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肆虐的巨大沙暴籠罩在棄魂之地上,以四外的沙丘為界,其中是漫天飛舞的黃沙,沙丘外卻是平靜無風!這景象看起來無比詭異。
「上帝!那是怎麼回事?這就是棄魂之地?簡直像個噴湧著黃沙的噴泉!」裡奧的舌頭都有些僵直地嘶聲叫道。
卡奧斯眼中閃動著狂熱,舔著嘴唇沉聲說道「很美,不是麼?那裡面究竟藏著什麼秘密?如果我不能知道,有生之年我的心都將承受折磨。」
就連葉重雖然早已經有所準備,這時仍舊震驚無比,看著眼前這一幕奇異詭秘卻又瑰麗壯闊的景象,葉重突地生出了自慚形穢的自卑,在大自然面前,原來人類是這樣的渺小……
「斷龍首!」恩雅目光凝滯地死死盯著眼前的景象呢喃道,「凶地!」
恩雅的聲音雖然不大,卻足以夠周圍的眾人挺清楚,每個人都驚愕地望著恩雅,因為恩雅這句話講的是漢語,卡奧斯、裡奧和班納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葉重和艾兒、弗利嘉卻是不明白恩雅這句話的意思。
葉重心頭一動,他雖然對所謂的風水之術並不精通,卻知道恩雅的父親郎先生是一位尋龍堪輿的大家,難道恩雅看出了什麼?(未完待續,預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正版)
雖然不能理解恩雅話裡的含義,但是那從未有過的鄭重表情卻比任何語言都有說服力,看到眾人眼中閃過的驚疑,葉重不動聲色地當先打頭尋找下沙丘的路。
諸人默契地保持了沉默,雖然表情都深沉了下來卻沒有人打破僵局出聲詢問,不知不覺間大家已經形成了以葉重馬首是瞻的潛意識。
不明白恩雅的話,但是葉重能夠看得出來必定不是什麼好消息,既然恩雅沒有解釋,葉重也不去問,這陡峭的沙丘每一步都要無比的謹慎小心,稍有不慎便有粉身碎骨的危險,這種情況下若是再有壞消息降臨在本來就戰戰兢兢的眾人心頭,那可是大大的不妙,葉重回頭看了一眼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腳下的諸人。
「卡奧斯,你來的時候走的該不會真的是這條路吧?」葉重小心翼翼地用腳試探了幾次後才踏實一塊極小的突起區域,而後扶著駱駝緩緩向下蹭著,不可思議地望著同樣面色凝重的卡奧斯問道。
也難怪葉重會對卡奧斯發出這樣的問題,這沙丘極為陡峭,向上攀登時就已經困難已及了,而身處沙丘之頂向下望去,那感覺簡直像垂直而行一樣。
更要命的是組成整座巨大沙丘的完全是不知道經過多少年風化形成的沙石,葉重就有好幾次將看起來十分結實的「堅石」給踩了個粉碎!
幸好是葉重對沙漠的可怕早有心理準備,也曾經橫穿過塔克拉瑪干沙漠,見識過由風化沙丘構成的魔鬼堡,再加上葉重的反應能力也算得上出類拔萃,否則即便是以葉重的身手有那麼一兩次都幾乎墜崖!
還沒等大家鬆一口氣,走在眾人身後的一匹無人照料的駱駝便失足摔了下去,可憐的駱駝眼中的驚恐清晰地印入每個人的眼中,所有人都膽戰心驚地眼睜睜看著那駱駝哀鳴著轟然墜地,激起了一片黃沙後掙扎了幾下便不再動彈,等到沙塵漸淨,姿勢古怪的駱駝身下逐漸擴散出殷紅的鮮血,眼看著已經是凶多吉少了,多虧了斷後的班納手疾眼快斬斷了連接駱駝首尾的繩索,否則所有的駱駝恐怕都難於倖免。
行上沙丘足足用了一個多小時,而現在過去了近兩個小時,下沙丘的路還沒有走到一半,好不容易在接近沙丘中腰的地方找到了一塊內凹的小平台,一行人勉強地擠在這個相對平緩的區域暫做休整。
葉重長長地鬆了口氣,仰頭灌了幾口冰涼的清水後這才抹了把滿臉的如瀑汗水,一半是因為天氣的確炎熱,可絕大部分的原因還是因為過分艱險的路途,每一步都要異常謹慎,勞心之疲遠甚勞力,所有人的臉上都是汗沙混雜,就連最注重清潔的艾兒和弗利嘉都顧不上自己的儀容了,俏臉上汗漬縱橫、髮髻散亂,倒像是剛經歷了一場殘酷的戰鬥。
最不堪的是裡奧,從沒遇過這種萬丈深淵上走鋼絲般的經歷,又不想葉重、恩雅等人常年修習武技,身體素質與反應速度皆很普通,便連經常鍛煉的艾兒也大大不如,結果咬著牙支撐到了此刻,一聽到葉重下達了就地休息的指示,立刻如死狗般仰身摔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其實裡奧自己也不想如此丟臉,奈何兩條腿軟的好像麵條,根本無法繼續支撐身體。
看著地上脫力似的裡奧,葉重不禁有些自責,本來白白淨淨的帥小伙此刻眼神黯淡呆滯,汗水與黃沙幾乎快形成了一張面具,壓根看不出原本的膚色。
葉重把手中的水囊遞到了裡奧的嘴邊,餵著他喝下了幾口水後,裡奧的喘息才漸漸平緩了下來。
如果說卡奧斯和他僱傭的那二百伊賽爾聯合軍都是越過了這座可怕的「死亡沙丘」從而到達的棄魂之地入口,那簡直是不可想像的……
臉色發白的卡奧斯勉強地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是我亂指的,其實我們之前走的方向是和你們一樣的,而通往棄魂之地的道路雖然不少,但也只有那條路比較順暢,雖然遠了不少……」
裡奧打了個寒顫,發出了一聲和那匹墜崖的駱駝臨死前悲鳴差不多的痛苦呻吟,其實此時烈日當頭,溫度足可以媲美桑拿浴房,可裡奧看起來就像赤身裸體迷失在南極洲的絕望的流浪漢似的,「親愛的卡奧斯先生,我當初聽到你說起這條路,簡直就是一條康莊大道……」
葉重和卡奧斯交換了下眼神,嘴角同時勾起了一個意義複雜的苦笑,外人看來好像兩個人是因為路途的艱險而無奈,而實際上也只有當事人明白彼此的意思現在已經是前浪後虎,悔之晚矣了。
神色各異的眾人除了裡奧一副大難臨頭的哭喪像外,恩雅驚恐中閃動著幾分興奮;艾兒瞪大的清澈眸子裡充滿了警惕地盯著卡奧斯;班納則是神色古怪地看了看陡峭的沙丘,又意味深長地打量著葉重,唯有弗利嘉表情上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但葉重卻很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那抹若有若無的似笑非笑……
這讓葉重覺得很有些難為情,事實上對於整個撒哈拉沙漠的地圖和衛星照片他早已經非常仔細地研究過,而且憑著他過人的記憶力,整個大漠的地形就像銘刻在他的腦子裡一般,隨時隨地可以清晰地浮現在眼前,甚至誇張一點說,不需要衛星定位系統,他的腦子裡早已經將眾人的位置在地圖中表示了出來。
不需要問,葉重就知道卡奧斯對於棄魂之地周邊的地形知道的絕對不會比自己少,對於他們這樣具有豐富探險經驗的人而言,熟悉目的地周邊的地形地勢、事先規劃出前進甚至逃生的路線有多麼重要——那簡直就等若第二次生命!(未完待續,預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正版)
撓了撓頭,挖出了五指黃沙,葉重尷尬地笑笑,吞吞吐吐地朝諸人聳了聳肩「事急從權啊,以當時的情況我們的確不能按照原計劃的方向繼續前進……」
艾兒恍然大悟地叫了一聲,氣惱地指著葉重大聲地叫嚷道「原來從那時起你們就計劃好了陰謀詭計了!真不知道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們!」
被自己完全信任的人所欺騙的感覺恐怕是人生最痛苦的感受了,艾兒的心裡正經受著這種煎熬。
面對艾兒憤怒的指責,葉重的腦袋嗡嗡作響起來,其它人則擺出了一副看好戲的架勢來,另一個當事人卡奧斯很無辜地看是研究起風向來……
「艾兒,當時的情況真的……」葉重暗暗地歎了口氣,他相信艾兒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艾兒自然懂得葉重想要說什麼,葉重的計劃本就是要將隊伍裡心懷叵測的人給逼出來,在那種「敵我不分」的情況下,嚴格保密是整個計劃能夠奏效的最根本保證。
若是自己當時便知道了葉重的計劃,只怕她很難在整個實施過程中不露出點馬腳來,艾兒如此告訴自己,可是她偏偏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深想,結果一個可怕的念頭卻慢慢地浮出心頭,像陰影一樣籠罩在了她的心頭,讓艾兒難過異常,胸口堵悶,幾乎忍不住落下淚來。
葉重看到艾兒突然沉默下來時,便隱約猜出艾兒的想法,再看到艾兒漸紅的眼圈心中立刻完全明瞭,原本就有些內疚,此時更覺得頭大如斗……
他很想馬上告訴艾兒並不是自己不相信她,可葉重心裡很清楚自己從制定這個計劃開始實際上就等於把所有人都欺騙了,不管出於什麼樣的目的。
所以葉重默默地注視了艾兒一陣,看到艾兒垂著眼瞼並不與自己的目光接觸,只能在心裡很苦澀地歎息一聲,用水囊把自己的嘴給堵住。
葉重並非一個不懂世事的懵懂少年,艾兒對他的情意又怎能夠毫無察覺?從艾兒默默卻堅決地和他一同踏上了這條尋找生槍之路開始,葉重就知道自己欠下了一筆永遠無法償還的債。
唯一償還的可能便是愛,可惜,弗利嘉的出現已經將這個僅有的可能變成了永遠無法實現。
葉重幾乎脫口而出把自己與弗利嘉的關係公之於眾,否則對艾兒的愧疚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可是理智告訴他,現在絕對不能說!否則艾兒很可能崩潰!
清涼甘甜的水從口一直冰到胃,讓煩躁的身心一齊為之一振,葉重看了眼腕表,潤了潤感和龜裂的嘴唇,望著遠處那條巨大的狂舞著的參天黃龍,低沉地說道「走吧。」
除了恐懼得要死的裡奧,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葉重和艾兒之間的壓抑,尤其是弗利嘉暗含責怪的眼神更讓葉重覺得內疚。
看著葉重吃力地試探著腳下的路,一次又一次險象環生,艾兒咬著嘴唇的力量越來越大,本就已經深深裂開的創口再次流出了殷紅的鮮血,艾兒突然感覺這個籠罩著無數令人羨慕光環的傳奇人物一向筆直的身軀竟然有些佝僂,骯髒的長袍在倏然刮過的風沙中肥大破爛,看起來蕭索而孤獨。
不知道為什麼,艾兒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塞住了,鼻子酸楚難忍,眼中的淚珠差點忍不住就滴落下來,一時間她根本無法把眼前這個人和那個記憶中永遠都是衣著筆挺、舉止優雅的花花公子聯繫到一起。
慢慢的兩個身影漸漸合二為一,比起那個總是掛著一副讓人恨得心癢癢的吊兒郎當的邪笑、遇到美女便流口水、拚命尋找各種蹩腳的借口逃避工作的又懶又花心的惡棍,艾兒覺得現在的葉重才是他最真實的一面。
鷹,艾兒的眼睛逐漸變得模糊,眼前的身影幻化成了一隻翱翔在雪山絕峰的蒼鷹,孤獨而堅韌,這個男人總是用玩世不恭的面具偽裝著真實的自己,默默地獨自承受著一切,面對最信任的朋友背叛出賣,他沒有恨;面對登頂權力的誘惑,他沒有迷失,只是堅定地承受著。
儘管在專業的探寶圈子裡,崑崙雄鷹的名氣很響亮,可普通的社會中知道崑崙雄鷹的人並不多,而知道葉重就是崑崙雄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事實上,葉重更為被大眾所熟知的是他崑崙集團董事長的身份和超級不務正業的花花公子的「臭名」,就連艾兒在最初認識葉重的時候都對這個臉皮奇厚、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的「敗家子」充滿了鄙夷.
(未完待續,預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正版)