊,那麼你會忘記我嗎?」
葉重一震,反手緊緊把弗利嘉摟在了懷裡,「不!永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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